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看,只见是栋蓝瓦的院落式屋宇,看那气派像是一座大尼庵,但尼庵怎会用蓝砖蓝瓦盖成,心下起疑,便道:“恐怕不是一灯神尼的住处,咱们又找错了。”
林琼菊道:“不会吧,点苍山顶终年积雪,谁会在这里盖这么一大栋的屋宇,八成是神尼修行的地方。”
芮玮摇头道:“一定不是。”
他刚说完,院门打开,走出两位妙龄尼姑,高声问道:“何方贵客驾临敝处?”
芮玮笑道:“还是菊妹说对了。”心想:“这里既有尼姑,那一定便是神尼修行的地方,但不知野儿住在何处?”随即答道:“在下芮玮求见一灯神尼。”
一位身材较矮的妙龄尼姑走上前,笑道:“原来是芮公子,久仰公子大名,怎么来到咱们这儿?”
芮玮闻言一怔,心想这哪里是出家人的口气,出家人该称来客为施主,怎么称起公子了?
另一位妙龄尼姑接道:“公子长得好俊,到咱们屋里喝盏茶再走吧?”
林琼菊在旁见她们两人尽向大哥抛媚眼,讲话又嗲声嗲气,不由心中有气,说道:“谁要喝你们的茶,咱们要见神尼,不是来喝茶的!”
较矮的尼姑笑道:“哎哟,好凶!我说芮公子她是您的什么人?”
芮玮眉头一皱,有点不悦道:“请向令师传禀一声,芮玮求见。”
较高的尼姑笑道:“你要见咱们的师父?正好,他老人家也要见你。”
芮玮道:“就请传见。”
较矮的尼姑道:“可是话要说在前头,我们的师父不是尼姑呢!”
芮玮以为她们故弄玄虚,心中有气道:“那你们也不是尼姑啦?”
两位尼姑同时道:“本来嘛,我们哪里是尼姑呀?”
林琼菊讥讽道:“不是尼姑,两位一定是名门千金啦?”
较高的尼姑道:“谈不上名门,家父只是个知府罢了。”
林琼菊更是有气,向较矮的尼姑道:“那你呢?”
较矮的尼姑笑道:“请芮公子猜猜看?”
芮玮不惯见她们那种轻佻之态,摆头他望。
林琼菊道:“谁有兴致来猜,快带咱们求见神尼。”
较矮的尼姑道:“不忙,咱们再聊一会,等下见到师父,你们就要走了,那时想聊也没机会。”
她说这话好似在点苍山顶住了数年,没有见到外人,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得要谈个痛快。
林琼菊气得张嘴想骂她几句,忽听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道:“紫凤、玉凤,叫你们看是谁来,怎么聊起天了?”
只见院门走出一位蓝衫大汉,满面蓝色的胡须,身高体壮,像貌威风凛凛,好似古时的大将军。
两位尼姑退到一旁,低声道:“我们师父来啦,快去拜见!”
芮玮一看她两人的师父果真不是出家人,心想看这两人言语轻佻,师父也不会是好人,懒得与他相见,牵起林琼菊的手回身就走。
蓝衫大汉叫道:“好小子,敢对我无礼,站住!”
芮玮听他话声凶狠狠的样子,激起怒气,转回身说道:“无礼便又怎样?”
蓝衫大汉见芮玮对自己果然无礼,一怔之下,竟忘了回话。
芮玮冷笑一声,道:“天下哪有尼姑的师父是个大男子,我看你们一定不是好人。”
蓝衫大汉突然哈哈一声大笑,也不搭话,一拳击出。
那一拳当胸而出,是再也平凡不过的一招,但芮玮一见却知一拳后含有无穷的杀着,不敢大意,双手一封。
果然拳未至,蓝衫大汉手一沉,左手不知怎的,霍然而出,“啪”的一声,打在芮玮的脸颊上,清脆响亮。
芮玮一封之下,本也有极厉害的攻招,哪知攻招未出,先被蓝衫大汉打了一记耳光。
至于这记耳光是如何出掌,以芮玮这时的武学底子亦看不出所以然来,竟是迷迷糊糊地被打到。
芮玮心中凛然一惊,抑住怒气,回攻一招。
蓝衫大汉一拳横扫而出,击向芮玮攻来的那招。
芮玮心想:“你以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拳来挡我的攻势,岂非自取其辱?”暗中以为蓝衫大汉定要被自己还击一掌。
看着将要得手,这一掌打在他脸颊上,挽回面子,忽觉手上的劲道被化开,一掌顿时落空,仔细看去,蓝衫大汉又是倏出左掌将自己的攻招化解无形。
芮玮大失所望,实不知蓝衫大汉左掌是如何出招,再要变招攻去,蓝衫大汉横扫的右拳突然化掌,只听“啪”的一声,另面脸颊又吃了一记耳光。
这两记耳光打得芮玮怒气全失,代之而起的是满怀伤心,暗中叹道:“此人面貌粗鲁,其实掌法精妙远超自己。”
他自知再用空手对敌,非再吃耳光不可,急忙掠身后退,拔出木剑。
蓝衫大汉看他拔出木剑也不追击,芮玮一剑在手精神陡振,却听蓝衫大汉哈哈笑道:“小子,你早该拔剑啦。”
芮玮一剑刺出,蓝衫大汉一拳将芮玮那剑震开,摇头道:“不行,不行,快使海渊剑法。”
芮玮听他道出海渊剑法,再想到名唤紫风、玉风两女尼,一听到自己报名便甚熟悉,想来一灯神尼也告诉他们自己要来,由此可见一灯神尼与蓝衫大汉相交非浅。
蓝衫大汉能与一灯神尼相交同处点苍山顶,就难怪掌法玄妙,看来他的武功不下于红袍人。
想到这里,便道:“好!”
木剑倏地刺出,正是海渊剑法。
芮玮陡遇强敌,出剑毫不容情,心想就让你尝尝海渊剑法的厉害,这第一招是喻百龙传的无敌剑。
蓝衫大汉知道海渊剑法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疏忽,立即展出最得意的掌法,这套掌法是他数十年精力所创。
芮玮把那招无敌剑练得熟得不能再熟,凭以往的经验,暗忖:“这一剑虽不能将你打伤,也要使你手忙脚乱。”
却见蓝衫大汉双掌同出,掌到中途,眼看就要被无敌剑拍到,其时芮玮所布下的剑光,蓝衫大汉绝难逃脱。
霍然蓝衫大汉左掌击在右掌上,两掌相交,“啪”的一响,响声未毕,双掌分开,幻出无数掌影。
此时芮玮只见掌影不见人影,顿时那招无敌剑击空。
芮玮心中微微吃惊,行动却毫不迟缓,跟着又是一剑,这一剑是残臂叟所传的大愚剑。
此剑威力绝不下无敌剑,只见蓝衫大汉左掌击右臂上,只听“啪”的一声响后,仍然化出层层掌影。
大愚剑刺进掌影中,不见伤敌,也落空了。
芮玮惊慌之态已现于形,迅即连续展出洪水剑、大龙剑、伤心剑。
蓝衫大汉掌法变快,芮玮击出三剑,他不是以掌击掌,就是以掌击臂,或是以掌击肘,每相击的响声中,化出精奇的掌法。
芮玮三剑击完,三剑击空,蓝衫大汉毫无损伤。
打到这里,芮玮收剑不斗,一声长叹,心想海渊剑法世称第一剑法,但到自己手中不起作用,陡呼奈何!
两记耳光只有被蓝衫大汉白打了,蓝衫大汉见他不斗,笑道:“怎么不斗了,莫非自知打不过吗?”
芮玮点点头,慨然道:“你掌法精妙,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对你无礼任凭处置!”
蓝衫大汉挥手道:“你去罢,你承认输了,就得了,还处置什么?”
芮玮微一抱拳表示谢意,牵起林琼菊的手。
林琼菊望着他,轻唤一声:“大哥!”
这一唤道出无尽的爱怜,用不着再多说一字,足以表出她心中的关怀。
芮玮道:“咱们走吧。”
转身才走数步,只听蓝衫大汉得意地笑道:
“那丫头说海渊八剑天下无敌,简直骗人!”
话中的意思把海渊八剑小瞧了,芮玮听到这话心有不甘,回身道:“海渊八剑确是天下无敌的剑法。”
蓝衫大汉大笑道:“要是天下无敌的剑法,你为何使到第五剑便自知不敌,不敢再使了?”
芮玮道:“那两剑我没学。”
蓝衫大汉脸上茫然,心中却道:“仅会五剑攻招,便逼得我施出‘化神掌’,而且只能守不能攻,倘若八剑学会,我是非败不可了。张丫头说海渊八剑是天下第一等剑法倒非吹嘘!”
芮玮见蓝衫大汉再无问话,正要离去,蓝衫大汉忽然开口道:“你到哪里去?”
芮玮道:“去求见一灯神尼。”
蓝衫大汉道:“你八剑未学会,还去见她做什么?”
芮玮道:“在下此来点苍山,势在必见。”
蓝衫大汉摇头道:“张丫头和你说什么来着?”
芮玮心知他说的张丫头便是一灯神尼张玉珍,回道:“一灯神尼传言说:若未学会八剑来点苍山见她,必然对在下不利。”
蓝衫大汉道:“岂止不利,我劝你不要去。”
芮玮知他是番好意,道:“多谢相劝,我命一条,难道一灯神尼会要了我的命。”说罢,昂然走去,林琼菊跟在他身旁,亦是毫无惧色。
蓝衫大汉忽道:“且慢!”
芮玮才停下身,只觉手背一麻,牵着林琼菊的手不由放开,返身看去,林琼菊已到蓝衫大汉手中。
芮玮怒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林琼菊叫道:“放开我!放开我……”却不能动弹,显是穴道被制。
蓝衫大汉笑道:“你去送死,可别叫她陪你送死。”
林琼菊仍是不停地叫道:“谁要你管,快放开我!大哥,大哥,来救我啊!”
芮玮见林琼菊被蓝衫大汉挟在腰中,不知蓝衫大汉到底是何用意,哪敢轻易上前相救,怕蓝衫大汉一时火起对林琼菊残害,问道:“你究是何种用意?”
蓝衫大汉道:“我要救她一命,你不愿意吗?”
芮玮道:“我带她去自有不使她受伤害之法,请你放下。”
蓝衫大汉道:“你连我也斗不过,别想打得过张丫头,自身难保,还谈什么不使她受害,要知张丫头杀起人来,可厉害呢!”
林琼菊被他紧紧挟住,气极流泪,泣道:“大哥,你还不救我,打他一顿……”
芮玮怒道:“你到底放不放她?”
蓝衫大汉笑道:“不放,不放,喂,我说小丫头你哭什么,跟我做名弟子吧?”
林琼菊泣道:“谁要做你的弟子,你再不放下我,我要咬你了。”
蓝衫大汉道:“别人想跟我做弟子,我还不要,我看中你,是你的造化……”
蓦地,林琼菊张嘴向蓝衫大汉的手背咬去,蓝衫大汉任她咬住,动也不动,林琼菊一口咬下去,只觉咬在皮革上一般。
蓝衫大汉大笑道:“咬呀!咬呀!用劲咬呀,老夫有个怪脾气,你越是不想做我的弟子,我就非要你做不可,今天徒弟收定啦!”
芮玮忍无可忍,一步掠上,右掌劈向蓝衫大汉,左掌去抓林琼菊,蓝衫大汉身子一晃,闪向一边,芮玮两掌落空,正要再出招抢救时,蓝衫大汉一掌按在林琼菊天灵盖上,道:“你敢再动?”
芮玮见他果然要残害林琼菊,吓得急忙定身。
蓝衫大汉笑道:“你想在我手中夺她,如同白日做梦,势如登天。”
芮玮忍气道:“天下哪有强迫人家做弟子的道理?”
蓝衫大汉道:“当然有这道理。”
芮玮冷笑道:“敢情你的弟子全要强迫人家做的!”
蓝衫大汉叫道:“胡说八道……”
芮玮接道:“以在下看来,你的弟子莫非全是抢来的,令得人家不做也不成?”
蓝衫大汉哇哇叫道:“紫风、玉风过来!”
两名尼姑走过来,蓝衫大汉道:“你们跟这小子说,可是我要你们做弟子来的?”
较高的尼姑名唤紫风的摇头道:“谁要强迫我啊,我就是死也不愿意。”
另一位尼姑名唤玉凤的接道:“我说姑娘,你就拜我们师父做名弟子吧,他老人家本领可大呢,你想学什么,他老人家就能教你什么。”
她这话是向林琼菊说的,林琼菊“呸”了一声,骂道:“谁像你们不要脸,出了家还不清净。”
紫风道:“谁不要脸啦?”
林琼菊道:“我说你们不要脸,尼姑庵还能留男人住吗?”
蓝衫大汉笑道:“丫头别弄错了,这里不是尼姑庵。”
林琼菊道:“不是尼姑庵怎会住着尼姑?”
玉风道:“跟你说过咱们不是尼姑,怎么又乱说。”
蓝衫大汉接道:“凡我弟子皆是尼姑打扮,小丫头,你要做我弟子也是尼姑打扮。”
林琼菊嚷道:“谁要做你的弟子,放开我,放开我。”
芮玮道:“菊妹别闹,这位前辈是个讲理的人,他的弟子都是情愿的,你不愿意,他定会放你。”
芮玮自知用武力不能从蓝衫大汉手中抢下林琼菊,便用话激他,哪知蓝衫大汉闻言大笑道:“今天说什么也要这丫头做我的弟子。”
只见他放下林琼菊,左手一把抓住林琼菊的发根,右手如把快刀,伸掌削过。
顿时林琼菊满头乌黑柔发应手而断,被风吹起,洒得满地皆是。
再见林琼菊头上只剩下数寸长的短发,林琼菊被蓝衫大汉突然的举动惊呆了,虽见满地长发,竟是不声不响。
芮玮实在未料到蓝衫大汉手法这么快,等看得长发落地,要抢救已然不及。
待林琼菊会过意来,心想长发齐断,不知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一定男不男,女不女,女子爱美成性,想到可能的怪样子,不禁掩面痛哭起来。
蓝衫大汉一不做,二不休,但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哈哈一笑,举刀平着林琼菊的头面削去。
林琼菊掩面不知,却把芮玮看得勃然大怒,不顾自身能否抢下林琼菊,一脚踏下,这一脚正是飞龙八步。
只见芮玮身子一脚踏下后,忽然飞起,蓝衫大汉眼前一花,手中的匕首削个空,心知不妙,返身匕首向空中射去。
芮玮一招飞龙步将林琼菊抢到手中,心中大喜,着实想不到飞龙步有这等威力,连蓝衫大汉这等武学高手也防范不住,身在空中忽见匕首射来,当下依红袍人所授,扭腰一转,在空中一脚将匕首踢飞。
蓝衫大汉抬头看清芮玮在空中的身法转变,见他竟能将匕首踢飞,这等应变之快,之奇,不由得赞声:“好!”
一等芮玮落下地时,扑身而上,双掌尽快拍出,要想将芮玮身形罩住,再抢回林琼菊。
芮玮见无数掌影拍来,不敢接招,又是一脚踏下,展出飞龙第二步,这飞龙八步,步步不同,步步精妙。
芮玮一踏后身形飞起,不但将蓝衫大汉的来掌闪过,而且平着蓝衫大汉头顶飞过时,伸脚将蓝衫大汉的发髻踢掉。
还亏蓝衫大汉闪身得快,否则芮玮那一脚非将他的脑袋踢碎不可。只见芮玮这次落下时,远离蓝衫大汉十余丈外。
蓝衫大汉自知要追芮玮已不容易,大声叫道:“好步法!你会这套步法足可保住小丫头不受害,当可带她去见张丫头,我先前倒是杞人忧天啦。”
芮玮解开林琼菊被点的麻穴,牵起她手,缓步离去。
蓝衫大汉想到一件事,急又问道:“姓芮的,你那套步法跟谁学的?”
只听林琼菊道:“大哥,这人坏死啦,别理他。”
她长发被削断,心中恨死蓝衫大汉,要是芮玮武功在他之上,一定会求芮玮好好打他一顿出口恶气,但她心知芮玮武功不及蓝衫大汉,不敢相求。
两人越来越远,蓝衫大汉高声说道:“你那步法可是红袍公任有庆传授的?”
芮玮一听“红袍公”三字,心中一动,回过身来,想向蓝衫大汉问清红袍伯身份来历,正待张口欲问,林琼菊道:“大哥,红伯伯关照咱们的话,别要忘记啊。”
芮玮硬生生收回想说的话,改口道:“什么红袍公我不认识,那套步法是我家传绝学。”
蓝衫大汉耳朵何等锐利,要知他在屋中便听出外面来的客人,才派紫风、玉风出来一看,此时林琼菊虽低声向芮玮说话,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蓝衫大汉哈哈笑道:“别要骗我,既然红袍公传你一套步法,我也来传你一套绝学吧?”
芮玮大声回道:“多谢美意,在下不愿学。”
蓝衫大汉道:“你要学,我要传你适才海渊五剑无法击败的化神掌法。”
芮玮心想那化神掌相击之间便化出无数奇妙掌招,确是一套奥妙的绝学,值得一学。
要知会武的人,见到奥妙难解的武学,都有想一观究竟的心理,化神掌能够抵住海渊剑法,实是值得探索。
林琼菊道:“这人掌法虽好,品格太坏,他的掌法大哥不要学。”
芮玮点头道:“不学也罢。”当下与林琼菊转身而去。
蓝衫大汉听到他俩的话,气得直吹胡子,倏地拔身跃起,身子如只疾箭向他两人的去路追去。
芮玮斗觉身后风声有异,欲待应变,已然迟了一步,只觉手背一麻,林琼菊又被他从身旁抢去。
两次被抢,芮玮皆无法适时防止,可见蓝衫大汉轻功之高,手法之快,真出人意外。
蓝衫大汉抢到林琼菊哈哈大笑道:“你学不学?”
林琼菊在不觉中被制住麻穴,挟在蓝衫大汉腰中,急得大叫道:“大哥就是不要跟他学!”
蓝衫大汉怒道:“要你这丫头多什么嘴!”翻手一抛,将林琼菊向身后掷去,呼道:“紫凤接着!”
这一掷恰好掷到紫凤手中,紫凤远在蓝衫大汉的身后,芮玮要想救时一定要冲过蓝衫大汉这一关。
蓝衫大汉道:“这次你别妄想再救,紫风,把那丫头关起来,饿她几天几夜,看她还有精神说话不?”
紫风遵命抱着林琼菊与玉风走进院门。
芮玮急道:“慢着,你们不能关她。”
蓝衫大汉笑道:“不关可以,但你得乖乖地将化神掌法学会。”
芮玮道:“天下还有强迫学艺的道理吗?”
蓝衫大汉道:“跟你说过,老夫有个怪癖,越是不要跟老夫学艺,老夫却一定要他学。紫风听着,这姓芮的一天不跟我学化神掌法,便一天不给那丫头饭吃,还要好好打她一顿。”
紫风在门内应道:“是,师父。”
芮玮心知林琼菊身体孱弱,经不起折磨,不得已大声说道:“你们不要关她,在下跟你们师父学那化神掌就是。”
蓝衫大汉笑道:“要学,咱们现在就开始。”
芮玮不敢说化神掌什么时候能跟蓝衫大汉学会,想起那日学飞龙八步,本以为几个时辰便可了然,哪知一直学了七日,才学个大概,这化神掌法玄妙处不下飞龙八步,当下大声向林琼菊道:“菊妹,你安心与那两位姐姐住在屋内,大哥学会化神掌即接你出来。”
只听玉风格格笑道:“芮公子,你放心,咱们这里姐姐可多着呢,保证不会亏待她。”
匆匆七日飞逝,这七日芮玮与蓝衫大汉没有一人进屋,饭菜由玉风送来,整日练习累了便憩息,憩息过后即又习练。
起先芮玮学化神掌还不心甘情愿,到后来深深地被其中奥妙所吸引,暗中认定这套掌法,天下除海渊剑法外,再无任何武功胜过它,不由对蓝衫大汉起了钦佩之心。
蓝衫大汉教得认真,决无一点马虎,芮玮练得稍有不对,即声严色厉地责骂,但芮玮一点也不生气,虚心讨教,只是常常在想,为什么蓝衫大汉一定要把这么高深的掌法相传呢?
到第八日,化神掌法芮玮已完全学会,算来所耗时日与学飞龙八步一样,芮玮半月中学到两套玄妙的武学,心中不无欣喜。
这日蓝衫大汉道:“今天你可以去见张丫头了。”
芮玮此时对蓝衫大汉十分礼貌,说道:“前辈费尽心血将化神掌相传,后辈感激不尽。”
蓝衫大汉笑道:“你不要感激我,我传你化神掌自有用意,说来还是为我自己,你要感激我,那就吃亏。”
芮玮摇头道:“不论前辈有何用意,既以高深武学相传,晚辈再也不会忘记传艺之恩。”
蓝衫大汉哈哈笑道:“但你别忘了,你本来不愿学,是我强迫你学的呢。”
想到八日前的事,芮玮脸一红,那时要自己学化神掌好像要命一般,但学过后不由自己升起感激之心。
蓝衫大汉接着又道:“你要感激我也无法阻止,可是有一点你要记住,这化神掌相传之事不准向别人提及,亦不准说曾见过我!”
芮玮听得一怔,他怎么和红袍人一样,本要请教他的姓氏,现在也不敢再问,生怕一问惹他生气。
哪知他自动向芮玮道:“数日相处,总不能连我是谁你也不知,临别在即,我不妨告诉你,我姓路名庭花,人称蓝髯客。”
芮玮心想好秀气的名字,与他本人极不相称,倒是蓝髯客三字叫得十分恰当。
蓝衫大汉忽然大声道:“将林姑娘带出来。”
数日不见林琼菊,芮玮有点惦记,暗想:“这几日可苦了她,她一定要消瘦了……”
只见院门一开,林琼菊当先姗姗走出,紫风、玉风随后相陪,三人走出,后面又跟着七、八个女尼。
到得外面,她们一齐围上,一个个向她低声道别,临别依依之情,溢于言表。
芮玮仔细向林琼菊瞧去,只见她泣然欲泪,显得不舍分别,脸颊比进去时胖了一点,气色红红的,哪里是心中所想的样子?不由得看呆了。
蓝衫大汉笑道:“好啦,该让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