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小偷偷走了吗?”
“不,噢,是被小偷偷走了。但今天早上在杂志社附近发现一个信封,作品在信封里。信封是放在垃圾桶里,照片和底片都在。可能那个小偷以为是什么贵重物品,打开一看是一座桥的照片,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随手扔了。这么优秀的作品在小偷的眼里是不值一分钱,他可真是有眼无珠呀!”田口得意地笑了起来,“可把我吓坏了!”
“那我的作品呢?”
“马上去印刷!请放心,五张作品、底片一张都不少!”
南原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虽说是五张作品,可也不是轻易就能拍出来的。
南原在结束了白须桥的拍摄后,当天就去了早就想去的冲绳。这样活跃的奔波显示了他的年轻活力。
他所感兴趣的也不是被旅游和开发搞“滥”了的冲绳本岛,而是还没有被“大力”开发的西表岛。那里因存有原始森林和红珊瑚而非常著名。他打算在那里呆上半个月。
6月底他带着浑身晒黑了的皮肤回到了东京。8月号的《相机·日本》已经摆在了街头。
南原在羽田机场买了一本后在公共汽车上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
在“第13届《相机·日本》摄影大奖赛”的一页上硕大的汉字这样写道:
南原有些不好意思地浏览着自己的作品。
不愧是老牌的杂志,印刷质量非常好。这也反映了他们对作者的尊重,而且有许多的作品还通过公开发表成为出版商印刷发行明信片的机会。
在第二页上刊登了那五张照片。效果和南原预想的一样。
他高兴地笑着,但又重新看了两三遍。
“咦?”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开始他不知道这五张照片在什么地方有些怪,但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五张照片里有一张不是自己的。
于是他马上就去了《相机·日本》杂志社找到了田口。
田口一看到南原手里拿着8月号的杂志就笑着问道:
“您也看到了?这样的排列好吗?”
“还可以。不过这里面有一张不是我的。”
“怎么可能!?”
田口“哗啦哗啦”地翻起了8月号的杂志。
“这五张照片哪儿错了?”
“这张,第四张。”
南原指着说道。
这张以“下午4点”为题的照片是夕阳西下的白须桥的景致。在白须桥的旁边,一对夫妇正在收拾烧烤店的桌台,准备营业。还有几个行人正在通过白须桥,是在早上和晚上通过的同一白须桥,而通过的人们却明显地不同。
“这张是你的,我在查看清样时还专门看了好几遍,是你的!没错!”
田口坚持说道。但南原还是歪着头不解地说道:
“看上去很像是我的。我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但仔细一看就看出来了。它和我拍的烧烤店、白须桥的位置都差不多,但还是不一样。手法不一样,这不是我的手法!”
“等……等一下!”
田口慌忙从文件柜里取出了那个信封。
在写着杂志社名字的信封里装着征集来的南原的五张照片和底片。底片已经都被剪开了。田口把它们摆在了桌子上:
“我认为这些都是您的。”
“有一张不是。”
南原说着找出了其中的一张。
在他看来这是一张很不错的照片,构图不错,快门抓拍得也不错。但它却不是南原的作品。虽然和他拍的很像,但不是他的。
“这张不是我拍的,底片也不是我的。”
“这我就不懂了。”
田口疑惑地看着这些照片:
“您说不是您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谁干的恶作剧?”
“我也不知道。”
“您再确认一下,真的有一张不是您寄的征集作品?”
“对,不是。”
“那会是谁换了?”
“我也这样认为。我想有人也在白须桥拍了照片,然后只放进了一张?”
“不,寄来白须桥的照片只有您一个人。”
“这么说,小偷偷了我的照片后只换了一张?”
“是啊。”
田口点了点头,但他又马上不解地歪着头说道:
“可这个小偷干吗这么麻烦地换一张?他如是嫉妒您的当选,扔掉不就得了?可偏偏换了一张。他放在杂志社的门前肯定是为了让我们找到呗。不过换了的这张也不错嘛!”
“对,是张好照片。可它与我拍的手法不一样。从技术上来讲也许比我拍的还要出色。”
“是啊。所以我也没有发觉是被换了的就送到印刷厂出版了。我是主编,实在对不起。”田口低头行礼,“可是杂志发行后就没法收回了,而且要查起来也挺麻烦的。我们还不能说当选的作品弄错了。要不我们在下期中进行更正吧?”
南原看着田口为难的样子笑了笑:
“我看用不着了。我只是觉得奇怪才对你说了。当然了,发表了不是自己的作品心里总是有那样的感觉。不过好像也是不可抗力的事情,我也不是什么抗议,也就没有必要更正了,就这样吧!”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田口终于露出了微笑,“可不知道是谁干了这样的事儿!”
“我对这件事也感兴趣。”
说着南原又看了一遍这张底片。
在记忆里它和自己拍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连使用的胶卷也是一家公司的。
小偷有什么必要换一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