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庙门口,一个肥肥胖胖的男子,带着几名家奴。
胖子骂骂咧咧:“妈的,真是给脸不要脸,把那丫头抓出来,给大公子送去。一个野丫头,还能飞了不成?”
这胖子,却是景城一霸甄家的胡管事。
却原来,甄家的大公子甄一善今日与几名好友,在一座花楼里临窗喝着花酒,忽见下方街旁敲锣打鼓,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少女,在街头卖艺。那少女身穿鹅黄短裙,模样颇为标致,连着表演了几个后空翻,又以轻柔的腰身,快速穿跃火圈,看了一阵,不由得笑道:“这娘们好软,想必可以摆很多种姿势?”
他身边的那些酒客,也都是纨绔子弟,个个搂着楼中姐,听他话,纷纷起哄。胡管事刚好就在门口,听到大公子发话,有心讨好,便道:“公子,我这便下楼把她唤来,让那娘们给公子敬酒儿,唱唱曲,跳跳舞儿?”
甄一善原本就是酒在心头,道:“好,好。”
那祖孙两人,正是李老和珍,两人如同往常一般,在这一带卖艺。是卖艺,其实不过是些杂耍,此时,珍正以她那柔弱的躯体在一个个火圈里穿梭,看起来惊险万分,引得周围人纷纷叫好。
甚至有人担心她会被火烧着,却不知这火里藏有玄虚,看着凶险,其实火势只是绕着铁圈,薄薄的一层,根本烧不着她。
正在托着铜盘,绕圈收钱之际,却见人群被迫分开。一名趾高气扬的胖子带着两人穿了过来,那胖子道:“这位娘子,我家大公子请你上楼喝喝酒儿,你放心,只要大公子开心,到时自有赏赐,怎么也比你赚得这点闲钱高得多儿。”
李老头抬头看去,见他指的那楼,分明就是花楼,如何肯让孙女上楼?又见周围的百姓纷纷让开,不怎么敢话的样子,便知道这一家人,在城里恐怕不是好惹的。
于是赔笑道:“不是她不愿意,实在是我孙女不懂礼儿,只恐唐突了大公子,再我们也还有事儿,只是在这里随便练练,这便要离去了。”
赶紧与孙女一同收拾着东西,匆匆要走。没想到他们竟然不给面子,胡管事大怒,猛地抓住少女胳膊:“不过就是让你这娘们上楼唱唱曲儿,哼哼,大公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不要不知好歹……”
就在这时,旁边有一书生叫道:“他们都了不去,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书生并非本地人士,并不认得那胡管事,一时看不过去,忍不住便发了声。
胡管事见周围百姓都看了过来,不由得松开了手,祖孙两人慌忙离开。胡管事只得上楼,回报公子。甄一善其实也已在楼上看到,于是骂了一句:“你这蠢物,这点事都做不好,养你做什么?给我滚!”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对于甄一善来,什么样的姐儿没有摸过,不过就是看到那卖艺的少女腰身软,一时起了点心,其实也没怎么当回事。
旁边一名青年却在这时笑道:“我看那丫头刚才往这边看了一眼,分明已经看到了甄兄你的模样,姑娘爱俏,她不肯上楼,我看跟其它都没关系,就是嫌甄兄你长得不对劲儿。”
“一句话,就是嫌丑!”其他人酒兴上头,跟着哄笑起来。
甄一善极好面子,这一来,立马挂不住脸,朝胡管事大骂道:“蠢货,一个卖艺的,在本少的地盘上混,还敢不给本少面子?你他娘会不会办事?要么把那表子给我带来,要么你自己走人,给我滚出景城。”
胡管事赶紧灰头土脸的下楼,叫了一伙人,追那祖孙俩去了,途中又刚好撞见那书生,恼他刚才多话,直接拖到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顿,打得骨头开裂,扔到了臭水沟中。
此刻,胡管事便带了一批人,将祖孙两人堵在破庙之中。
此时,许多地痞跟了过来,见胡管事挺着满是肥肠的大肚子,指着庙中叫道:“不过是个野丫头,给脸还不要脸,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来呀,去把她给我抓出来,那老头要上敢阻拦,只管给我打,打死算个屁。”
那些地痞和无关的百姓,悄悄议论:“竟然得罪了甄家,也是倒霉。”“唉,既然被甄大公子看上,认了从了,忍着点,三五后不定还会被人给送回来,现在这样被抓去,贞洁还是事,搞不好命都没了。”……
众人的低声议论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手中拿着一个窝窝头,冷冷的往古庙看了看,踏步而出。
古庙之中,李老头与珍一阵惊慌,祖孙两人跑江湖原本就是无奈,自然也没有什么自保的本事。卖艺时的各种杂耍看着神奇,其实也不过就是翻翻跳跳的伎俩,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眼看着胡管事带着这伙恶徒,飞扬跋扈的闯进来。李老头护着孙女,大叫道:“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给我滚开!”一名恶奴凶狠的往老人的脸抽去。
啪的一声,一只手从横里伸出,抓住了恶奴的手腕。
“锋!”李老头不安的低声道。
胡管事指着突然冒出的、看上去非常瘦弱的少年:“哪里来的臭子,你知不知道你管的是谁的闲事?在我们景城的地方,连我们甄家的事都敢管?给我揍他……”
珍急道:“不关他的事,我跟你们走!”
那恶奴骂道:“给我死一边去!”一只拳头狠狠的往少年的脑袋砸去。
轰!
一声震响!
拳头连着血水一同爆了开来,紧跟着的便是惨叫。
拳头爆开来的同时,被包围的瘦弱身影却没有停,呯呯嘭嘭,一只只胳膊飞起,血水如同雨水往外围洒去,少女的惊叫声,恶奴的惨叫声,明明是大晴,却有霹雳般的声响不断的震响。
一道道电光窜动,噼噼啪啪。不明所以的少女眼看着血水乱洒,也不知少年被揍成了什么样,吓得哭叫。少年却在纷飞的血水和乱抛的胳膊中回头笑了一笑:“珍姐,不要哭了,没事儿!”
嘭的一声,又是一只胳膊断了开来。
珍怔了一怔!“啊——”满肚肥肠的胖子却紧随着她声音的停顿,跟着叫了起来。
“叫什么叫?”少年朝着惊慌后退的胡管事猛然一瞪,在他的身边,那些恶奴捂着断去的胳膊纷纷后退,更有人在地上痛得打滚。庙外的地痞和百姓冲了进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惨状。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胡管事指着少年尖叫。
少年左手一伸,快速抓住胡管事的手指,轻轻一握,嘭然间,掌中雷光炸响,胖子的手指随着雷光炸裂,半个手掌尽毁,紧跟着的便是杀猪般的惨叫。一名恶奴猛然拔出了腰间的横刀,呀的暴喝中往少年砍来。
“心!”珍吓得芳心乱跳。
少年却是迎着横刀一拳击出,竟然以空手去挡那锐利的刀锋,直看得其他人暗捏冷汗。轰的震响,雷光在拳头外围闪了一闪,横刀从刀锋到刀背,整个刀身四分五裂。
用刀的恶奴抓着刀柄被震得后退,气血翻腾,厚重的横刀,竟然在雷光中化作无数的碎片往周围洒落。瘦弱的身影在雷光中往他接近,他吓得要逃,却已迟了。
啪!
带着雷光的巴掌随着甩来的瘦胳膊,摔在了他的脸上。
左颊瞬间内凹,半边的牙齿尽皆碎裂。男孩看着痛得满地打滚的恶奴,很满意自己出手的力度,毁掉了他的半张脸,打碎了半口牙,却没有要他的命,自己对掌心雷的控制,果然是精进了许多。
李老头和珍全都懵住了,少年此刻用的拳法跟他这些日子里练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区别,软绵绵的,除了速度快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力道,随便一个跑江湖的拳师,打出来的拳路都比他更有样子。
这样的拳头打在人身上的确是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他……他竟然用上了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