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知子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三夜。40度的高烧,轻度肺炎,折磨得她直说胡话。
进藤来电话说,主妇被杀的案子已经破了,犯罪嫌疑人就是开黑色轿车的人。已经给挖来有关“黑色轿车”的情报的矢崎发了奖金。
真知子在家休息了五天以后,来到了县警察局记者室。自己的桌子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矢崎也来上班了,他母亲的病有所好转,昨天开始上班的。
俩人正在聊天儿,加纳脸色铁青地跑了进来。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了?”
“主任……东田,调到‘东洋’去了!”
对于大病初愈的真知子来说,这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别胡说八道了!”
“真的!高升了!我是亲耳听他本人说的。”
“真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真的!真的!真的!”加纳说完跑出记者室去了。
真知子狐疑地愣在那里。东田去“东洋”?真知子拒绝以后。“东洋”又找了东田?没有这么快吧?难道“东洋”是同时跟东田和真知子说的?
这时,矢崎说话了:“原来‘东洋’跟主任也说啦。”
“也?”真知子回头看着矢崎,“跟你也说了?”
“是啊!莫非跟你也说了?”矢崎并不想隐瞒什么。
“东洋”同时跟三个人说了要调他们过去。真知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沉默片刻,她忽地站了起来:“草壁呢?在里边吗?”
“草壁前天就回‘东洋’报社本部去了。”
“什么?”
“本来就不是这里的长驻记者嘛(,”
难道草壁来鹰见的目的就是为了从“县民”挖人?
鹰见战争——太可怕了!先是决定调东田,然后同时跟矢崎和真知子也打了招唿?也不对,恐怕是谁都可以吧。只要会采访会写稿子就行!还有一个目的:搅乱“县民”!
真知子瘫坐在椅子上,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了。
迷迷煳煳的大脑里解开了一个谜。那天在荞麦面馆里,东田说,要把记者部主任的位置让给真知子,当时真知子还觉得很突然,现在看来是早有打算,自己还傻乎乎地觉得有罪恶感!
“要是咱们俩也说想去,东洋怎么处理呢?”真知子问矢崎。
矢崎放下手上的稿子回过头来:“地方报社的记者各有各的具体情况,即便是‘东洋’这样的大报社调入,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去的,所以他要同时联系好几个人。”
真知子点了点头:“你属于不愿意去的,对吧?”
“啊,不过……要是我母亲不在了,我肯定会去的。”
真知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被选拔到全国性大报去,这种好事谁都不会拒绝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拒绝呢?”矢崎认真地问。
我根本就不想去——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变成了:“就是现在我也有一半的心情想去。”
矢崎笑了,第一次在真知子面前,由衷地笑了。
真知子环视了一下记者部。电脑、传真机、堆积如山的资料……什么都没变。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小记录本,摸到的却是一块橡皮。
电话铃响了。上午10点,那是编辑部主任每天定时发指示的电话。
真知于的身子一动,身体里边的虫子也都跟着动了起来。她把那块橘子形状的橡皮扔进垃圾桶里,伸手拿起了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