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过去后,三药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不过大脑依旧有些迷糊,感觉眼皮沉重得如同两扇闸门,用力睁开眼睛后,发现眼前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三药以为自己是在睡梦中,想动一下,忽然感觉手脚不听使唤。因为长时间的捆绑,胳膊已经麻木,一阵恐惧袭上心头,于是他拼命地用力晃动身体,立刻感到周身都在隐隐作痛。
童皛把他从洞口推下来的时候身体磕碰在石头台阶上,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好多部位的皮都蹭破了,火辣辣地疼。不过身体的疼痛让三药的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心想身体疼说明自己还没死。他想吆喝一声,忽然发现自己的嘴巴竟然张不开,原来嘴巴还粘着胶带,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三药听到四周有些拢音,心想自己可能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阴冷的气味。他头脑清醒了许多,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想起自己要出诊,在胡同里遇见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自称是萧编剧的助理,然后跟着她上了一辆白色的越野车,那个女人把湿漉漉的手帕捂在自己嘴巴上,后面的事情就想不起来了……
三药明白过来,肯定是被那个漂亮女人绑架了,然后被弄到这里来的。他实在琢磨不出那个女人是为什么,自己除了治病救人,从未得罪过谁,而且也不是有钱的主,绑架自己有什么用?他挣扎着想要起来,身体却像煮熟的面条根本挺不起来。他内心立即又充满了绝望,只好放弃徒劳的挣扎。
人在黑暗中很容易失去时间的概念,三药也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多久,只是感觉又渴又饿,过了一段时间好像又失去了意识,清醒一会儿又迷糊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束明亮的光柱,像是手电筒发出的,而且还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看到逐渐靠近的亮光,就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三药拼命地从鼻腔里发出呜呜声,希望引起来人的注意。
随着光柱的靠近,三药逐渐看清自己原来是在山洞里。让他奇怪的是来人一言不发,只是用手电在他身上照来照去,因为对方在手电光的后面,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从身高看好像是个男人。三药用力发出无助的呜咽声,希望来人能把自己嘴巴上的胶带扯下来。
“安静一点。”
来人终于说话了,声音很凶,而且有些沉闷,好像是戴着口罩。三药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并不是来救自己的,好像跟绑架自己的人是一伙的。明亮的手电光一直照在三药身上,强光刺得他眼睛根本看不清对方。他心里突然恐慌起来,这个人不会是来杀自己的吧?吓得他立刻停止了哼叫。
来人在三药身旁蹲下,用刀子割断了捆绑在他脚上的带子,然后低声命令道:“起来跟我走,警告你老实点,否则立刻废了你。”
三药挣扎着站起来,刚要迈步,双腿忽然一软,一下子又坐在了冰凉的石头上,麻木的腿脚有点不听使唤。
这个人好像知道他的腿脚麻木了,静静地站在旁边等着他的腿脚恢复过来。过了几分钟后,这个人伸手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三药感觉自己的双脚开始恢复了知觉,开始试探着往前走。
沿着山洞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后,三药发觉洞穴好像是在往高处去,不时地要登上一些台阶,有些很高的坎需要费力地爬上去,因为双手被捆绑在身后,他只能连滚带爬。旁边的人不时地拽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在山洞里转来转去,像是进入了迷宫一样让他晕头转向。
不知道在山洞里走了多久,三药忽然发现前面出现了明亮的光线,是那种自然光。他猜测一定是山洞的出口,便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奇怪的是,旁边的人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任由他飞快地向有光亮的地方跑去。他已经清楚地看到前面就是通往光明世界的洞口……
当三药踉踉跄跄地跑到洞口边,顿时愣住了,洞口外竟然是几十米高的悬崖绝壁,再往前方看,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座长方形有着高大围墙的古城,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是在紫云峰的断崖绝壁上。
三药惊慌失措地转过身来望着后面的人,只见这个家伙长得高大魁梧,上身穿着深色的冲锋衣,头上戴着黑色的头罩,整个头部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难怪说话有点瓮声瓮气。看到对方这个模样,三药又害怕起来,用恐惧的目光望着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的人,心想把自己带到这里,莫非是要把自己从洞口推下去杀人灭口?从这里摔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
这个人走近到三药身边,并没有把他推向洞口,而是将他的身体侧过来面朝一侧的洞壁。这时三药才注意到洞壁上竟然有好几个碗口大小锈迹斑驳的铁环,只见这些铁环都被拇指粗的铁钉固定在洞壁的石头上。这些铁环看样子很古老,不知道是什么人安装在这里的,更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
在三药背对的洞壁上也有相同的铁环,其中一个铁环上还有绳索,不过绳索是刚拴在上面的,这个人用绳索把三药的双手拴在了铁环上。三药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拴在这里,他歪头向洞口望了一下,所在的位置离洞口边有一米的距离,可以清楚地望见熟悉的长陉城。
将三药捆绑好后,戴面罩的人一声不吭地转身向山洞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