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半又过去。
在笼鸟计画持续执行下,叶素芬换了九间饭店。
期间叶素芬在重重戒护下,到了法院接受传唤、与相关证人对质。
但传讯过程相当繁复冗长,加上叶素芬的律师团队非常刁钻,似乎有意拖延判决,企图淡化社会与媒体的关注力。
“司法不公!这是政治迫害!”叶素芬的立委丈夫在镜头前痛哭失声。一贯的,台湾抬面上人物走进法院的宣称基调。
而社会,对于月的迟迟不出手,开始躁动了起来。
1204房,桌上是两片没吃完的比萨,跟半瓶可乐。
几张A4纸,用原子笔草画的罪犯者脸孔轮廓图,被凌乱压在可乐底下,水珠在纸上晕湿开。
这阵子彦琪打发时间的乐趣,就是依据受害者自白,并参考警方提供的诸多侧写资料,画出过往数个蒙面犯罪者的脸孔;完成后,再比对落网的犯罪者照片,不断验证彦琪自己“远端窥伺犯罪者的超能力”是否真正存在。
答案令彦琪兴奋得毛骨悚然。
晚上八点十七分。
“真的是越来越难熬了。”彦琪在桌子前翻着宠物杂志,眼神疲惫。
明明就睡足了八个小时,身体还是发出倦怠的警讯。
而静,由于监听的缘故,已经因为太久没有跟男友好好讲通正常的电话,感情世界正面临崩毁中。
“我说彦琪啊……”静呆呆地看着手机。
彦琪抬头。
“也许我们应该考虑向陈警司建议,用几组人马轮调。不然这样下去,不需要月来下手,我们就先垮了呢。”静说,眼神呆滞到一个境界。
彦琪很难否认这点,她甚至完全同意。
但刑事局的人力已经很紧绷,不可能在笼鸟与鸟击计画之外再抽调人员进来替换,一来,毕竟资格符合能够执行这两个秘密计画的人有限,二来,也不适合有太多人知晓这项计画。如果在家里直嚷着要抓老鼠,方法可就不灵光。
而叶素芬的嘴脸,自然也不会好看到哪里。“足不出房”对颐指气使的叶素芬来说,是种静谧的凌迟。她花在睡觉跟看电视的时间越来越多。
“你们这样简直把我当犯人!”叶素芬语气怨怼。
“你是啊。”彦琪随口回应。
“法律还没定我罪之前,我都是清白的好公民……”叶素芬冷笑:“小心我告到你们捧不住手里的饭碗。”
“我真心觉得你最好开始习惯,何况牢房里可是没有冷气的,吃的跟这里比起来,只怕你会变得太苗条。”彦琪说完,叶素芬脸色丕变。
及时的敲门声,是阿鬼。
彦琪小心翼翼开门,阿鬼的脸色有些扭捏。
“彦琪,大中又在闹肚子疼了,我看他一定得休息几天,割个盲肠还是哪里都好。”阿鬼搔搔头,说:“报告我会写明白的,这点你放心。总之……”
“我也很想出去透透气啊,但如果大中真的只是肚子疼,逛逛医院就回来,那也没什么不好。但,大中分明就想逃走吧?”彦琪瞪着阿鬼。
明明一开始接计画时都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现在每个人都在比困顿。
阿鬼不置可否。
王八蛋,他心想。要不是他猜拳猜输了大中,要去医院割盲肠的人可是自己。
彦琪回头,想询问静的意见,却见静呆呆地趴在桌上,了无生气。
彦琪踌躇了一下,小叹气。
笼鸟计画,笼的到底是哪一只鸟?
这场耐力赛,还是不疾不徐的月先赢了一着。
“那么便这样吧,既然局里的人手不够又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至少我们可以跟旅馆外围的鸟击计画的伙伴们轮调,我们轮着去外头晃,他们也可以到饭店休息。”彦琪说。
就这么定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