不论处境是多么的危险,贼娃子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空手而归。
就在黄道长从棺柩的豁口上移走老脸,抬头惊讶发愣,茫然不知所措之机,铁观音本家侄儿的月牙铲嗖地伸进了豁口,眨眼间,就把那块巴方子颈下的玉枕捞进了怀里,而他肩上扛着的叔伯铁观音,刚刚恢复了自我意识,睁开了眼睛。
铁观音抬头看了一眼悬棺棺橔上面的阵势,马上就明白了眼下的处境,方才本家侄儿使铲进棺捞玉枕的那一刹那,眼前巴方子的空棺,已经预告了他们必将失败的结果,闹不好,这次恐怕连身家性命也得搭上。
他迅速从本家侄儿的肩上哧溜下来,抽出腰上的阴阳钩,甩手就挂上了头顶棺橔的檐口,一只猴子躲闪不及,‘吱哇’一声,脚掌被阴阳钩突然击中,翻身掉了下去,两边棺橔檐口上的猴子们,受惊后跳到一边,闪出了一块三尺左右的缺口,失去了站位的猴子手拉着手,一串子倒挂下来,也不吱哇喊叫,贴着棺橔的内壁,旁若无人地荡起了秋千。
这些杂种,作的是看客还是看守?
也许上回在*里我们恩怨未了,可你们的老大都罢手了,难道你们还要和我铁观音再决个胜负高低?
“贤侄先上!老妖诈尸啦,千万别惹那些守棺的猴子!”铁观音来不及多想,招呼本家侄儿先上。
本家侄儿夹着巴方子的玉枕,抓起阴阳钩的皮绳,三两下就爬上了棺橔,几乎在同时,盘踞着悬棺铁吊绳与棺橔檐口的猴子们,像突然接到了什么指令一样,潮水一般悄悄地退了下去。
“叔伯快上来呀!叔伯快上来!大白猴来啦!”已经爬上去的本家侄儿,抱着身边的铁吊绳,朝棺橔内的铁观音一边大声喊叫,一边惊恐地扭头朝身后张望。
此时的黄老道反倒没有惊恐之举,他竟然盘腿打坐在了巴方子的棺盖上。
铁观音把阴阳钩的皮绳塞到了黄道长的手里“道长快上吧,老妖诈尸了!咱没时间折腾了,那白毛猴王就要到啦!”
“诈尸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个活死人嘛!老弟的心意我领了,不拿到金脸《丹经》,老道我岂能临阵退却,你们叔侄先撤吧!”黄道长捉了皮绳,拉动了两下,又还给了铁观音。
“巴方子那老妖已从棺底的暗合下去了,您老守着这棺橔内的方寸之地,连个躲闪逃逸的地方都没有,死路一条,凶多吉少啊!”铁观音还在坚持,吃了老道的‘十年金丹’,欠了人情暂且不说,至少,他们交往多年,还是有些知遇之恩,他不能抛下黄道长自己先撤上去。
“我看不见得,老妖是个独腿,我在这儿和他交手,要比跑到外面与他生死周旋胜算大得多!”
“道长是说那老妖诈尸后能御鹞飞翔?”铁观音想起还有一只巨鹞还未现身,不由得毛骨悚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当然能,也许你说的那个白毛猴王背着老妖巴方子,满*地追着要你的命,也是大有可能的!”
“啊!上面我那瓜侄儿岂不是死定了!”
铁观音听黄老道这么一说,突然醒悟,赶忙抬头去找棺橔上等着自己的本家侄儿,猛然间黑城压顶,亮光骤逝,诈尸了的‘活死人’金脸巴方子,骑着巨大的鹞子,在无数小鹞子的簇拥下,悬在了他们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