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井和西本向小田借了那张照片回到警视厅。
他们的上司十津川警部一见他俩劈头就说:“刚才接到新潟县警署打来的电话,他们说如果我们调查到什么新的情况请马上通知他们。”
“好吧。”龟井自信地说道:“7月8日晚上9时左右,野中广子曾在银座的夜总会露过面,她向老板娘提出辞职后一直呆到10时30分才离开。当时她身穿一件白色的连衫裙,头戴白色太阳帽,还戴着一副太阳墨镜。据她说准备当晚乘火车回到自己的故乡去的。”
“那么她是10时30分离开夜总会去上野车站,赶乘去长野直江津的‘妙高号’特快列车的吗?”
“是的,因为时间很充分,也许她离开后还吃了晚餐。”
“新瀉县警署的电话告诉我,她什么东西都没带呢。”
“请看看这张照片吧。”西本说着把那张借来的照片递给了十津川。
“唔,照片拍的背岽是上野火车站。瞧,她的脚下还放着一只白色的文件箱,这么说她出走时是带着东西的。”
“难道是杀死她的罪犯把那只文件箱抢走了吗?”
“我想是这样的。”十津川掉转话题,又问龟井道:“野中广子去夜总会告别时是什么样子的?”
“据老板娘说她的表情不太自然,好像有点怯生生的样子。”
“她人长得怎么样?”
“是个标准的美人,客人都喜欢她,据说是夜总会女招待中最漂亮的一个。”
“那么她辞职的理由是什么呢?”
龟井道:“她只是说对工作感到厌倦了,想回自己的老家去。”
接着,西本又把自己朋友小田的事、包括那六个奇怪的男女和房间里照片被偷的事统统告诉了十津川。他信心十足地判断说:“我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六个男女。”
十津川皱了皱眉头:“可是你的朋友一口咬定那六个人和杀人事件是没有关系呢!”
“他是这样说的,可是我总觉得他们有牵连。”
“这张照片里的那对男女就是六个人中的两个吗?”
“嗯,小田说是的。为了谨慎起见我想调查一下。”
“好吧,你先去调查一下。”十津川对西本命令道,然后又对龟井说:“听说被害人有过前科?”
“据调查,野中广子在担任某教团女职员时曾因贪污钱款而被逮捕过。”
“这和现在杀人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是的。”龟井肯定地点了点头,随之他陷入了沉思。
两年前,野中广子曾担任过新光宗教团体“光之兆”的会计,但是没多久她因贪污了2亿4千万的巨款而被捕了。当时她一口咬定巨款都已花光了,警方多方搜查也没找到,最后判了她一年刑期。
龟井想到此心头不由倏地一亮,他急忙对十津川说:“野中广子当时贪污的这笔巨款,说不定就是她带在身上的祸根呢!”
“你的意思是钱装在那只丢失的文件箱里吗?”
“有这可能。当然这只箱子一下子装不了这么多巨款。但是她有可能在两年前贪污这笔巨款后和其他人勾结起来把这笔钱分成三四千万元一批装在箱子里顺顺当当地分别提走了。”
“两年前警方不是断定她是单独犯罪的吗?”
“是的,但是她的背后很可能有不法男人的影子,只是阴谋败露后她才一个人去顶罪的。”
“那个‘光之兆’宗教团体现在怎样?”
“我来查一下。”龟井应声答道。
不一会儿,他拿来宗卷,朗声念道:“两年前那个宗教团体的教祖叫白井瑞光,他因心脏病已经死亡。现在的教祖是他的外甥白井秀明。据说教徒有2万到3万人左右,正确人数不清楚。这个团体原来信奉邪教靠卖假药混迹江湖,后来事发,他们的事务局长也被警方逮捕过。”
“野中广子贪污之事败露后,教团方面不是诉之于民法要求追回那笔巨款吗?”
“是这样的,不过第二代教祖上台后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撤诉了。”
“难道他们不想要回那笔2亿4千万日元的巨款吗?”
“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现在教团的经营情况怎么样?”
“这个还不清楚,但听说教徒的人数已大为减少。不过那个新任的事务局长倒是很能干的。”
“怎么?连事务局长也换了?”
“对,发生贪污事件时的那个事务局长已经辞职了。”
“那么说是新的事务局长撤诉的啰?”
“是这样。”
“他对野中广子的死是怎么看的?”
“我和他见过面。他叫尾高勇,三十五六岁左右,他只是淡然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算了。”
“难道被贪污的2亿4千万日元就这样算了?”
“至少从表面上看他显得很平静,也许他不是当时的事务局长,所以没有责任,感到很轻松。”
“但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是尾高勇的举动吗?”
“不,是西本的朋友小田说的那奇怪的六个男女。”
“可是小田说他们和杀人事件无关呀。”
“也许是这样吧。那么,我想再确认一下,他们真是在长野下车的吗?”
“是的。”
“据我所知,‘妙高号’特快列车共有9节车厢。其中1号到6号车是去直江津的,而7号到9号车直达长野。当然,坐上去直江津的车厢在中途长野下车也可以,我想小田也是这样打算才上5号车厢的,被害人野中广子是去高田的,她坐5号车厢也很自然。可是,那六个人却很奇怪,因为小田在车厢里对他们这伙人产生兴趣,时常用照相机偷拍他们,特别是在轻井泽车站下车短暂休息时,小田甚至隔着窗玻璃对他们拍照,而这伙人除了恶狠狠地盯他一眼之外,竟然无动于衷。”
“唔,这确实有点奇怪,他们既然这样讨厌小田,为什么不转到其他车厢去呢?”
“是这样。其实5号车厢和其他车厢一样都是普通客车,他们竟然不顾意外干扰,赖在这里不走,真是不可思议。”
“难道他们负有特殊使命监视坐在5号车厢的野中广子吗?”
“我也这样想过。小田曾说这些人形迹古怪,而‘光之兆教团’是个怪异的邪教组织,如果他们的教徒结成一帮出走,自然会给人留下奇怪的印象。”
十津川总结似地结束了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