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格陵兰岛?”奥尔瑞克抱怨道,“难道你们不喜欢这儿吗?”
“我们当然喜欢,”哈尔说,“但在这儿,能做到的我们都做了。我们捕到了很多动物,而且已经把它们全都运回家去了。在我们出发到这儿来以前,爸吩咐我们这儿的工作完成后到阿拉斯加去。”
“你们能指望在阿拉斯加找到什么我们格陵兰没有的野生动物?”
“嗯,比如说北极麋,世界上最大的麋。海狗、海狮、海獭,还有那些不到这儿的海域来的鲸类。蓝熊、黑熊、灰熊,漂亮的大角羊。还有一切之中最重要的,科迪亚克巨熊,世界上最大的熊。”
“听上去挺有意思,”奥尔瑞克承认道,“可我们肯定会想念你们。”
“我们也会常想你们,”哈尔说,“你是我们在格陵兰最好的朋友。你把你的精良的狗队借给我们。我们抓到海象、杀人鲸、一角鲸和巨乌贼时,是你准备好卡车和拖筏在岸上等着我们,准备好把它们运往机场。没有你,我们会多受多少罪啊!”
“没什么,”奥尔瑞克说,“我只是喜欢跟着别人凑热闹罢了。”
“现在,你愿意跟着我们吗?在休丽,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在城里,哈尔在一幢崭新的房屋前停下来。哈尔雇了工人建这幢房,他们干得很好。在纽约,这也许算不上是房子,但比起一座伊格庐或帐篷来,它就是一幢房子,而且是一幢好房子了。
墙是用石块相互镶嵌砌成,石块当中的缝隙填上泥浆,泥浆冻住了,在这块离北极这么近的土地上,温度永远不会高于冰点,所以泥浆将会一直冰冻着。平屋顶用鲸鱼骨头交叉搭成,上面盖着超过 15 厘米厚的草皮,草皮上已经开满了野花。
“很漂亮的一幢房子。”奥尔瑞克说,“是谁的?”
“是你的呀,你这个傻瓜——给你和你家里人的。”
“我简直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奥尔瑞克说,“我家里的人一定很喜欢。我们每年都得重建伊格庐。一幢鲸骨尾顶的石头房子永远也不用重建。当然我们要付钱——每年付一点儿,直到付清为止。”
“别瞎说了,”哈尔说,“以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远不是这一幢小屋所能相抵的。”
哈尔和罗杰去看艾拉姆——那个曾带他们飞往北极的人。艾拉姆仍然拄着拐杖,也许,这一辈子都得拄拐杖了。他不肯为北极之行收报酬。他父亲什么也不肯收。他妈妈说:“这间屋里到处都是我们先祖的鬼魂,只要我们总做好事,他们就不会伤害我们。我们为你所做的一切都微不足道,请你务必把它忘掉。,
哈尔尊重老太太对鬼魂的敬畏,没有留下钱。在航空基地,他找到医生,付款订做了一只假腿给艾拉姆,好让这位勇敢的年轻人不再拄拐杖了。
南努克可得特别照顾。他们决定前往阿拉斯加,南努克一定得跟他们在一起。到阿拉斯加有定期的货运班机,但要说服有关人员同意把 400 多公斤的北极熊当成货物,哈尔大费口舌。
“你说它是驯化了的,”飞行员说,“但也许只有当你们在旁边时,它才驯服呢。它以前从来没有坐过飞机。我可不愿意背后带着一只可以咬死人的东西飞往阿拉斯加。你们必须答应一个条件,我才带上它——你们俩一起在货舱里陪着它。”
“我们原来计划舒舒服服乘客机回去,”哈尔说,“在货舱里跟那些大包、小包、箱子、盒子在一起,我们不可能享受到舒适。不过,实在不得已,我们只好这样干了。”“你们想在哪儿着陆——费尔班克斯,还是安格雷奇?”飞行员问。哈尔说:“那些城市太靠南了。我们想先在庞巴罗安营。”
“那可是阿拉斯加最荒野的地方。庞巴罗伸入北冰洋,距北极只有 2000 多公里。那是阿拉斯加的最北部——也是整个美国的最北端。”
“那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哈尔说。“我们在那儿的任务是找到北极的海洋动物。要找到它们,有什么地方比得上北冰洋的阿拉斯加这边呢?庞巴罗有飞机场吗?”
“有,我们几乎每天都到那儿去。飞越地球之巅,到那儿只要 5 个小时。”
“你是说你飞过北极?”“很靠近北极。只是稍微偏左一点儿。这是最短的肮程。我们在庞巴罗降落,然后继续往南到那些大城市去。你该到安格雷奇去。那城市在南端,不像其他地方那么冷。那是一个很美的城市,你们会喜欢的。”
“我相信我们会,”哈尔说。“但我们这次旅行不是消遣,到那里去的唯一理由是我们想到庞巴罗附近的布鲁克斯山去。”
“布鲁克斯山!哦呀,那些山高达 2400 多公尺。你们会冻死的。”“对,”哈尔说,“有些甚至高达 2700 多公尺。但既然动物受得了,我们也受得了。”
只要兄弟俩跟它在一起,南努克在这座陌生的空中房子里一点也不害怕。知道自己正在离世界之巅很近的地方飞过,哈尔和罗杰感到激动,5 个小时后,他们在庞巴罗的机场降落。兄弟俩和南努克一起朝小小的巴罗村走去。在那儿,他们吃了东西,在一个小小的旅馆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去寻找他们能找到的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