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国-云山郡-外十里坡
色接近傍晚,西方空一片火烧云景象。东面空一片黑云,始终若即若离跟随者。
大军驻扎在云山郡郡城外十里坡。上万兵马,整齐有序的安营扎寨,生活早饭,一对对骑兵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握着长枪短刀,循环反复巡逻着。
军医账内,张招弟酣睡醒来,伸了一个懒腰,缓缓坐起身子。
“什么时辰了?”她随意的问,走到一旁桌子前,坐下来,拿出梳子,给自己梳头发。
从一旁阴影里缓缓走出中年军医,他哆嗦着身子,睁着血红的眼睛,张开嘴巴留下一串口水,喉咙中发出嚯嚯的声音,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颤抖的身体,伸出瘦弱的双手,指甲又细又长,泛着青黑色。
“没有用的废物。”张招弟起身伸了个懒腰,不耐烦地踹他一脚。
心里暗中计较,她身体内的姆虫只能分娩出王虫和兵虫,可惜王虫的寄生能力明显不如姆虫,失败几率太高了。
看来没有坚强的意志,大部分人在被虫子寄生的过程中,都会丧失神志,想要获得一个有智慧又能为她所用的,就必须找那种意志坚强的人。
她目光透光帐篷,遥望将军主账的方向,身为威震一方的将军,那人的意志该是无比坚强的吧。
回头看到军医倒在地上,蠕动着身子,却没有爬起来,张开的嘴巴,一直发出无意识的嚯嚯的声音。
张招娣走过去,提裙摆,蹲下来看着他,发出尖锐愉悦的笑声。
“你饿了吗?你是饿了吗?那你就把自己吃了吧。”
似乎得到了某种命令。
饥饿的军医,张嘴啃上自己的左手,鲜血淋漓。他却吃的万分高兴。仿佛自己的血肉是一顿大餐。
张招弟面不改色,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红嫁衣。
“看你,吃饭怎么能这么没讲究。血肉溅的到处都是,记得把那些血肉也舔干净。”
军医发出嚯嚯声,毫不迟疑的趴在地上把自己掉下来的血肉,一点一点舔吃掉。
张招娣哼了一声,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外面巡逻的士兵,看见一身红衣的她,纷纷扭头,生怕看多了她那张鬼脸,晚上做噩梦。
张招娣对他们的表情,恍若未闻,昂首挺胸,以自己认为最优雅的仪态,一步步往军帐行去,那自信慢慢的表情,仿佛自己的脸,是下间最美的。
“姑娘留步。”守帐的士兵伸手拦住她。
“我想见一下将军。”张招娣诚恳地,这几,她一直求见将军,可是将军总是不见她,她心急,只要能靠近将军,她就有机会把王虫放到他身上。
“姑娘请回吧,将军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他若是想见你,自然会召见你。”
士兵有些轻蔑地,内心里看不起这种上赶着往将军身上贴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还长了一张鬼脸。
看到士兵眼中的瞧不起。张招弟心里暗恨,敢瞧不起我,我就让你好看,她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往伙房行去。
伙房是单独的帐篷,这种帐篷有四围却无顶棚,为了方便排放烟雾,如果遇到刮风下雨,会有专门的棚顶罩盖。
张招弟来的这个伙房,负责给整个军营生火造饭,此时,接近傍晚,正是炊烟袅袅之时。
张招娣靠近伙房,守卫士兵,长枪一拦,瞪眼凶狠的看着她,“干什么?知道这什么地方?能是你来就来的吗?有什么事?”
张招娣脸色阴沉下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对他微笑,“我饿了,你们将军让我自己来这里找点吃的,不信,你问将军去啊,我刚从那边过来。”她斜眼瞪他,手中一只甲虫已经准备飞出。
守备士兵想想,确实这女人是刚从军帐那边过来的。他收回长枪,下巴向里一指,“你可以去找伙夫长贺龙。”
张招弟没有对士兵道谢,扭头就向帐篷走去。
守卫士兵,对她的背影翻个白眼,“什么教养,村里来的吧。”
旁边的士兵碰了他一下,“得了得了,听整个城就她一个人活着,别跟她计较,估计已经吓得半疯了。”
“疯子还知道要吃饭,看起来是没有疯的太厉害。”
两人道了几句,就继续巡逻去了。
张招弟听到后面的对话,嘴角勾起一个凶残的笑容,没什么。她找到伙夫长,把意思了一遍。
伙夫长也没有多想,这女人进军营的时候全身是伤,当时将军确实下令好吃好喝的养好身子,前几都是军医来取饭,昨军医和她一起来取饭,今军医估计太忙了,让她自己来取饭了。
他领着她到了后厨,厨房里正在烧火做饭,他指着桌上已经做好的几道饭菜,“你看着拿吧。”
张招弟谢过,拿起两三样食物。又指旁边灶膛上一口锅里的蛋花汤,一脸嘴馋样的问,“贺龙大哥,这个汤是给谁的。”
伙夫长贺龙看了一眼,“是给战士喝的,你想喝?”
张招弟眼睛一亮,猛点头,“我能盛一碗吗?我今,身子不舒服,特别想喝碗热汤。“着,手揉了揉肚子,一脸羞愧。
伙夫长贺龙一看明白了,感情这姑娘今身子不爽利,特地来要热汤的吧。
“你自己盛吧,多盛点也没关系。”
张招娣千恩万谢后走过去,心的盛了一碗汤,身子遮挡住贺龙的视线,袖子中滚落一团血红虫子,虫子团落入汤中翻滚着融化成血红色一片。她急忙用勺子在锅里搅拌,让虫液融化在粥内,等到充分搅和了一下,她又装模作样的把锅底粘稠一些的鸡蛋汤,给自己端着的碗里加了一勺子,然后臊红了脸,拿着三菜一汤和大馒头,向贺龙道谢而去。
她出门,看向空,此时的空,火烧云景观已经消失了,东方边那片阴魂不散的黑云,反而靠近了点。
她望着军帐的方向,突然笑起来,今夜,必将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