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熊南失踪了?”
丁源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仿佛眼里面要飞出两团火一样。
他急声问:“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警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快声道:“队长,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熊南就失踪了。守在病房门口的,咱们的人,也昏倒了,现在还没醒过来呢。估计是中了邪术!”
丁源听了这话,脸色变得铁青。
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拳头“嘎嘣”作响,骨节发白。
我站在一边,眯缝着眼睛,沉吟稍许,肃声:“看来是有人出手,很可能是那个熊南的爷爷,那个叫熊青元的人。走吧,先去医院看看。还是救人要紧。”
丁源点点头,率先迈开腿,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很快,我们就离开了这栋旧别墅。
别墅外,那些围观的群众不减反增。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栋旧别墅里面遇到的恐怖事情,恐怕他们也很难安睡。
丁源扫了一眼那些群众,皱眉吩咐几位民警,道:“你们留下来,不要让人接近这栋别墅。更不能把发生在里面的事情,出去。这个案子是大案,无关紧要的人最好不要知道太多案情。”
“是,队长。”
几位民警纷纷点头,而后,他们就去驱散那些群众了。
我和丁源以及孙篱坐上了警车,目标,直奔医院。
我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那些围观的群众中,此时此刻,正有一个戴着口罩的人盯着我们所乘坐的警车。
警车渐渐地远离。
那人眼中的冷厉之色愈发地浓重。他那双眼睛仿佛是野兽的凶眸一样,死死地盯着我们所乘坐的车辆。
“杨一是吧?哼!我们终于见面了,这次我会杀了你!”
那人喃喃低语了一句,看不见表情,随后,他默默转身,离开了别墅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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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抵达这边后,我和丁源等人直奔那两名昏迷警察所在的病房。
进到病房里面的时候,护士正在给二人输液,他们还处于昏迷状态。
丁源拿出证件给那个护士看了看,道:“你先出去吧,我们查看一下他们的情况。”
女护士点头,端着东西就离开了。
我去到就近的一个病床前,观瞧了一下这个民警的状况。
他的脸面暗沉,瞧上去还有些油腻。嘴唇发干,呈灰白之色。
我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皮,发现,他的瞳孔没有光泽。
掀开他身上的被子,观瞧他身体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右手的中指,居然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那黑色很深很浓,就像是用手指蘸过墨汁一样。我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的那根手指,发现手指冰凉,还很僵硬,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硬邦邦的。
另外的那个民警,他的情况和第一个一样。
看过二人的情况后,我心中已经恍然。
我左手端着下巴,站在那里思忖起来。
见我不出声,丁源很着急,紧张地问我:“一老弟,我这两位兄弟没事吧?”
我叹了口气,道:“不是没事,是事大了!他们的‘魂’被道家法力震碎了!”
“人有三魂七魄,七魄没事,但是三魂中的魂碎掉了。可无论是三魂还是七魄,对人都很重要,少一不可。”
丁源对于道家的事情根本就是丈二和尚,他一脸苦相地:“一老弟,你这些我也不懂啊,你就告诉我,我这两个兄弟,你能不能帮忙让他们醒过来?”
话的时候,丁源的语气变得很是不自然,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十分担心这两人。
我思忖了一下,道:“可以救人,但是他们醒来后,能不能和以前一样,我不能够保证。因为魂,所代表的是‘空间’,能够影响到他们的神经。”
“魂现在破碎,他们的神经就会出现紊乱,而神经紊乱,机体就会不调,才会导致他们昏迷不醒。”
看丁源等人的反应,我也就没再多什么。
但是片刻后,丁源却是拽着我的手,沉声道:“一老弟,你是有能耐的道士,你一定得帮我救救我的这两个兄弟,他们都是我们刑警大队的骨干,我们在一起共事已经十几年了,我不希望他们出事。”
我心中自然是能够理解丁源的这种急切心情。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想办到,就能够办到的。
想了想,我还是开口:“无论如何,我会尽力而为的。”
丁源看了看那两个躺在床上的民警,随后,点头:“那好,那一老弟,你就出手救人吧。我们先出去了。”
丁源随即对着身后摆了摆手,吩咐跟过来的警察,道:“走,我们先出去,不要打扰杨大师救人。”
孙篱可能还因为先前的事情,觉得对不起我。
她瞧了瞧我后,低着头,向着病房外走去。
我抬眼瞧见她,随即,叫道:“篱,你等一下!”
孙篱听到我的声音,慢慢地转过身来。
我注意到,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脸已经花了妆容。
“一哥,你叫我。”她低低地了一句,不敢看我。
我声音温和地道:“你留下来吧,给我帮帮忙。”
孙篱不敢置信地瞧向我,既惊喜又诧异地问道:“真的嘛?”
我回给了她一个微笑,:“真的!”
同时,我也不想让这个姑娘心存不安,就又道:“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态度不好,希望你不要介意。当时我就是火气冲了头,才对你出言呵斥的。没别的意思。”
孙篱听了我的话,赶忙道:“不不不,一哥,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我不知分寸。我不该什么话都的。”
我不想和孙篱过多地纠结这个问题。
我道:“好啦,别这样了,不管是谁的错,过去的就过去了。留在心里面反而不痛快。”
孙篱欣喜地:“好,一哥,我听你的。”
在丁源等人都离开后,我就叫孙篱关上了病房里面的门。
同时,我自己拉上了病房的窗帘。
窗帘很薄,所以还是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来,不过这并不碍事。
处理好这些后,我从布袋包里面,逐一摸出了黄表纸,朱砂水,毛笔,摄魂铃,银针等一些东西。
之后,我就趴在一把椅子的上面,开始画动符箓。
我要画的符箓,名叫聚魂符。
这种符箓以前我没画过,属于特殊的高阶符箓,对于那时候的我来,想画出来,还有些困难的。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种符箓并不实用,只适合“聚魂”。
但是,聚魂符所达到的聚魂效果,却只能够聚集飞出身体外的,完整的魂魄,用来聚集破碎的“魂”,我这是头一次尝试。
不过,道法想通,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很快,我对照着阴阳渡魂笔记上面的“聚魂符”符纹,就开始画动了起来。
刚开始画动符纹的时候,还很顺利。
但是到中间的时候,我发现,聚魂符的符纹却是会骤然间断掉。
这是不对的。画符纹,需要的是一气呵成,而中间不能有中断。
所以初次尝试,我就以失败告终。
接下来是第二次,第三次的,尝试。
等到我画到第五次的时候,还是以失败告终。
这个时候,耗费了不少心力的我,额头上面出了一层热汗。
孙篱很贴心,从她身上摸出了一张纸巾,给我擦了擦额头。
“一哥,不然你歇一会儿吧,我看你画那符箓已经累得够呛了。符箓,我也见我爷爷画过的,我记得我爷爷画符箓的时候,可是很自然也很随意的,简单地勾画几笔,一张符箓就成型了。”
孙篱的话,让我心下不禁一震。
我心,是啊,画符箓本就是一件自然而随性的事,而我刚刚意识太过集中了,精神力都集中到了一个点,并没有顾忌到整张符箓的构造。
所以,在画好一个点想要连接下一个点的时候,才会出现中断。
就算是我的笔端,用上了“灵”,但是没有掌握真正方法的我,又怎么可能画好这种特殊的高阶符箓呢。
想明白的我,心里一下子就释然了。
我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点笑意。
见我在笑,孙篱却一脸认真地打量着我,问:“一哥,你笑什么?是不是我又多言了!”
我赶忙摇头,对孙篱道:“谢谢你,你给我提了一个醒。的确,画符箓,就应该自然而随性,这样才能够与道切合。”
“还有,篱,你是个外向、开朗的姑娘,以后你想什么可以随便,不用这么拘谨的是,先前你触及了我心中敏感的话题,但那不怪你,那是你的本心流露,并不是,你错话了。”
“不然,你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变得乖张、不敢多言,我会觉得怪怪的。或许,那就不是真的你了。外向、开朗,和随性、自然,也差不多。”
没想到,孙篱这么容易感动,听了我的话,她红红的眼眶里面立马就流出了泪水来。
这哭得我是猝不及防。
我忙道:“别别别,别哭啊,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丁大哥,他们还在病房外面呢,你这么一哭,算怎么回事。好像我干了不该干的事情一样。”
谁知道,孙篱听了我的话,却又破涕一笑,撒娇道:“一哥,你真坏!”
这是在骂人嘛?怎么给我的感觉含糖量这么高!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收回心神,开始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那“聚魂符”的符纹。
待观察好后,我手中的毛笔蘸着朱砂水,抬手就开始画动起来,一笔一划,我“聚魂符”整体的符纹在我脑海中浮现。
很快,一气呵成!第一张聚魂符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搞定了。
这前后的时间,不过一分多钟。
接下来是第二张。也很轻松地被我搞定。
两个“魂”被震碎的人,需要两张聚魂符即可。
待画好“聚魂符”后,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才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凝聚他们的“魂”。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