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小时后,电话终于响了。其间米尔顿和贺雷要其他同僚继续在仓库中工作,两人则返回苏格兰警场。指挥官首先得忍受专任委员的盘问,然后才有气无力地躲回自己的办公室。
“被他讲得好像雕像他妈的是老子偷的!”
正在看书的贺雷抬起头。
“赎金的事怎么样?”
“委员认为万一其他办法都失败的话,我们应该付钱,肯尼。”
“万万不可!”
“我也这么想,但是委员说,被偷的是国家宝物,从情感上来看,价值何止五百万。他甚至发神经想开设一个公众信托户头,发起五百万人每人一镑的活动。真是败给他!”米尔顿叹口气,“我一心只想把这批人绳之以法。”
“我也是。”
“我不在时,兄弟们有没有消息进来?”
“半个屁也没有。我觉得拿破仑身上大概挤不出什么线索,他的塑材几乎任何地方都买得到。”
“那样的话,我们得把焦点放在飞船上,因为飞船并不多。去查查看有没有飞船被窃;还有,去问爆破小组,他们应该已经分析好那些爆破物了。我猜应该是受过军事训练的人干的好事。”
“还必须有个会开飞船的朋友。”
“没错。”米尔顿在房中踱步说,“飞船带走纳尔逊,又把拿破仑运进来,是这样的吗?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肯尼,记得拿破仑从柱子上放下来的情形吗?起重机费了好大劲才把雕像吊起来。”
“而且重量把绳子拉得好紧。”
“可是雕像跟复活节的蛋一样,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这没道理啊。”
电话铃响了,打断两人的思绪。米尔顿把听筒贴到耳朵上,他根本不用说话,电话那头便连珠炮地吐出一大堆资讯,听得他措手不及。米尔顿最后问了几个问题,答案完全出乎他意料,等他挂上电话后,整个人还昏头胀脑地不知如何思考。他坐到椅子上,贺雷走到他面前。
“谁打来的?”
“‘戈斯洛与奎贝堤’公司的奎贝堤先生。”
“他不是在渡假吗?”
“是啊,可是却被人绑在他自己的仓库里,而且还不止他一个人,连他老婆也一起被绑,所以没法子去求救。夫妻俩刚刚才被放走。”
“可是,我们不是才去过仓库吗?”
“不,肯尼,那不是奎贝堤的仓库。”
“那席维斯干嘛带我们去那儿?”
“因为那是计划中的一环,”米尔顿细细思量后,“他这障眼法使得真高明,而且就在我们面前耍。我知道有个跟我同名的名人是个瞎子,可是我想,他应该没有我们两个眼睛瞎得这么厉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长官?”
“奎贝堤从来没听过席维斯这个人。”
贺雷重重吞着口水。
“我开始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我也是,肯尼。我可没那个胆去告诉委员,原来我们被席维斯——管他真实身分是谁——耍得团团转,他在数百万个观众面前当众行骗,而且没人看出一丝端倪。”他用拳头捶着自己另一只手掌,“那个可恶的家伙在哪里?”他咬着牙说,“更重要的是,他究竟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席维斯这个名字是从哪儿来的,长官。”
“是吗?”
“是的,长官。”贺雷着打开他刚才读的书,“你不在时,我正在看特拉法加战役的资料。”
“这之间有啥关系?”
“关系可大了,长官。他用各种名字耍我们,你记得特拉法加战役的法国海军上将叫什么吗?”
“记得啊,叫维尔纳夫。”
“但你知道他的教名是什么吗?”
“谁在乎啊?”
“我们应该在乎的,长官。”贺雷说着把书推到米尔顿面前。“你看看维尔纳夫的肖像画下写的名字,皮耶-查尔斯-尚-拜提斯-席维斯·维尔纳夫。这下你明白了吗?皮耶·席维斯——”
米尔顿的脸皱得跟包子一样:“彼德·席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