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上午。一个名叫乔治·史兹帕克的维修工被派往拉笛森旅馆五一三号房,修理浴室里下水不通、冒出恶臭的排水管。
没人应门。房客早已离去,留下沾了精液的凌乱床铺、几只空酒瓶和床头柜上塞满烟蒂的烟灰缸。衣橱门敞开着,衣架被扔在地上。他提着工具箱走进浴室,发现洗脸槽和镜子上残留着牙膏的痕迹。马桶没冲,浴缸里满是污水,洗脸池平台上一块吃剩的巧克力爬满苍蝇。苍蝇嗡嗡地撞上镜子里的亮光,落在史兹帕克头上。
邋遢。
他戴上橡皮手套,将手伸进冰冷污秽的浴缸水里,摸索着排水孔,抓出一撮黑色长发。浴缸的水慢慢少了。他把那团又湿又黏的发丝丢进马桶,挥走撞在脸上的苍蝇,恶心地看着它们停驻在那盘巧克力上。接着他将手套拿在手里,朝那群乌黑硕大的龌龊家伙猛挥。
对他来说苍蝇并不陌生,工作中也时常看见,可从没见过旅馆房间里有这么多苍蝇,尤其在这寒冷的季节。他从床边走过,注意到窗户大开者。这并不奇怪,即使在冬天也有很多房客因抽烟打开窗子。他正想把窗户关上,又有一只落在了窗台上,接着猛地窜起,越过他飞入房间。一股气味随风钻了进来,淡淡的臭味,类似酸牛奶或腐肉的味道。他把头探至窗外。臭气是从右侧房间传来的,五一一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