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屋敷先生,你在吗?”
在我们试第三次时,传出了叽的一声。
我们,包括我——永泽三知也和同班同学湖山葵,以及当时念大学三年级的新名努大哥二个人站在那间房门前的时候,房门的确是锁上的。
即使握住门把又推又拉的,那扇漆成粉红色的门扉依然动也不动,我的确确认过这件事。而且就算我们透过门扉大声叫喊着,里面的人也没有传出任何回应的声音。
但是那个时候,房间里应该是有人的,屋主古屋敷龙平先生应该正等着我们到来。
“古屋敷先生?”
小葵在我身后发出了啜泣的声音。
我很清楚地记得古屋敷先生拿的钥匙,那是现在任何一家镇店都没在卖的、古色古香的大型钥匙。
这是栋两层楼的建筑物,二楼最东边的房间被称作<梨里香的房间>我们擅自称呼那间房间为<人偶的房间>或是<惊吓的房间>。
连接着东西两边的长长的走廊中间,有一道从一楼延伸而上的阶梯。从阶梯定上来,转往左边,就会走到我们目前所在的。
新名大哥稍微转头瞥了那道门一眼后,朝着眼前的粉红色房门蹲下身来,把眼睛凑到门把下的钥匙孔窥视后,自言自语道:
“看来里面插了钥匙。”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他穿着和两星期前相同的黑色厚毛衣和暗红色的背心。他虽然面朝下,但是脸却像是将下巴向前突出似地朝着前方,有如圣诞老人的长长白胡须在地板上伸展开来。他以恐怖的表情盯着空中看,动也不动……
那是上下开启式的窗户,位置刚好一左一右。不论哪一扇都上了锁,关得紧紧的,玻璃也没被打破。而且,窗户外面还装着十分坚固的木头格子。就算窗户打开了,也没人能穿过格子的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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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都知道这是什么。
并排在墙壁上的二十八个盖子全部紧闭着,七彩惊吓箱没有一个是打开的。
当我们抵达这里时,这个杀人现场是完整的密室状态。
“这么说来,古屋敷先生果然在这里……”
房里电灯一开始就亮着,暖气也开着,室内非常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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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宽敞的西式房间深处,有张摆在正面偏左、紧靠着墙壁的气派三人沙发。沙发的靠背处于两星期前的俊生生日派对上被刀子割坏了,上头留下了用布块修补的痕迹。沙发正前方是铺着红色地毯的地板,而——
古屋敷先生就倒在地板上。
只要一打开盖子,就会有各种东西从里面弹出来。有老鼠和蜘蛛的玩具,有假手和假人头……总共有二十八种不同的“吓人一跳的东西”装在里面。
墙上有着合计二十八面的各种颜色的四方形嵌板,这些嵌板分别是墙上二十八个箱子的盖子。
“古屋敷先生!”
新名大哥叫着冲进了房间。
我本来也想立刻追上去,但是走了两、三步后,双脚就害怕地走不动了。
除了沙发、桌子,还有几张椅子以外……称得上家具的只剩一个大型的装饰柜。柜子里面放广西洋的古老陶瓷娃娃、日本制的法国人偶、兔子和熊的布娃娃等等,各式各样的玩偶塞得满满的。地板上和桌上还放了很多塞不进柜子里的玩偶。
在门门的左手边——也就是东侧的墙边,我看见了“梨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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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响应我的视线似的,新名大哥说道。他一定和我思考着相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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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我的双腿还是动弹不得。
“不行——他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啊啊,古屋敷先生果然死了吗?有人用那把刀子刺进他的背部,所以他才……
我在第一时间还以为古屋敷先生是心脏病发作,但我立刻察觉到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我看到那把深深地插在他背上的刀子,和它的金色刀柄。从我和新名大哥背后窥看室内状况的小葵微弱地“啊”了一声。
我拚命地要自己冷静下来,观察着室内的状况。
此时,外面已经下了一阵子的雪。当我们的叫声和敲门声一停下来,馆内立刻陷入了一阵死寂,安静到让人觉得诡异。
我先回过头去看我们刚刚撞开的房门。
果然就如新名大哥看见的,钥匙孔从室内这边插着—支钥匙。而且门上除了这个锁之外,还有另外一条紧紧挂上的锁链。被我们用力一撞后,那个锁链就掉了。
房间里总共有三扇窗户。
我大致看了一下,在视觉可及的范围内并没有躲着小偷——或是其他的可疑人物。
其他两扇在我们正面,也就是正对着南方的墙壁上。
红、橙、黄、绿、蓝、靛、紫……和天空中的彩虹一样是七种颜色。每个颜色各四面,总共二十八个盖子。颜色的配置是不规则的,每个盖子上都有银色的把手,就像足寄物柜门上的设计一样。
她穿着鲜黄色的洋装,长长的金发垂至陶前,头发上还夹着翠绿色的蝴蝶发饰……她的脸就面对着倒在地板上的主人,一对又圆义大的蓝眼睛无神地睁开着,从嘴角的两端到下巴有两道又深又粗的黑线。她那张腹语表演专用的脸孔,在此刻看起来更让人觉得诡异。
说这些箱子看起来就像是车站的投币式寄物柜应该比较容易理解。盖子每一个都一般大——都是四十公分的正方形,底下连接的“箱子”以上下四层、左右七排的方式并排着,整个嵌在墙壁上。
“这个房间是——密室呢。”
【插图1】
“为什么?”
然而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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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确认每扇窗户都真的没有异状吗?墙上的惊吓箱真的统统都没打开吗?我们撞开的房门四周,没有任何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吗?没有除了我们之外的第三者躲在某个地方吗?……
新名大哥走到倒在地上的古屋敷先生身旁,紧盯着被刀子刺穿的背部,发出了不知所措的叹息。接着他弯下膝盖,将脸凑近表情狰狞的古屋敷先生的脸旁。
我不由得颤抖地摇着头。
——这是怎么回事?
我害怕地又看了一眼气绝的屋主、不会说话的“梨里香”……接着再看了一次三扇窗户和七彩惊吓箱,确认它们没有任何异状。
我们处理完必须立刻处理的事情之后,为了慎重起见,又再一次检查了一开始,我就要和爸爸离开这个国家,暂时到国外生活了——
他一边叫着一边以拳头敲了好几次房门,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响应。
“为什么会……”
我竖起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窥看着正要从尸体旁边起身的新名大哥的表情。
“永泽。”
第四次时,房门发出了轻微的断裂声。
一扇在东侧的墙上——
新名大哥话说到一半,转头看着我说:“永泽,我们合力撞开这道门吧。”
初次遭遇“真实杀人案件的搜查工作”,对当时还是小学生的我和小葵来说,实在是害怕得不得了,我想就算已经是大学生的新名大哥一定也是如此。可以的话,我真想立刻就逃回家。小葵和新名大哥一定也和我有同样想法。
不论怎么看,我们都只能认为古屋敷先生的死亡就是“那种类型”的事件。
新名大哥反复叫了奸几声。
当雪花化为雨水之际,大批的警察闯入了惊吓馆。是新名人哥打了110。
我们却看见了难以置信的光景。
俊生这时候应该还躺在(俊生的房间)的床上,什么也不知道地熟睡着。在监护人古屋敷先生死去的此时,被独自一人留下来的他,今后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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