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大书特书地报道了有关怪兽王——大猩猩男爵的消息,使社会上的人们一下子陷入了恐怖的深渊。
报纸上既刊载了在古柳男爵府邸发现的幻灯片,又较详细地刊登了北岛博士的日记,警视厅之所以准许在报纸上刊载这些消息和照片,是为了想借助社会上的力量,尽快征服怪兽男爵。可是,凡是看到这个报道的人却无一不吓得发抖。
怪兽王!大猩猩男爵!
如今这个名字已成了恐怖的象征,那个身穿大礼服的丑陋的怪兽形象,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人们,甚至出现在人们的梦中。
在警视厅方面,当然对古柳男爵府邸的上上下下进行了大搜查,并发现了各式各样的无线电装置,这不能不令人再一次对古柳男爵的天才感到惊叹,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证据。
甚至也没弄清,那个可怕的怪声究竟是从哪里播出来的,以及小山田博士等人的声音究竟是向何处传送的。
至于怪兽男爵从那次以后,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如果是人,还可以化装,而大猩韹却是无法化装的。特别是他那种丑陋的模样,不管到了什么地方,人们一眼就会把他认出来,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
再说,怪兽男爵作为左膀右臂所依靠的手下人,一个是小矬子,一个是斜眼儿,他俩的特征也是不容易骗过人的眼目的。也就是说,他们都具有不容混同的特征,可是在这短时间内,就是没有一个人见到过他们,也没有任何人听到有关男爵的消息。
因而出现了种种揣测:有的人说,怪兽男爵的伤可能还没有完全好吧;有的人则说,不,伤已经好了,可能在等待机会吧;有的人又说,现在可能正在策划着要干一桩更可怕的坏事吧!……
在这种众说纷纭的情况下,一周、两周过去了,就在这时又传来一个可怕的、但又是个活龙活现的传说。这个传说的详细情况是:
那是在九月末,一个将要下雨的夜晚。一个住在小石川小日向台町叫山村的人,在夜里十二点左右,想要回家而走上了大日坡。
大日坡是一个相当陡的坡,即使在白天也很少有人走这条道,况且是夜里十二点,而且天色阴沉即将下雨,就更显得寂静,当然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山村微微弯着腰,正在呼哧呼哧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了狗的狂吠声。那叫声使人觉得好象所有住在台町人家养的狗都吠叫起来。
山村觉得有些发瘆。在深夜里听到狗叫,本来就不是好滋味,何况今夜的狗叫声又是那样喧嚣吵闹,就更加有些心惊胆战、直犯嘀咕。正在这时,也不知是个什么漆黑的怪物,“唰”地带着一阵风从山村的身边掠过,连滚带爬地朝坡下跑去。
山村急忙往后一闪,吃惊地望了一下那个怪物的后影,就在这时,又“唰”地掠过一阵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象小牛似的狼狗,如箭似地朝着刚才那个黑影追了下去。吓得山村捏了一把汗。
在靠近大日坡的斜坡脚下,有一个祭祀什么神的小庙,那个小庙里面点着长明灯,在一片漆黑的坡道上,只有这一点儿亮。
狼狗在小庙前面追上了那个怪物,而且猛地扑了上去。
山村吓得大气不敢喘,只看到狗同那个怪物开始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格斗。
开始时,狼狗还扑一下躲一下,躲一下扑一下,嘴里吼叫着在窥伺着时机,不一会儿朝对方的咽喉猛地扑了过去。于是,两个身体扭打在一起,一个筋斗翻倒在地上。
两个倒在地上的身影,往那边翻滚一阵,又往这边翻滚一阵,接着就是一声撕破了深夜寂静的、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可怕的嚎叫声:
“呜哇!——”
当然,这不是人的声音,但也不是狼狗的叫声,这真是一声难以形容的、阴森可怕的怪声,与此同时又听到:
“嘎嘤!嘎嘤——”
一声狗的惨叫,拉着又尖又长的尾声,在寂静的夜空中颤抖着。
看来格斗结束了,四周又马上恢复了寂静。一直吼叫着的狗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那个怪物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闪间,浮现在长明灯的微弱光亮中,山村看到了这一形体,吓得他浑身上下的血都似乎一下子变凉了。
哎呀!就是它!与报纸上刊登的怪兽男爵的照片一模一样。
怪兽男爵拾起滚在一旁的高筒礼帽,气愤地朝狼狗踢了一脚,然后:“呜哇”地又吼叫了一声,象阵风似地消失在黑暗的道路中。
过了好半天,山村提心吊胆地走近狗的近旁一看,哎呀,真惨!狼狗的嘴被撕成两半。
怪兽王、大猩猩男爵出现在大日坡,并把有小牛那么大的一只狼狗的嘴撕裂成两半。这个传说很快就传遍了东京市,再次震撼了所有的人。而在人们的骚闹声中,小山田博士又在干什么呢?
博士正独自一个人闷坐在自己家的书斋里。他自己称这个书斋为“梦殿”。就象圣德太子在法隆寺的梦殿苦思修炼佛道那样,博士在自家的梦殿里也正在周密地思考着对付怪兽男爵的作战。
博士也听到了有关怪兽男爵出现在大日坡的传说,而且现在正在琢磨着这件事——男爵为什么要到大日坡去呢?是不是男爵的躲藏处就在那附近?
正在博士左思右想的时候,大门的电铃响了。博士连忙站起身来,照例按了一下电钮。桌子上的荧光屏里立刻映出了一个年约三十岁,乍看起来象是个画家或雕刻家的青年。他显得有些惊慌,正在对出去接待的恭助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
“哈哈,看来这家伙,有什么特别担心的事。”
博士正在自言自语的时候,桌子上的黄色小电灯突然亮了。这是恭助在请示博士的信号:往里引进?还是拒绝?博士稍微想了一下,按了一下蓝色的电钮。心想,姑且见一见。
不多时,博士就在客厅里同那个青年见了面。在博士的面前摆着一张印着青沼春泥的名片。
“啊,你叫青沼啊,有什么事吗?……”
听到博士这样一问,一直还扭扭捏捏的那个青年突然浑身上下就象抽搐似地颤抖着喊叫:
“先生,救救吧,救救我吧!”
由于过于突然,博士也象有些惊讶似地俯视着对方的脸。
“救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被盯上啦。我被那家伙盯上啦。哎呀,太可怕了,先生,请您一定救救我吧!”
“那家伙?你指的那家伙究竟是谁?”
“先生您没听说吗?前天夜里,那家伙出现在大日坡的事儿?……我就住在大日坡的上边,那家伙是瞄着我来的。”
博士吃了一惊,重新又看了一下对方的脸。
“青沼君,你所指的,就是古柳男爵吗?”
“是的,就是那个可怕的大猩猩男爵。”
“可是,古柳男爵对你有什么怨恨吗?”
“不,直接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对他宣判死刑……就是对那家伙宣判死刑的久米推事,是我的舅父。我是久米推事妹妹的儿子,在推事家来说,我是他唯一还活着的亲人。”
小山田博士突然离开椅子,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三趟,接着就把手搭在青年的肩上说:
“明白啦。对古柳男爵宣判死刑的久米推事已在去年死了。久米推事是个独身汉,也没有个孩子。这样,那家伙就把你这个推事唯一的一个亲人给盯上了,对不对?”
“对,对!”
“不过,有什么被盯上了的证据吗?单凭那家伙出现在大日坡,还只是有点想当然了吧……”
“先生,请您看看这个!”
青沼青年从兜里掏出来的是一张褶褶巴巴的纸片,博士奇怪地把纸片接过来,舒展开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在那纸张上粘乎乎地按着一个大手印,而且那不是人的手掌、而是同史郎他们曾经在男爵岛的城堡大厅里,所见到的那个血染的手型完全一样。
“这张纸,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今天早上掉在我家院子里的,是无意识掉的,还是为了威胁我而特意丢掉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家伙确实来过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除了那家伙,恐怕再也没有这样可怕的手型了。”
博士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把纸片工工整整地叠起来说:
“这张纸,暂且由我保存吧,不过,青沼君,你到底想叫我帮你什么忙呢?”
“先生,我就是想要请教这一点呢!您看我该怎么办才好呢?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回大日坡了。我和阿婆两个人太孤单了,太可怕了。再也不能那样生活下去了。先生,您看,我该怎么办呢?”
“青沼君,别的地方没有你的朋友吗?”
“有,在牛込区的公寓里有我的朋友。”
“是啊!那么今天夜里你就到那里借个宿吧。不过,可不要说被古柳男爵盯上了。要找个别的借口。那么,我还忙……”
青沼春泥无可奈何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先生,我可以常常到这里请教吗?我总觉得有些胆虚,能够依靠的只有先生啊!”
博士默默地望着青年的脸,然后说:“可以,不过也不要来得太频。请常来吧。那么……”
青沼青年磨磨蹭地朝门口走去,但又象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又对博士说:
“啊,对啦,我差点忘啦。先生,除了刚才的那个手型以外,还丢下了这么个东西!”
那是一张剪报,博士刚一看到这个剪报,身子就象触了电似的哆哆嗦嗦地颤抖起来。
那个叫青沼的青年走后不大功夫,史郎和小胖子笑得前仰后合地跑进了客厅。
“爸爸,宇佐美哥可真会化装,变成了一个百分之百的流浪汉。”
“嗯,那样化装即便同那个人走个对面,也不会被认出是刚才出来接待他的年轻人。”
“这么说,恭助哥是跟踪刚才那个青年去啦?”
博士嘻嘻的微笑着。
“嗯,刚才我不是按了一下那个电钮吗?那是告诉宇佐美‘要化装跟踪客人’,所以他才化装成了一个流浪汉,化装得好啊!”
不知博士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按了那个电钮。看来在这个客厅里还有各种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装置。
“爸爸,为什么要跟踪刚才那个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不,并不是说有什么可疑。不过,稍有些不放心的地方……”
“伯父,还不让我化装呀?伯父,也给我派点什么任务吧!要让我化装,就一定能把大猩猩男爵抓到!”
小胖子边瞪着眼睛四下看着,边使劲儿地请求着。但,当时任何人连做梦也没有想到,在那以后不久,小胖子还真的化装做出了出色的工作。
正在这时,大门的电铃又响了。这次来的是等等力警部。待警部来到客厅后,史郎和小胖子就离开屋子回避了。
“等等力君,又有了什么新的情况吧……啊,你想瞒也瞒不过去,你的脸上已经带出来了。这次是什么情况呀?。”
警部因心事被看穿而苦笑着说:
“哎呀,什么也瞒不过先生。说实在的,出现了奇怪的事。”
据警部说:今天有个叫泽田的人到警视厅来了。泽田是东京一个有名的制做洋服的手艺人。他告诉等等力警部说:前几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话的人说是一个很有钱的知名人士,要做洋服,叫他去量一下尺寸,如果同意的话就派车接他。他表示同意后过了不大工夫就来了一辆很漂亮的汽车。可是,上车一看……
“里面是不是坐着那个斜眼的人?”
“正是,据说那个斜眼儿还用墨镜掩饰着呢!可是,后来就象对付绪方医生那样,用黑布给他蒙上眼睛,把他带到一个地方,见到了大猩猩男爵。他在那里被留住了三天,命他制做了与男爵所穿的大礼服和斗篷丝毫不差的一套洋服。”“衣服料子和缝纫机呢?”
“据说这些东西都由对方准备好了,而且衣服料子也同男爵所穿的一模一样,男爵还有点过分讲究,那怕差一点儿也不行。”
衣料,款式和尺寸完全相同的两套洋服……小山田博士总觉得有些蹊跷,难以理解,心中有点忐忑不安。
“这么说,回来的时候也是被蒙着眼睛,根本没弄清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
“是的,不过奇怪的是,那个屋子的构造,同高轮古柳府邸的那个大厅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
小山田博士不由得高声地问了一句,但马上又象意识到:
“那个古柳家,不是派有监视的人吗?”
“是的,所以说不可能是那个房子,而听泽田所说的一切一切,又和那所房子完全相同,所以感到很奇怪。”
小山田博士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说:
“那个裁缝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他们带走的?……”
“从现在算,正好是一星期以前的事,据说在那里被关了三天。”
“这么说,那是在大日坡事件以前的事喽。不过,那个裁缝为什么没有早些来报告呢?”
“这是因为他从被送回那天起就突然病倒,直到今天还有些迷迷糊糊。也难怪他病呀,对方又正是现在社会上议论中的大猩猩男爵,可能给吓坏了吧。”
两套洋服,两套洋服,真叫人难以捉摸的两套洋服!……小山田博士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象想起了什么——
“对,对,我还有话要同你说呢!”
于是,便把刚才靑沼春泥的事说了一遍。
“……除了古柳男爵的手型以外,他还说丟下了这样一张剪报。”
等等力警部一看这张剪报,也吓得“啊”了一声。
十月三日是贺亿万富翁五十岚宝作氏八十寿辰的日子。该日,五十岚家将从上午起邀请众多亲朋,在府邸举行盛大的祝贺招待会。宝作氏是闻名全国的宝石收藏家,他收集了无数的宝石,其中尤以“日月宝石王冠”最为珍贵,那是在黄金的底衬上,仿照日月和七星,镶嵌了精选出来的钻石,是举世闻名的宝物。饶有兴趣的是,据说当日将让来宾观赏这项希世珍宝——王冠。
“先生,说不定古柳男爵被我们的计划触动了吧!”
“嗯,所以才派他的手下人,拿着这张剪报,来查看我的神色……因为我想到了这一点,才叫恭助跟踪那青年去了……总之,对青沼春泥这个人的身世需要弄清。”
小山田博士嘴里嘟囔着说。
再让我们看看宇佐美恭助跟踪的情况吧。
恭助根据先生的命令跟踪着春泥,不知不觉地已来到了高轮台町,恭助越来越觉得可疑。
高轮台町是古柳男爵府邸的所在地,恭助心想这家伙也许是男爵的同伙,因而紧跟不舍。但春泥没有往男爵府邸那边去,而走进了一个小巷。奇怪,难道自己的推测错了吗?正想到这里,春泥的举动突然变得可疑起来。总象有点心神不定似的。前后左右地窥探着。
“咦!这家伙在寻摸什么呢?”恭助越发跟得紧了。
天色已经到了暮色苍茫的黄昏时分,静悄悄的住宅区已经见不到人影。
春泥突然一转身跑上有五、六个蹬的宽石头台阶,一眨眼钻进旁边的建筑物里。
“糟了!”
宇佐美恭助咋了一声,紧跟着便跑到春泥刚才钻进去的那个建筑物的前面。他在那里不禁大吃一惊地瞪大了眼睛。
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教堂!而且在这个建筑物的山墙上即便是夜盲也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出“高轮教会”的字样。
要说教堂,那不是绪方医生被带到男爵府邸的夜里听到钟声的地方吗?春泥到这个教堂里去干什么呢?不,即便有事,为什么又那样鬼鬼祟祟呢?恭助也急忙上了台阶,用手推了推大门,很遗憾,象是从里面上着门栓。于是,恭助便绕到房子的侧面,幸好开着一扇窗。从那里往里一望,还真有人,在昏暗的祭坛上的大圆柱阴影处蹲着一个人,不知他在那里鼓捣什么。毫无疑问就是青沼春泥。
“怪,他在那里干什么呢?”
恭助正扒着窗户拼命往里看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背后叫道:
“你,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恭助不觉一怔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修女站在那里。修女睁着亮晶晶的怀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恭助的样子。
“啊,喏,……因为刚才有个可疑的人跑了进去……”
修女微微笑了笑。显示出不能相信的神色。恭助极力解释说:
“是真的。真有个可疑的人跑进去啦。你看,就在那个地方……”
可是,那里已经没有春泥的影子了。修女看到恭助惊讶得直眨巴着眼睛,又微微一笑说:
“是吗?那么咱们就进去查看一下吧!”
修女很文静地从旁门慢慢走了进去。恭助也跟着走了进去,可是奇怪,哪里并没有春泥的影子。他和修女两个人,把任何一个犄里旮旯都找遍了,但仍然没能发现春泥。
“奇怪!”修女自言自语地说。
“是有点奇怪,确实有个可疑的人跑了进来呀!”
恭助极力想辩解,修女又爽朗地笑着说:
“我,相信你的话,刚才我所说的‘怪’,指的是这个门。”
修女指了指大门,暗示门已被从里面紧紧地上着门栓。
“因为我想起来了,刚才我来的时候,曾忘记上这个门栓。可是,现在却被关得好好的,这说明确实有人来过。不过,那个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我也说不清楚!”
恭助为了慎重起见,又查看了所有的窗户。都从里面插着插销。这样一来就越发感到奇怪。
“刚才我从窗户往里望的时候,那个人确实就蹲在这附近……”
恭助正在栺着那根大圆柱的底座时,突然发现祭坛的上面有个闪闪发光的宝石似的东西,这使他差一点儿没喊出来。恭助手疾眼快地拣起来放进兜内。所幸修女没有注意到。
“也真够奇怪的了。不过,没有也没办法,出去吧!”
恭助以惭愧的语气对与人为善的修女这样说了之后,为了掩盖他的不好意思,又无话找话说:
“这个教堂的钟声真好听啊!一听到这个钟声,内心就觉得象受到了净化似的。”
修女听后又安祥地笑了笑说:
“嗯,托您的福,好容易才修好,又能同以前那样响了。”
“这么说,什么地方破损了吗?”
“嗯,出现了裂纹,从夏天的中期到本月初,一直没响。”
“什么?”
恭助激灵一下,不由得站住了。
“不,不会吧,在九月一日的夜晚,还有人听到这个钟声了呢!”
修女稳重地摇着头说:
“不,恐怕是那个人弄错了。这个钟从八月十五日就不响了,在第二天就拿去修理,到九月五日才好不容易修好了,九月一日怎么会听到那个钟响呢?”
恭助如坠五里雾中,简直摸不清头脑。那么,绪方医生所听到的钟声,究竟又是哪个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