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骚动》的作者黑崎绿,本姓三轮。一九五八年六月二十六日出生于兵库县。同志社大学文学部英文科毕业。在学中参加该校之将棋研究会与推理小说研究会两社团活动。是一个推理小说迷出身的推理作家。
一九八九年以《红酒杯充满杀意》获得第七届三得利推理小说大赏之读者赏,登龙文坛。本篇具有很时髦的小创意,非推理小说迷是写不出来的玩意,获得读者投票之第一名,是悬疑推理的佳作。
其第二长篇《神圣的死塔》的风格与前作不同,是一篇混合恐怖小说要素的解谜推理小说。十年来黑崎绿所发表的长篇虽然不足十篇,但其风格都不同,有心理悬疑小说,有心理恐怖小说,有幽默推理小说等,黑崎绿虽是寡产,也可说是一位多方位的作家。
《八卦骚动》是属于1980年末,由东京创元社出身的一群年轻的解谜派推理作家所创新的“日常之谜推理小说”。
这类小说的内容特征是,主角或是周围的关系者,从不同的角度去解析、推理,日常生活中发生在主角身边的奇妙小事件。原则上与以往的杀人事件为题材的解谜推说不同。
小说的重点是作者要让读者欣赏事件的推理逻辑,读者参与推理的机会不多。
日语的“八卦”是相命之意。本篇分为两部,第一部是大学生的女主角久子,在东淀川大学大学祭的“希腊式木占卜”模拟店向两名占卜师,质询其哥哥的婚姻问题进行。第二部是久子回去后,两名占卜师推理久子之哥哥与结婚对象以及周围的复杂关系。
<er h3">第一部
这是一间奇怪的店。组合式的白色帐棚,仅容一人进出的狭窄入口两旁,随便地竖立两根表面贴上道林纸的厚纸板圆柱。柱上漆着浅灰色的底漆,画上深灰色的细直条纹。从远处看或许看不出来,但可以感觉得出是仿希腊神殿的圆柱。圆柱的中间略微鼓起……是哥林多式柱?还是历亚式柱?圆柱上挂着一块木板,上面潦草地写着“希腊式棺卜?每次五百圆”几个斗大的字。
“真奇怪!这哪是什么希腊式嘛?”
美香扣扣扣地敲打圆柱说。
我也这么认为,却莫名地被它吸引住。
“算命……”
“这所大学怪人还真不少,啊,对不起,我当然不是指久子的哥哥。你看特别是这个模拟商店,真的很奇怪。大概是哪个社团搞出来的吧!”
“或许是同好会也说不定,大概是开不起像样一点的店吧!”
其他的模拟商店都做得有模有样。只有这家商店是仅把钱花在租帐棚的便宜造型。我望着漆黑的人,心不在焉地和美香答腔。
“不管怎么说,实在太没品味!一定是一群没有美术细胞的家伙做出来的。走吧!久子,那边有比较好玩的商店。”
美香拉着我的手,我却一动也不动。
“只要五百圆,太便宜啦!”
“是啊!假如去给正牌的命相师算命的话,会贵很多,这是业余的,所以才这么便宜。咦?你有兴趣?”
美香吃惊地说。
我稍微犹豫地微微点头。
“进去看看吧!”
“不要啦!简直就是在浪费钱!反正一定是没什么知识的学生冒牌的。”
“嗯,说得也是!可是……”
“大学校庆的算命,不准的啦!”
心中虽然十分明白,然而……。
一问充满疑问的店,里面一位客人也没有。里面不知是否有人在,静悄悄地半点声音也没有。然而在垂挂着黑色天鹅绒布幕的入口处,在此时,对我来说有如一扇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
“倒不如去那边的‘休憩茶馆’看看吧!说不定有好男人在那里呢!走吧!久子!”
美香抓住我的手,再次说。我轻轻地挣开她的手。
“你先去,我想要走去看一下!”
“当真?”
“你先到那间‘休憩茶馆’等等,我稍后就到。”
向吃惊得目瞪口呆的美香挥挥手,留下她,我掀起入口处的布帘,往里面踏进一步。
帐棚内又窄又暗,满是烟雾。之所以看起来比在外面看还来得狭窄,是因为方形的屋子被一块黑色布帘分割成两个区域。尽头和入口处一样挂着一块向左右两面开的布帘,布帘的后方还有些许空间。
放置在屋内四角的四根蜡烛是唯一的照明,因为屋内显得有些暗。蜡烛是结婚喜宴上所使用的大型白色蜡烛,直径约二十公分,长约我身高的一半。仔细一看,侧面标着小小的刻度。一年、三年、五年……?着实令人吃惊,果真是喜宴上摆设用的蜡烛。这些蜡烛燃烧所产生的黑烟使得屋内烟雾弥漫。
屋内正中央的地板,在黑色布帘的前面,放着一具无盖的大型方形木箱。大小仅容一人躺下,和棺材差不多大。原来这是所谓的“希腊式棺木”。只不过是用五块木板钉成的粗糙木箱,根本谈不上是“希腊式”。
正如美香所说的,是间不像样的店。我开始后悔走进这里。
心想大概没人在,正想离开时,忽然一阵巨响,木箱中探出半截人,猛然转身面向我。
没想到棺木中真的有人,我差一点大叫起来。
“啊,对不起!吓到你了,很抱歉!很抱歉!”
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一个真人。手持手电筒,头发因横卧而蓬乱不堪,长相端正的年轻男子。当他看到我,薄薄的唇绽放出笑容。
我放下心的同时,也对自己被吓一跳的事感到过意不去。怎么了?久子,里面又不会放木乃伊,而且希腊并没有木乃伊。
“哪里,没关系!我以为没人在。”
我答。
“有!有人在。”
“是的!”
“这……要算命吗?”
“是的!”
奇怪的对话。除了算命外还能做什么,门口不是写得很清楚?
“好的,请稍等。我去叫尼古拉斯?亚历山大?克里姆那斯?哈鲁斯斯算命师。请坐在那张椅子上稍等一下。”
他话说完便起身,跨过棺木。
由于人在箱内所以没注意到,他长得十分高大,格纹衬衫配牛仔裤的装扮,手上拿着套有书套的文库本,应该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大概是利用手电筒,躺在棺木中看书。从他的样子看来,一定没有顾客上门来。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后,皱起两道好看的眉毛,露出略显沉重的表情,然后消失在黑色布帘后方。
我坐在他所指示的那张放在棺木前的小黑色折叠椅上。
约莫等待两、三分钟后,一名男子出现。
黑色的布帘被掀开,出现另一名年轻男子,叫什么来着?方才那名男子呢?……好像是叫尼克拉斯?某某的算命师吧!这号人物和方才的那名男子一般高,体型比他略壮,却算不上胖。身上和古希腊人一样,用白布任意缠绕着身体,戴着用绿叶编织而成的头冠。可是不论怎么看,都不像希腊人。黑鬈的头发,微黑的肌肤,东南亚裔脸孔的男子。
“我是尼古拉斯?安多里亚斯?克烈姆林?哈鲁基斯。”
他脸上表情十分严肃,却以十分温和的口气说。
骗人!分明是日本人!而且和刚才那名男子所说的名字略有不同……
“你为感情问题在烦恼,对不对?”
“嗯,是的!”
一点都没错!我吓了一跳!
“对吧!对吧!我就知道。你只要坐着不用开口,我就能算出来。而且你想说想问的并不是本身的问题,对不对?”
“是啊!”
哇噻!又答对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朋友的问题,是不是?”
“不是,是我哥哥。”
“哥哥?哥哥?是令兄吗?”
哥哥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他却一脸疑惑。
“这个嘛,请稍等一下!”
他又再次消失在布帘的另一端。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只隔了数秒,那名男子便马上出现。
“我知道了。请说吧!我会一针见血地解决你的烦恼。”
他说完,卷起缠在身上的布,咻地跨过棺木,进入棺木中。他坐进棺木,无邪的大眼睛望着我。
“请说!”
“说什么?”
“你的烦恼与令兄的烦恼,所有一切的事。是感情的问题对吧?”
“不用告诉你,哥哥的出生年月日、血型或是星座吗?”
我不安地问。既然是算命,应该需要些什么吧?
可是他会却摇摇头。
“希腊式棺木占卜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完全是依据宙斯神所赐与的棺木……”
他扣扣扣地敲着黑色的棺木。
“此棺木会替你解决,请随便地说。”
未免太草率了吧!
不过这是走进这里的我的错。我叹了一口气。
“我刚才也说过,请你算我哥哥的事。他今年二十二岁,是大学生。”
我开始叙述。
“是这所大学吗?”
“嗯,是东淀川大学的学生。”
他怎么会知道的呢?或许这点小事,胡乱猜也猜得到。我半吃惊地改变想法,怎么可以如此轻易被唬住呢?
“他是读……唉?需要说吗?”
“和你想问的有关吗?”
我侧着头沉思片刻,然后否定说:
“我想没有!”
“那么,如果我认为有必要时再问你,请继续说。”
“哥哥是大四生,原本预计明年春<strike>http://wrike>天毕业,可是现在却有点令人担心。”
“嗯,大家都一样。”
“什么?”
男子的喃喃自语停在耳边。
“啊,没有,没什么。请继续说下去。”
他慌张地说。
我想这名男子大概也是大四生,同样也在为毕业的事烦心。嗯,一定是这样没错。只有草包才会想出这种算命的点子。这么说,就连想来这里算命的我……。
一面自嘲地想着,一面继续说。
“哥哥连工作都还没着落,可是最近大概是因为沉迷某种奇怪新兴宗教的关系吧!突然说要结婚。”
“结婚?你就是在烦恼这个啊?——嗯,有关新兴宗教的事,我是不太清楚啦!可是他想结婚的话,只要明年春天能毕业的话,就可以去工作了,这反倒可以变成鼓励他努力读书顺利毕业的动力,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果真如此何必问你!
我摇摇头,打断他的话。
“不是明年春天,哥哥说要在今年冬天年底前结婚,只剩下不到三个月。”
“要在今年冬天结婚?学生结婚吗?”
“对方不是学生,可是不管怎么说,未免太急了吧!”
我以征求他认同的口吻说。
他沉思片刻,又开口说:
“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也就是说……”
接下去的话便含混不清。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便明白地说出来。
“你是说对方已经怀孕了是吗?”
我一针见血说了出来,他睁大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点点头。
我摇摇头。
“这点,父母和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也问过哥哥,但哥哥说绝对没那回事。”
“你相信令兄说的话?”
他质问我。我点点头。
“我想他应该没有说谎。因为一说谎,很快就会穿帮了不是吗?”
“说的也是!马上就会穿帮。”
“加上我想哥哥和那名要结婚女子,应该还没亲密到那种地步。”
“怎么说?”
“也就是说,看起来不像有那种关系。”
含糊不清的说法。话说出口,脸颊一阵热。他似乎也察觉到了。
“原来如此!没有那种关系,也就是还在柏拉图式爱情阶段罗?”
“爱?谁晓得有没有爱?”
我嘀咕着。
他抓住我的话柄,皱起两道浓眉,噘着厚厚的嘴唇。
“噢——这是形而上的问题。和灵界是否真的存在的问题相同,所谓的‘爱’……”
我连忙插嘴。
“并不是一般人,我是指哥哥和那名女子的关系。”
灵界与爱究竟有何关连,我并不清楚,我并不是来讨论哲学问题的。
“你是说令兄与那名女子,两人并没有爱情吗?”
他的眼睛骨碌碌地打转,似乎想反驳我奇怪的说法。
“看起来似乎是这样。”
“可是今年冬天令兄不是说要和那名女子结婚吗?”
“那名女子和哥哥只见过二、三次而已。不,或许更少。”
我斩钉截铁地说。
“只见过二、三次就决定要结婚?”
他无法置信地提高嗓门说。
“老实说,那名女子也加入了和哥哥同样的新兴宗教。”
“啊,是吗?那我知道了。”
他砰地一声敲打棺木。
“原来如此!是当今很流行的宗教。由教祖决定信徒结婚对象的那种……”
“不是那个有争议的宗教。大概是和它类似的新兴宗教。”
“是什么宗教团体呢?”
“不知道!名称和内容,哥哥全都没说。”
我叹气说。
“完全都没说?”
我点点头。
“哥哥虽然有说不是那个有争议的宗教,可是细节却完全没说。”
“这就伤脑筋喽!……咦?什么?啊!请稍等一下!”
布帘后方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是谁的声音?大概是方才退至布帘后方的男子吧?他转身向后,交谈了两三句。
不久,从布帘的缝隙中,突然伸出一只手,递给他一张白色小纸条。他急忙收下,脸转向我。
“令兄曾经参加那个宗教聚会吗?他们一定有举办聚会之类的活动吧?”
他不时一面偷瞄手心,一面问我。右手手心握着方才拿到的那张纸条。是一张小抄,上面写着要发问的问题。
我一面凝视他的手,一面回答。
“有啊!偶尔有去。不过好像不怎么虔诚。”
“平均每星期去一、二次吗?”
我的视线从他的手移到他的脸。遗憾的是看不见纸条上究竟写些什么。
“没有。哥哥说到目前为止,只去过二、三次。他入教不过二个月左右。”
“的确,如此根本算不上虔诚。”
“他是在朋友的鼓吹之下入教的,所以只跟那位朋友一起去,一个人是不会去的。”
“并不是虔诚的信徒,却说要和教徒结婚吗?”
“是的。”
“对象也是由教祖决定吗?”
“好像是。”
“那个宗教团体有没有来向你及家人传教呢?有没有邀你们一起去参加聚会呢?”
他又再次瞄了一眼手中的纸条,然后问。
我摇摇头。
“有没有一直不厌其烦地来传教呢?”
“没有,完全没有。”
“令兄也没有对你家人传教吗?”
“完全没有!反而是我曾经向他说觉得很有趣想去参加,但当时哥哥却极力反对。甚至唯恐我偷偷跑去,连聚会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告诉我。”
“聚会不都在固定日子举行吗?”
“不是。是鼓吹他去的朋友打电话来,才去的。”
“与其说是宗教团体,倒不如说是秘密结社!”
他有感而发说完后,又瞄了一眼手心,然后问:
“鼓吹令兄信教的那个朋友,是怎样的人呢?”
我努力地回忆着。他是……
“是哥哥高中时代的朋友。曾经到家里来玩过二、三次。高中毕业后,有一段时间没见面,最近才又再联络上。大概就在这时候向哥哥传教的吧!他向来都是一个相当正经的人,如今在大学就读。”
“东淀川大学?”
“是别所私立大学,但我忘了是哪一所。”
“说的也是,这所大学没有一个家伙是正经的!”
真是败给他了!竟然自己这么说!不过倒也是事实。
“那位朋友和哥哥不同,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他是不动产公司社长的儿子,可是因为父亲公司破产,就学发生困难,但据哥哥说还半工半读。”
我说明。
“泡沫经济爆发后,不动产公司就一蹶不振。也就是说他变成打工族了吗?”
他很佩服地说。
“也许他是因为这些遭遇才入教的。哥哥信教也是在发生那件意外之后……”
我不经意地将突然闪过的念头说出来。他竖起眉毛问:
“意外?发生过什么事吗?”
“啊,没有,没什么……”
布帘后方又再度传出细微的声音。
“咦?什么?……请稍等一下!马上回来!”
本以为他只是转身向后,交谈几句,不料却先向我报备后,消失在布帘后方。我又被独自留下。
我实在不太愿意提起那件意外,刚好被打断,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场算命究竟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是由隐身在幕后的男子所指使。脑海中浮现出我刚进入帐棚时,躺在棺木中的年轻男子的脸。是他隐身在幕后算命的吗?
不管如何,搭配穿奇装异服的男子说话,与其说是算命倒不如说是人生谘询。不问血型、出生年月日及姓名的算命很畸型。这算哪门子的“希腊式”!唉!搞不好希腊人是很健谈又好辩的呢!
约过五分钟后,男子掀开布帘现身。他又再度跨过棺木边缘,进入里面,坐下。
“现在,宙斯神有所指示。”
我一定是露出怀疑的表情,因为他脸上略带尴尬。他干咳一声,马上又回复严肃的模样,继续说话。
“总之所有问题的事,我全都会问,首先要问的是有关令兄结婚对象的事。”
我皱起眉头。哥哥说要跟她结婚的女子,正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即使问我,我也无法清楚回答。
“怎么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问道。
“我想即使你问我,我也无法回答。”
我很老实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对于她几乎一无所知。”
“因为是新兴宗教的教祖擅自决定的关系吗?令兄难道没有介绍她给家人认识吗?”
“曾经带她回家来一次,可是……”
我吞吞吐吐地说。
“可是什么?”
“她是个十分乖巧的女孩,不论问她什么,都只回答是或不是,其它唯一说过的话,就只有‘没错!’而已。她究竟是什么性格的人,根本无从得知。”
“你不是已经知道她十分乖巧了吗?”
他侧着头,似乎不了解我所说的话。
我摇摇头。
“总觉得她好像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似地,故意一句话也不说……”
我一面回想哥哥带她回家时的情景,一面说明。
“不管爸妈问她什么事,几乎都是由哥哥替她回答。她只是低着头,像人偶般摇头而已。一副完全依赖哥哥的模样,但总觉得她是矫揉造作。假如她不是佯装不知的话,那她一定是个非常不可靠的人。”
说她不可靠有点太过平常,应该用更严厉的言词来形容,然而却说不出口。要是被人认为在嫉妒哥哥的女友,就太令人气结了。
“她几岁呢?”
“二十一,比哥哥小一岁。虽说看起来大概是那个岁数,可是起初感觉并不怎么可靠,所以还以为更年轻。”
“你说她并不是学生,对吧?”
“是上班女郎。据说在大坂市内一家小型纤维公司上班。这些也是哥哥说的。”
“她叫什么名字呢?”
“山本……和子。名字非常普通。连名字都毫无个性。”
“容貌长得如何?”
“容貌嘛……长得相当漂亮!”
那就没错!也许因为如此,哥哥才会想要和她结婚。
“是个五官端正、容貌出众的美人。细长的双眼、柳眉杏唇、雪白的肌肤……中等身高、瘦瘦的。”
“噢……这么说来,令兄应该很喜欢她才对。连像你这样的女生都觉得是美女了,当然可以娶来当老婆喽!”
他的语气中略带羡慕。
“可是当时的谈话一点也不起劲。哥哥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但却也并不讨厌结婚吧。”
“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认命。”
当我回答时,脑中浮现哥哥板着脸的模样。
“还显得有些困惑和迷惘……”
“这样的话,只要暂时不去管他,宗教狂热也会冷却下来,到时候就会说不想结婚了。”
“不会,绝对不会。哥哥的意志十分坚定。”
“你反对令兄结婚?”
“当然!”
“假如令兄是大学毕业,上班之后才结婚,你就不反对了吗?”
“即使这样,我还是反对这种违反常理的婚姻。”
“嗯!”
他一边抚摸四角形下巴,一面说。
“如果算命的结果是俩人八字十分吻合,应该让他们结婚的话,你该怎么办?会不再反对吗?”
我无言以对。牛头不对马嘴地说:
“这……仅供参考。”
“哈哈哈!反正不管如何,你就是反对。”
他张开大嘴,大声笑。然后以锐利的目光瞪着我。
“来算命只不过想找出不利于这场婚姻的因素,以便用它来说服令兄罢了!”
“是的!”
正如他所言。我希望他能说出一些坏处,例如希望他能说哥哥和那女子八字不合、这场婚姻将以悲剧收场,最好停止等之类的话。我会走进这个奇怪的算命场所,就是想求助于神明。
“你的心情我了解。这场婚姻的确不太合乎常理。”
他侧头深思,不久开口说:
“我帮你想办法说服令兄好吗?”
“务必请您帮忙!”
我坚定地说。
“对了,希望你能将所有发生过的事全盘说出来。刚才你提到什么‘意外’?”
他盯着我问。
“嗯——这个嘛——”
我避开他的视线。
“是啊!你不是说就是因为那件事,令兄才加入宗教的吗?到底是什么意外呢?”
“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我有点犹豫,他有如给我勇气般露出笑容。
“在这里说的话,当然不会泄露出去,请你放心。我们有义务替委讬人保守秘密。”
“委讬人?”
好奇怪的说法。
“没什么,只是美其名而已。况且我们连你和令兄的姓名都不知道。”
他说的确实没错。在这里说,根本就无法四处张扬。而且既然已经谈了么多,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他一副认真替我们想办法的样子,或许真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应该要信任他才对,我心想。
“三个月前,哥哥出了一场车祸。可是我们是在大约二星期前才得知这件事。”
“车祸?”
他想都没想到会是这种事,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赶紧补充说:
“虽然是出车祸,却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故。并不是撞人事故,只是他向友人借车去兜风,结果却撞上护栏。”
“有人因此受伤吗?”
“没有。车上只有哥哥一个人。幸好哥哥并没有受伤,也因此家人才完全不知情。虽然幸运的是没有任何人受伤,可是汽车保险杆却凹陷,车体严重受损。”
“他是向朋友借车的吗?”
他皱起眉头。
“是的。而且还是刚买不久的车。”
我语带叹息地说。
“新车吗?”
“不是,是中古车,可是和新车差不多。修理费用相当昂贵。”
“不是用保险费修理的吗?”
他问道。我摇摇头。
“倒霉的是那位朋友还没投保。”
“这么说,令兄不就要全额负担修车费用了吗?”
“是的。这件事也是在他付完钱修好车后才知道的。”
“也就是在二星期前。”
“是的。仔细回想,车祸发生的时间和哥哥加入宗教的时间,大约一致。大约是在车祸发生一周后左右才信教的。”
“大概是对引起车祸感到后悔而信教的吧!可是又没有撞到人。”
“哥哥说当他在撞上护栏的瞬间,心想准死无疑,内心恐惧万分。或许是这次的经验导致哥哥走入宗教的吧!”
“原来如此!到鬼门关走一回后,人总是会产生宗教意识。”
他喃喃自语。
此时,布帘后传来窃窃私语。又来了!一定是隐身幕后的男子下达指示。既然如此,打从一开始就由他在前面负责算命不就得了,我心想。
他小声地商量后,转向我。
“话题再回到车祸,你知道修车花了多少钱吗?”
“不知道?”
我摇摇头。
“哥哥并没有详细告诉我,只说已经解决了。我想大概花了不少钱,十万,二十万……”
听到金额后,他竖起了眉头。
“令兄已经全部付清了吗?难道完全没有和父母商量?”
“大概是认为会挨骂,所以不敢说。”
“可是事迹还是败露了。”
“是啊!那位车主来到家中通知说已经修好并道谢,恰好当时哥哥不在,妈妈问他才明白真相。”
“一定吓了一跳!”
“引起一阵小骚动!”
“这么说,令兄是独自一人张罗那些钱喽?”
“是的!”
“令兄有那么多钱吗?”
“没有,虽然他有去打工,但是我想他手上应该没有那么多钱。因为他花钱相当没有节制,老是喊没钱、没钱的。”
“东淀川大学的学生都是这样!我很清楚。”
他感慨地说完后,又问:
“那么他是怎么筹到钱的呢?”
“我们担心他是先支借薪资,可是哥哥说不是,好像真的不是。”
“那钱是如何筹到的呢?”
“据说是向有钱的朋友借来的。哥哥告诉我们那位朋友说只要分期摊还就好了。”
“好贴心的朋友!”
他怀疑似地皱着眉头。
“你知道那位朋友是吗?”
“哥哥没说。只说是我们不认识的大学友人。”
“大学?东淀川大学吗?”
“是的。”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里的学生哪有人有闲钱可以借给朋友。”
他真的一面在粗眉上沾口水,一面说。
“哥哥还说向那位朋友借的钱,大约两个月就可以还清。”
“也就是说在家人知道发生车祸的事时,已经没有欠债了吗?”
“是的,他是这么说。”
“未免太过顺利了吧?”
我一面侧头想,一面说。
“其实借钱给哥哥的朋友是谁,我心里有数。”
“是谁?”
“当然不是东淀川大学的学生。事实上在哥哥信教前,曾有一名正在交往女子。”
“正在交往的女子?女朋友吗?”
“是的。我想他应该是向她借的钱。并因此而吵架,最后才分手。和她分手也是促使哥哥加入宗教,甚至说出要结婚的原因之一。”
“要她出修车费用,才导致和她分手。”
他一面不断摇头,一面重复我的话。
“不但发生车祸,甚至还向她借钱,她大概很讨厌哥哥吧!”
“一旦牵扯上金钱问题,不论爱情或友情都会立刻产生裂痕。她可以借钱给令兄,表示她很有钱喽?”
“既然是上班女郎,我想多少有存点钱吧!而且她是住在家里的通勤族。”
“通勤的上班女郎是最有钱的人。真令人羡慕!我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的话……”
他喃喃自语后,歪着头。
“可是从你的话听来,也可以解释成令兄从那名女子那里骗走钱后,抛弃她。”
我用力地摇头。
“我不认为是哥哥抛弃她。尽管现在说要和别人结婚,可是对她依旧恋恋不舍。定期票中仍放着她的照片,是我亲眼所见。钱,只是借一下而已,已经分期摊还给她了。哥哥不是那种骗人钱财的坏人,也不是擅于行骗的骗徒。”
他困惑地皱起眉头。
“我了解你替令兄辩护的心情……”
此时,布帘后又再度传来细微的声音,他回过头去。
“咦?什么……。啊、嗯、嗯!”
交谈停止,他转回头。
“话题再回到新兴宗教。鼓吹令兄加入宗教的朋友也和同一宗教的对象结婚吗?”
“正式的对象尚未决定,不过好像也是如此。所以哥哥才会也想结婚。”
“我知道了。请稍等一下!”
他话一说完便起身,走出棺木,隐入布帘里。
究竟怎么一回事?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我茫然望着黑色布帘,心想。
“常常这样,实在很抱歉!让你久等了!现在,宙斯神有所指示。”
他又一面说着奇怪的话,一面走出来。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吧!脸上不再有羞涩的表情。
“你有多少钱?”
我从皮包中取出钱包。
“算命的费用不是五百圆吗?”
“不是,不是算命的费用。是指你的存款。”
“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问你,为了令兄,你能出多少钱?”
“可是哥哥并不需要用钱呀!债务已经全部还清……”
我不明白他的用意。
“要阻止这门婚事,需要钱。假如你无法出钱,就请你父母出。”
他根本不理会我说的话,继续说。
“没错!父母亲也反对这门婚事……”
我回答。
“或许需要三十万或五十万。先准备好,然后交给令兄,请他还给她。”
“你是说哥哥还没将钱还给她吗?”
“不是分手的那名女子,是现在要结婚的那名女子。”
“咦?你是说哥哥向现在要结婚的那名女子借钱?”
话说出口,我心里也认为搞不好真是如此。向新女友借钱,所以不得不和她结婚的可能性,比起向分手的女友借钱来得高。然而……
“单方面悔婚时,就必须支付赔偿金。可是现在既然是不合乎常理的事,我不认为非得如此不可。假如对方纠缠不清时,或许就要有某种程度的觉悟比较好。也就是加倍奉还聘金。”
他说。我侧头思索着他的话。
“聘金一般不都由男方准备的吗?哥哥又不是要入赘,这些已经说得很清楚。婚后,对方要冠哥哥,也就是我们家的姓,怎么可以说哥哥拿了聘金呢?”
好奇怪的话。况且要和哥哥结婚婚的那名女子,不像是必须利用金钱迫使哥哥和她结婚那种没人要的样子。虽然她不太可靠,但长得十分漂亮,而且相当年轻。或许个性有缺陷,但应该有不少男人被她骗过感情。总之,若单纯想结婚的话,不选哥哥也无所谓。
“这回不同。应该是令兄拿钱没错。如果把那些钱还清,应该就可以解除婚约。令兄应该也不想结婚,很容易解决。”
我吃惊地张大双眼。
“是吗?哥哥十分笃信宗教,怎么也不听人劝。”
“令兄打算结婚后马上离婚。可是我认为并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才说要你们还钱来解除婚约。假如对方仍旧罗嗦不停的话,就告诉她要去报警。虽说是婚约,却并未订下合约书,应该可以解除的。”
“警察吗?”
我眼睛瞪得圆圆的问道。
“不是找律师或家庭裁判所吗?”
“这种情况找警察比较好,这是宙斯神说的。”
为何宙斯神会抬出警察来!他莞尔一笑。
“没问题!用钱就可以解决。就这样了,来,五百圆。”
他伸出又厚又大的手。
“五百圆?”
“算命的费用!”
“这样就结束了吗?”
上当了!美香说对了。问题哪有解决?未免太随便了吧?什么宙斯神嘛!
我瞪他一眼,他只是微笑。虽然生气,但仍从紧握的钱包内取出五百圆硬币,塞到他手中。
“谢谢!请替我们向亲朋好友多多宣传!”
谁要替你宣传!我满腹怒气,起身走出帐棚。
未料竟然出奇顺利。
并非真的相信算命,不过在那之后,我试着问哥哥解除约婚是否需要用钱。哥哥一脸惊讶,起初并不承认。由于他的样子十分不自然,于是再问及是否打算结婚后立刻要离婚,虽然他迟迟不肯回答,最后还是承认了。我同样告诉他希腊式算命男子说过的话:离婚并不那么简单。哥哥也了解这一点,不久他便说或许有三十万就可以解除婚约。
接着轮到双亲上场。用三十万就能阻止儿子这门愚蠢的婚姻,实在太便宜了。于是父母便拿钱给哥哥。哥哥答应取消结婚并退出宗教团体。
我对于将三十万交给挥霍成性的哥哥一事,有些不安。不过这回哥哥似乎已经老实地反省,并无滥用那三十万,而是真的拿去解除婚约了。
至于解除婚约是否引起纠纷,我并不清楚,父母亲也不清楚,完全由哥哥自行处理。我将那名希腊式算命男子的建议——假如有问题,就去报警——告诉哥哥,他有些惊讶地点头。然而似乎并未报警,事情便解决了。或许当中有些纠葛,但总算顺利解除婚约了。
哥哥如释重负,突然开朗起来。没有再去参与宗教活动,又一如往常,沉溺于玩乐,把精力全花在打工上面,完全不念书。这个样子想毕业挺困难吧!然而我家却恢复平静,这倒是好事一桩。
可是实际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哥哥事到如今仍然什么也不肯说,其中原委不得而知。说不定再过些时日,他就会告诉我们。等平静下来,再告诉你们原委,哥哥说。什么平静下来?真是奇怪的说法。
那名希腊式算命的男子是否知道真相?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那俩名男子。在布帘后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在那黑色布帘后。
<er h3">第二部
“喂!保住,可以脱掉这身奇怪装扮了吗?”
“继续穿着好了,挺适合你的,只有和户穿起来适合!”
“笨蛋!哪门子适合了!”
“说不定还会有顾客上门!”
“不会有人来了。今天来了几个人?不到十个人吧!”
“一个一个来,太花时间了。必须缩短时间,提升回转率,替客户铁口直断。就像回转寿司一样的回转算命……”
“笨蛋!哪有什么需要铁口直断的客人会来!只不过是一些寻找失踪的猫咪、指点如何决定考试学校以及传授如何交到年长男女朋友的方法……诸如此类。来的人也不多。”
“还是去年的‘荷兰式木鞋占卜’比较有人气。”
“那个太夸张了。只凭丢木鞋,看正反面来算命,虽然来的人不少,却也因此被人说太过随便而数度遭人殴打。”
“又不会痛!”
“白痴!被打的人是我耶!”
“今年稍加改良,不是没有那些顾虑了吗?”
“哪有什么改良?”
“一旦被揍的危险发生时,可以赶紧躲进棺木中。”
“棺木又没有盖子!”
“啊,倒没想到这一点。”
“真是靠不住的家伙!……不过倒有一个奇怪的女孩来算命。”
“是那个每天早上九点都会带着酷斯拉怪兽布偶散步的女子吗?”
“那个女人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是令人作呕。不是她,是来谈她哥哥结婚的事的那名女子。大概是高中或大学一年级左右的女孩。总算有了一件像是人生谘询的案件。”
“啊,那个女孩啊!假宗教团体的事呀!”
“假宗教团体?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像全都知道!”
“很简单!哥哥结婚对象的那名女子叫山本和子,人十分乖巧又不多话……单凭这点就马上可以知道了。”
“知道什么?”
“那名女子不是日本人。”
“咦?你是说她是外国人吗?”
“没错!起初我以为是东南亚方面的女人,但一问过她的长相后,似乎不是。大概是中国大陆或是香港、韩国等地区的人,搞不好也有可能是俄罗斯、中亚细亚的人。”
“你在说什么呀?这可不是在看地图!究竟怎么回事?”
“山本和子,根本就没有这个名字。正如那女孩所说的,是很平凡的姓配上平凡的名字。是模糊焦点?还是并非故意的?……就算不是故意的,反而取了一个引人注目的名字。就像叫约翰?史密斯啦!爱德?布朗啦!铃木一郎啦!乔爱欧克丘鲁?马基之类的名字。”
“乔爱欧克丘鲁?马基哪里平凡?再说,正确的拼法是乔怀约?克丘鲁?马基,中间有黑点分开。”
“这些无所谓啦!”
“你是说山本和子是假名吗?”
“说不定是哥哥突然想到而取的名字。毕竟要和外国人结婚一事,是很难向父母开口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那名女子不是只说‘是、不是、没错!’而已吗?大概是还不太会说日语。真该听一听NhK的实用日语讲座,那个挺有趣的。”
“少说废话!总之,哥哥是打算和外国人结婚是吗?”
“是啊!是透过那个有问题的宗教团体仲介的。”
“你说那是一个假宗教团体,为什么会如此想呢?”
“那个宗教团体不也没有积极招募会员吗?哥哥也并不想向家人传教。一般而言,新兴宗教团体不都很积极传教?但是他们完全没有,不是很奇怪吗?”
“嗯!我想与其说是宗教团体,倒不如说是秘密结社来得贴切。”
“况且哥哥是在发生车祸后才在朋友的鼓吹下加入。一位和哥哥同样有金钱困扰的朋友。”
“有金钱困扰的朋友……”
“那位已经破产的不动产公司董事长的儿子。不是说靠自己赚学费念大学吗?”
“是啊!就是受那位朋友鼓吹才加入宗教的。”
“他也同样需要钱,和需要修车费用的哥哥一样。”
“你是说他们是因为需要钱才加入宗教团体?你不是叫他们用钱解决问题吗?……一般而言,宗教都会以香油钱的名义要求捐钱,怎么会有宗教团体反而拿钱给信徒,这不正好相反了吗?”
“如果是慈善团体,又另当别论。这种状况,一般而言应该不属于慈善的施予对象。如果是我,还有可能成立。”
“为什么你会是慈善的施予对象?究竟为何反而给他钱呢?”
“所以才说是假宗教团体。他们假借宗教名目,仲介外国女人给日本男人。以教祖的谕令作为隐身蓑衣。最近挺流行这样的婚姻。”
“很流行?隐身蓑衣?是指婚姻介绍所的隐身蓑衣?”
“不是婚姻介绍所,是专门替想要拥有日本国籍的外国人设法取得日本国籍。”
“也就是过结婚取得国籍吗?”
“或者是日本永久居留权。”
“原来如此,我懂了!与其说是宗教团体,不如说是仲介业者!”
“我想是吧!不是有业者专门仲介外籍新娘给欠缺新娘的农村吗?有些农村虽是由农协负责主导,但其中有些则与不良业者挂勾。”
“嗯,听说过。收取钜款,介绍菲律宾或斯里兰卡的女子给农村的男人。事实上该女人只是来日本工作,并非真的打算结婚。所以经常发生结婚不到一年便行踪不明的事件。”
“哥哥所加入的团体就是假借宗教名目,仲介那种新娘集团。就是仲介给有钱却讨不到老婆的农村男人而收取费用。或是拿钱给像来算命女孩的哥哥和哥哥的朋友那样缺钱的男人,要他们暂时先结婚,并且向他们说马上就可以离婚之类好听的话。”
“拿钱和缺钱的男人,让他结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和嫁到农村的女人们正好相反,有些是有钱却想要拥有日本国籍或永久居留权……。例如即将还给中国大陆的香港。那里目前有许多人都想移民到外国。”
“原来如此!用钱买日本国籍。”
“那些人当中,有些人即使是形式而已,也不愿意和连听都没听过的农村男人结婚。既然要来,当然大都市比较好。”
“……嗯,有道理!和东京相同,大坂也是大都市,是世界知名城市。从香港来,大坂当然比较近,而且比没听过的农村来得好。哥哥的女人大概就是这类的吧!”
“我想是吧!哥哥发生车祸,欠缺修车费用,这时刚好和同样也因需要钱而打算结婚的友人相遇,听了他的话后,自己也决定做同样的事。”
“所以你才说用钱解决。你认为只要还钱就可以解除婚约是吗?”
“是,假如不行的话,只要去报警就可以了。”
“这样构成犯罪吗?”
“详细情形,我也不懂。不过,那个假宗教团体一旦公开就麻烦了,所以他们不会把事情闹大。”
“原来如此!那女孩的哥哥若是能顺利解决就好了。”
“嗯,一旦结了婚,不管怎么说,离婚总是很麻烦。”
“我还是有二、三个地方不懂。”
“什么?”
“那女孩一进来时,你就说她是来谈感情问题,你从何知道?”
“那是瞎猜的。一般年轻女子来算命,百分之七十二是为了感情问题。”
“这个数字正确吗?”
“反正是你担任解说的,即使不对,我也不会怎样。”
“好卑鄙的家伙!接着又指示说不是她的问题,是何原因?”
“女人来算命,一开始大部份都是问朋友的事。当然也有问自己的事,这些只要读过培利?梅逊?席利斯律师的着作就知道了。”
“真过份!我知道你为何躲在后面,叫我在前面说的原因了。丢掉信用的是我,不是你!”
“不了!我也有沾到边啊!总之就是‘沾’卜嘛!”
“无可救药!随便你啦!”
“明年,我们一起穿上同样的衣服算命,来个‘暹罗双生子占卜’……”
“太危险了!我才不和你一起搞咧!”
——八卦骚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