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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一个六位数的爱马仕铂金包要等五年,购买一块宝珀1735却需要等待二十年的时间。如果一个女人能让男人等二十年,她一定完美得绝无仅有,而为一块手表值得等二十年的,全世界也只有宝珀1735。”
巨大的广告牌摆在精益行的大门前,上面的广告语很有气势,广州城里有钱又见过世面的人不少,但亲眼见过这块价值七百多万名表的人却寥寥无几。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商家使出各种招数吸引着顾客,整条街上全都是人。在精益行的门前,十二位身着黑色和银色礼服的礼仪小姐站成一道明艳的风景线,为精益行吸引了不少人气。
为了确保安全,小林特意雇了保安公司的专业人士。十来名荷枪实弹的大汉站成一排,就连平时只有段七一个人看守的监控室里也多了位保安队长,随时用对讲机调度人手。这阵势把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但普通客人并不会在第一时间见到超级名表,贵宾鉴赏室里已经坐满了老林和小林邀来的重量级贵宾,他们才是真正会掏钱的金主。
小林和司徒颖站在外面等待着这块名表的到来,时间已经比预计的超出了十五分钟。里里外外的人们都有些心焦,毕竟是价值七百多万的宝贝,千万不能出纰漏。LULU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张兴初,说是一路上车多人多交通拥堵,好在有保安公司的防弹车一路押送,随车还有一位保险公司的职员,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为了安抚贵客,老林不得不让公关经理反复讲解名表的豪华身世。
“这款目前世界上最复杂、功能最多的全手工机械表集当今世界机械表六项复杂机械功能于一身,超薄自动上链机芯、双指针飞返计时、陀飞轮、时刻分三问功能、万年历、月相盈亏功能。宝珀1735用时六年研发,总共由七百四十个零件组成,花费三位资深制表师一年半的时间,每一个零件都是由制表大师手工打磨组装。表壳为白金,虽然没有镶嵌一颗宝石,但它的售价是七百三十五万,平均每个零件都价值一万元……”
门外一阵喧闹,应该是表送到了,贵宾们再也不想听干巴巴的讲解,全都迫不及待地伸长了脖子,等着大饱眼福。老林心中一喜,终于舒了口气,忙朝门外走去。
万没想到,不过几步路的工夫,外面的喧闹忽然变了调,有人尖叫,有人乱嚎。老林心道不好赶紧冲到门外,只见大门外浓烟滚滚,看热闹的人们一个个捂着鼻子全都跑得远远的,门前的保安也只剩下两名。张兴初满头大汗地坐在了地上,愣愣地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小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LULU也花容失色。
“怎么回事?”老林虽然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但怎么也不愿那个猜测会是真的。
“一个保安抢走了装表的箱子,骑着摩托车跑了,他们两个人,有同伙。”小林语无伦次。
“保安?这怎么可能!”老林一阵晕眩。
“伯父,那保安是从人群里出来的,穿得和其他保安一样,也就没人在意,没想到……事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大家都没反应过来。”LULU也跟着解释。
“爸,我们报警吧。”小林掏出了手机。
“别慌,我先去稳住里面的客人,然后去监控室看看究竟怎么回事。”老林竭力保持着冷静,毕竟这块表已经投了保,就算真的被偷也不会损失太大。
老林跑回监控室时里面只剩下段七了,保安队长刚出去指挥手下去追骑摩托的劫匪。段七调出刚才的录像给老林看,屏幕上清楚地显示:防弹押运车刚刚停稳,张兴初下车还没走出两步,人群中就滚出一个铝制罐头似的东西,迅速散发出浓浓的黄色烟雾,不知道是催泪瓦斯还是烟雾弹。人群顿时乱作一团,保安们忙着维持秩序。紧接着一名身穿深色保安制服的男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迅速冲进烟雾里,不过两三秒的工夫就抱着一只银色密码箱跑了出来,飞快地跳上路边一辆慢速行驶的摩托车。车手同样穿着全套保安制服,油门一轰,绝尘而去。整个过程不到十秒,等到烟雾散去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桌上摆着保安队长留下的一只寻呼机,几分钟后,传出了声音。
“报告队长,劫匪的车朝丫髻沙大桥的方向驶去,请立即请求警方支援。”
“队长,我们已经上桥。”
“报告,我们距离劫匪的车只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不好了,劫匪把密码箱扔进了珠江,我们该继续追劫匪还是停车找密码箱?”
扔进了珠江?真是疯了。珠江江水湍急,江面宽阔,水域也深,往前几百里还有入海口。虽说那只箱子是合金密封防水防火,但若真掉进珠江也跟泥牛入海没什么区别。一定是劫匪眼看被追得紧了,干脆来了个一拍两散毁灭罪证。
老林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脸色相当难看,这么贵重的表别说还没看上一眼,连个响都没听到,说没就没了。段七翻了翻眼皮,依然是那副分不清究竟是冷酷还是麻木的尊容,永远说不出一句安慰人的话,只是递上一杯水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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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益行被劫天价名表的事上了第二天的报纸。押运车上有摄像头,在追踪时进行了实时录像。录像中显示劫匪真把那只银色的密码箱扔进了珠江,追兵在该去追劫匪还是该停车找密码箱的问题上引发了争执,他们的犹豫不决足够让劫匪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关于劫匪的线索,几乎是零。他们带着墨镜和防毒面具,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加上他们距离镜头最近的时候也处在烟雾弹的掩护之中,别说是面孔,连动作也模糊不清,查出他们身份的几率也就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警方还是让所有当时在场的有关人员全都去做了例行笔录。
从警署出来后,张兴初没回公司安排的住处,而是在外面兜了个圈子,最后去了一家小酒店。他手机上有一条短信,里面有个房间的号码,麻胖子正在等他。张兴初此时已经不再紧张和沮丧,而是春风满面,就像中了彩票一样。他心情实在是太好,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后,还有LULU和小林。
“怎么样?”张兴初刚进门,麻胖子迎上前来问。
“你说呢?”张兴初从搭在手里的西装外套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今天气温高达三十多度,小林要求全精益行的员工男的穿西装,女的穿衬衣和西裙。张兴初本来是颇有怨言的,这么热的天穿西装不中暑才怪,不过凡事有利弊,穿西装反倒更利于他把表盒藏起来。
“是按我说的做的吧?”麻胖子接过盒子打开,仔细地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的。在押运车上,我悄悄地把密码箱的密码轮一个个给拨到位了。烟雾弹炸响的时候,我乘着烟雾打开保险箱,就把里面的表盒给拿了出来。谁都想不到,劫匪扔掉的是个空箱子。”张兴初得意地摇着脑袋,“对了,箱子密码你怎么会知道,不是只有董事长一个人知道吗?”
“这你别多问。保险公司的人一直在车上吗?他没看到你的小动作?”麻胖子还是不放心。
“当然没有,那家伙是近视眼,一路上都忙着给他的头打电话汇报路况,后来车停了,他一看见烟雾弹就给吓蒙了,肯定没发现。”张兴初冷不防地从麻胖子手里夺过表盒,“任务完成了,我的支票呢?”
麻胖子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支票,递给张兴初,“看清楚有几个零,这张随时可以兑付。”
“这还差不多,那我先去取钱,今晚就走吧。”张兴初拿着支票看了又看,把表盒递了回去,“你不会骗我吧……这些钱真的给我了?”
“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发财呢,再说今晚我也一起走,你怕什么。”麻胖子拿过表盒,顺势打开门,“晚点我给你电话,记得要准时哦。”
张兴初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里,麻胖子却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门马上开了,门缝里露出一张娇艳的脸,是LULU。房间里还有小林,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是隔壁房间的图像。早在昨天他们就准备好了这个地方,并在隔壁安装了摄像头和麦克风。对麻胖子,小林并不放心,他喜欢百分百的控制局面,于是LULU提议索性全程监控。
“董事长,表在这里。”麻胖子赶紧递上刚刚到手的表盒。
小林第一时间打开表盒,仔细端详起来。黑色的野生鳄鱼皮表带,散发着优雅光泽的白金表壳,白金质地的罗马数字是时间刻度,三个小表盘显示时刻分,表盘正下方还有一个迷你视窗,显示月相盈亏和万年历。整块表优雅大方,虽然没有一星半点宝石的光芒,却彰显出一种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富贵气。
“完美,真是完美。”小林激动地翻来覆去地欣赏着,正打算把它贴到耳朵上听听那机芯运作的美妙声音。
“亲爱的,你说我堂弟该怎么处置?”LULU忽然冒出一句。
“不是计划好了,让他拿不到钱,也找不到胖子吗?”小林放下手中的表,揣进了怀里。
“我觉得这还不够。毕竟他知道内情,万一怀疑到我头上……你知道,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放心的。”LULU翘起玉腿,漫不经心地晃着。
“你的意思是?”小林眯起了眼。
“要他永远都不会说出这个秘密。放心,这种事我很快能搞定,你就等好消息吧。”LULU眼眉一抬,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女神,你不愧是我的偶像,我真是太爱你了!”当着麻胖子的面,小林也丝毫没掩饰他的肉麻。
“等我从保险公司把理赔的手续办妥,你就要准备让我正式入股精益行了,这事,你跟老爷子商量了吗?”LULU掏出一支雪茄,小林放下手里的表,帮她点上。
“那个嘛,反正我已经是董事长了,不跟他说也是一样。亲爱的,你尽可放心。”小林心知肚明,他决不可能给这个女人股份,无非是先利用一下她,等钱到手再用点手段把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弄上床,玩够了再甩掉。
“不是我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钱,这笔钱不算小,股份的事也不小,到时候表是你的,公司也是你的,你要是把我踢开我不就惨了,白忙一场。”LULU像是看穿了小林的心思。
“怎么可能呢?”小林表心里却一紧,这女人实在厉害,要真娶回家还怎么过日子。
“怎么不可能呢?”LULU用她红艳的樱唇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这样吧,我们待会儿就去银行开个保险柜把表存起来,户主是你,密码我定,反正你也不能带回家给老爷子看到,还是先存起来放心。另外我要你明天就安排我当精益行的正式经理,要正式的授权文件,我会亲自去保险公司把理赔的手续尽快办好,保金到账的那天,就是我正式入股的日子。”
“好好好,这没问题。”小林的一听到保险柜的户主是自己就放心了。不知道密码可以重新设置,再跟银行经理打个招呼,如果LULU一个人去取这块表会立刻通知自己,所以大可放心。小林心道,这个精明的女人居然在节骨眼上大意了,正合心意,只要保金到手,后面的事就由不得她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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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这样?必须这样?”
“快脱吧,时间紧张,快点完事吧。”
……
“大腿,再抬高一点;手,再放松一点;嘴唇,对了,微微张开,很性感嘛。”
“等等,领口再开下一点,多解开两个扣子。头发也要再凌乱一些。”
“我说,你就不能弄点煽情的音乐配合一下吗?这野猫叫得我心烦。”
“别挑剔了,一,二,三,欧了。”
一条少人居住的死巷尽头,漆黑的角落里,有强烈的白光闪过,过了一会儿,从墙角里走出两个男人,一个身形略胖,一个头发凌乱满脸污脏,头发凌乱的这个身上还沾满了红色的颜料,不仅是衣服上,满头满脸全都是,乍看血人一般。
刚才那番暧昧的对话与断背无关,而是梁融在帮陆钟拍照。这些照片就是用来明天给小林交差的,张兴初这个角色已经到了该退场的时候。按计划,明天司徒颖会告诉小林,堂弟已经被黑社会给搞定了,做成意外坠楼的样子,干净利落。
“说真的,我要是死在你前头,我的遗像就拜托你了,千万给弄好看点。”陆钟看着数码相机里的惨样,居然还满脸欣慰。
“放心,一定给你拍套经典人体艺术照,我还指着把你的裸照做成明信片再印上你的签名,卖给所有仰慕你的肉丝粉赚上一票呢。”梁融嘻嘻笑道。
“你找死吧。”陆钟飞起一脚踢在梁融的屁股上,梁融笑着逃开,边跑边说:“别踢我,再踢我今晚就回去问司徒要不要预订一套。”
陆钟的骂声和梁融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着,计划进行得太顺利,实在没有不开心的理由。
第二天一早,司徒颖把“堂弟”惨死的照片扔给小林,小林先是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血腥,不过很快就露出了笑脸。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又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