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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达?”关谷问道。
“莉达·加聂特。”姑娘笑着重复地说。“美国人,身长五呎四吋、胸围三十四时、臀部三十四吋、腰部二十吋。”女郎恶作剧地开着玩笑说。看来,她是一个很淘气的美国女郎。关谷愕然地看着对方,他确实记得莉达·加聂特这个名字,而且还跟这个姑娘接触过。
“怎么样?你对那个假的莉达·加聂特有什么感想?她难道比我这个真的莉达·加聂特更有魅力吗?”
“——”关谷沉默不语地看着别墅的方向。此刻的情景象电影一样,真是一个聊天开玩笑的好场面。但是关谷现在没有这种心情。
姑娘递给了关谷一个望远镜说:“你用这个看一看。”
关谷接过望远镜看着对岸。湖岸已恢复了平静,阳台上的灯光也已经消失。看样子,对方由于找不到关谷也就此罢休了。
关谷感到有些寒冷,他把望远镜还给了姑娘说道:
“你能把我送上岸吗?”
“OK!”姑娘划起船来,由于划得很笨拙,小船几乎不大前进。
“我来划吧,我比你劲儿大。”于是关谷划了起来,小船很快地就前进了。
“我听说日本军人一般都轻视妇女。看样子,你是例外,虽然你说话有些粗鲁,但还是尊重女性的。”
关谷笑了笑继续划着船。此刻寒意已消失了,船很快地划到了岸边。
“在回旅馆之前,还是把衣服弄干了的好,这样回去要被瑞士警察怀疑的。他们正在加紧搜查杀死汉库的凶手呢。”女郎说道。
“你也知道汉库吗?”
“你先到我家去把衣服弄干了,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姑娘把关谷带到离岸边不远的一个富有山村风味的小房子里,点亮了灯,姑娘给关谷倒了一杯酒说道:
“我们双方都已自我介绍过了。您是日本海军中校关谷直人;我是美国人叫莉达·加聂特。”她那白嫩的皮肤在灯光下愈加显得妩媚了,暖炉里的火已升起来了。
“你的名字真的叫莉达·加聂特?”
“你不相信吗?给你看看我的护照。”姑娘把护照给关谷看,上面的确是写的莉达·加聂特,而且写的USA国籍。但是护照也是可以伪造的,关谷并没有放松警惕。
“仅仅这个不足为凭,还有许多事需要说明。”
“什么呢?”
“你真的是D情报机关的人吗?”
“我要说是,你又不相信。”
“一旦受过骗的人,总是容易怀疑的。你是D情报机关的人,证据是什么?”
“我没有什么证据,问题是你相不相信。”
“你为什么在那个地方划船,难道仅仅是偶然的吗?”
“我是为了救你。”
“救我?”
“嗯。”女郎点了点头,用纤细的手指递给关谷一支香烟。“我从头说起吧。我给D情报机关工作,半年前就来到瑞士。当时,我就在那家二楼的房子里住。”
“在老太婆家,汉库见到的就是你了?”
“是的。但是当我听到汉库被杀的消息后,再继续住下去就很危险,于是就搬到这儿来了。再加上老太婆的儿子是在巴则尔被炸死的,而且是由于美军误炸,我总觉得在那里再住下去很难受。”
“汉库死后,我迷失了方向。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来和我联系呢?”
“我正在考虑联系的办法,你自己就活动开了。汉库不是和你说过,叫你不要轻率活动吗?”
“我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因为我想尽可能早日找到和谈的线索。”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过于着急反而自投罗网。”
“确实是这样。”关谷尴尬地笑着说。“我上了敌人的圈套了。”
“你那么轻易相信那个假的莉达·加聂特,是不是因为她是个美人?”姑娘嘲弄地看着关谷。
“我觉得她象个美国人,所以就相信她了。”关谷苦笑地说。其实,当时如果他冷静地思考一下,就会发现可疑之处了。比如,老太婆的儿子被美国空军误炸死了,做为一个美国人来说,继续在老太婆家住下去,就不合适了。
“大概你离开之后,那个女的为了设圈套搞我,就搬到你原来住的房间里去了吧?!”
“我想是的。”
“可是那个女人把我带到那所房子去,你怎么会知道的?”
“对那所房子,我们早已监视了。因为我们知道他们是假的,而且也知道你到那里去了。我发现你上了圈套,所以我也跟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往湖里跳呢?”
“如果我说知道,那是瞎话。”她又给关谷斟上了一杯酒。“但是我估计到了。”
“你估计到了?”
“我想,你如果聪明的话,到了那里你一定会发现上了圈套。那时你怎么办呢?他们一定会派人把门口守住,在那种情况下,估计你只能往湖里跳。你是个海军军人,是熟悉水性的,我想你一定会跳湖逃跑。于是,我就驾了小艇在那里等你。”
“原来是这样!”
“当然,我也不是非常有把握。但当我听到水声,我很高兴,知道是你来了……”
“他们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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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搞不太清楚。可是……”莉达慎重地说,“可是我们能想象得到。”
“是不是罗帕辛的同伙?”
“你知道罗帕辛吗?”
“我知道,因为汉库告诉我要注意他。”
“那是个有才干的人。但是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我明白了。”关谷点点头,忽然他独自苦笑了。因为,他想起了在旅馆餐厅罗帕辛所说过的那个奇妙的谚语。那个意思是否对他今天的上当有种暗示呢?
“你是怎么知道上了圈套的呢?”
“就是因为森特这个字,他们不了解森特的含意。你呢?”
“嘿!考我来了。我知道,这是D的绰号。本来只是年我们内部才提他的绰号,以后汉库告诉了你。当然啰,这个绰号有时也会起作用的。”
“那我什么时候能会见真正的森特呢?”
“我希望你等一个星期。”
“为什么要等那么久呢?”
“因为在两三天之内,很可能要发生重大的事件。D很忙,所以在一个星期之内,D很难和你见面。”
“你说的重大事件是什么呢?”
“事件发生了,你就明白了。”姑娘简单地说,“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
“那么,过一个星期就能和我联系了吗?”
“会的,一定会这样做的。”
“用什么办法呢?”
“到那时你就会明白的,反正森特一定会守信用的,你放心好了。另外,希望你不要急躁,这类的工作是要非常慎重的,慎重比什么都重要。”
“我明白啦。”关谷说,“杀害汉库的凶手有没有线索?”
“我不了解。”姑娘冷淡地说,看来似乎是不感兴趣。
“D情报机关不去寻找杀害汉库的人吗?”
“寻找?干什么呢?”
“干什么?对杀害自己的同伴,不应该给他报仇吗?”
“嗳!你的确是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姑娘微笑地说,“从武士道的精神来说,如果报不了仇就会剖腹自杀的。”
“你别开玩笑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可是我们的工作不是替死人报仇,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么,就放弃凶手不顾了?”
“看来你是很喜欢汉库的吧?”她反问道。关谷不由得有些狼狈。他想起了汉库的遗言:“我现在已经变得喜欢你了”。虽然他对汉库的双重间谍身分并不那么赞赏,可是在和汉库交往中,似乎无意之中已经建立了友情。
“你还是把汉库的事忘了吧。”姑娘冷静地说。“你这样多愁善感只有给自己带来危险。希望你把汉库这事忘了,甚至把他的名字也忘了吧。”
“照你这么说,看来D情报机关的名单上,已经把汉库取消了?”
“是的,已经取消了。”莉达冷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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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关谷回到了旅馆。回到屋里就倒在床上了,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此时,坐上德国的“奔驰”牌汽车;跳到湖里以至被女郎救了起来的情景,又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忽然意识到,只有诚意和勇气是无法进入这个复杂的世界的。这样的战争,他觉得非常棘手。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关谷想起了莉达的话,她暗示说这两三天内会发生重大事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谷下了床,打开报纸一看,今天是七月二十号,自从乘伊206号潜艇出发到现在已有五个月了。在这长长的五个月中,他经历了多少不安和有过多少感慨。他又看了看报纸,没有发现什么重大事件。
在东部战线,苏军的夏季攻势愈来愈激烈,他们已越过波兰的东部国境,向东普鲁依森进军。在罗曼底登陆的同盟国军队,虽然遇到德军的顽强抵抗,但却占领了卡恩市和桑罗市向法国的北部平原进军。
但是,这类消息也算不了什么重大事件。因为德国的败北已成必然趋势,失败的速度再快,也不是什么重要事件了。
日本方面没有消息,但关谷却感到不安,因为太平洋的主动权完全控制在美军手中。最近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估计他们是在准备新的攻势。在占领塞班岛之后,他们又将进攻什么地方呢?也许会进攻菲律宾?或者是在台湾登陆?不管怎样,自己的祖国已处在新的困苦环境中,这一点是非常明显的。
另外,占领塞班岛的美军,正在加紧建设飞机场。一旦塞班岛的飞机场建成,则美国空军就可直接进攻日本本土。日本本土将随时受到空袭的威胁,这种情况就和德国一样了。
关谷心情非常沉重。他现在逐渐体会到矢部为什么必须进行和谈的心情了。由于住在瑞士,他可以冷静地观察到整个战局,但他对自己只能袖手旁观的处境,感到焦躁不安。
关谷打扮了一下到餐厅里去了。在餐厅,他看到了罗帕辛。平时总是给人以温文尔雅的感觉的罗帕辛,今天看来神色有些暗淡。昨天的那些人,如果是苏联情报机关人员的话,就说明罗帕辛失败了。是否因此他才郁郁不乐呢?他想到这里暗自好笑。可是当他们互相碰面时,罗帕辛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柔和的微笑神态。
“你是不是又度假来了?”罗帕辛说。“我看还是这个地方好,令人心旷神怡。”
“唉!因为这个地方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就说昨天吧,我差一点就受骗了。”
“噢?”
“啊呀!这个地方危险的朋友太多了。”
“您说的危险朋友是……”
“我说的是真正的危险朋友。不过,我托您的福,因为我记住了您的忠告。”
“我对您有什么忠告?我记不起来了。”罗帕辛依然微笑着,他好象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满不在乎”用德语怎么说呢?关谷记不起来了。
早饭后,关谷离开了旅馆到苏黎世去拜访警察局长,局长立刻接见了他。
“您是不是为杀人事件带来了什么情报?”身材魁梧的警察局长正是关谷在旅馆里曾经见到过的。关谷摇了摇头,有些泄气地耸了耸肩:
“我是来了解关于杀人的凶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还没有呢。”局长不高兴地说,“什么人都不协助我们警察局工作,真是让我为难。我在旅馆里问过关于汉库的事,他们都说不知道,甚至连德国公使馆也说不知道这个人。这让我怎么去调查呢?”
“前些日子,旅馆里不是发生了爆炸事件吗?那件事解决了没有?”
“没有。也还是含糊不清。怎么?你有什么线索吗?”
“那时您不是问了我一些关于照相机的事吗?这与爆炸事件有什么关系?”
“那个还是属于调查上的秘密,我现在还不能讲。”
“当时的现场不是发现了照相机的碎片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局长瞪大了眼睛看着关谷。
“没有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关谷暧昧地说。
关谷觉得已经解决了一个疑难问题,他为了避免局长的质问,就跑到街上去了。
他在苏黎世市内一直呆到黄昏。下午六点才回到了旅馆。当他进入旅馆时,立刻感到有一种沉闷的空气。大厅里的无线电旁边,围着很多人在听广播。侍者们也和平素显得有些异样。他走到服务台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重大事件。”服务台工作人员露出兴奋的眼光,声音高亢地说。
“重大事件?”
“希特勒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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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服务台工作人员强调说,“收音机里说的。希特勒好象是被暗杀了,德国发生了政变。这样一来,欧洲战争就可以结束,和平就会到来了。”
“——”关谷沉默地看着大厅里的人们,这的确是个重大事件。关谷的脑海里浮现出莉达·加聂特的话。果真如此,那么这次政变,大概和D情报机关有关系吧?
事件发生在下午一时或二时左右(广播员也说不准时刻,一会儿说一时;一会儿说二时)。据说希特勒参加了作战会议,会议过程中发生了爆炸事件,把希特勒炸死了。德国国防军的将军们参予了这次的阴谋活动。据巴黎消息说:发动这次政变的阴谋者们掌握了领导权,他们逮捕了S.S(德国国社党党卫军)和S.A(特别行动队)的成员约一千多人。S.S的司令官也被逮捕了。德国的心脏柏林情况还不太清楚,政变成功了。据广播员说,新的领导诞生了。目前正在进行激烈的巷战。总之,德国全国都陷入了混乱的局面。
入夜,有消息传说,发动政变的将军们向同盟国方面提出了和平的提案。如果这个消息确实的话,也许这点和D情报机关有关系。
天下着大雨,并且是伴有雷鸣的骤雨。每当闪电一亮,收音机里就发出嘎嘎的杂音。尽管如此,人们还是在收音机旁不肯离去。关谷也是其中的一个。
忽然,耳边传来侍者的声音:
“423号房的卡尔·耶林蒂丝小姐请您到她屋里去一下。”
“知道了。”
“小姐说,一定要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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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谷回到屋里检查了一下手枪,就到四楼去了。他敲了敲423号房门,门立刻开了。化了装的卡尔·耶林蒂丝穿着黑色的礼服,嘴角上露出微笑说:“您来啦!”她的金色漂亮的头发和黑色的礼服,呈现出鲜明的对照。
“您有事找我吗?”关谷说,“发生了什么事,您大概也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她微笑地点了点头,把关谷请进屋里。
屋里象宴会一样,布置得非常漂亮。桌上铺着华丽的台布,摆着宴会用的蜡烛,冰箱里放着香槟酒。
“你要是不来,我就自己单独开宴会了。”耶林蒂丝喜气洋洋地带着微妙的情调说。她请关谷坐了下来。
“什么样的宴会?”关谷冷冷地说,“是不是为了被你们杀害的人干杯?”
“他们是该死的。”耶林蒂丝若无其事地拿出香槟酒来;打开瓶盖给关谷倒上一杯酒,用不愉快的眼光看着关谷说:“干杯吧!”
关谷拿着酒杯走到窗前。这时,突然天空电闪雷鸣,好象要把窗帘撕破似的。顿时,电灯灭了,耶林蒂丝点起了蜡烛。
“这样一来很扫兴。”耶林蒂丝说。
“我早已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关谷回到桌旁,将空杯放下冷冷地说,“在笠井记者的遗体送到教堂时,你的真面目就暴露了。当时我没有注意。你说你是犹太人受纳粹迫害亡命到美国去的。但如果你真的是犹太人,绝不会进入基督教堂去。汉库是真正的犹太人,他没有参加葬礼,而且向我道了歉。当时由于我的大意,忽略了这件事。在我们日本,如果你是一个佛教徒的话,你可以参拜神社,也可以到教堂去参加祷告。正因为我自己是在戒律不严的社会里长大的,对这些戒条往往忽视过去了。”
“那是我的错误。”耶林蒂丝微笑着说,“我当时急于想接近你。”
“那么你说你是在日本出生的,也是说谎了?”
“那是真的。正因为我是出生在日本,我的上级才命令我来监视你的。”
“杀死矢部的也是你啰?”
“不是我,是我们。”耶林蒂丝缓慢地纠正说,“我们被赋于的任务是消灭损害第三帝国利益的人。杀死这些人,是执行我们的任务。”
“为此,你们把汉库也杀了。是吗?”
“那个家伙是个卑鄙的叛徒,是下流的犹太人,死了也活该。要不是被他的名字所迷惑,我们会更早地发现他的。可惜,我们下手晚了。”
“名字?”
“是名字。”耶林蒂丝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说,“冯,是德国贵族的名字。以前没有想到这个下流的犹太人会使用贵族冯的名字来欺骗人。”
“在旅馆发生的爆炸事件,也是你干的了?当我发现照相机被换了的时候,才知道是你。”
“我在照相机里放了炸药交给酒吧间的侍者,告诉他等关谷先生回来就交给他。”耶林蒂丝笑着说,“我所以不直接交给你,是怕你当我的面打开盖子,那就会马上爆炸,连我一起炸死。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情杀了呢。我不愿意这么做,但没有想到那个愚蠢的侍者没有把照相机交给你,却去给他的情人拍照片,结果死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们俩不会死,而死的是你。”
“那我真是幸运了。”关谷嘲弄地说,“但是现在该你倒霉了,你所崇拜的总统死了,第三帝国也就要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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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即便是死了,纳粹也不会灭亡的。”这时,耶林蒂丝的笑容已消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纳粹在地球上还会复兴,总统的遗志依然会有人继承下去。”
“但是希特勒已经死了。”
“虽然他死了,并不等于我们失败了。我认为真正失败的是英国,丘吉尔也许认为自己是胜利了,但以后他一定会发现自己是个失败者。”
“你这真是奇谈怪论。”
“是奇谈怪论吗?”耶林蒂丝以锐利的眼光凝视着关谷。“英国为什么要和德国打仗呢?就是英国感到德国过于强大。如果德国统治了全欧洲,英国就不能随心所欲了。而且这次战争是拯救了波兰和捷克。德国失败了,英国能真正达到目的吗?德国灭亡之后,比德国更强大的是苏联。被丘吉尔拯救了的波兰、和捷克,也会被苏联吞并了的。所以,第三帝国虽然灭亡了,可是英国也失败了。”
“你这种见解真有意思。可是你自己怎么样呢?你们的总统死了,那你不是成了杀人犯了吗?”
“消灭总统的敌人,是我们崇高的义务。所以,我并不是什么令人讨厌的杀人犯。”
“总统死了,他的所谓崇高的威望也就消失了,结果所剩下的只有杀人的词汇了。”
“他的威望并没有消失,而且还……”
“我要把你引渡给瑞士警察局。因为,你杀了我的朋友以及无辜的瑞士人。你是个杀人犯。”
“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不单是我,你也要死的。”
“嘿!”
“你刚才喝的香槟酒里放了有毒的、迟发性的药品。这种毒药是德国科学家发明的,即便叫医生来,也没有用了。”
“遗憾得很,我并没有喝。”
“——”
“当电灯灭了的时候,我把它倒在花盆里了。”
耶林蒂丝摇了摇头,立刻又微笑着说:“唉!算你走运。”
“是啊!”
正说话时,耶林蒂丝的身体突然倒了下去,她拿着酒杯的手激烈地颤抖着,酒杯突然掉在地板上了。当关谷要去抱她时,耶林蒂丝摇手拒绝了。这时,电灯忽然又亮了。
耶林蒂丝用混浊的眼睛看着关谷,从她眼神中,好象还浮现出没有灭亡的第三帝国的幻影。她缓慢地举起右手:“万岁!希特勒……”
她的声音嘶哑了,话音未完就倒在了地板上。
关谷急忙跑过去把她抱了起来。这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个满身湿透了的男人飞奔进来。关谷感到有些慌张狼狈。
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关谷在夏浮霍森见过他,就是和那个女人同车的男人。
男人的眼球充血发红,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耶林蒂丝问关谷道:
“是你把她杀了?”
“不,是她自己服毒自杀的。”
“怎么干出这样的蠢事来……”他弯下身子把耶林蒂丝抱了起来。这时,耶林蒂丝脸上毫无血色。男人大声地叫着:
“耶林蒂丝,耶林蒂丝!你为什么这样冒然从事?总统平安无事。我们救了总统,那些搞阴谋的失败了。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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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谷悄悄地从屋里溜了出来。刚才那个男人说希特勒平安无事,是真的吗?关谷又回到大厅里去了。
雷鸣电闪逐渐停止了。已近午夜一时,可是收音机前面还有人在收听。服务台的男工作人员也在那里,当他看到关谷时,耸了耸肩说:
“希特勒又被救了。”他接着说,“德国国防军向全世界广播说希特勒平安无事了。这是从短波里收到的。”
“是那架收音机吗?”
“是的。它也可以收听短波,所以大家还在等待着呢。如果是听到幽灵的声音,大家准备干杯呢。”
关谷看了一下手表,正好这时收音机里传出来具有特征的沙哑的阿道夫·希特勒的声音:
“我们德国同志们,我今天向诸位讲话,第一,告诉你们,我是平安无事。第二,我要把德国历史上无与伦比的卑鄙的犯罪事实告诉诸位。抱有各种野心的极少数愚蠢的将校,阴谋企图把我和国防军的幕僚们排挤出去而采取了阴谋的手段。伯爵休坦乌芬贝尔格大校在离我右手两米左右地方装置的炸弹爆炸了。我的忠诚助手有几个人负重伤,一人死亡,我自己安然无恙,仅仅擦破了一点皮,很轻微的火伤。上帝保佑!使我能继续执行我的天职。这些阴谋算权者只是少数,他们和德国国防军的精神,特别是和德意志国民的精神,没有共同之处。他们是一伙罪大恶极的罪犯,应该毫不留情地把他们消灭掉。现在,我命令军事当局不要服从这一小撮阴谋篡权者的命令。同时要把这一小撮罪犯全部逮捕。凡抵抗者,格杀勿论。这是你们的责任。我……”
“不是幽灵啊。”服务台的男工作人员说。“这家伙还活着。”
“真是遗憾得很。”关谷说。对方频频点头。
“那些经常发布命令的人真让人讨厌。您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关谷暧昧地笑了笑从收音机旁走开了。
看来希特勒确实还活着。这次的政变失败了,但是这次的事件肯定给德国以重创,同时暴露了德国内部的分裂。这说明离第三帝国崩溃的日子不远了。
关谷在想,D情报机关将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他一边想,一边走上楼梯。由于这次政变的失败,说不定关谷还要再等上一个星期。正在思考时,一个人影在他眼前出现了,就是刚才那个矮小的男人。他用昏暗的眼睛看着关谷说:
“总统还活着呢。这样我们也……,你等着瞧吧。”
“你是在警告我吗?”
“是的。”男人低声说,“德国和日本是为了共同目的而战斗在一起。如果有人背叛了我们,即使是日本人,也不能饶恕。”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耶林蒂丝的事不许你和任何人讲,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这是对我的警告吧?”
“我希望你接受我的忠告。”
“叫我沉默容易,但那屋里的尸体还在。”
“尸体已经处理了。”
“处理了?”
“只要你不说,就不会有问题。”男人说完就急忙地从关谷身旁走过,下了楼梯。
关谷目送对方走远后,又回到四楼耶林蒂丝屋里。打开门后,屋里是黑暗的,他摸着墙壁的电灯开关,打开了灯。
“嗯?”关谷呆住了。他巡视一下明亮的屋子,真的象刚才那个矮小的男人所说的那样,什么也没有了。耶林蒂丝的尸体消失了;华丽的台布、香槟酒的瓶子以及蜡烛等等全都没有了。看来那个男人的话并非慌言。关谷又到她的寝室和浴室看了一下,也没有发现尸体。估计尸体和台布以及其它东西都是从窗子吊下去的,下面有他们的同伙在那里接应,把东西运走了。因为是深夜,而且下着雨,人们又围着收音机,有这样一个很好的时机,把尸体运出去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因此,这次的事件就被掩盖过去了。
关谷回到内客室,他看了看窗户,发现有雨淋过的痕迹。看样子,那男人打开过窗户。关谷又把窗户打开看了看下面,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行动是如此的敏捷,他们的组织又是如此的强有力,关谷为此深感不安。他想,我能不能平安无事地和D见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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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耶林蒂丝的失踪,已成为全旅馆的话题。但没有人去深究。经理只是在423号房间大概地调查了一下。他的结论是,可能由于急事离开了旅馆,而且她还多付了三天的房钱,从这个角度,经理也就不去深究了。
希特勒被暗杀一事,据说与德国国防军的一些将军有关,因此展开了血腥的镇压。由于反希特勒的政变失败,说不定也许和D能早些会面。
两三天过去了,D还没有派人来眹系。看来,的确是要等一个星期了。
第四天的上午,出了房门下楼梯时,服务台的男工作人员叫住关谷说:
“有件东西想给您。”
“给我?”关谷问道。
“是的。”男服务员从桌子底下取出一束美丽的花朵。“今天早晨我在附近花店里买来的,请您收下吧。”
“可是——”关谷困惑不解,为难地说,“我不是那种幽雅的人哪……”
“不。”对方解释地说,“我是希望通过您的手把这束花献给您死去的朋友。您那位朋友死去到今天不正好两个月了吗?”
“啊。是啊……”自从在教堂结束了寂寞的葬礼以后,关谷每天都被一些事纠缠着,他一次也没有去扫过墓。今天被他提醒了,关谷感到羞愧。
“谢谢!”关谷点了点头,“谢谢你的花。”
“您打算怎么样?”
“我想到坟上去看看。”关谷笑了笑,就离开了旅馆。
坟地在夏日的阳光照耀下静悄悄地。关谷把花束放在笠井的墓旁。他不断地回忆着笠井死去的情景,也想着矢部和汉库的死。汉库的遗体到哪里去了呢?德国公使馆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说不知道有汉库此人,看来D情报机关也会否认和汉库的关系的。汉库也许被埋葬在没有国籍的、无人凭吊的坟地里去了吧?!
关谷长时间的合掌默祷以后,走出了坟地。这时的阳光依然是强烈的,关谷想凉快一会儿,于是走向湖岸。到底还是湖边凉爽。微风徐徐吹来,关谷坐在树荫下的板凳上,点了支香烟抽着。他看到在湖边有个摆弄玩具游艇的小孩,联想到死去的笠井,他,大概也有孩子吧?!往事的浮现,使他心情非常沉重。
约过了半小时,当他站起来要回旅馆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使他停住了。
“对不起。请问您……”
关谷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面部消瘦、颧骨突出的男人,关谷警惕的看着对方的蓝眼睛。
“刚才那凳子上的这本书是您忘了拿走的吧?”那男人将右手拿着的一本薄薄的书递给关谷。
“这不是我的。”关谷冷淡地说。
“可是这书里写的有东方人的名字。”
“东方人的名字?”这句话引起了关谷的兴趣。他想起了住在旅馆里的中国人。汉库以前说过,中国公使馆也派了间谍来了。如果这本书是那个中国人的,说不定从中可以了解一些什么。
“好吧,那就请让我看看。”关谷变得和蔼了。他把书拿过来看了看,哪儿也没有写上东方人的名字。他只看到这样一句话:
“你喜欢鸽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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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谷抬起头看了看对方。那男人笑了笑说:
“怎么样?这书是您的吧?”
“是的。是我的书。”关谷说,“因为上面写着我喜欢的字句,所以没有错,是我的。”
“那就好了,我没有白和您打招呼。”
“为了感谢您,我想请您去喝茶。好吗?”
“那怎么好意思呢?”男人眯着眼睛说。
关谷把男人带到一个面临湖边的咖啡馆里。关谷叫了咖啡,又重新看了看那个男人。
“她怎么啦?”关谷低声地问道。
“是莉达吗?”男的低声说,“她因为被盯梢,行动不方便,所以由我来代替她。”
“那么……”关谷欲说又止。这时,侍者把咖啡拿来了,客人也较多了。男的故意提高声音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些不相干的话,关谷也随声附合地说着,可是他内心却很焦急,看来,现在还不能问D的情况。对方却悠闲自在地聊着天。大概他已经很习惯于这种方式了吧?他甚至把1920年时瑞士的情况,回忆似地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我的名字还没有告诉您呢。我叫吉姆·克拉克,我的地址写在名片上了。有空时,请您过来玩玩。”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名片,用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就给了关谷。“这是我的地址。”关谷看到名片上写着:
“两点钟在游船上”
“咖啡的味道很好啊。”吉姆站了起来说。“下一次该由我来请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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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时,已是黄昏了。服务台的男工作人员看到关谷时问道:
“怎么样啊?”
“谢谢你的帮助!”关谷道了谢。这时,他忽然产生了个疑问,心想,他会不会是D情报机关的一员呢?他特意买了花给一个住在旅馆里的客人,而且让我去给笠井记者扫墓。他这个行动,对一个普通客人来说,不是做得过份了一些吗?也许是让我出去的一种手段吧?他又想到把汉库的那支装着纸条的笔交给自己的也是他。看来,这人是可以信任的了?也许,他就是D情报机关的人,最低限度是为D情报机关服务的。
第二天下午两点以前,关谷到了码头上,当时正好下着小雨,靠近浮桥有一只小船在等待着客人。关谷买了船票,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在跟踪,就上了船。也许是下雨的关系,乘客们都躲进船舱里去了,在甲板上只有船员。
船开动不久,关谷就上了甲板。对岸的景色随着船的移动而变化着。关谷正在欣赏着大自然的风景时,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个男人。
“没有发现有人盯梢吗?”男人一边观察湖面,一边问关谷。
“我想大概没有吧。”
“那就好了,船舱里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男人低声说。“以后请你叫我吉姆好了。”
“吉姆先生,今天能让我会见森特吗?”
“当然可以。”
“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
“这里……?”关谷不由得环视了一下周围。这时,雨停了,夏天的太阳从厚厚的云层缝隙间射下。甲板上除了吉姆和关谷之外没有其它人。
“森特在船上吗?”关谷问道。
“在船上,请你跟我来。”吉姆把关谷带着走下船舱,一直带到船尾的一等舱。敲了敲门进去,船舱很宽敞,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皮沙发上,头发稀薄、戴着眼镜,看来是个比较温和的人,却又有些傲慢。关谷一看,又好象是那个伪装的男人。
“我是D。”他让关谷坐了下来。“首先我要问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你是否想和我谈关于结束战争的问题?”
“是的。”
“你有能使日本结束战争的力量吗?如果你没有力量,那么我们的谈判是不起作用的。”
“现在推动日本政治的是日本军令部的力量,如果海军向和平方面转化,陆军也会效仿的。所以,使战争结束的事,并非不可能。”
“这么看来,你是有信心说服海军的啰?”
“是有的。因为在海军里有我的许多朋友,和我的前辈。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有见识的人,都是对战争有看法的人。海军一直是反对对美作战的,估计这一点您也是知道的。所以,如果你们提出的和平条件,能够使我们接受的话,我相信他们会高兴为结束战争而去进行活动的。”
“这么说来,你是有信心去说服海军大臣或是军令部总长了?”
“是的。”坦率地说,关谷自己并没有信心,因为关谷这次会见D,是由于继承矢部和笠井的遗志,以及被公使和今井书记官的真情所感动,才采取的行动,并非军令部的命令。象矢部遗书里所说的那样,关谷的行为也许会被看成是违背军纪的通敌行动。但是关谷并不怕这些危险,他已经下了决心继承矢部的遗志了。问题是必须让D相信自己是代表海军来进行谈判的。如果他们知道关谷只是以个人的身份来进行和谈,那么D就要拒绝谈判了。
“我自信能说服海军,请相信我。”
“——”D沉默地眯着眼睛看着关谷。关谷看着对方等待着回答。
“好吧。”D短促地说。“好,我相信你说的话。”
“你能相信我,我感到非常荣幸。”
“还有充分的时间。” D取出烟斗含在嘴里。“我们可以坦率地交换意见。”
“我也希望听一听你的直率的意见。”
“与其说是我的,不如说想了解一下美国政府方面的考虑。是不是?”D微笑着说。
“是的,是这样。”关谷也笑了。
“我也和你一样,也想了解一下日本方面是怎么考虑的。”D抽着烟斗咳嗽了一下说,“首先我想听听你的见解。你对这次战争是怎么看的?”
“啊,是啊……”关谷极力使自己镇静着,只有这样才能取得对方的信任。“我是想尽可能早日结束战争。如果战争继续下去,不仅对日本,就是对美国也没有什么好处。日本是宁愿战斗到最后,也不愿屈降的。如果这样,你们今后将要牺牲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士兵。”
“你是在威胁我嘛!”D微笑地说。
“这是事实。我说的是事实。”关谷也微笑着说,“请你想一想,当你们为了占领太平洋一个小岛,你们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才得到的啊。而且现在在日本本土还有几百万未曾起用过的军队,另外在满洲还有精锐的关东军。所以,你们离日本愈近,你们的牺牲就愈大。请你好好考虑这一点。我们所希望的不是投降,而是体面的结束战争。”
“你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D微微地点了点头。当关谷感到有点放心时,D立刻又说,“我也有情报。”
“——”
“在我收到的情报中说,塞班岛全部被歼灭的日本军人中,混杂着第五十和第一百三十五步兵部队。你知道这个情报是什么意思吗?”
“——”
“据我所知,这两个部队就是在满洲的关东军的一部分。不,其实不止在塞班岛,在加达尔·卡那尔和其它岛屿上的属于关东军的日本军队,都先后被我们打垮了。总之,你所说的精锐的关东军的大部分,据说在南方已经被打垮了。这些都是我们所了解的情况。”
“——”关谷听了打了一个冷颤。他想对方收集的情报真精确,这是一个精干的老人哪。
“我没有其它的意思。”D微笑着说,“只不过是对你给我的威胁稍加还击罢了。”
“这真是礼尚往来啊!”
“我的性格就是如此。但是究竟什么样的条件日本才能结束战争呢?”
“那您到底对日本想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呢?”
D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回徘徊思考着说:
“如果是我们的话,我们要求你们无条件投降。怎么样啊?”彼此互相刺探着对方的想法。
“如果你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正象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因为,日本人宁愿光荣牺牲,也不愿屈辱的投降。”关谷表情生硬地看着D说。
“噢,是这样。”D继续坐下,弄得椅子嘎嘎作响。“的确有这样的顾虑。”
“我们所希望的不是投降,而是和平。”
“那么,什么样的条件才能使日本满足呢?”
“——”关谷沉默地看着天花板。D所提的问题也正是关谷自身所考虑的问题。什么样的条件能使东京方面接受呢?他曾多次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也是曾经和公使以及今井书记官商谈过的问题。但是在这个紧急关头,他不能轻易说什么。“与其说是日本政府的意见,不如说是我个人的意见,您今天愿意听吗?”
“好吧。”D点了点头,“按照你的想法,你有信心说服东京吗?”
“那么好吧,就请你说吧。我不进行速记,你不必象许愿那样和我谈。”
“第一,不能变更我们的国体和天皇的地位。”关谷以强硬的态度说,并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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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仅仅点了点头说:“那么第二呢?”
“第二,日本是依赖贸易生存的国家,因此必须维持现有的商船队;而且还需要有保护这些商船队的海军;还要有飞机。”
“其它呢?”
“这两个是最低限度的条件。至于领土问题,那是复杂的问题,今天我就不跟您说了。”
“真是难以解决的问题呀。”D一面摆弄着烟斗一面说。“这些对你们来说是最低限度的条件,可是从我们这方面看,则是过高的要求了。”
“那么是不是不能同意呢?”
“我看,不要这么急于下结论吧。”D向关谷笑着说,“这些问题还需要慎重考虑。”
“可是……”
“那么我就一个个回答好吗?当然,我不代表华盛顿,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它也许有实现的可能。”
“——”关谷沉默不语。
“第一点,和日本作战的不只是美国一个国家。因此,还包含着和其它国家的关系:现在有些问题还不能明确定下来,今后在进行和谈的过程中,我们会考虑这类要求的。”
“第二点呢?”
“也是一样,我们绝不会让日本国民挨饿。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先谈好。”D直截了当地说,“至于领土问题,正象你所说的,是复杂的,也是谈判中最大的问题。但是,只要我们能谈下去,相信会解决的。”
“我也希望这样。”
“但是有一点要事先说明的,我希望我们现在立刻进行谈判,因为战局在不断地变化,条件也会不断地变化。到那时,对日本的要求就苛刻了。所以,希望你们早些下决心。如果将来日本所处的情况和目前德国所处的状态相同,那我们就可能要你们无条件投降了。”D凝视着关谷说。
关谷想,他的话并不单纯是威胁。确实如此,战局愈恶化,和谈对日本方面愈不利;战局不利的时侯,就不可能再回到谈判桌上来了。
“我希望得到东京的回答。”D说。“大概要多少时间才能得到答复?”
“等一个星期看看吧。”当关谷回答时,站在门口的吉姆·克拉克向D报告说:
“现在发现一条可疑的船在后面跟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