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七世目瞪口呆不出话来,后面十几辆马车上面的教廷教士、葡萄牙扈从就更加是瞠目结舌。所有的欧洲人都像是一下子痴呆了一样,瞪大眼睛看着灯火辉煌的大沽港。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的欧洲,火把和油灯是唯一的照明物。这些明火光源的效率十分低下,大量的能量都浪费在发热上,真正照亮的距离十分有限。所以在欧洲,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回家睡觉了。只有极少数人员聚集区域,比如大型码头最热闹的酒吧才会有用油灯照明继续活动的情况。
对于需要合作的大型劳动场所,比如码头,比如工厂,在晚上是不可能用油灯和火把实现照明的。对于欧洲人来,太阳一落山,就基本上意味着一的结束。
然而在津大沽,他们看到了电力带来的工业奇迹。
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下面,然而码头上的喧嚣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每一盏白炽灯都能把附近十几米的区域照得敞亮,码头工人们毫无阻碍地推着各式货车搬运集装箱,补给品,淡水。欧洲人奉为定律的自然作息规律,被这些电力带来的神奇科技彻底打碎。
亚历山大七世怀疑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向了周围。
然而他没看错,四面八方都是无比明亮。
教皇看向了身边的汤若望。
汤若望笑道:“教宗大人,这是皇帝陛下发明的电灯。”
“电…电灯?”
“正是电灯。”
汤若望侃侃道:“这种灯不用油,也不用木柴,这种灯使用的是电力。”顿了顿,汤若望道:“教宗大人,以我的等级和权限无法了解具体的发电过程,但从公开的报纸信息来看,这种神奇的东西是从水坝和火焰中得到的,利用一系列复杂过程转化为可以控制的能量后,通过电线输入到白炽灯灯泡中照明。”
听到汤若望的介绍,亚历山大七世一下子呆住了。他脸上阴晴不定,好久都没有话。
但是教皇身边的红衣主教脸上涨得血红,眼睛都有些发红。他因为周围路灯的照射显得有些害怕,似乎是在害怕这些会发光的神奇电灯,害怕这东西会像传中的巫术一样突然射杀自己。
他压低声音道:“教宗,这不需要怀疑,这是撒旦的魔法。那些电线就是魔法传输能量的通道!”
亚历山大七世有些慌张地看了主教一眼。毫无疑问,看到这样远超时代水平的科技,教皇对津的看法也动摇了。
这到底是不是魔法和巫术?
汤若望看了看教宗的脸色,想了想正色道:“教宗,这不是魔法,更不是巫术,这是科技。”
红衣主教克劳斯压着声音吼道:“这就是魔法,约瑟夫!你在撒旦的国家待太久了!你的科技就是魔法!”
听到克劳斯直呼自己的教名,汤若望知道克劳斯已经愤怒了。是的,在一个学习了一辈子神学从未见识过近代科学的主教眼里,李植的电灯实在是有些太超前了。
汤若望觉得自己如果再解释科学和魔法的区别,就要被主教克劳斯打为撒旦的喽啰了。
投靠魔鬼,背叛教廷的罪名可不是好玩的。
汤若望不敢再,教皇亚历山大七世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汽车缓缓向前行驶,车辆上坐着的三个人一言不发,一点点开出了大沽港。
大沽港和津卫城、范家庄之间是有火车的,这条铁路线是津工业中心和海外殖民地交换产品的大动脉,列车往来十分繁忙。实际上在大沽港码头外围有十七条双轨铁路接入,每一条铁路都是日夜不停地运输货物。
汤若望的车队开到铁路线和水泥路的交界处,停住了。前面的马路被阻拦栏杆挡住。
亚历山大七世正在奇怪为什么车队会停下来时候,就突然听到巨大的轰隆声。那些轰隆声从远到近,声音越来越大。教宗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发出这样巨大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无可匹敌的怪兽从远处冲过来一样。
然后就是一声“呜~~”,巨大的汽笛声。
一列巨大的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风驰电掣,以五十多公里的速度极速通过了这个的出港公路口。
车队上的欧洲人一时间全部看呆了。
火车被李植发明出来也很久了,现在在铁路上跑的火车都是第四代机车。这种机车的牵引力是第一代机车的八、九倍,拖着二十多节货车车厢,所以整列火车的长度达到了惊人的五百米。
所以虽然火车以五十公里的高速路过交叉口,但还是三十多秒才全部开过去。
火车经过时候带起一片风,吹得车队里欧洲人的衣领翻飞。但是欧洲人没有一个人闭上眼睛躲避风沙,所有人都像是见了鬼,看着这一里长的工业机器极速在眼前掠过。
等火车掠过去,消失在铁轨的远方时候,水泥路上的阻拦栏杆被抬了起来。道路边上的守路人开始敲钟,示意车队可以前进通过铁路了。
然而车队里的欧洲人依旧没能反应过来。
足足过了一分钟,车队重新启动慢慢通过了火车岔路口,亚历山大七世才回过神来,诧异地看向汤若望。
“那…那…那是什么?”
汤若望咳嗽了一声,恭敬地道:“教宗大人,那是火车。”
“火车?”
“是的,陛下,那是火车,一次可以运载二百万斤的货物。如果是运人的话,一列火车可以运送五千人。一日一夜可以跑两千里。”
听到汤若望的话,亚历山大七世好久没有话。
他的话让罗马教廷的教皇陷入了恐慌。
亚历山大七世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极度的焦虑和紧张,像是在赌局上压上所有筹码以后突然发现赌局不利的赌徒,整个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
他慌张地看着前方,一下子像是失了神。
汤若望诧异地扶住了教宗,声道:”陛下!陛下!“
好久,教宗才在汤若望的呼唤下回过了神。他脸上雪白一片,看着汤若望。
汤若望不知道教宗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过了大概十几秒,亚历山大七世突然问道:”约瑟夫,你还愿意回罗马吗?“
汤若望愣了愣,脸上有些尴尬。
许久,他咳嗽了一声,道:”教宗陛下,下属在大齐学到了许许多多以前不曾了解的东西。这里就像是一个新世界,每都能让下属受益匪浅。下属…“
”下属已经没有回罗马的心思了。“
听到汤若望的话,亚历山大七世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了远处的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