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奴家不活了”
说道这里,香妃竟然真的起身,并且向旁边的红漆大柱子撞去。也幸亏武皇帝伸手拉住,这才么有香消玉殒,可就这样,也将武皇帝吓的后背冷汗直冒。
“爱妃息怒”
“爱妃使不得啊”
“爱妃使不得”
见武皇帝脸色大变,并且满脸紧张,香妃虽然还在哭,但是眼神中却是流露出几分隐晦的喜色。
“陛下”
“您可要替奴家报仇啊”
“这”
听着香妃那哀怨的声音,武皇帝不由的一阵心痛,不过他还是理智的摇头道
“爱妃”
“别说令弟真的有取死之道”
“就算不是”
“朕也不能动他”
“”现在东海战局吃紧,司徒刑毕竟是军中大将,现在将他投入牢狱,或者斩杀,势必会引起朝中动荡“
“更何况。。。”
说道这里,武皇帝不由的一阵犹豫,声音中也多了几分迟疑。
听到武皇帝所说,香妃娘娘不由皱眉,脸上更是流露出楚楚可怜之色。
“陛下”
“更何况什么”
“难道我那弟弟,就那样白死了不成”
“他可是奴家唯一的弟弟啊”
“也是奴家阿爹在世间唯一的血脉”
“那司徒刑怎么就这么心狠”
“不过是一个民女,有什么大不了。”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香妃,武皇帝不由的就是一怎头大,不过,他还是笑着安慰道“爱妃”
“有件事,你可能不是知晓”
“先皇在世时,曾经将飞凤公主指给司徒刑。”
“要从这个角度来说,那司徒刑可是大乾的王朝的驸马”
“正宗的皇亲国戚”
“要想动他,必须惊动宗人府”
“老宗令不发话,朕也拿他没有办法。。。”
。。。
见武皇帝脸上有着为难之色,香妃不由抬头,有些惊讶,又有些不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呢”
“您可是这大乾的天子”
“九五之尊”
“这天下都是您的,那宗人府怎么敢违背您的命令”
“陛下”
“您一定是在诓骗奴家”
“奴家还是不要活了,唯一的弟弟惨死,最亲近的陛下,又整日推诿,诓骗”
“奴家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看着香妃那梨花带雨的表情,武皇帝忍不住一阵心疼。
并且下意识的就要答应下来。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外面就传来一个苍老,而浑厚的声音“陛下他说的没有错”
“在当今大乾”
“没有老夫点头,谁也动司徒刑不得”
“谁”
“谁在那里”
不论是大乾皇帝,还是香妃,都没有想到,外面竟然有人,不由的就一惊,并且下意识的抬头,旁边的护卫,太监,更是满脸紧张的上前,用自己的身体形成人墙。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一身蟒袍,手捧金锏须发洁白的杨德芳在左右的拥簇下,迈着八字步走进御书房。
他先是轻蔑的看了香妃一眼,这才对着武皇帝拱手“老臣杨德芳拜见陛下”
武皇帝没有想到,杨德芳会突然来,不由的就是一愣,不过他还是下意识起身恭迎道“王叔”
“您这可是折煞寡人了”
“坐”
“请上座”
杨德芳也没有客气,看了武皇帝一眼后,就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等小太监上茶之后,杨德芳这才幽幽的说道“宗亲归宗人府所管。”
“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就连乾帝盘在世时,也不敢违背,怎么陛下想要开这个先河”
八王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落在武皇帝耳中却是好似炸雷一般,只惊的他脸色不由的就是大变。目光中更是出现了讪讪,以及尴尬之色。
宗人府是皇族的特殊机构,负责宗亲的管理,以及惩戒。平日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背后的实力却是非常惊人。
而且,宗人府手中还有一个大杀器,那就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通过决议的形式废除皇帝,也正是因为如此,每一个皇帝对于他们都是非常敬重,生恐惹怒宗亲。
想到这里,武皇帝脸上的尴尬之色变得更浓。
宗府令杨德芳好似没有看到武皇帝脸上的尴尬,慢悠悠的继续说道“陛下,可还曾记得自己是怎么登上这个皇位的”
听宗府令重提旧事,武皇帝不由的一愣,好在,杨德芳也没准备让他说些什么。
自顾自的说道
“当年,你弑杀兄长,囚禁父皇”
“我等没有出面阻止,也没有阻拦你登基。。。”
“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这”
武皇帝不由发愣,目光中也是充满了疑惑,这件事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要知道,宗人府中可是有着大量的顶尖高手,其中不乏武道圣者,以及经历六次雷劫的天仙强者。
可以说,只要宗人府不破,皇族血脉就不会断绝。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起兵之前,他对于宗人府也是非常的忌惮,甚至做了很多手准备。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是,宗人府对与这件事竟然不闻不问。
到现在他心中还是有着说不出疑惑。
仿佛看出武皇帝的疑惑,宗府令不由抬头,并且淡淡的说道“皇家有皇帝的荣耀,生来就是天潢贵胄,但也皇家的悲哀”
“大乾,是太祖皇帝用刀枪打下来的,是全体宗亲的天下。”
“而非一人,一个家族的天下”
“所以,就算你们闹的再厉害,只要不动摇国本,我等都不会干涉”
“但是”
“不能滥杀宗亲”
“这是谁也不能碰触的底线”
“哪怕帝王,也是不行”
“那司徒刑,虽然没有皇家血脉,但却是飞凤公主的驸马,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杀他”
听着宗府令铿锵有力的声音,武皇帝不由的沉默,宗府令虽然说的含糊其辞,但是他却是听明白了。
皇帝,说白了也只是宗府的一份子
当皇帝动摇宗府根本的时候,宗人府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或者是呵斥,或者是废除。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一阵头疼,这不就是孙猴子的紧箍咒么
就在他迟疑之时,香妃却是跳了出来,用尖细的声音说道“他司徒刑是宗亲”
“难道,本宫的弟弟就不是宗亲”
“为什么,他司徒刑杀不得”
“”本宫的弟弟,就能杀的”
听到香妃的质问,武皇帝不由色变,并且满脸紧张的看着宗府令,只是让他没有想到是,宗府令并没有生气,而是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一眼。这才幽幽的说道“不过是一个浪荡之徒”
“侥幸获得天恩”
“算哪门子宗亲”
“那样的宗亲,就算十个,百个,也比不了一个司徒刑”
“这点,陛下应该知道”
听到宗府令的话,武皇帝不由的沉默,司徒刑究竟有多强,究竟有多重要,根本不需要宗府令多言。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一直迟疑,下不了决定。
。。。
“大人”
“敌军离我等不过五十余里”
一身甲胄,好似熊罴的段天涯,看着司徒刑,满脸严肃的说道。
“五十里”
“按照这个速度,海族将会在日落之前,抵达庆丰”
“城内的士气如何”
“防务修建的如何”
同样是满身甲胄的司徒刑站在桌案之前,聚精会神的盯着兽皮地图,头也不抬的说道。
对于司徒刑这样的状态,段天涯也不感觉意外,实际上,从斩杀朱无视,申明军纪之后,司徒刑整天都是这样的状态。
也幸亏有段天涯忙前忙后,大营才没有出现混乱。
“回禀大人”
“城中士气如虹”
“防务也近乎完成。。。。”
听到段天涯的话,司徒刑并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的盯着地图。并且好像在中不停的盘算这什么。
他脑海中好似水晶的念头,更是在六次雷劫念头的带动下,快速的碰撞,并且迸发出一朵朵鲜红的火花。
与此同时,一个个符号,也在他瞳孔中浮现。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天蓬星,天任星,天冲星,天辅星,天英星,天芮星,天柱星,天心星。。。
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
玄武,白虎,九天,九地,禽。。。
随着这些符号的组合,司徒刑眼前的沙盘也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只看得段天涯一阵阵发愣。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徒刑这才幽幽醒来。本来有些犹豫的目光,更是变得坚定无比。只看得段天涯不由的就是一喜,并且下意识的上前问道“大人”
“您可曾有了主意”
看着段天涯好奇的目光,司徒刑不由的就是轻笑道,“的确是有了一些主意,不过,这还需要尔等配合”
。。。。
不说司徒刑和段天涯等人,通过沙盘推演整个战局,单说海族,他们在西海龙子的带领,裹挟着波涛,直驱而入,不论是山丘,还是草木,都阻挡不了他们的步伐。
也幸亏,庆丰镇外的居民,大多数都已经撤回城内,这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可就是这样,也有大片的农田,被海水倒灌,彻底变成了滩涂。
就算日后,海水退去,也会是盐碱地,根本就不可能有庄稼生长。没有数年改造,根本没有办法恢复正常。
不过,现在,却没有人在意这个
因为海族大军,已经踏着浪花,直逼庆丰。
“王子殿下”
“我等大军。已经冲破数道屏障,只要在打破庆丰,整个东海将会无险可守”
“到了那时,就算是杨林那老儿本事再大,也是无力回天”
听到海族大将的分析,龙子敖庚不由轻轻的点头,这个地图,他已经看过不下数十次,东海的一草一木他都了熟于胸,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比谁都知道庆丰的重要。
他知道庆丰重要,杨林就不知
还有那司徒刑,可是天下闻名的人物,岂能是善于之辈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一阵头疼。
那海族大将虽然不知敖庚为什么头疼,但也理智的闭上了嘴巴。本来就有些沉闷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闷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身锦袍的敖庚突然抬头问道“将军”
“我们还有多久抵达庆丰城外”
听到敖庚的询问,海族大将急忙回答道“回禀王子”
“按照行军速度,我等下午申时,就能抵达”
“当天安营扎寨,吃饭休息之后,明日就可以进行攻城拔寨”
听到海族大将的话,敖庚不由点头,他也知道,这已经是海族移动的极限。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担心,这庆丰镇孤悬在外,就算最近的援军,离他也有三日路程。
就算耽误这一晚上
对战局也不会形成本质上的影响。
也正是明白这个道理。龙族太子敖庚虽然着急但也没有太过催促。
轰
轰
轰
随着战鼓的轰隆声,一队队海族,在他们的将官率领下,好似浪潮一般席卷。
司徒刑等人,站在高处,随着他们的远眺,那些海族也一点点的靠近。
不过,和他们预料的一样,那些海族并没有着急攻击,而是在前面空旷之处扎营结寨。
一个个好似蒙古包的营帐,被撑开,一个个临时的拒马,一个个临时的箭塔被建造起来,不过两个时辰,刚才还是空无一物的土地上,竟然多了一座气势宏伟的军营。
一个个沾满油脂的火把被点燃
一道道亮光刺破黑暗,将四周的一切全部照亮。
看着下面井然有序的阵盘,就连司徒刑也是忍不住感慨,管中窥豹,这海族之中还有能人的。
也怪不对海族一直以来,都独立于兽族以外。就连黄金狮子都不能管辖。
也怪不得杨林等人,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
不过,这次,他们却是遇到对手了。
自己可不是杨林,也不是果亲王。。。想到这里,司徒刑的嘴角不由的上翘。
“都准备好了么”
听到司徒刑询问,段天涯不由连连点头,声音中也多了说不出的兴奋。
“大人”
“您就瞧好吧”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等就杀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