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们还是去自首吧。”
在久伊豆神社院内,有四个男人正凑在一起,偷偷摸摸地商量着什么。他们溜出医院,不是为了逃跑,而是要商量今后的对策。
“我们应该把真实情况告诉警察。”
为首的男人,是药店的少掌柜泽井富士夫,他看了看其余三人的脸色。在相扑决赛前,往鹤乃海的罐装咖啡里下泻药的,正是泽井富士夫。
四人早已知道时任健一命不久矣,其实,正是时任本人,将这一消息告诉他们的。此外,时任还透露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现在虽能用止痛剂勉强支撑,但还是希望早些死去。
于是,泽井等人便计划,在有可能是时任山最后舞台的全镇相扑大赛上,把冠军的奖杯,作为死别的大礼送给他。只是,近几年的比赛,都是鹤乃海占据着绝对优势,尤其是此时时任山已病入膏肓,即便他能勉强通过半决赛,最后在决赛中,获胜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想让时任山摘取那最后的胜利。
因此,通晓药剂的泽井富士夫,便提出一个决胜计划,即给鹤乃海下药,使其泄力。幸运的是,比赛选手的休息室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让下药这一行动,轻而易举地便可实现。最后时任果然夺冠,但不巧的是,鹤乃海事后还是觉察到其中有鬼。
四人只得将事情经过告诉时任山,以寻求解决之策。
时任山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是靠如此下三滥的手段获胜的,初闻此言自然气愤不已,但随着四人坦露心意,便又感动得落下泪来。
随后,他的发言反倒让那四人惊诧不已。
“不行,我们绝对做不到那种事情。”四人断然拒绝道。
“拜托了,这是我最后的心愿。现在止痛药已经不管用了,与其忍受痛苦,我更想一死了之。”
最后,四人只好双眼含泪,接受了时任山的提议。地点其实无所谓,他们之所以选择体育馆,不过是碰巧拿到了钥匙而已。
深夜十一点半,时任山和四个跟班进入体育馆,除了他们之外,毫不知情的伊东也跟了过来,不过凑巧的是,他中途就回去了。
伊东离开以后,为了防止外人窥视,他们用纸和胶带,封住了门缝和玻璃。十二时许,鹤乃海一行前来挑衅,馆内数人顿时捏了一把汗,但最后还是把他们赶走了。
时任健一最后的希望……
“我希望以相扑冠军的身份,接受最后的祝福而死去。”
他希望和几个知己,饮下最后一杯烈酒,用万岁的欢呼声,送自己上西天。他全身只包裹一块兜裆布,是为了体现斗志。在众人将其抛上半空之后,他任由身体坠落,以此完成自杀计划。
宁可去死,也绝不向癌症屈服。在被癌症征服之前,干脆亲手了却身家性命。泽井等人是他为此目的,召集而来的见证人和助手。
可是在事成之后,四人却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悲伤中。为了忘却悲痛,他们将余下的烈酒一饮而尽,希望醒来以后,不再记得这件事情。
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由于将体育馆布置成了密室,让警方一度把怀疑的焦点,放在了鹤乃海身上。
“我看啊,还是找警察,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泽井说完,其余三个人同时点头。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警车的警笛声。车在神社的鸟居前停下,从中走出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沿着参拜的道路径直走来。
“啊,他们来得正好。我们现在就把真相告诉他们吧。”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即将说出的话语,会使黑星警部颜面扫地……
(首次刊载于《问题小说》一九八九年六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