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羽岛国务大臣的答辩,中井首相一向是很放心的。
作为高级官僚的羽岛,是以精明强干而著称的。
在这次预算委员会上,在野党的提问落了个挑刺找茬的结局。报纸上就是这么登的。反过来说,这大概形成了一个没有明确争议的国会吧。因此,为了不让在野党抓住辫子,羽岛所作的无懈可击的答辩,将会使内阁渡过难关。
中井首相看过这个报道。
终于这一点,羽岛胸有成竹。
中井闭着眼睛打着盹儿。今天的预算委员会,很快将结束。也许首相心中松劲了。
突然,中井被异常的嘈杂声惊醒。
他的眼前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情景。精明的羽岛正僵在台上。革新党的发言人青木议员象是抓住了问题所在,正手指羽岛,高声怒吼着。
“总理?羽岛不对劲啊!”坐在旁边的官房长官藤堂,对着中井的耳朵低声说。
“他失口了吗?”
“他说要反对修改XX法。”
“真蠢啊!”中井咂着嘴说道。
修改XX法是中井内阁的一件大事。对此党内曾意见分歧,经过一番努力才趋于一致。在预算委员会上,国务大臣羽岛表示反对,这正好为在野党提供了攻击的材料。在野党坚决反对这个修正案。
“总理,总理!”青木议员向中井高声质问道,“在你的内阁大臣中也有反对修改XX法的人!这不意味着你的内阁不统一吗?而且羽岛大臣是你的嫡系。这事怎么讲呢!”
中井沉着脸,凝视着羽岛。意思象是要说,自己失了言,自己挽回吧!
羽岛向着委员长迟钝地举起手,对提问的青木议员说:“我想说的是,我反对现在的XX法。因此,我赞成修正案。”
“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在发言中说的是反对修改XX法。记录上清清楚楚。”青木议员气哼哼地说。
“撒谎!”
“内阁意见不统一!”
在野党议员们的奚落声震荡着会场。
攻击了一番之后,在野党才收了场。
对于中井来说,这是很不愉快的一天。
中井在外交上取了胜,在内政方面却受挫了。他自身派系小,基础不稳固。所以,他在内政方面并不想失败。可是,自己派系的国务大臣,竟在这种场合失言。
夜晚,官房长官藤堂来访了。
藤堂的个头不大。大概是由于当过警视总监的缘故,目光很敏锐。他虽不是中井的嫡系,却为中井当总理立下了汗马功劳。中井很感谢他。
两人在后院客厅相会。
“今天的预算委员会上,羽岛失了言。不过……”藤堂说。
“刚才打来电话,表示了歉意。说是由于紧张过度失了言。唉!我告诉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中井皱着眉头,叼着烟锅。他戒烟不成,反倒入了烟锅党。
“你认为他是走神失言吗?”藤堂低声说。
中井斜视着藤堂。“你想说什么?”
“三天前,羽岛就有同样的失言。你知道吗?”
“不。没听说!”
“和记者谈话时失言,我从中多方周旋才算了事。这么说,羽岛没有向总理忙报这件事?”
“羽岛君在座谈会上都讲了些什么事?”
“总理曾说要支持美国的核战略的。可是,羽岛却对记者们说,你反对美国的核战略。因此,引起了记者们的兴趣。要不是我从中周旋,险些上了报。”
“他是怎么搞的?绝不是一个失言的人嘛。”中井不解地思索着。
中井起用羽岛,一则他是大学的校友,二则看他50开外,还精明强干。
“以我所见,他的失言一定是心中有什么不偷快的事。我听说有人在敲诈羽岛呢!当然,我这是道听途说了。”
“羽岛君自己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没那回事。”
“你耳目灵,你怎么认为呢?”
“如果就此下去,羽岛的失言会给内阁带来致命的打击。即使没这么严重,给在野党提供攻击的借口则是无疑的。”
“你认为怎么办好呢?人事更换是容易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这样干的。你有什么高见吗?”
“这件事,你能交给我办吗?”
“你的打算是?”
“我想调查一下羽岛失言的理由是什么!”
“你亲自调查吗?”
“我没有这种时间。警视厅有我的低年级伺学。我想让他秘密地调查调查。”
“能保守秘密吗?”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如不抓紧,羽岛很容易成为在野党的攻击目标。新闻记者已开始调查羽岛的情况了。”
“那就托给你啦。”中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