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活人在死前一刻所留下的念力,也就是说‘鬼’是来源于活人,而并非世人所理解的那样,人在死后才会变成‘鬼’。其实所有活人都拥有念力,不过活人的念力是不稳定的,会随着人的情绪变化而改变。‘鬼’的形成是源自人在死前一刻的负面情绪,所凝聚的念力相对稳定,这就是其可怕之处。倘若活人能够意志坚定,那么也能凝聚到强大的念力,只是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说白了,‘鬼’只是念力的一种表现,虽然在某些情况下会造成可怕的后果,但若以平常心看待其实并不可怕,最起码于我而言原小姐的****要比‘鬼’可怕得多。如果硬是要说世间上真的有‘鬼’,那么所有活人都是‘鬼’!”沐师傅用这段话来总结他对“鬼”的解释。
我对他的解释并没有太多怀疑,因为他已经用打哈欠来证明了念力的存在,所以我想不到怀疑他的理由。不过,我心中还有个疑问需要他给我答案,于是便问道:“你刚才说念力能存在一段很长的时间,到底能存在多久?一个月、一年、十年,还是一百年?”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他面露微笑从容作答:“念力分很多种,有的只能维持一瞬间,就像我刚才所说由众多观众所凝聚的念力。有的能维持几年,甚至几十年,例如人在死前所留下的念力。”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中大感失望,不过我还是怀着一丝幻想,再问他一次:“那有没有一种念力能维持上千年的。”
“有!”他给予我精神一振的回答,并于随后作出解释:“念力有多种表现方式,如果是物件作为媒介的话,那么在这件物件被销毁之前,念力也不会轻易消失。常见的例子就是文字或者画像,虽然年代久远会使凝聚于这些物件上的念力减弱,但并不会消失。那怕是经历了一百年,甚至几百年,只要物件仍然存在,凝聚于物件上的念力就不会消失。”
“那凝聚于三才镇武剑上的念力,现在还会存在吗?”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一定仍然存在!”他给予这个我肯定的答案后,狡黠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年李淳风之所以要用八十一名穷凶极恶的死囚的性命来开光,就是想以愤怒、怨恨等负面情绪来凝聚强大的念力,并用以暴易暴的方式来压制武则天的王者之气。为了能把武则天登基的时间尽量推迟,他想尽办法让凝聚于宝剑中的念力维持得更持久。虽然经历了千百年的岁月,而且仁孝在武则天登基之前就已经补折断,因而威力大减,但我相信它余威犹存。如果它落在原小姐手上,也许不有什么问题,但倘若落在意志不坚的人手上……”他说着往伟哥和喵喵瞥了一眼,又继续说:“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落在意志不坚的人手上会怎么样?”蓁蓁面露寒色。
沐师傅突然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三才镇武剑是以愤怒、怨恨等负面情绪来凝聚念力,如果落在意志不坚的人手上,那么此人必定会因为受到念力的影响,而引发出内心的阴暗面,从而产生愤怒、厌世、嗜杀等情绪。最严重的后果是,他会因为压抑不住内心的嗜杀情绪而随意地杀人。”
“啊!”蓁蓁突然叫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些什么,急忙跟我说:“你记得那个经常在学院里溜达的跛脚欧吉桑吗?”
我笑着回答:“你也想到了,他很可能就是凶手……”随后,我就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这个欧吉桑很可能是个寻宝者,他通过某种途径获悉断成两截的仁孝被埋藏在理南学院之内,所以就整天在学院里溜达,寻找这把价值连城的古剑。他很可能已经找到了仁孝的其中一截,并带着这半截古剑,继续在学院里寻找另外半截。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因为受到凝聚于仁孝剑身上的念力影响,心生愤怒、厌世、嗜杀等负面情绪,他因为压抑不住这些负面情绪,所以就将无辜的死者杀害。”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把那个欧吉桑抓回来!”蓁蓁说着就抓住我的手,想拉我走。
虽然现在已经几乎能肯定欧吉桑就是凶手,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沐师傅,于是让蓁蓁稍等一下,向他询问:“你为何对三才镇武剑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雪儿这蛀书虫几乎看遍了所有相关的正史及野史,但她所以知道还是远不及你。”
“哈哈!我想我也是时候走了,以后有麻烦尽管找我,说不定我能帮上忙。不过,我可不是义务帮忙哦,要我帮忙得劳烦原小姐再给我按摩才行。哈哈……”沐师傅边打哈哈边往门外走,显然是想回避我的问题。虽然我对他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感到很好奇,但他既然不愿意说出来,自然有他的原因,我当然也不会失礼地继续追问,毕竟以后还有很多事情会需要他帮忙。
因为出门前被老大叫去处理另一宗案子,所以我和蓁蓁来到理南学院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于是我们就叫上见华一起吃饭。跟见华在餐厅里吃饭时,我发觉她有点心不在焉,经常把手机掏出来查看,于是就问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她不无担忧的说:“小菁不知道那里去了,今天整天都没有去上课,打她手机又没能打通,发短信也没回。”
“她平时不也是经常翘课去玩吗?她这种人会照顾自己的,没什么好担心的。”蓁蓁安慰道。
“你们误会她了,她其实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坏,之前她的成绩比我好多了……”见华显然已经无心用膳,把筷子放下轻声叹息,徐徐向我们讲述有关小菁的事情——
小菁家里很穷,她的父母是农民,没什么文化,又只有她这个女儿,所以就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她也明白自己不多念书,以后就只能像父母那样靠种田养猪为生,又或者像她的小学同学那样,到小工厂里出卖劳力换取微薄的收入。如果只是照顾自己,这样或许还勉强凑合,但她的父母不但没有社保,就连医保、养老保什么保都也没有。而且他们也没有积蓄,到了不能再下田干活的时候,就连一日两餐也成问题。为了能让父母有一个安逸的晚年,她很努力念书,希望将来至少能在经济上照顾父母。
她中学时成绩很好,高考的成绩达到一本线,并且收到重点大学寄来的录取通知书,可是她的父母根本没有钱给她交学费。本以为大学的梦想要幻灭了,她这辈子极其量只能像她那些初中还没念完的同学那样,到小工厂里打工,节衣缩食地把微薄的收入寄回家里,让父母的生活稍微好过一点。
也许,是上天可怜她吧,就在她已经准备好行李,打算跟同乡外出打工时,突然收到理南学院寄来的录取通知书。理南学院是新校,每年都会招收一些成绩优异的新生,不但可以减免学费,而且还给这些新生发奖学金。而这封录取通知书除了通知她,已经被学院录取之外,还说她是其中一位奖学金的受惠者。
她就是因为获得奖学金才能入读大学,虽然理南学院没什么名气,但好歹也是大学,只要努力学习,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她刚来到学院的时候,的确很用功念书,每次临考她都能拿第一。不过,自从上个学期末发生了那件事开始,她就没心思念书了,整天都出去玩。成绩从原来的全班第一,渐渐划落到中下游……
“是什么事使她变成现在这样呢?”蓁蓁好奇地问。
见华轻轻摇头:“这个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告诉我嘛!”蓁蓁求知欲还蛮强的,实然拉着见华的手,仿佛得不到答案就不肯放手似的。
“真的不能说,我答应过小菁,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见华面有难色。
“我又不会到处乱说,你就告诉我吧!”蓁蓁摆出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
见华只好向我求救:“申羽哥……”
“蓁蓁,你就放过她吧!她可学十足她哥的脾气,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就算你给她用上十大酷刑,她也不会告诉你的。”虽然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使小菁自甘堕落,但我很清楚见华的性格,她答应过小菁不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她就一定不会说。所以,我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情。
蓁蓁知道见华不会满足她的好奇心之后,十分漏气,把头扭到一边一声不吭。见华大概以为她生气了,连忙去哄她:“蓁蓁姐,你别生气嘛,我真的答应了小菁不能说。你别生气嘛……”
她被见华哄了一会儿后,突然哧的一声笑出来:“骗你的啦,我才没有生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嘛。”
见华知道她没有生气后,马上笑逐颜开地跟她黏在一块,并问道:“蓁蓁姐,那你的原则又是什么呢?”
“我啊,当然是维持公义,警恶惩奸了。我之所以要当警察,就是为了把所有坏人都抓住,尤其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色狼!”她说着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含沙射影。
饭后,我跟蓁蓁就开始在学院里找那个可疑的跛脚欧吉桑。之前没想找他的时候,老是看见他在学院里面溜达,可现在想要找他却没看见他的踪影。“他该不会是已经找到了另一截古剑了吧?”这句话是蓁蓁在快十一点的时候说的,希望不会真的被她的乌鸦嘴说中。
翻遍整个学院后,我们再次来到宁静的小湖旁,本以为又有机会可以跟蓁蓁拉近距离,没想到竟然又有人坏我好事了。正当我想温柔地搂住蓁蓁的小蛮腰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小声地跟我说:“你听见没有?”
“听见什么?”虽然我的听力不错,但此刻我的全部心思只集中在蓁蓁身上,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声音。
“你仔细听听,好像有人在吵架。”她说罢就闭上又目认真聆听。
我也学她那样闭着眼睛,聆听周围的微细声音。深夜的小湖旁非常宁静,只能偶尔听见一两声虫鸣,但当我仔细聆听后却发现的确像她所说的那样,好像有人在附近吵架。争吵的地点也许跟我们的位置有点距离,虽然能感受到言语中的激昂语气,但却声音非常微细。不过,认真分辨后,还是能听出争吵的双方是一男一女。
男女吵架,最常见的就是发生在情侣身上,而且这里在学院范围之内,听见这种吵架声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并没有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然而,蓁蓁却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吵架声很可疑,我们过去看看。”
要是平时我肯定不会搭理她,不过于这夜阑人静的时候,在这偏僻的小湖旁出现的男女,肯定不会是来温习功课吧,现在过去说不定能大饱眼福。欣赏“人体艺术”还是次要,重要的是看过后,在这种“浪漫”氛围下,绝对是个下手的好机会。所以,我就假装不耐烦地跟她循声寻找那对可能在野合过程起了争执的男女。
在湖边的草丛旁有一片小树林,虽然不大但因为附近没有路灯,所以让人觉得十分阴森。吵架声就是从这片小树林里传出来的。我跟蓁蓁蹑手蹑脚地走向小树林,走得越近吵架声就越清楚,而且越听越觉得女生的声音似曾相识。难道,是我认识的人?在这学院里,我只认识见华而已。
我带着疑问跟蓁蓁走进小树林,这里没有路灯,朦胧的月色也被树上的枝叶阻挡,所以相当昏暗。在这昏暗的树林中有一对男女相对而立,虽然我没能看清楚他们的相貌,但还能看见他们并非我想像中那样没穿衣服,而是穿戴整齐。正当我为此而感到失望之际,就听见一把男人的声音,以愤怒的语气咆哮:“你别跟我装蒜了,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神器就在你手上!”
“你神经病,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女生的回应也是怒气冲冲。
男人所说的神器到底是什么回事呢?难道就是断剑仁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