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广播里传来声音:“还有五分钟到徐州站,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对面那位神秘的旅客停止了说话,我忍不住问:“后来呢?”
旅客淡淡地说:“后来?后来我看到张三彪放好刺刀,庄严地将勋章别在了李存壮胸口,我始终未没对他说出后半句话:李存壮就是当年山西李家庄血案的唯一幸存者。”
我忍<u>htt<a href="p://</u>" target="_blank">p://</u></a>不住问:“你为什么不说?张三彪应该受到惩罚的。”旅客抽了一口烟:“张三彪不久也死了,四个月后,在台儿庄那一战里。他在七十四师师部协同指挥,打到阵地就剩他最后一人,在被鬼子包围的司令部用珍藏的刺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我们都沉默了。我感慨地说:“真是个悲壮的故事。”旅客抬起头来,笑了:“只是个故事吗?为什么人们总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呢?”
我站起身来:“到站了,我们下车吧。”旅客低声说:“等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好奇地停下脚步,旅客将一个铁盒放在车桌上:“你有没有兴趣打开看一看?”我悚然一惊:“这就是那个铁盒?”旅客点点头:“送给你了。”
我吓了一跳:“什么?”旅客看着铁盒低声说:“离开这个铁盒,我将会迅速地衰老,所以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我将去我的弟兄们安葬的地方,请你珍藏好它。”
我目不转睛地低头打量着铁盒。等我抬头的时候,那个旅客已经不见了,车门敞开着。我慌忙抓起铁盒,跑到车外,下车上车的人潮如涌,茫茫雪花纷飞中哪有那个旅客的踪影。
远处车站出口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我微笑了一下,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