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尸体被救护车运走了。常盘家的人们和青野随后也乘车跟了去,一切又平静了下来。金田一耕助望着冈田警部补,问道:“冈田先生,一开始,你们是怎样认定,那具吊死者就是常盘松树的?发现了什么能说明身份的证件吗?”
“在卧室里发现了他的外衣,他上吊的时候,身上穿的是开襟睡衣,裤衩里装着一个钱包,里边有5000元日币,除了这些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那么,是有人认出了死者?”
“不是,啊!……对了,你们来的时候,是从轻井泽通过离山北的吧?”
“是的!”
“难怪你们不知道,从这里到轻井泽的路上,有一辆拋锚的汽车,因轮胎打滑了,下坡时栽到距离公路三尺远的沼泽地里。车上的驾驶证是常盘松树,警察便向常盘家里挂了电话,省三先生便跑来了,他也正在寻找丢失的松树先生呢。”
“好,明白了。等等力督察警官先生,我们是不是一块去看看那辆抛锚的汽车?”
“不过,金田一先生!请问,你是如何看待这个案子的?是他杀还是情杀……”冈田急于知道金田一耕助对此案的看法。
“搜查主任先生,现在还不好下断语,结论需要等到尸体解剖以后,看看化验的结果。目前还不好说,到底是自缢还是被人卡死的。”
来到路口,恰好松代夫人把司机留在了“林肯”牌轿车上。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一起乘车去汽车拋锚地点。
汽车一开动,金田一耕助就问司机:“师傅,这部车是谁的?”
“是松彦先生的!”
“他为什么把车扔到这里不管了?”
“可能是他看到经理来了吧。”
“这么说,他很怕松代夫人了?”
“啊!……不……不是!……”司机有点含糊其词。
“上原先生开的‘水星’牌轿车,那部‘凯迪拉克’又是谁开的?”
“是松子小姐开的。”
“松子小姐也会开车吗?”
“不仅松子小姐会开车,就连经理夫人也会开车呢。”司机不无得意地说道。
“啊?……”等等力警官意外地瞪大了眼睛,“那个老太婆也会开车?”
“是的,听说,她年轻时曾经领过驾驶证。”
“这么说来,她现在也经常开车了?”金田一耕助也插话问道。
“是的,昨天上午,夫人说:要去看看雷雨造成什么损失没有,就自己开车出去了。她的脚虽然不太灵便,但身体还是很好的……”
“啊!……夫人昨天上午开车出去了,是几点钟?”
“早饭后过了一会儿,大概是10点钟吧。”司机随口答道。
“啊,知道了。”
金田一耕助陷入了沉思:省三是在早上八点钟给自己挂的电话,估计是松代夫人向东京的省三打完电话,就一个人开车出去了……不,也许是省三向松代夫人请示了关于等等力督察警官,要与自已一块来之后……
“请问:松树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准确地说,是星期五的晚上,他吃罢晚饭后,开着车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家里就没有人惦记着他吗?”
“一直到事情发生之前……”司机又含糊其词地说,“人们部以为他回东京去了。”
“可是,松彦、松子不都是住在这儿吗?”
“不,松子小姐还是个学生,放了暑假才来这儿住的,松树和松彦则是一周一轮换住在这儿。”
“可是,怎么现在两个人都在这儿呢?”等等力警官向司机提出了疑问。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星期五晚上,松彦先生突然就回来了……”
“松树和松彦轮换的时候,他们各是星期几回来,星期几返回东京?”
“一个是星期日的晚上,或者星期一的早晨起床后,从这里出发;另一个则是星期一晚上回来。”
“上原先生每个周末也部回来吗?”
“是的,他是每周六午后,从东京回来,星期日晚上或是星期一早上就回去。”
“这么说,他是和松树或是松彦一块二回去的了?”等等力警官详细地问。
“基本是这样。但松彦有时候不遵守约定,常常故意提前或是错后……因为他这个人,的确有点不懂事啊。”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怎么样?”金田一耕助突然问道。
“当然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司机故意加重了语气说道,“由于上原先生年龄最大,又有威信,因此,松树和松彦如果有事,都喜欢与他商量。”
谈起省三,司机满口誉词。
“那个美代子是个什么人?”
司机感到有点意外,稍微犹豫了一下。可又一想,即使不说,金田一耕助也会调査清楚的,索性就说了:
“她和上原先生本来是表兄妹。”
“她和常盘家呢?她们又是什么关系?松树、松彦与上原先生是堂兄弟关系,而美代子嘛……”
“上原先生的爷爷,是松树爷爷的亲哥寄,上原的母亲和美代子的母亲是表姐妹!”
“这么说,美代子和常盘家里,没有什么特殊的血缘关系了?”
“是的。不过美代子15岁的时侯,松代夫人就把她领到家里来抚养,而且特别喜欢她……”
“特别喜欢她?……为……为什么?”
“我们以前一直以为,松代夫人要把美代子做为孙媳妇的,可是没有想到,她今年春天大学毕业后,说什么也要离开常盘家,自己生活……”
金田一耕助想起了刚才那场戏剧性的表演,和她那已经怀孕的身体。
“她离家出走,是不是另有其它原因?”
“不,就是这些……”聪明的司机只谈血缘关系,不涉及家庭内部的密事。
可是,等等力警官却步步紧逼:“可是,那姑娘已经怀孕了。”
“我也是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今天看到她的样子,感到很惊讶。”
“你说那男的可能是谁?比如说是松树、松彦或省三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
“啊!……”由于司机没有见到刚才那场戏,他为难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对于我们……”
“不过,是不是人们都认为,是那位任性的松彦先生干的?”金田一耕助想把司机的话套出来,“我们也都这么猜。”
汽车在山路上突然来了个急煞车。前方有一辆轿车栽在旁边的沼泽地里,和他们乘坐的车相同,都是“林肯”牌的。
“金田一先生!”等等力警官悄悄地叫过金田一耕助说,“车是冲着下面栽去的,会不会是松树卡死了那个女人以后,慌慌张张地逃跑才抛了锚,因为汽车已经失灵,逃跑不成才又返回去吊死的?”
“你说松树又返回去慢慢地换上睡衣,然后上吊的?可是……”
“可是什么?”
“这部汽车为了防备他人盗走,还上了锁。如罘真是决心要死的人干的,你不觉得,他有点考虑得太周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