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豪华轿车停在德班大酒店门外。身穿制服的司机下车,拉开后门站在一侧,让一位衣着优雅的女性乘客卖力地钻出来,走上石砌的小路,不巧的是她的黑色紧身短裙不雅地滑了上去。一个男人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午后的阳光中,审视着酒店大楼。
“希望我们在这里会安全,”他说着握住女人的手,转身对司机说,“时机不太好啊?”
“咱们进去吧,亲爱的,我害怕。”女人的目光离开了水边远处会展中心上方漂浮着的烟雾。“你点香槟了吧?”
“当然,冰着呢。”两人走上台阶。“都在我们的套房里等着呢。”
“套房里有水流按摩浴缸吗?”她捏紧他的手,尽量不去想发生在利多岛另一处的混乱事件。
“那些就是女士想要的,是吗?”他绅士地打开酒店的门,让她进入华丽的大堂。擦肩而过之际,他轻轻拍了她的屁股一下。一行四人正穿过酒店大堂,她差点儿跟领头那个穿细条纹西装的男人撞上。
男人表示抱歉,看着她走向接待处,随后同行的某人提醒道:“他马上就下来,估计目标也快动身了。”
四楼,阿克巴穿好上衣,轻声祈祷了最后一句,然后与齐聚酒店房间的同伴一一握手。
“就这样,”他说,“我准备好了。赞美阿拉真主。”
阿利亚打开门,阿克巴与他擦肩而过走进长廊。他跟在阿克巴后面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电梯的门滑开时,一位衣着优雅的女士和一位先生走了出来。
阿克巴的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他们十指紧握。他看着两人走进灯光朦胧的狭窄长廊,期间一直亲密地拥吻。
这令他的脸上泛起微笑。这对情侣此刻的状态正是他向往已久的那种关系,但却始终没能如愿。然而他还有更高层次的愿望,他的内心无比平静,了无遗憾。
只是腰间绑着的炸药很不舒服。不过也不会绑太久,这点难受他还是能容忍的。
他的时辰已至。
乔恩·斯蒂芬森知道他们就在这儿,因为他已经跟上了年纪的接待员核实过了。对于选择余地众多的他们来说,这里着实没什么特色,最多也就是三星级。不过或许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如果能轻易避免的话,就没必要把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另外这家宾馆的位置也非常偏僻。
利多旅馆有六间客房,一间餐厅,还有可以俯瞰海湾的景观。所有的房间均为独立。尼尔斯在冲澡,而埃里克则打开了房间的电视机,CNN电视台的新闻出现在屏幕上。
然而主要内容播报完毕后,他调低了音量。新闻是关于危险的前爱尔兰共和军炸弹制备师以及一名劫机犯在一次严密组织的警察行动中于威尼斯的朱代卡运河被捕,但他对此毫无兴趣。别人的生命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跟他没有关系,他有更重要、更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处理。
他低头看着床上敞开的手提箱。是时候收拾东西回挪威了,他们在这里的工作已经结束。他腾空旁边的抽屉和共用衣橱中属于他的东西,然后把衣服塞进手提箱。
尼尔斯腰间围着浴巾从配套浴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另一条毛巾擦头发。他瞥了一眼电视机问道:“有什么新闻?”
“没什么,”埃里克回答,收拾行囊的动作并未停下,“你觉得我们做得周全吗?”
“就差签字了。”尼尔斯乐观地回答。他想,今天是美好的一天,十分美好的一天。
巴基斯坦总统——穆罕默德·萨利姆·喀尔达正在宾馆的房间内修改笔记,这时来自会展中心的爆炸声打断了他。
“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他告诉助手,自己也走到了床边。中心上方的烟雾渐渐消散,他不禁想到那里正是自己一小时后要去演讲的地方。
十分钟后,他的助手返回房间。“确认了,会展中心旁边的酒店发生爆炸。大量人员伤亡,先生。”
喀尔达摇摇头,又转向窗户:“会不会是……”
“绝对不会,总统先生,”坐在他左侧的另一名助手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事先做了彻底检查,没有任何来自于你敌人的威胁。”
“谁会袭击气候变化大会呢?”
“这不关我们的事,总统先生,”保安人员说道,“我们要赶紧收拾东西,带你登上下一趟航班回国,不能待在这里了。”
“可是我的演讲、还有跟英国首相的会晤怎么办?”喀尔达问道,“就在今晚七点。”
“全部取消,总统先生。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坐在他右侧的年轻女人说道。他的私人助理正在往腿上的记事本中飞快地写着笔记,“我们会跟英国首相重新安排以后的会晤日期。”
“别太久。”总统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一直期待着这次会晤。他仰靠着椅背闭上双眼,思绪又一次集中在巴基斯坦的政务上。
“恐怕游戏结束了,先生们。”
温特伯顿疑惑地看着意大利警官:“游戏?”
“就在我们说话的这空当里,两名挪威政府高官助理也被捕了,罪名是……”
“什么罪名?”警官话音未落,施耐德先生便呵斥道,“你们可以把手枪拿开了,我们又不是恐怖分子。”
警官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名同事冲进房间向他耳语:“出大事了,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