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第二天一大早,陈韶文就被妻子叫醒了。
“小关在外面,叫你赶快起来,说是有急事。”
“唔……什么事?”陈韶文睁开眼睛,发现妻子正站在床边,他拿起床头的手表一看,还不到六点。
“不知道,小关说是要紧事,车子就停在门口,你快点起来吧。”
一听到是要紧事,陈韶文睡意全无,他从床上跳起来,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小关坐在客厅里等着他。
“什么事?”
“我们接到报警,说林园发生了中毒事件。”小关快速地说。
“中毒?”陈韶文心里一紧,连忙说:“谁中毒了?”
“林晖娴。”
陈韶文朝桌上狠狠地捶了一拳,倒把小关吓了一大跳。
“外面冷,多穿点衣服,别冻着了。”妻子走了出来,递给陈韶文一条围巾。
“知道了,我出去了。”陈韶文匆匆围上围巾。
“嫂子,那我们走了。”小关站起身来,说。
二人走出门外,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朝着林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什么时候接到报案的?”
“大概半个小时以前吧。”
“哦,他们有没有说林晖娴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医生正在尽力救治。”
“妈的,”陈韶文低声骂了一句,说,“没想到行动这么快。”
“行动?”小关不解地看了陈韶文一眼,说,“什么行动?”
陈韶文没有回答,他紧紧地压住帽子,阴沉着脸。一路无话,汽车一直开到林园的大门口。陈韶文跳下车来,对看门人说:“我是警察,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一个佣人领着陈韶文和他的手下来到绣楼的院子里,这时天开没大亮,屋里还点着电灯。佣人让陈韶文在院子里等一下,他进去通报一番之后走出来对陈韶文说:“请,大少爷在里面等你们。”
陈韶文急忙走进去,只见林晖盛坐在桌子旁,面无表情。
“令妹情况怎么样,听说她中毒了?”
林晖盛抬头看着陈韶文,说:“托祖宗的福,舍妹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惊吓过度,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韶文提高声音,说。
“唉,”林晖盛叹了口气,说,“昨天丫鬟给舍妹熬鸡汤,熬好之后就端到舍妹的房间里。舍妹喝了一点鸡汤,觉得味道好像和平常喝的不太一样,感觉很不舒服,就没继续喝下去。谁知道没过多久,舍妹就开始头晕、呕吐,我赶忙给谢医生打电话。谢医生来了以后说舍妹这是中毒了,急忙进行救治。后来谢医生问丫鬟舍妹吃过什么东西,丫鬟说就喝了一点鸡汤,结果谢医生在剩下的鸡汤里发现了砒霜。于是我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给警察局打了电话。”
“砒霜?剩下的药还在吗?”
“在,谢医生发现砒霜以后,立刻让我们通知警察局,并把剩下的鸡汤都保存起来了。”林晖盛说。
“谢医生人呢?”
“在楼上。”
“我要跟谢医生谈一谈。”
林晖盛默默地站起身来,在前面引路。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谢庆魁医生正站在脸盆前洗手。
“我是侦缉大队的探长陈韶文,你就是谢庆魁医生吧?”
“是的,”谢医生将手擦干,和陈韶文握了握,说,“是我让他们报警的,我在林小姐喝的汤里面发现了砒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林小姐情况怎么样?”
“情况还算不错,林小姐只喝了一点汤,所以中毒不深。虽然对孕妇不宜做催吐,可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所幸效果不错,也没什么后遗症,现在林小姐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我知道了,”陈韶文点点头,说,“最后问一句,这汤里的砒霜剂量大吗?”
“大到足够毒死一个人了,”这时谢医生转过身对林晖盛说,“现在我要去看看林小姐的情况,请容我告退。”
谢医生走出去后,陈韶文转向林晖盛,说,“林小姐喝的鸡汤是谁做的?”
“是舍妹的两个贴身丫鬟,小凤和雨燕。我已经把她们看管起来了,人就在楼下,陈探长要是想问她们话,随时都可以。”
“我会的。”陈韶文看着林晖盛,说,“我得说,这件事现在已经超出我的掌控范围了,如果我们不好好合作的话,那么接下来也许还会发生更加可怕的事。现在我想请你把所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情况通通都告诉你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林晖盛嚷道,“这几天实在是太乱了,整个林园上下有多少事都等着我去处理啊。”
陈韶文意味深长地看着林晖盛,说:“是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的确是太多了,所以我想有必要对于这些天发生的事进行一个整理了——重点就是费思勤的死以及林小姐被投毒的事件。”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韶文扬了扬眉毛,说,“难道那些砒霜会自己长腿跑到林小姐的汤碗里吗?”
“……”
“很明显有人想毒死林小姐,”陈韶文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我的任务是找出这个人究竟是谁!”
林晖盛欲言又止,他怒视着陈韶文,双肩颤抖着。
“现在,我要去见见林小姐的两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