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套餐上来后,沈心才娓娓道来她的打算。
正在切牛肉的韩义惊问道:“什么,你想收购聚美优品?”
沈心朝隔壁看过来的客人点头致意,随后声:“这么大惊怪干做什么?”
韩义皱眉道:“你知道聚美优品市值多少吗?超过0亿人民币。咱们公司哪有那么多钱?”
沈心切着牛排:“我知道,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见过蛇吞象吗?那样极端的案例都存在,何况咱们公司账面上还有7000万美金,顶多算蛇吃大蛇。”
见沈心脸上那副淡定的表情,韩义便知道她有主意了,压下心头的惊讶道:“你的想法。”
沈心边吃边:“单十一的发展瓶颈其实是看得到的。
上半年能迅速扩张,并且形成自负盈亏的情况,第一要得益于义的光环,让单十一有持续曝光的机会,吸引了大流量;
第二个就是结算周期的延长。
数码产品的高昂价值保证了公司账面上随时有超过1亿人民币的流动资金,这些钱也为公司的发展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一家靠曝光度来维持利润的公司,注定是走不长的;
还有流水资金,本身也是在走钢丝,万一遇到个灾**,随时会发展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韩义点点头,继续听她讲。
沈心伫手用叉子在半空中虚点了两下,:“再回主营业务。
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数码产品作为主营业务,其实这一条路非常艰难。
公司一直在淘宝、晶东以及苏柠的夹攻下勉力前行,而且还要面对那些电商的群狼环伺,很难做大做强。
所以我是这么打算的,以单十一作为进阶筹码,把聚美优品收拢到旗下;然后整合双方资源,重新杀回美股。
这样也能实现单十一的多元化发展。
至于聚美优品,已经被那个网红陈殴玩坏了,前年私有化要约对品牌造成了很大的损害,已经没有恋栈的必要。”
聚美优品的事情韩义听了。
所谓私有化要约,就是我现在想退市了,不想再在股票市场混了,所以我要从普通股民手中赎回股票。
私有化其实也没什么,不过陈殴跟聚美投资方红杉资本,做事毫无企业家的底线,不仅仅是“薅羊毛”那么简单,简直是喝血吃肉。
打个比方,两年前,股民A花4亿美金买了公司B14%的股票,后来B又卖了大概15%的股票给股民A,入账5亿美金。
然后B瞎几把折腾,把股价折腾的大跌,然后趁着现在股价低,B拿亿美金强行收购他卖给A的所有股票,是不是非常不要脸?
聚美优品就是这么个情况。
从014年上市初70亿人民币,经过三年的瞎几把折腾,市值还剩0亿人民币不到,三年市值蒸发掉95%。
……
韩义考虑了一下:“以单十一作为进阶筹码不是不行,但还是太薄弱了。
另外聚美优品也不会坐以待毙,强行收购代价恐怕会非常大。”
沈心笑了起来。
喝了口果汁,然后:“单十一虽然盈利能力没有聚美优品丰厚,但品牌影响力还是非常强大的,以我的经验,估值在5-7亿没问题。
至于你陈殴会反弹,不要忘了,他背后的金主是红杉资本,只要把他现金流切断,他蹦跶不了几。
另外我跟美国恒润投资的几位高管都认识,他们对聚美优品非常不满,如果咱们发起收购要约的话,相信他们会鼎力支持。
以我的估计,拿下聚美优品,大概亿美金足以。”
亿美金,按照现在的汇率来计算,也有1亿多人民币;而实际上准备金跟收购金额通常浮动在15%-0%之间。
也就是,义最少要准备17亿人民币。
这么多钱,他到哪里去找?
沈心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工行跟建行那边多次来函询问、义要不要贷款?每家授信额度大概在10亿人民币左右。”
“……你都有钱了,还问我干嘛?”还在苦思冥想的韩义,无语到。
沈心笑道:“你是公司老板,我不问你问谁?
另外还有红杉资本那边,回头肯定也需要你去沟通。”
韩义想了想:“这件事你让我考虑一下。”
沈心点点头。
随后两个人又谈了很多,最后韩义结账离开。
在送沈心回公司取车的路上,韩义想到自己没钱了,问:“有钱嘛,借点给我。”
副驾上的沈心一脸不可置信道:“你还缺钱?”
“这年头谁不缺钱?马华縢都借了几百亿。”
沈心失笑道:“要多少?”
“一千万不嫌少,一亿不嫌多。”
“……最多500万;按央行一年期利率计算。”
韩义嗤道:“就咱这交情,居然还给我算利息,真抠!”
沈心无动于衷,问:“你要不要?不要我回头拿去买聚美优品股票了。”
“要!”
……
本打算去父母家的,可时间太晚了,韩义干脆回了清河嘉苑。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韩义顺手拧开收音机。
里面正好一名听众在给主持人打电话。
只听到他在哽咽着:“我出生在农村……从父母就离异了,早早辍学来到金陵……
这些年我打过无数份工,在餐馆里洗过盘子,在街上发过传单,也到工厂里打过工,一步步在金陵站稳了脚跟。
后来开了公司,买了房子,买了车子,还拥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收音机里的男人娓娓道来,但话语里那种如火山爆发前的压抑,令人整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一切,可换来的却是血淋淋的背叛……”
这是一个非常狗血却又非常现实的故事。
男主人翁在外面打拼,作为全职太太的女主人翁,因为长期赋闲在家,无所事事加上寂寞、猎奇等等因素,给男主人翁戴了绿帽子。
戴绿帽子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女主人翁在情夫的帮助下,通过多种手段转移了男主人翁的绝大部分财产。
这还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转移财产的同时,还给他留下了巨额债务。
主持人听完后久久无语,也只能安慰他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
收音机里,男子深深叹息了一声,带着鼻音:“船已经被凿破,到不了岸了;我脚上也绑了石头,很快就要跟着船一起沉下去;
可我舍不得我儿子,他今年才6岁……”着男子抽泣了起来。
主持人赶紧劝:“先生,您听我……”
电话挂断。
“哎!”韩义也跟着深深叹息了一声。
……
车子继续开,过了鸡鸣寺,前面就是轩武湖临湖商业街。
由于外面下雨,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那些露烧烤摊也全部移到了室内。
但很奇怪的是,其中一家门口停了辆闪着转向灯的汽车,车门还开着呢,任由雨打进车内。
等开过去的时候发现,原来店门口还孤零零的坐了个男人,刚刚由于车子挡着所以没看到。
这个男子坐在露桌边,任由空的雨落在身上,一杯杯的往肚子里灌啤酒。
等酒喝光了,男人双手捂着脸,在那无声的呜咽着,那副场景让人不忍直视。
路边店铺里有很多人都在看他,有女人看不下去想过来劝他,但被男人给拦住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此情此景,又有哪个男人不感同身受?
在帮不了的情况下,还不如让他痛快的发泄一场。
路边车里,韩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刚刚电台里的男主人翁。
“不会真是吧……”
想了想,下车从后备箱拿了把雨伞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