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人,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已经达到。
当金阵中的人数一满,再不能进入。那些继续向金阵冲去的人都被弹了回来,而金阵迸发出刺眼的金光,包裹着阵中的人,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突然消失的人,让地面空出了一大片。
剩下的人,都怔怔的看着那消失的地方,此刻,无论他们在此之前是好人,还是恶人,无论他们对自己的国家,曾经有过多少抱怨,都化为了乌有。
咚!
有人双腿直接跪下,朝着那金阵消失的地方,磕起了响头。
他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感谢,他们只能怀抱希望,在这次灾难之后,好好的活下去。
……
离宫山巅上,金阵带着各国自愿献祭的人,出现在四周。
金光散去,露出了百万人影。
入眼的,就是慕轻歌负手而立的背影。
此时,离她给出的一炷香期限,才过去了不到一半。
背对着他们的慕轻歌,缓缓睁开双眸,她清冽的眸底,各种情绪翻涌。她缓缓转身,当她看到秦国的金阵中,那几张熟悉的脸时,即便心中已经有了预料,却还是忍不住眼眸紧缩了一下。
胸腔,仿佛被暴击了一下。
慕轻歌紧咬着唇,将视线努力的从自己的亲朋身上移开。
看到慕轻歌,慕连城、慕翊尘、桑蓝若、邵胖子等人,也都没有开口话。他们只是……不愿慕轻歌分心。
深吸了口气,慕轻歌压抑着内心钻心的痛,开口道:“献祭之后,你们的血肉忠魂,会修补好临川破碎的地方,而你们也将永远化为临川的一部分……”她沉默了一下,在一张张平静从容的脸注视之下,一字一句的道:“守护临川!”
如果可以,她也会奉献自己。
然,她还不能死!
她要在修补临川之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神魔大陆,去稳固那边的根基!
慕轻歌双眸狠狠一眯,抬手一挥,焚炉落在她面前。
连翘,早已经交给了她师兄,焚炉也许久没有再燃炉火!
嗡——!
慕轻歌一掌拍在焚炉上,焚炉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快速的飞转起来,不断变大。在这离宫之外,火还在降落,空破碎得已经看不出完整的地方。
大地,还在不断龟裂,地底的熔浆,开始向外喷发。
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却与他们道别。
焚炉变得如山峦般大,重重落在离宫四周的山峦之间。
一切准备就绪,慕轻歌双唇抑制不住的颤抖,几乎是用强迫的声音,喊出一句,“请入炉!”
“我先吧。”慕连城站出来,第一个朝焚炉中飞去。
他落在炉中,与慕轻歌四目相对。他露出一个坦然从容的笑容,“歌儿,你永远是父亲的骄傲。”
慕轻歌眼眶一红,咬紧了牙关,才没有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符族!符族!符族!
“父亲,我会为你们报仇的。”慕轻歌只能出这样一句话。
慕连城一动,便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断的进入焚炉中,这些人,有慕轻歌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甚至,她看到了景的脸!
景,那个倨傲的之骄子,那个看清楚现实的景家少主,如今居然也选择了献祭。
“老大。”邵胖子没有入炉,而是走到了慕轻歌身边。
慕轻歌看向他,眼神复杂,紧抿着唇,不出话。
邵胖子笑道:“老大,我就是想跟你,认你做老大,是我邵胖子这一辈子做得最牛的一件事。以前,都是胖子我看着老大你威风八面,今,也轮到胖子来当一回大英雄了。”
他倾身靠近慕轻歌,在她耳边低声道:“老大,从你给我那神奇的药水时,我就在心中下定决心,要替你好好保护临川。我一直觉得自己会成为临川的保护神,但是今我明白了,保护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所有拥有热血的临川人。我很高兴,今我能当一回正儿八经的保护神了,也没有白费你给我的药水。”
完,他转身就要向焚炉中走去。
慕轻歌突然紧抓住他的手腕,硬声道:“胖子……”
“老大,我懂。”邵胖子用力抽出自己手腕,昂首挺胸的朝焚炉而去。
慕轻歌将眼眶的泪水吞下,转眸看向焚炉中的人。即便在百万人中,她还是看到了慕翊尘和桑蓝若,而两人脸上的笑容,令她心如刀割一般,痛得难以呼吸。
深吸了口气,慕轻歌看向他们,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轻声的道:“会有点痛,忍一忍。”
知道,她出这句话时,她心中的感受。
“爵爷,我们不怕!”
“爵爷快开始吧,我们不怕疼!”
“爵爷,与临川永世同在,可不是谁都有着殊荣的啊!我们心里欢快得很啊!”
“爵爷……”
“爵爷……”
一声声的爵爷在慕轻歌耳畔响起,她一咬牙,闭上双眼,抬手一挥,她体内几种异火一起冲出,扑向了焚炉。
“啊——!”在火焰将焚炉覆盖之时,慕轻歌仰头痛苦的长啸了一声。强忍了好几次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眼角留下,浸湿了她的衣襟,她的战甲。
……
神魔大陆上,神魔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司陌的计划,这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自然,也没有人去反对。因为,时间已经不允许!
司陌独自一人,站在九重上,这里,已经没有一人,所有的人,都要去参战。这一次,神魔大陆是倾力一战,谁都不能避免。
他抬起手,拍向身边的山石。
轰!
轰轰!
轰轰轰!
“该醒了,你的主人正在面临劫难,你又怎可还在沉睡。”司陌缓缓开口。
“主银?主银怎么了!”萌萌的声音,好似刚刚苏醒一般,充满了茫然懵懂。
司陌神色平静,声音低缓的道:“临川被毁,虽有血肉忠魂修补,但缺口,却少一块镇石。”
“镇石?”萌萌诧异了一下。
“你就是那块镇石,如今的神魔大陆,除了你,再无人可以堵住那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