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后,加纳三作就不知去向。
警方派人严密监视加纳三作位于小田急沿线的宅邸,可是,加纳三作根本没有在那一带出现过。
他现在大概跟自称“X夫人”的女人躲在某个隐秘的地方吧?
根据警方的调查,位于今户河岸那栋洋房是加纳三作前年向某租赁公司租来的,他租那栋房子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跟“X夫人”幽会。
当然,警方也出动大批警力搜查洋房内部,可是里面除了饲养蜘蛛的容器之外,并没有其他有关的证据;而且,警方至今仍找不到河野十吉所制作的人形蜡像。
警方持续监视那栋洋房的动静,他们认为吸血画家——津村一彦可能会回来;但截至目前,这一方面也徒劳无功。
依据河野十吉的所提供的线索,“幽灵男”杀人事件的案情侦办好不容易出现一丝曙光,没想到这条线索却因为“X夫人”的出现而中断。
除此之外,神秘的“X夫人”出现,也使东京市民愈来愈恐惧不安,大家都在议论“幽灵男”真的就是那位闻名日本的外科医生——加纳三作吗?加纳三作曾因为被“X夫人”抛弃,过度绝望而成为杀人魔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和“X夫人”破镜重圆后也该恢复正常,那种疯狂的杀人游戏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吧?
也有人说,不管“幽灵男”是不是加纳三作,这种血腥的杀人游戏还是会继续发生。因为尝过一次血腥滋味的恶魔,绝对不会停止这种以血弑血的疯狂举动。
除非能揭开“幽灵男”的真面目,尽快将他逮捕,否则恐怕永远也无法阻止这种血腥事件再发生。
这么说或许有点夸张,但无论如何,当东京市的居民紧张地等待“幽灵男”再次行动时,又发生一件令大家惊讶不已的事件。
那是距离加纳三作与“X夫人”从今户河岸的洋房逃走的一个礼拜之后,也就是五月三日的事情。
在数寄屋桥附近有一栋三角大厦,那是一栋老旧、泛黄的三层楼建筑。
在三楼一处采光不佳的角落里,有一扇挂着黄铜招牌的门,招牌上写着:
“大和广告公司”是一家专门制作广告塔的广告公司。
这家广告公司在数寄屋桥和银座的边界显眼的地方有五、六个广告塔,这些广告塔与公司内部的广播室连线,在广播室播放的各种种广告,会透过广告塔的扩音器对路上行人广播。
五月三日,刚过正午的时候。
“大和广告公司”内部的职员几乎都到附近的餐厅吃午餐,办公室里面只剩下一位叫佐佐木京子的女职员。
京子快速地吃完自己从家中带来的便当后,拿出一本电影杂志翻阅。
不久,她隐约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但是京子并没有特别在意,继续沉迷在杂志的精彩内容中。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渐向她靠近,她终于感觉到有人站在桌子前面。
她不经意地抬起头来,刹那间,心脏因为过度震惊而差点停止跳动。
只见一个整张脸都绑着白色绷带的人站在她桌子前面,对方露出两只眼睛、鼻孔和嘴唇,双眼带着笑意,由上往下俯瞰京子。
京子看过报章杂志对于“昭和人形工房”那桩诡异事件的报导,所以一看到眼前这个人,立刻联想:“幽灵男”不就是整张脸都绑着绷带吗?
京子本能地往大门的方向看去,却见大门已经从内侧上了锁链。
她露出绝望、求饶的眼神看着绷带男子,心里想要大喊出声,舌头却像打结一般,声音也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她感到全身无力、四肢发软,整个人就快要昏倒了。
绷带男子笑着对她说:
“怎么?你不舒服吗?怎么流这么多汗……”
绷带男子说这句话的用意,不知道是在安抚京子?还是故意讽刺他?
京子心想,如果不答话可能会惹火绷带男子,因此她极力想挤出一点声音来,无奈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盯着绷带男子从白色绷带里露出的那双眼睛,害怕得不敢移开视线,眼中不知不觉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啊哈哈!你不用害怕,我只是想拜托你们帮我广播一下。不过,现在好象没有人在呢!”
绷带男子一边说,一边将右手提的小公事包放在桌上。
京子顿时吓得把身体往后挪,终于挤出一丝声音说:
“现在是……现在……是午休时间……没、没有人在……有什么事情请、请等一下再来……”
京子结结巴巴地说了这些话后,便用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她担心自己如果表现出过度害怕的样子,反而会惹恼绷带男子,因此她尽量压抑胸中的恐惧,努力不让害怕的神色表露在脸上。
“你也可以……”
绷带男子张望着办公室内部说:
“啊!那里就是播音室吗?”
他用下颚指了指一扇厚实有隔音装置的门。
“是、是的。”
“现在里面有播音员吗?”
“有、有……他正在做午间广播。”
“是吗?那正好,请他临时插播这段广告。”
绷带男子说着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封信,并从信封里抽出一张便条纸,在京子的桌上摊开。
京子才看了两、三行,便抬起一张茫然的脸注视着绷带男子的眼睛;也许是恐惧过度,她的眼中已经看不见任何惧意了。
绷带男子窃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只镍制容器,然后一脸镇静地打开容器。
京子出神地看着绷带男子,当她一闻到镍制容器中飘散出酸甜气味的时候,心中恐惧的因子再度苏醒了。
“不要,不要!请你饶了我,饶我一命!我还年轻啊……我不要死!求求你饶了我吧!”
京子呼天抢地哀求道。
“啊哈哈!我又没有说要杀你,不过你可别乱动,我只是要你小睡一下而已,别担心。”
绷带男子一只手拿着浸湿的手帕,绕过桌子,慢慢地走到京子身边。
“啊!请你饶了我,不要、不要……我不要死啊!”
京子全身努力挣扎着,可是却怎么也无法从椅子上起身逃跑;她就像被钉在椅子上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绷带男子单手轻松地抱住京子,接下来……
“不要!不要……”
他将浸湿的毛巾使劲按在猛力摇头的京子鼻上。
“忍耐一下,马上就会舒服了,乖孩子,乖乖的……好啦!药效已经开始了,啊哈哈!”
他让全身放松的京子面向桌子趴着。
接着,绷带男子拿起放在桌上的公事包,快步走到播放室门前。
那扇门上装着一扇小窗户,可以从外面往里头看。
他看到里面有一位播音员,正对着麦克风口若悬河他说着话;由于门上装有隔音装置,所以播音员完全没注意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绷带男子转动把手,慢慢地走进播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