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佩塔和艾伯特一起站在巴吞鲁日市机场的行李输送带前,焦急地盯着上面的行李。
将近晚上七点,她开始担心没人来接这个孩子。艾伯特提着一只旅行袋,紧贴着斯卡佩塔,一起等她的行李输送过来。
“看来你交了个新朋友。”威尔顿·温恩忽然出现在他们背后。
“跟我来。”斯卡佩塔对艾伯特说。两人通过电动玻璃门。“你姨妈应该快来了,也许她正在找地方停车,需要一点时间。”
行李区和机场外的走道上有一群身着迷彩装的警卫来回巡逻。艾伯特小脸红通通的,似乎对那些表情严肃的军人视若无睹,包括他们扣着冲锋步枪扳机的手指。
“咱们得找个时间好好谈谈,斯卡佩塔医生。”温恩检察官终于说出她的名字,伸手揽着她的肩膀。
“我觉得你最好把手放下。”她温和地警告他。
检察官把手移开,“我觉得你最好能遵守我们这儿的办事规矩。”他望着汽车一辆辆开上车道。“我们迟早要见面的。侦办中案件的所有案情都十分重要,万一有密探……”
“我不是密探,”她打断他,他显然是在暗示,要是她不和他合作,他就要传唤她出庭。“是谁告诉你我要去巴吞鲁日市的?”
艾伯特开始大哭。
“让我告诉你吧,美女。这里没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温恩先生,”斯卡佩塔说,“如果你基于法律需要并且想和我谈,我很乐意。但应该在适当的场合,机场外面的走道显然条件不符。”
“这我倒是很期待。”温恩举起手来,弹着手指招呼他的司机。
斯卡佩塔把行李袋往肩上一甩,牵起艾伯特的手。“别担心,没事的。”她说,“你姨妈一定会来的。万一她被什么事耽搁了,我也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吗?”
“可是我又不认识你。我不可以跟陌生人走。”艾伯特哽咽地说。
“我们在飞机上坐在一起,对吗?”她说。威尔顿·温恩的白色加长轿车驶上车道。“所以,我们算有一点认识,我会保护你的,一定会。”
温恩上了轿车后座,关了车门,消失在暗色的窗玻璃后。许多汽车和出租车陆续停下载客,行李厢砰地弹开。亲人彼此拥抱。艾伯特张着一双泪眼四处张望,满脸的恐惧惊惶。斯卡佩塔望着温恩的车驶离,感觉他正在车内死死盯着她,她的思绪有如玻璃弹珠撒得满地。一时间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用移动电话拨了查号台,很快便发现新奥尔良——温恩声称在新奥尔良的法国区有座房子——并无名叫威尔顿·温恩或姓温恩的人登录电话号码。巴吞鲁日市同样没有。
“一点都不令人意外。”斯卡佩塔自语道。目前她只能猜测,也许有人告诉这位联邦检察官她即将在傍晚抵达此地,于是他飞往休斯敦,设法和她搭乘同一班飞机并坐在她邻座。
事情横生枝节,烦人、意外又扑朔迷离,而她还得照料一个陌生小孩。男孩的家人似乎打算弃他于不顾了。
“你有你姨妈的电话吗?”她问艾伯特。“来,我们打电话给她,”她这才忽然想到,“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达尔德,”艾伯特说,“我有手机,可电池没电了。”
“什么?你说你姓什么?”
“达尔德。”男孩歪着小脑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