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那天,天气特别好。搬家公司一大早就到了,工人动作利落地把阿忍使用了两年的家具和一大堆纸箱搬上了货车。阿忍看着他们搬运,和来帮忙的新藤一起坐在窗框上。
“癌症?”
听了松冈稻子的病名,阿忍皱着眉头。新藤也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她原本就罹患了胃癌,之后又转移到各个器官,已经进入末期了,随时都可能断气。”
“啊……”
“之前一直住在医院,但她觉得反正无可救药了,所以,她希望回家疗养。”
“一个人在家等死吗?”
“是的。无依无靠真的很凄凉。”
“漆崎先生有没有说甚么?”
“那位大叔可紧张了,他希望在松冈死前问出真相。我没办法成为像他那样的刑警。”
新藤深有感慨地说。
所有东西都搬上了货车,搬家工人出发前往阿忍的老家。阿忍的母亲会在家里等他们,阿忍打算再打扫一下公寓之后才离开。
“那我就先走了。等你回老家安定之后,再和我联络。”
“谢谢你。”阿忍恭敬地向他鞠躬。
只剩下一个人后,阿忍开始打扫阳台,听到有人问她:“你要走了吗?”抬头一看,千鹤在隔壁阳台。
“对,差不多要走了。”
“是喔。”千鹤把下巴微微向前伸,“要不要来我家喝茶?”
“可以吗?”阿忍问。
“喝杯茶有甚么关系。”
“那就让你请吧。”
安西母女住的房间空荡荡的,没甚么家具。墙上不仅没有贴海报,连月历都没有贴。家里堆着的几个纸箱中,还有几个根本没有打开。
阿忍和千鹤面对面坐在摺叠式矮桌前喝着日本茶。
“你要搬去哪里?”千鹤问。
“平野区的老家。”
“是喔,你家里有甚么人?”
“父母和妹妹。”
“是喔……有这么多家人,真好。”
“是吗?嗯,你说得对。”
阿忍观察着周围,发现整理箱上竖着素描簿。“我可以看一下这个吗?”
“我画得不好,不太想给别人看,不过,给你看也没关系。”
素描簿中主要画的是风景。不光是写生,还有不少是想像的风景。当阿忍翻到某一张画时,忍不住停下了手。画中有一个女人站在白色的建筑物前。
“这是……哪里?”
阿忍问,千鹤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我忘了是哪里,可能是学校吧。”
“站在房子前的是谁?”
“不知道,不认识的人。这种画不必看了。”
千鹤阖起了素描簿,不由分说地放在自己身后。
离开安西家后,阿忍没有先回自己的家,跑去附近的电话亭。她打电话去大阪府警总部。
“喂,新藤先生吗?我是竹内,请你去调查一下,松冈稻子之前住哪一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