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r 1日本
「日本东京又发生了离奇的暴力事件,一辆开往近郊的新干线列车在晚上八点四十六分时,突然遭到埋伏在附近山丘上的机关枪狙击,子弹穿透高速行驶中的列车,每节车厢都遭到绵密的火力贯穿,据了解,包括列车服务人员在内,一共造成了两百多人死亡,详细伤亡人数警方还在估计中,至于凶嫌线索,初步不排除与先前高速公路连环滥射暴徒是同一人所为,此事件已造成了日本社会严重的恐慌,东京警视厅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
电视夜间新闻插播了这件足以名留世界犯罪史的震撼消息,三个女子挤在一间小小的杂志编辑室中,盯着电视萤幕中弹痕斑驳的车壳惊讶不已。
「好夸张的犯案手法,居然扫射尖峰时段的新干线,我看呀,这凶手抓到了一定要枪毙一百遍。」坐在电视机前的一名女子皱着眉头说。
这个女子放下手中仍冒着热气的牛奶,转头对另一名坐在电脑桌前,飞快打字的同事说:「我瞧这手法跟那个在高速公路上乱开枪的变态是同一个人。」
「所以呢?」那同事心不在焉地说。
「所以呀,是不是应该派我去日本采访一下咧?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世界级连环杀手,这可是一条大新闻啊!再说,自从五年前去过日本一趟后,我也好久没休假了,也该放我去东京shopping纾解一下----拜托啦--惠萱--」女子挤弄着眉毛,以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正在打字的同事,惠萱。
「少笨了婷玉,我们只是一间小小的八卦杂志社,我们没钱恭请你去日本采访什么大新闻,你只要把其他家的新闻稿拼凑一下,加上一点耸动的想象力,一样可以写一篇{本世纪最疯狂杀人魔}的报导,既经济又实惠。」惠萱眯着眼,又说:「总之就是「没钱」这两个字。」
「不求你了啦,婉玲,我已经有三个月没休假了,我好想去日本采访喔,拜托拜托,我不会只顾观光,我一定会带回很劲爆的内幕消息的,我们的采访基金应该还剩不少吧,拜托啦----」婷玉摇着婉玲的手撒娇。
婷玉是这家小八卦杂志社的记者兼美术设计,婉玲是杂志社的记者兼财务管理,惠萱则挂名杂志发行人--当然也兼记者;这间杂志社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三个固定的工作人员,规模之小,使得三人的工作量一直相当吃重,不过,还好她们秉持着剪贴新闻的信仰,再加上搜罗在网路流传的怪异小道消息,所以大大减轻了实际采访的份量,近年来杂志社经营的利润居然也还不错,越是色膻腥、越是不可靠的胡扯,就越是大有怪怪的读者在支持,全世界都一样。
婉玲歪着头,格格格地笑着说:「基金是还有不少,不过你跑去日本玩,那稿子存量不够怎么办?光有杀人魔的新闻可不够。」
婷玉神秘兮兮地从抽屉里拿出一迭草稿交给婉玲,说:「我等休假的机会已经等很久了,这次我可是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垫档,看来可以派上用场了。」
「神秘独臂人继大战疯狂俏护士后再度出击!嗯,不错嘛,还有---师大顶楼事件秘辛实录,哇,这么厚,我看是你自己乱写的成分比较多吧,不错不错,份量是够了,还有没有啊?」婉玲快速看过一遍新闻草稿后,便将文件递给惠萱看。
「当然还有其他的压箱宝,不过要等到下个月再用啰,总之,这些库存够我到日本好好渡假一星期了吧!采访基金就赞助一些些咩,别那么小气----」婷玉从后面拨弄惠萱的头发。
惠萱无可奈何地说:「什么一星期?五天!」
婷玉高兴地跳了起来:「五天就五天!」
婉玲说:「不过日本的消费太贵了,基金只能赞助一半喔。」
婷玉乐得大叫:「早就料到了,一半就一半,耶,我要去渡假了!我会买纪念品回来送你们的!我等会就在网路订机票,明天就出发!」
惠萱也笑了,说:「那你早点回去睡觉吧,我跟婉玲没你那么好命,我们还要在这里拼拼凑凑到半夜,记得欠我们一份情啊。」
「婷玉不要玩到忘记采访我就很感谢了。」婉玲笑说。
「那我就先回家了,嘻嘻----」婷玉在网路上订了张傍晚出发的机票后,就蹦蹦跳跳地离开编辑室了。
「上帝保佑那个疯狂杀人魔不要用火箭筒把婷玉的班机射下来。」惠萱边敲着键盘边喃喃自语。
Cer 2图钉
「这一回好不容易去日本渡假,我看就顺便带点色情新闻回来吧,这样下个月的工作才会轻松些,呵,不知道会不会有艳遇,日本男人该不会都跟A片里的变态一样好色吧----」
婷玉一边翻着刚从便利商店买的日本观光杂志,一边盘算着如何将采访的路线跟观光的路线合并在一起,不知不觉中,她已走进住家附近的巷道。
「这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修好,老是黑压压的,怪恐怖的。」
婷玉将杂志卷起来,小心地看着地面走路,这附近以前总是在施工,但前阵子建商倒闭后,这条巷子旁的几处工地作业全停摆了,但是碎石、钢筋却仍随处都是,上星期婷玉就因此跌倒两次。
这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整条巷子寄居在黑色的蜗牛壳中,唯一的光源,是在大型垃圾筒上翻食的流浪猫的眼珠,所发出的淡淡青碧色,虽未必鬼影幢幢,却也相去不远。
婷玉仔细地闪避地上的碎石,好像玩跳格子般前进,心中想着,这时去日本正好可以去听一两场大型偶像演唱会,可以去泡泡温泉,可以吃到最正宗的回转寿司,愈想愈是开心,脸上难掩笑容。
这时,婷玉突然隐隐听到「剥--剥-哔-剥---哔」的零碎声响。
婷玉全身触电般地停了下来。
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该死的职业病!」婷玉心想,马上又蛮不在乎地慢慢前进。
「剥----哔---剥---哔--剥-哔-」
沉闷的声音又出现了,这声音来自不远的后方,似乎是硬底鞋子踩着碎石地面前进所发出来的。
婷玉顿时呼吸一窒,马上察觉自己的指甲,正深深刺进杂志的封皮,几个自己曾经主笔过的色狼报导,在五秒内快速地在脑海中播映。
「女大学生深夜穷巷遭人轮奸弃尸」、「大楼电梯之狼行踪再现」、「宾馆一夜情之狼疑似潜逃日本」等等东拼西凑的新闻,在婷玉深谙性心理学的笔调下,变成一篇篇充满性暗示与偷窥冲动的情色暴力报导,婷玉的技巧使得该八卦杂志的分众市场颇佳,但现在,婷玉只感到那些用来处理报导的想象力,正压迫身上每一条神经。
「该不会这么倒楣吧?再三分钟就到家了,还是走快一点----」
婷玉安慰自己后面的声响只是一个普通路人的脚步声,却又不敢回头确认,于是深深吸了口气,加快脚步,打算一股作气疾走回家,她心想:「从日本回台湾后,我一定立刻买电击棒随身带着。」
就这样疾走了一分多钟,婷玉远远地看见居家大楼的微微灯火,心中一宽,便想确定背后的声响是否还在,于是婷玉放慢了脚步,凝神细听。
什么声音都没有。
「果然是想太多了,这种职业病真是要不得。」婷玉松了口气,甩着一头秀发回头张望。
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穿着深黑色外套的男子。
只有离自己五步之远。
正当婷玉想尖叫的时候,一只充满腥臭的大手从背后摀住她的嘴,婷玉嗅出这股浓浓腥臭是精液的腥味,一时间竟不敢张口就咬,而眼前的男子迅速地朝婷玉的腹部用力一踢,婷玉痛得眼泪迸出,双腿发软,只得任凭从背后架住她的恶心男子,将其拖到旁边的工地。
「别叫。」戴着白色口罩的男子简洁地说完后,又朝婷玉的腹部踹了一脚,婷玉难受得连张开眼睛都没有力气。
不久,婷玉感觉自己正被拖到工地的二楼,嘴上也被贴上强力胶布,此时的绝望与恐惧,完全无法用自己那些煽情的文字描绘。
也不想描绘。
她很清楚自己一分钟后的下场。
在某种程度上,她曾从另一个角度,「制造」过数十次的强奸。
黑暗的工地,散落一地的水泥袋、木屑、钢板。
这不是婷玉最常描写的场景吗?
这时,那双臭手的主人将婷玉摔落在地,婷玉脑袋一阵晕眩。
那双臭手的主人长得什么样子,婷玉已无法分神注意,因为他已将牛仔裤脱下,握着硬挺挺的阴茎在婷玉的脸上轻轻拍打。
热腾腾的阴茎。
「我撕掉你嘴上的胶带,不是要你叫,是想请你吃东西,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臭手的主人继续道:「你一叫,另一个人就会将这个针筒刺进你的身体里。」
婷玉蠕动着颤抖的身躯,看着戴白色口罩男子手中的针筒。
「是AIDS的病血,只要你乖乖的,叔叔就不会给你打针喔。」戴白色口罩的男子嘻嘻地笑。
AIDS的病血?
婷玉的恐惧并没有搅乱她的思考,她想,这病血很可能就是从这两个人中之一抽出来的,只要被自己轮奸,都非常有可能罹患世纪黑死病,所以最好还是逮到机会就逃!!
「如果你想逃,阿伯也很欢迎喔!」臭手的主人摘下婷玉的高跟鞋、撕掉婷玉嘴上的胶布后,便从一个小袋子里掏出一把黄澄澄的图钉,仔细地洒向附近的地板,一直洒到楼梯口为止。
是最近极有名的「图钉之狼」!!
婷玉几乎要昏倒!
她手头上就有一份图钉之狼的犯罪模式报导,图钉之狼总是将被害人全身剥光,再将大把大把的图钉谨慎地铺在被害人的周围,以控制被害人的行动,而就算轮奸完毕,狼踪隐没,因为最后被害人嘴上会被贴着胶布、双手双脚反绑,所以无法呼救,又无法自行逃离现场,以致于被民众发现时,被害人常常已经饿得发昏,上个星期还有一个高中女生在废弃的工寮里被困住三天才获救,到现在还躺在医院打点滴。
「乖,叔叔就帮你拍电影作纪念喔!表现好的话,叔叔认识很多导演,帮你进军好莱坞都没问题!」
戴白色口罩的男子在一旁架起一台摄影机,然后慢慢地脱下裤子,露出----露出色彩斑斓的阴茎!
这分明是几乎溃烂的丑陋怪物!
「老样子,前后夹攻吧。」臭手的主人继续道:「小妞,表情要复杂一点、生动一点,阿伯才会好好疼你,包你爽歪歪!」
戴白色口罩的男子终于摘下口罩,露出嘴角已呈紫色靡状的怪嘴,笑嘻嘻地将发出恶臭的彩色阴茎硬塞进婷玉的小嘴,而臭手的主人将婷玉的内裤一把撕裂,粗鲁地抓着婷玉的小腿,硬是将颤抖的大腿拉开,大喝一声「好马!」。
婷玉终于晕了过去。
Cer 3左手
窝在羽毛床里,好舒服。
要是从前,婷玉实在不想那么早就爬出暖暖的被窝,但是今天傍晚就要去日本渡假了,婷玉只细细地说了声「甘巴爹」后,伸了个可爱的懒腰就起床了。
「这次真要谢谢东京的杀人魔先生,日本之行真是托福了。」
婷玉调皮地向洒落阳光的窗口深深一鞠躬,大声地说。
好渴。
婷玉舔了舔异常干燥的嘴唇,走向冰箱。
「有没有人在呀?!」
婷玉轻轻敲着冰箱,煞有其事地问道。
一个人住在外面的租屋,实现了独立自主的心愿,却也十分孤单寂寞,下班后除了偶而跟惠萱、婉玲到PUB小酌(其实也是带有「观察」的工作目的),在回到租来的小空间后,婷玉饱尝了一个人生活的苦闷。
不过因为婷玉调皮的特质,她在这小小空间中,倒也创造出一套自得其乐的方法:向即将被吃掉的食物道歉、在网路上用两个不同个性的ID互相交谈、常常假装自己是个被电视影像吓到的原始人,等等诸如此类的角色扮演,为婷玉的单身贵族生涯添了不少乐趣。
对待冰箱也一样。
婷玉把冰箱当作食物的家,每次开冰箱前,都要先敲敲门,询问一番才打开。
「嗯,我是婷婷公主,今天想喝点柳橙汁,我要开门了喔。」婷玉笑着说。
「砰。」
婷玉打开了冰箱。
一只手。
一只洁白、纤细的小手,直躺在冰箱的中间,裸着鲜红的齐腕切面。
「啊!!!!!」
婷玉发疯般尖叫,歇斯底里地向后一跌,胸口剧烈喘息不已。
女人一旦尖叫,就不可能只叫一声。
尖叫是女人的毒品,会上瘾的。
住在楼下的李太太马上拿着一把菜刀飞奔上楼,在门口大喊「王小姐,要不要报警!?」
住在楼上的两个大学男生也拿着棒球棍跟撞球杆冲下楼,但听到婷玉尖叫声不绝于耳,索性合力将木板门踹坏,跟李太太冲进屋内。
两个大学生机警地查看屋内的状况,正气凛然、英气勃勃,在发现并没有所谓的「凶手」时,两人脸上均颇为失望,似是为错失行侠仗义之机抱憾。
李太太抱住婷玉,关切地问:「王小姐,你怎么啦?我已经叫隔壁的张妈报警了,你--妳--没事吧?」
婷玉盯着冰箱里的断手,害怕地说不出话来。
李太太顺着婷玉的视线,也看见了冰箱里的断手,吓得跪倒在地,全身直打哆嗦。
「干!」「铿!」金属球棒掉落。
「靠!」「咚!」撞球杆掉落。
两个大男孩反射性地往后或跳或摔。
「这---这--不是恶作剧吧?」李太太喃喃呓语,转头看着身旁的婷玉,突然尖叫:
「啊!妳的手!」
婷玉低头看了自己的左手。
她当然没看到左手。
因为她的左手就躺在冰箱里。
在冰箱里。
婷玉终于晕了过去。
Cer 4浑沌
婷玉睁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是满脸焦容的婉玲。
「好痛。」
婷玉感到左手腕一阵灼热、一阵刺痛。
「不要乱动,刚接上去不久,让它多休息吧。」婉玲疼惜地看着婷玉。
婷玉四处张望,白色的被单、白色的衣服、点滴,她明白这里是医院。
「多睡一下,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婉玲拿着沾湿了的棉花棒,滋润着婷玉干瘪的嘴唇。
婷玉疲倦地闭上眼睛,回想起在冰箱看见自己左手的那一瞬间。
洁白的玉手,躺在冰箱里,冒着薄薄白气,甚至冻得透紫。
令人烦恶的记忆。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婷玉气若游丝地吐出这几个字。
「还好你的手被放在冰箱里,要不然组织早坏死了,至于这是怎么回事,我想应该是由你来告诉我们才对吧?」惠萱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走进病房。
「由我?」婷玉疑惑地问。
「嗯,【独居美女醒来发现左手冰在冰箱里】,这应该是个好题材吧。」惠萱笑道。
「惠萱开玩笑的,但是,你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左手怎么会被砍了下来?你又怎么会把它冰在冰箱里?」婉玲皱着眉头,又说:「一定很痛吧?」
「我早上醒来,打开冰箱,就发现----」婷玉流下眼泪,说:「我甚至不知道、没感觉自己的手被切掉,我是怎么了?!」
「你自己什么都没感觉到?挪,妳自己看看。」惠萱从公事包中拿出一迭照片,在婷玉的眼前一张张慢慢翻过。
照片中的景象,正是婷玉自己的房间。
染红一片的羽毛被、枕头,整齐的摆设,干净的地毯,洁白的冰箱外壳。
「我不懂。」婷玉看见照片中血迹斑斑的床铺,登时晕眩不已。
「房间没有打斗痕迹,血迹只限于床铺范围,地板跟冰箱外壳都没有血滴,据警方的推测,你的房间并不是断手的第一现场,凶手是在别的地方将你的手剁下后,再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冰箱里,至于你,应该是被下麻药迷昏后,被抬到床上睡觉,所以血迹只限于床铺的范围。」惠萱解释道。
「你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没有印象?」婉玲问。
婷玉呆呆地看着照片,说:「我离开杂志社后,买了旅游杂志就直接回家了。」
「不可能。」惠萱摇摇头,又说:「也许是歹徒用了大量的麻药,所以你一时想不起来。」
「是吗?」婷玉闭上眼睛。
婷玉试图回忆昨晚的回家经过,却一直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开门回家的。
睡觉前洗过澡吗?
睡觉前看过电视吗?
睡觉前敷过脸吗?
这些全都模模糊糊的,答案浑沌不清。
「还有,很有趣的一点是,医生发现你的左手断腕处,切面相当整齐,几乎没有不完整的破碎跟瑕疵,断得相当漂亮,很难想象是用什么样的凶器、用什么样的高速切下。」惠萱将苹果切成小块小块的样子。
「有趣?漂亮?」婷玉面有恙色地说。
「Sorry,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惠萱歉然道。
婷玉知道惠萱没有恶意。她明白周刊性质的杂志社作业繁忙,惠萱跟婉玲两人全都抛下工作来陪她,实是对她关切之至,且婷玉很清楚惠萱的直性子,只是自己的手实在痛得厉害,惠萱却仍用专业报导的口吻描述凶案,一时难以接受。
「算了----警察还说了些什么?」婷玉看着自己腕上的绷带。
「警察发现你的被单有大量的血迹,很有可能是第一现场,等你神智完全恢复后,仔细地回想歹徒的样子跟作案的经过,警方好展开作业。」婉玲说。
「医生说,你现在会这么虚弱,主要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惠萱道。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婷玉说着说着,眼泪不禁掉了下来。
「没关系,你大概是惊吓过度了,任何人发生----发生这么可怕的事,都可能会暂时失忆吧?!妳多休息---慢慢来,不要急---」婉玲说着,也掉下了眼泪。
「婷玉,我苹果削成这么小块,挪,牙签在这里,自己用右手吃吧,我跟婉玲先回杂志社了,晚上我们下班后就过来陪你,8181!」惠萱将苹果盘放在婷玉身旁的小桌上。
「无聊就看电视吧,不要想工作的事情,你放心,杂志社的急难救助基金丰腴的很。」婉玲擦掉婷玉跟自己的眼泪,将吊在天花板上的电视打开后,就跟惠萱回杂志社了。
只剩下婷玉一人了。
婷玉的心理很复杂。
一个在冰箱里看到自己左腕的女人,心情很难不复杂。
难过自己被截肢,尽管现代医学已经精准地将手接了回去。
难过自己昨晚的遭遇,虽然自己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不管发生过什么,一定是个恐怖的梦魇,既然,自己已经忘记,也许,最好永远都不要想起。
Cer 5二郎腿
电视正播报着二十四小时的新闻。
「为您插播一件离奇的凶杀命案,今天凌晨五点左右,桃园市一位民众在虎头山晨跑时,在山道旁发现一只断脚与一只脖子,经该民众报案后,警方在山区进行大规模的搜查,先后在凉亭的桌上,发现遭截肢的躯干一只,在矮树上发现另一只断脚,但离奇的是,这只断脚的主人,并不是第一只断脚的主人,因此初步研判死者是两个人;而警方对此残暴的血腥犯案手法,并未表示有特定嫌犯,目前正于山区扩大搜寻死者头颅,以确定死者身份------」
好恶心的手法!
婷玉不由自主地看着自己左手上厚厚的绷带,截肢的心理痛苦又开始折磨着她。
「东京新干线遭机关枪高速扫射案,今天有了新的突破,警方在事故地点附近的小山丘上,寻获两挺警用机关枪,经弹道测试后,证实是猎杀新干线的凶器,由于这型机关枪是东京警视厅军火房上星期失窃的机种,所以日警初步不排除这起重大刑案有警方涉入----」
婷玉看着电视新闻里的新干线,更是哀悼自己东京行的破灭,心情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打扰了。」
一名身穿灰色西装的男士走进病房,手里还拿着一只小皮箱。
「你是?」婷玉说。
「你好,我是桃园市总警局的刑事调查专员,敝姓陈,这是我的证件,这件截肢怪案是由我负责的,请多指教。」陈警官将证件从衬衫口袋中拿出,上面写着:
<特别刑案组调查专员 陈彦男>
「如果你是想问我的手是怎么被剁掉的,那么,我的答案是quot;不知道quot;。」婷玉冷冷地说。
对于警察,婷玉一向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婷玉报导过的刑案描述中,警方一直是被动且无能的。
「不需要这么冷漠吧。」彦男笑着,一屁股坐下,继续道:「我从你朋友口中知道你昨晚的记忆还很模糊,所以我只是想做个纪录,了解一下案情,顺便告诉你我们警方的进度,看看能不能帮你想起些什么?」
彦男一副娃娃脸,笑起来十足稚气,令婷玉为自己适才的冷漠,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对不起,你说吧。」婷玉指了指小桌上的苹果小切块,说:「我朋友刚削的,我不想吃,你请用。」
「嗯。」彦男也不客气,拿起牙签就挑着苹果吃,说道:「我先说吧,我认为伤害你的凶手是大学学历以上、高收入人士、未婚、有洁癖、很有可能是从事医药类职业的男性,当然,这只是一般的凶手侧写啦!」
婷玉说:「何以见得?」顿了顿,忍不住又道:「还有,警官大人,跟我谈论凶手时,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故作轻松?」
「不行,这是态度问题,跟刑案本身无关,吊儿啷当是我的天性,谁也管不着。」彦男翘起二郎腿,大刺刺地说。
怎么会有这么机车的警察?!
婷玉怒目瞪着彦男的娃娃脸。
「凶个屁。」彦男把盘子的苹果一扫而光,又道:「那么凶不会自己去抓凶手啊?」
「出去!我要找别的刑警!」婷玉斥道:「我还要投诉你,走着瞧!」
「喂,看见自己的手在冰箱里,是什么感觉啊?」彦男爽朗地笑着。
「出去!」婷玉怒极。
彦男举起自己的左手,嘻皮笑脸地,甩了甩,装出手腕摇摇欲坠的样子。
婷玉简直快气到流泪。
「对了,我认为这个凶手的心理状态很奇妙,他虽然剁了你的纤纤玉手,却不忍心你从此变成虎克船长,所以将你的小手放在冰箱里冷冻,好让你即时接回,你瞧,这凶手还算挺有良心的,嗯?」彦男拨弄着自己抹满发胶的头发。
虎克船长?良心?
「你这个烂警察!」婷玉大吼:「护士!」
「但是换个角度来看,这凶手也可能极端变态,他选择将你的手放在冰箱里,而不是其他地方,why?我想,冰箱是封闭性的地方,从外表上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所以凶手是抱着给你惊喜的心态,才将你的手精心布置地藏在冰箱里,呵。」彦男「格格格」地笑着,令婷玉实有说不出的讨厌。
「而且,在单层居家中,冰箱比起其他密闭空间,比如说衣柜、抽屉等等,冰箱被打开的机率要高,特别是一个大量失血后的伤者,体内水分流失后,一定会觉得口渴,因此更容易打开冰箱找饮料。」
彦男一边说,一边比手画脚,模仿开冰箱的动作,又说道:「这两种推论都符合刚刚我提到的凶手侧写,不过后者更变态,甚至可以拍成电影,当然也可以写进你的杂志故事里,这种对你又爱又恨、礼轻情意重的凶手,我看就叫他quot;器官礼物之狼quot;好了----」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我看你比凶手更变态!」婷玉气道。
Cer 6管子
「为您插播一则快报,虎头山双人分尸命案又有新的突破,十五分钟前,在桃园市武陵高中旁的某商家店内,发现另一名死者的躯干跟双手,在桃园法院后的农地里,也发现了一名死者的双手跟剩余的两只腿被嵌进稻草人的竹架中,模样十分怕人,等等,是,是,有最新消息指出,两名死者的头颅已经找到,在--在桃园市中心的水族馆中--呕--从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到,两颗死者的头颅----在大鱼缸中漂着,五官已经被大鱼啃得支离破碎,不过我们还是可以清楚看出,两颗头颅都咬着--咬着生殖器,其中一名死者口中的生殖器已经溃烂了----若有后续发展,本台都将为您SNG连线报导。」
电视新闻突然插播了这则恶心又惊悚的凶案快报。
当画面出现水族箱中的头颅时,婷玉顿时浑身发冷。
「因为是SNG,来不及修剪画面,呵,够力的新闻,够凶暴的歹徒。」彦男盯着电视画面,转头向婷玉继续道:「现在桃园县市的警力都集中在这件分尸案上,所以只有我有空鸟你,宝贝,你已经很幸运了。」
「够了。」婷玉阖上眼,打算不再理会床缘冷言冷语的警察。
之后的十几分钟里,不管彦男如何演讲自己对凶手的看法,婷玉只是装睡不理,但是很奇怪的一点是,婷玉的脑中不停浮现出新闻画面中,两颗人头在水族箱里漂来漂去的样子。
婷玉甚至觉得有些痛快。
痛快到忘记自己左腕上的烧灼感。
三天后,婷玉出院了,并暂时搬进了婉玲的家。
「你的手还没痊愈,你一个人住我可不放心,先搬到我那边吧,还可以帮我校校稿!」婉玲是这么说的。
婷玉开开心心地答应了;要她立刻回到「凶宅」,她可不愿意。
婉玲也是一个人住,小小一个住宅单位,在婉玲要求简洁的品味下,一切摆设简单、雅致,视觉空间倒真不小。
「你暂时不用上班,不过得帮我上网路找这些方面的资料,掰掰。」
于是,婉玲上班后,婷玉高高兴兴地在婉玲家上网,搜寻日本最新、最狠、最神秘的袭警帮派,柚帮,一切稀奇古怪的传说;累了,婷玉就看看综艺节目,看看hBO,跟在自己家里时没什么不同,只是,婷玉在开冰箱之前,一定会先检查自己的双手还在不在,当然,婷玉再也不敢跟冰箱讲话了。
然而,过两天杂志社就要出刊了,工作一向很忙,到了深夜两点,婉玲才蹑手蹑脚地回家。
「果然已经睡了,小猪。」婉玲轻轻地开门,看见将自己卷在棉被里的婷玉,正睡得口水直流。
看见桌上电脑桌上放着厚厚一迭柚帮的资料,婉玲不禁赞许地看着婷玉的酣睡相。
「瞧我怎么整你这只睡猪,居然不等我回家就先睡了-----」
婉玲调皮地拿起桌上空饮料罐中的吸管,含在嘴里,细细地向婷玉的鼻孔中吹气。
只见婷玉眉头微皱,鼻子抽动了两下,就「哈咻」一声,打了个大喷嚏,将棉被踢开,睡眼蒙眬地坐起,说:「你回来啦?现在是几点了?」
却见恶作剧的婉玲一脸惊剎,声音发颤:「你手里抓的是什么?」
抓?
抓什么?
婷玉低头一看。
一条血淋淋、软软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肠子之类的管子。
婷玉毫无头绪地看着手中滑嫩鲜红的管子,纳闷不已。
婉玲呢?
婉玲终于晕过去了。
Cer 7万无一失
这次躺在病床上的,是婉玲。
婷玉在一旁整理婉玲带回家的资料,等着婉玲醒转。
「那条肠子是怎么一回事----」婷玉喃喃自语着。
一个女医生走进病房。
女医生:「王小姐,你要求化验的东西,证实是肠子没错,而且是人的肠子,正确应该说,是人的盲肠,血型是O型。」
婷玉一楞。
人的盲肠?
我怎么会抓着一条----一条不知道是谁的盲肠?!
婷玉突然有个古怪的预感。
「医师,我想去照X光。」婷玉说。
放射检验室。
婷玉拿着腹腔X光片,久久不能自语。
绝没割过盲肠的自己,现在肚子里却少了条盲肠。
幸好盲肠可有可无,也幸好这次自己根本没感到痛。
不过,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少了条盲肠,自己却又不知所以然地抓着它,此刻,婷玉的手心冒出惊人的冷汗。
婷玉将自己的头埋在大腿间痛哭,连续两次被攻击,自己却都毫无记忆,这简直就是混蛋!简直是魔鬼的恶作剧!
「是你的肠子,对吧?」
婉玲苍白着脸,倚着墙,呆滞地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婷玉。
婷玉点点头,哽咽着:「为什么?我的腹部上根本就没有伤口!」
婉玲颤抖着说:「没有伤口?没有伤口是什么意思?」
婷玉摇摇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女医生从检验室中走出,拿着更多角度的X光照片,代替婷玉回答:「王小姐的意思是,她的腹部没有手术或被攻击的痕迹,但是从盲肠的切口来看,王小姐的盲肠,以医学的专业角度来说,却是以极为精细的方式切除,且使用的工具比手术刀还要锋利,或许连医学雷射也瞠乎其后,就连腹腔内的伤口也愈合得很好,我想,我是暂时没办法提供任何医学上的建议了。」
是的,这时有谁需要医学上的建议?
婷玉瑟簌地偎在杂志社的小沙发上,捧着咖啡,小心翼翼地啜饮。
她一向不喜欢喝咖啡。
但这个下午,婷玉已经喝掉两壶咖啡。
惠萱凝视着婷玉,说:「晚上还没到,就已经喝掉两壶咖啡,你不怕到了晚上反而撑不住?」
婷玉像猫一样,细细说:「怕啊,怕得很,我怕我一闭上眼睛,醒来时又有恐怖的事在等着我,可是,我的两个最好朋友都不肯为我守夜,我只好不停灌咖啡,好像喝药一样。」
惠萱苦笑:「每个月这几天杂志社都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到后天,我跟婉玲就可以彻夜陪你,抓那个捉弄你的变态了。」
婉玲在一旁编排杂志广告,点点头:「婷玉,这两天就委屈你,在杂志社陪我们熬夜吧,算你加班费喔!」
婷玉嘟着嘴,看着自己左腕上的绷带,委屈极了:「人家的手还是好痛。」
私底下,婷玉早已将自己独自锁在厕所里哭过好几回,但婷玉是个不愿将自己痛苦传染给朋友的女孩子,尽管,尽管自己的左腕跟盲肠都曾不翼而飞,尽管这种悲惨遭遇只能在下三滥的小说里找到。
就这样,婷玉在杂志社睡了三夜。
眼睛,也红了三天。
惠萱是个务实派,杂志一出刊,当天傍晚就到电脑器材卖场中带回五套针孔摄影机,她说:「让我们彻底监视发生在婷玉身上的怪事。」
这一夜,三个人都到惠萱家里过夜。
惠萱跟妹妹,芷萱,住在一起,于是,当晚惠萱跟婷玉挤一张床,婉玲则跟芷萱睡另一个房间。
针孔摄影机一套架在玄关上,一套架在客厅电视机上,两套架在婷玉床侧与天花板上,,最后一套架在惠萱房间外的阳台上。
「万无一失。」惠萱打包票。
「当然,最好都没事啦。」婉玲睡前说。
婷玉勉强说道:「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说好了要让我睡一整天的喔。」
「婷玉姐,不会有事啦,明天是我十八岁生日,醒来就有蛋糕吃喔!安心睡吧!」还是大学新鲜人的芷萱蹦蹦跳跳地说。
十一点三十四分,灯熄,门锁,睡香四溢。
Cer 8樱桃糖霜
单身贵族总有睡到自然醒的权利。
下午一点半,惠萱床头电话的铃声才将惠萱唤醒。
「请问黄惠萱在吗?」一个男子。
「我是----」惠萱迷迷糊糊地应对。
「请问王婷玉小姐现在人在你家里吗?」男子。
「你是?」惠萱警戒地推醒身旁的婷玉。
「我这里是桃园总警局刑事组,我们现在掌握了有关王婷玉小姐断腕凶案重要的线索,如果你能连络上王婷玉,请她尽快到警局说明一下案情。」警官。
「好的,我们过一小时就过去!」惠萱顿时神智全清醒了。
「谁呀?」婷玉蓬头垢面地坐起。
「是警局,他们要你等会去了解一下最新的线索!」惠萱揉着眼睛,又说:「快起床,我陪妳去。」
「喔。」婷玉一跳下床。
这夜睡得真好,婷玉心想:早知道就干脆自己架上十台针孔摄影机,也不用熬到昨晚才能安睡。
殊不知道,婷玉的安全感来自朋友的关怀。
站在落地镜前,婷玉满意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想抓抓自己稻草般的乱发。
「咦?」
婷玉抓了个空,不,是抓不到,也不对,是根本就无从抓起。
一种空虚悬宕的困惑感。
婷玉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右手还在,幸好。
只是五根手指全都不见了!!
「啊--------!!」
镜中的婷玉,满头乱发,满眼血丝地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右手尖叫。
婉玲跟芷萱立刻冲进房内,看见满脸错愕的惠萱呆在一旁,而婷玉则是一个劲地在地上打滚、嘶吼:「好痛!痛死了!快去看----去开冰箱!去开!」
芷萱立刻慌乱地跑到客厅旁,打开冰箱。
「手指!」芷萱抱着头大叫,连滚带爬地逃开冰箱前。
五根手整整齐齐地倒插在芷萱的生日蛋糕上,血淋淋的断肉面像是浇上樱桃糖霜,鲜红的手指蜡烛,亲切地祝福着芷萱惊骇的十八岁生日。
「为什么----为什么----呜----」婷玉疯狂地打滚,痛得歇斯底里地狂叫。
病床上,婷玉完全不想看刚刚缝合的右手手指。
左手腕上的缝口还没拆线,右手手指就变成蛋糕上的蜡烛,似乎在接合手术上还可以闻到浓浓的奶油味,这种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谁都会每小时涌上一次自杀的念头。
她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身体,更不了解莫名凶手的莫名企图,她好想逃离这个随时都会被拆掉的躯壳。
「这个躯体正一点一滴-----不----是一截一截地---被肢解-----」
对自己身体的厌恶与恐惧,已渐渐模糊对凶手的痛恨。
如果,正在看这个社会写实事件的读者,还笑嘻嘻地不能体会婷玉的心情,可以边看边拿起大型钉书机,往自己的手上钉个几下,我想,这对了解文本有相当的帮助。
「叮叮当!叮叮当!听说你右手手指被剁掉啦?」
令人厌恶的声音。
彦男警官拿着一卷录影带,笑嘻嘻地站在婷玉病床前。
「走开。」婷玉气若游丝地说。
「听值班护士说,你的朋友正在拷贝针孔摄影机的录像?这可有趣了,我们就一起等她们看我手上这卷带子吧。」彦男笑着说。
「什么带子?」惠萱跟婉玲拿着刚拷贝好的监视影像带,站在门口。
「这是在王婷玉住家附近的废弃工地里,一架V8摄影机里找到的录影带,嘿,内容保证既香艳又血腥,简直像部好莱坞别脚的B级片。」彦男继续道:「不只如此,这卷影带还关系到前几天发生的虎头山怪异分尸案,立刻就Play吧!」
彦男将录影带放入录影机里,吊在天花板上的电视,不久就出现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男子的画面。
「好戏要上场了。」彦男兴致勃勃地拉了张椅子坐下。
「闭嘴,警察里怎么会有这么惹人嫌的别三?」惠萱听过婷玉抱怨过彦男的无礼与轻蔑,顿时火大。
录像画面。
画面带到戴白色口罩的削瘦男子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一条五颜六色的生殖器,婷玉等三人登时恶心地想吐。
接下来的画面,竟是一个穿着黑色污衣的肥胖男子压倒一个女子的样子,而那女子就是婷玉!
「老样子,前后夹攻吧。」肥胖男子说:「小妞,表情要复杂一点、生动一点,阿伯才会好好疼你,包你爽歪歪!」说完,戴白色口罩的男子摘下口罩,露出嘴角呈紫色乳糊状的烂嘴,笑嘻嘻地将色彩缤纷的阴茎,硬塞进眼泪汪汪的婷玉的小嘴,而一旁的肥胖男子更将婷玉的内裤用力撕裂,粗鲁地抓着婷玉的小腿,将颤抖的大腿拉开,大喝一声「好马!」。
看到这里,婷玉已将双拳紧握,甚至连刚缝好的手指都渗出血来,她的体内涌现出一股难以压抑的盛怒与----与恐惧。
看到这里,惠萱与婉玲似乎明白婷玉失去记忆的原因。
这种记忆,会将女人一辈子锁在屈辱的盒子里,而解脱的钥匙,必永远遗落在恶魔的手里。
失忆,也许是困锁在黑暗里,唯一的逃脱捷径----
婉玲湿了眼眶,惠萱的太阳穴却爆出青筋。
但接下来约一分钟的录像,谁也没想到凶手竟会如此的残暴。
如此残暴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