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外面雾气喷涌进来,而且也响起了盗猎者交谈的声音,我担心他们发现此处,所以就拿着那本子慌忙跑进了隧道。悄悄地从隧道爬上来后,发现营地还有两个盗猎者把守,这可把我难倒了。本来以为这里没人,自己可以拿把武器,然后和盗猎者抗衡,谁知道盗猎者如此狡猾,还留下人看守我们的营地。
我把头又缩到隧道之中,身后却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我全身哆嗦。刚才一直注意着营地,都没注意有人走进了隧道,回头一看,好在不是盗猎者。原来林月,信宏和陈静没有丢下我,他们一路跟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隧道的位置。我小声告诉他们,营地还有人把守,林月一听只有两个人,马上就松了口气。陈静倒一直记挂着尽头处的那幅尸骨,现在时间紧迫,我哪有闲功夫去深究,知道是凤全就得了。不过,我看着陈静,想起她还不知道老三的事情,于是抓紧时间简短地告诉了她,万一我死了她也好知道父母的事情。
“你们别出声。”林月没有罗嗦,她跳上去后就飞出两张刀片,又狠又准地切破了两名盗猎者的大动脉。我很是佩服,信宏一脸木讷,陈静则很不服气,尽管各有想法,大家还是一齐溜回营地,寻找武器。帐篷里的武器就只有半自动步枪,我十分抱怨,好歹也是为了国家做贡献,怎么就配置了这么低档的武器。这也难怪,伟大的人民公安献身工作了一辈子,很多人都没摸过枪,现在有这低档的武器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拿到枪就又从隧道的塌陷处回去,大家还多拿了几只,这样可以分给别的队员,帮手多了就好应付盗猎者了。回到泉华以后,月正当空,水气本来就浓重,现在被月光一搅浑,更加难以分辨方向。看不清楚,听不清楚,我们每走一步都很是小心,生怕走错一步就招来杀身之祸。我和陈静走在前面,两人都心急找到老三,这理所当然,可是信宏也抢在前面,三人并排走着,以至于后来林月不见了我们都不知道。
现在我着急找到老三,林月的身手暂时不会有问题,于是就只能继续往前走。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前几次经历都让我对林月非常厌恶,现在却如此担心她的安危,人真是变化多端的动物。雾气里忽然有许多影子闪动,数目不少,不过看起来不像那些凶狠的盗猎者,也不像队伍里的朋友,莫非还有别人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们看到那群影子后,就没赶继续走动,而是躲在了一处角落,分清是敌是友再作打算。影子在雾气中慢慢移动,我看得不真切,但是却看出了那些影子都是爬行的,这根本就不是人!我叫陈静他们马上开枪,这群东西肯定是野兽,再不动手就会变为被动了。一阵扫射后,它们都被击散,有的跑到别的地方,有的往前跑,雾气被它们冲得流动迅速,我也看清楚了它们——棕熊。先前我吃过苦头,知道棕熊的厉害,现在这里涌进这么多棕熊,看来真是腹背受敌。
我们三个人正想冲出来,却听到一阵追逐声,于是又缩了回去。待追逐声靠近,我们看到一群盗猎者正围攻队员们,很多人都被子弹打中,还有几个没被打中的在雾气里四处逃窜,其中有一个人就是老三。我一看到老三,两眼就发光,可是现在只能看到黑白世界。陈静急着出去帮忙,她一挤就把我挤了出去,本来我就在瞄准敌人,哪知道一推就打中了老三。
“三向导,我不是故意的……”我结巴着扶起老三,心里七上八下,真没想到打中老三的不是盗猎者,而是我。这都怪陈静,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只要浪费一秒的时间,就很有可能被他们抓住,然后爆头而死。我扶着中弹的老三,慌忙逃向别处,现在到处有敌人,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就是那个隧道了,而且也是唯一能逃出泉华的地方。信宏和陈静在后面开枪,我就扶着老三按着来时的路走,可是雾气越来越重,我绕了很多弯子才走回隧道尽头,可是队员们却都被冲散或者中弹而亡。
在返回隧道尽头的时候,我瞥见了林月与扎西措在对话,而那只火鸟已经没了火焰,完全是一只超级巨大的鸵鸟,不过它的脖子似乎有一样东西插在上面,因为水气的原因我看不清楚。逃命的时候没能顾及别的事情,所以我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做事,没敢多耽搁一秒的时间。奇怪的是,盗猎者看到那只鸟与林月他们在一起,居然不敢上前攻击,只是看了一眼他们然后就集中攻击我们。要不是温泉忽然又喷发,地动天摇后我们才找到机会甩掉这群盗猎者。回到了隧道尽头,我们不敢掉以轻心,直到跑进隧道深处,听到外面没有动静才敢停下来。
老三刚才中了一弹,他年纪也大了,受伤的时候还被我拖着跑了这么远的距离,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脸色发白了,或者说是发青,因为现在不能看到彩色世界,所以只觉得是发白。现在,我不知所措,要是老三有事情,而他又是我的爸爸,那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就算他不是我爸爸也不能原谅自己。老三的嘴巴逐渐没了颜色,变了惨白,他几次张嘴都没能发出声音。陈静责怪我,我觉得自己很冤枉,要不是她推了我一下,根本不会打到奔跑过来的老三。
“你们被吵了,我有话说……”老三喘着微弱的气息,说,“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你爸爸。”
“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不能死!”我紧握着老三的手,可是却越来越冰冷,我知道可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你的确被我抚养过几年的时间,可能你都忘记了……”老三很是痛苦,挣扎了一会儿又说,“你四岁那年才被陈林从我这里带走的。”
我听着老三的叙述,心里觉得更为诧异,如果我是四岁才被爸爸从老三这里带走,莫非我不是爸爸的儿子?陈静听得全神贯注,而我也不敢打断老三,生怕一打断就无法继续老三的叙述。
老三断断续续地说道:“那时候,是在八一镇。那里出土了一些古墓,陈林来作考古工作,而那时我也住在那里。之前的几年,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位小女孩,她抱着一个小男孩在雪天里走来走去,然后我才带着那个女孩子回到家里。小女孩被我送到了孤儿院,因为她好象很害怕和大人一起住,所以我才把她送到全是小孩子的地方——孤儿院,不过那个小女孩又被送到了青海。那个小男孩还小,我和妻子也没儿子,所以把他留了下来。可是,我妻子的婆家在班戈镇,有一年她回去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我看到……先不说这事儿,后来我没了心情养育那个小男孩,而且打算回到班戈住,所以就把八一镇的房子处理掉了。陈林来工作的时候,带着妻子和儿子,但是他的儿子出了意外。在高原你们也知道,不是本地人最好不要患上感冒,如果一感冒就会恶化,陈林的孩子恶化得非常严重,最后死了。他们很悲痛,于是,我就把孩子悄悄送给了他们,他们也很乐意接受,于是那个小男孩的身份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陈林孩子的身份。”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控制不住后就大叫道,而信宏担心招来敌人,所以马上制止。
“我没有骗你,那个孩子现在的名字就是陈今蔚,也就是你的名字。当时我知道又遇到了你,所以很激动,问了你父母名字才确定下来,但是一直没敢和你说,怕你接受不了。可是,你却误会我是你的爸爸,现在我怕是撑不下去了,所以,我不得不马上告诉你真相。”老三说完就喘了很大一口气,子弹打中了他的腹部,现在回天乏力,也没设备医治。
“怎么可能,你骗我,你骗我!”我疯狂地摇着头,大声否认道。
“今蔚,小声一点儿。”信宏提醒道。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小声问道:“你怎么确定我就是那个小男孩,这么多年过去,陈林这个名字又是唯一的。”
“我看过何教授给的资料,你父母的情况的确是当年的陈林夫妇,而且你也说了,你的后背上有一块胎记,一块灰色的胎记。”老三极力解释道。
“灰……灰色胎记?!”我大惊失色,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是红色的。如此说来,我和陈静根本就不是兄妹!我一直怀疑她不是我的妹妹,怀疑她不是爸爸的孩子,没想到结果我不是亲生的!?
“去八一镇做考古的,不只陈林夫妇吧?”信宏忽然插话。
“嗯。还有一个姓邹的,他也是带着孩子来,其实带着小孩子来,分明就是杀了他们。不过姓邹的孩子没事,他就是你吧。”老三面容痛苦,但却故意笑着对信宏说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为什么我不是爸妈的孩子……我不相信!”我仍摇着头,不愿意相信事实。难怪父母能狠心丢下我,能在我头上刺青,亲戚也没人愿意抚养我!我越想越痛苦,这么说来,结合徐峰的话,杨思怡才是我的妹妹,还有那个可怕的怪女人,那间恐怖的古堡才是我曾经的家?!可是,我记得杨思怡当年逃出古堡,不是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