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王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向我们走来。犬狼望着它,突然仰头嚎叫起来,那种苍茫高贵的吼声,立马就让雪狼王分辨出来,站在它面前的是一只神圣不可侵犯的兽王。
是一只它应该敬畏、臣服的兽王,但是那种敬畏的神色只在它的眼神中停留了一刹那,就被轻蔑的神色所取代。
雪狼王高傲地站在我们面前,那长而浓密的白毛使它看起来像是个雍容的贵族。
雪狼王的不敬,使小兽王十分愤怒。沉若闷雷的怒吼从小兽王的喉咙中传了出来,它好像在警告雪狼王:“我是你的王,你应该臣服我!”
但是狼群是注重力量的群体,雪狼王感应到犬狼的兽王气息,只是犬狼后腿的缺陷使它不承认犬狼的兽王地位,除非犬狼能够打败它。
雪狼王也嚎叫了一声,群狼收到狼王的命令纷纷向后退去,这是王与王之间的战斗。
雪狼王要亲自与小兽王较量一番。如果雪狼王胜利,我和小兽王恐怕都会被狼群当作晚餐;如果小兽王胜了,雪狼王就会承认犬狼的兽王地位,从此都会臣服于它。
只是犬狼一百二十的战斗力对雪狼王的一千七的战斗力,胜算实在太渺小了。这只雪狼王的战斗力与雪熊宠兽相若,但是再加上它灵活的动作,它比那只雪熊宠兽要可怕多了。
我打定主意,一旦情况对犬狼不利,我就带着它冲出去,有小虎激发我的潜能,还是能和雪狼王拼一拼的。
虽然打定了主意,但是我仍有些紧张地看着两只宠兽的激烈战斗。
它们俩之间的战斗凶猛而迅疾,带着残酷的血腥味儿。只是简单的几下试探,小兽王的身上已经被对方留下了数道血淋淋的伤痕。
实力的对比是如此清楚,我简直不敢想像小兽王竟然还有勇气战斗下去。对手比自己强大十倍不止,小兽王仍在顽强地和对手拼搏着。只是在生与死的较量中,后腿的缺陷立即就显示出了差距。
小兽王每次凶猛的扑噬总是被对方灵巧地躲开,而对手的每次爪牙攻击却让它心有余而力不足。转瞬间,小兽王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我有点不忍再看下去,心中想着,如果小兽王后面的那只腿要能够灵活自如就好了。
其实就算小兽王的腿一直都是好的,它现在也不是雪狼王的对手。小兽王还在成长期,尚未成年,虽然是兽王力量却有限。相反雪狼王虽然只有三级上品,相对犬狼级别低不少,但是它的力量已经成长完成,而且作为一个狼王,它必然有丰富的打斗经验,光凭勇气,犬狼是无法战胜它的对手的!
我心里期望着会出现奇迹,让小兽王的腿突然恢复健康!
突然眼前霍地一亮,我惊讶地望着犬狼,难道上天真的降下了奇迹?犬狼的动作陡然变得灵敏起来,蹿跳得非常快,厚厚的积雪似乎完全影响不到它的动作。
而那只后腿……我运足了目力看着它的后腿,那只腿看起来仍然很干瘪,但是似乎韧力十足,行动起来也在担负着身体的重量,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完全由其他三只腿拖动着走。
简直太神奇了!我惊讶不已,连雪狼王都吃了一惊,雪白而浓密的狼毛终于也出现了红色!被它自己的鲜血给染成了红色。
犬狼甚至还突然使出强大的力量把雪狼王撞倒在地上,雪狼王从雪层上爬起身,望着犬狼,眼神又惊又怒。
形势骤然逆转,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感觉。惊喜之下,我马上去扫描犬狼现在的战斗力。忽然发现眼旁边空白一边,并没有数据。
眨了眨眼,陡然发觉眼前世界的颜色,是我在没与小虎融合前所看到的颜色,换句话说,小虎现在并没有和我融合。
我暗暗奇怪,明明刚才雪狼王一出现,我就和小虎融合了,怎么突然又解除融合了呢?难道小虎没有能量了?不可能!融合后,我和它的能量是共用的。
忽然间,正在我疑惑的时候,我陡然发觉在小兽王受伤的那只腿的关节之间,有一块迥异的东西,发射着金属质地的光芒。
我失声道:“小虎!”
那块奇怪的金属肯定是小虎,刹那间我想明白了。
小兽王之所以突然发威,是因为小虎与它的融合,成为一块辅助器一样的东西,成功地使小兽王的瘸腿恢复了正常,而同时又刺激了犬狼体内的潜能,迅速提高它的战斗力,才使其忽然能和雪狼王打成平手!
一切的关键都在于小虎。
平时看来最没用的小家伙,现在竟成了我们的法宝!
只是搞不明白,小虎怎么突然也能和犬狼融合了?我蹙眉望着犬狼,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天我被大怪鱼宠兽电击的情形。
当时犬狼和我站在一块,我俩同时进攻那只大怪鱼宠兽,大怪鱼宠兽发出电击时,不但击中了我和我身上的小虎,同时也波及到犬狼。
也就是说我们三个同时被击中,我的脑电波能够被小虎复制,那么自然犬狼的脑电波也能被它复制。
只不过小虎的程序中只有我这一个主人,所以它的自我保护程序只会主动保护我。但是我刚刚担心犬狼而念叨着希望它的腿能突然恢复,小虎以为是我下的指令,所以它放弃和我融合,转而和犬狼融合,所以犬狼现在才如此英勇。
想透了因果,我也放下心来,恢复了正常的小兽王,即便还不能打败雪狼王,但是自保还是有余的。
雪狼王惊疑不定地望着犬狼,它有些分不清,难道那条腿一直都是好的吗?不然它怎么会如此厉害?
小兽王以睥睨之姿站在它的面前,恢复了灵活,身体中又突然充满了力量,这让它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是前所未有的好!它突然仰天长吟!畅快淋漓的狼嚎宣泄着以前因为残疾的愤懑。
雪狼王望着眼前只及自己胸高的小兽王,血迹斑斑染红了银毫,但是兽王之息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面对着天生的兽王,雪狼王最终选择了臣服宿命,它跟随着小兽王一起嚎叫起来,四周普通的雪狼们也随着自己的狼王向这位未来的兽王臣服,瑟瑟狂风中,狼嚎却让我血脉喷张。
小隼不甘寂寞地在天空中一声声地长鸣,呼应着下方的狼嚎。
野猪林外,山谷之中,一声声狼嚎此起彼伏。
原来这里是雪狼的窝,居住着成百上千的雪狼,其中也不乏进化了的雪狼宠,它们感应到新的兽王的诞生,一起发出吼叫祝贺。
片刻后,雪狼王带着那七只雪狼迅速奔跑离开了这里,但是狼的嚎叫却在那一夜久久未能停息。这让我体会到狼族对兽王的尊敬,心中也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震撼。
我为小兽王感到高兴,也为自己当初坚持留下它感到庆幸,从此小兽王不会成为累赘,它是我有力的盟友,可靠的伙伴,知心的朋友。
我坐在已经熄灭的石头垒起的简易的锅台边,野猪腿仍有余温,散发着热量,我抓起野猪腿,痛快地大嚼起来,今天值得庆祝!
小兽王第一次体会到四肢健全的快意,它兴奋地在野猪林中蹿跳着,一圈又一圈,直到累得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它站在野猪身边,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那些被冻结成冰的野猪肉在它的口中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
它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新生的喜悦。
天黑风大,该休息了。
我和犬狼合力刨开一处雪地,露出下面的泥土,再刨开及小腿的高度,然后砍来几棵小树,再捡一些有用的树枝,用树枝并排支在一起搭成一个斜面,斜面覆盖上积雪。
这样一个简易的小避风棚就搭成了,因为深入地下,上面又有木排挡着,可以挡住大部分的风雪。
我和两只宠兽躺在里面,我钻到睡袋里,雪狼和小隼挤在我身边,它们俩有厚厚的羽毛和皮毛,吹进来的一点风雪并不会使它们感到寒冷。
白天的疲乏和紧张都在睡眠中得到了恢复和缓解,第二天醒来时,天气似乎有些恶劣,狂风夹着大雪。
不过我们总不能待在这里不走,于是钻出来,随便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后,我们开始上路。
恶劣的天气是对我的考验,我充分运起暗能量对抗风雪的力量。
小隼飞到天空,随即又落了下来,风太大,小隼无法保持正常飞行,于是就落了下来,停在我肩膀上,我带着它一块向前走。
小虎和犬狼暗能量都有限,非到必要,我不会让小虎与犬狼合体的。而且身残志坚更是对犬狼的一种磨炼和考验。我相信经受过这种考验的兽王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兽王!
我在前面开路,犬狼跟在我后面,我们一行迎着风雪继续向着东北方向行走,时间又过了一天,我还有九天的磨炼时间。
时间渐渐到了午时,竟一点阳光也没有,天空布满铅色,看来必有一场大风暴降临。
似乎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躲避大风暴的地方,大风暴一至,我怕我们一人两兽抵挡不住。
风越发大了,上天似乎在证明我的猜想,天空黑压压的。
我们顶着狂风大雪前进,迷茫茫中,也看不见百米外的状况,方向也渐渐不能确定了。
我想要故技重施,再挖一个坑,搭一个小木顶,可惜周围没有树木,难以做到。就算是有树木给我用,恐怕一旦大风暴来了,一下子就会被卷到天上去,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风雪愈发大了,我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我心里咒骂这是什么鬼天气,来这么久就没见过一次好天。
又走了一段时间,风雪太大,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只感觉似乎进了一个山谷,风雪稍微小了一些。我正在庆幸,突然半空砸下拳头大的冰雹,我没注意挨了两下,疼得我直咧嘴。
我贴着谷边走,尽量减少暴露在冰雹下的体积。我心里想着山洞,有个山洞避避就好了,没想到没有多久还真的遇上了山洞。
我欣喜若狂地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了进去,紧走了几步,靠着山洞壁坐下来喘了口气。望着外面劈里啪啦越落越急的冰雹,我庆幸地嘘出一大口白气。
幸亏运气好,找到这么个避难之所,否则非得被外面那斗大的冰雹给砸死不可,小隼和小兽王也是一脸侥幸地望着外面壮观的景象。
“嗵嗵”的响声不绝于耳,上万颗拳头大的冰雹砸落在地面,厚厚的积雪,转瞬间就被砸得减少了一半的高度。
我怔怔地望着外面被砸得支离破碎的世界,心想明天恐怕路会好走一些,积雪被砸得结实了,足够承受我们的重量,我们再也不用像趟水一样趟着雪走路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一会儿,视线开始注意起山洞的情况。刚刚一心只顾着躲避冰雹,并没在意这个洞中有没有危险就闯了进来。
洞的入口很大,三个成年人并排走进来都不嫌挤。
地面没什么尘土,很平整,应该是长年被风吹的结果。
洞里黑咕隆咚的,看不太清楚。我站起来望着洞的深处,这个山洞似乎还挺深,像是个黑洞,把所有照进去的光线都吸收了。
两只宠兽见我转身走向洞里,也都跟了过来,洞顶不是很高,小隼飞到我肩上蹲着,小兽王走在我身边。
我们一起向着洞内走去,光线随着我们的深入越来越暗,直到完全不见,耳边还能听见洞外冰雹砸地的响声,不过却是小了很多,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我在手心中变出一团火苗照着洞中的情况,我们沿着洞向里面一直走了下去。走了好长一段路,竟然还没有到尽头,我不禁有点好奇了,还没见过这么长的洞呢,说是洞,倒更像是个隧道。
因为也看不到光,也不知这个洞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挖的,或者是动物的巢穴。
再走了一段路,我有点吃不消了,暗能量转化为火释放出来的效率太低,消耗了一大半不必要的暗能量。
我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再往里走时,我与小虎融合了,有了小虎,我不需要放出光来,依旧可以看清洞里的情况。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在一个三岔口停了下来,在我面前横着三条路,左右和正前方各有一条。
我犹豫地往三条通道中都扫描了一下,数据告诉我,这三条通道似乎都很长,至少也有几百米的深度。
我有点迟疑了,害怕洞里有厉害的野兽,我于是折返回去。如果遇到厉害的家伙,在这种狭窄的洞里,我们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
我返回到刚进来时的洞口,洞外的冰雹还在下着,不过冰雹带着一些雪花一同落下来,地面的积雪只剩原来的三分之一厚了。极目望去到处是碎冰渣,天反而比之前亮了。
我探头往外望了望,看得出,这是一个被一条山脉环绕起来的山谷。山谷不是很大,能一眼望到尽头,四周光秃秃的,看不到什么植物。
我和两个小家伙无聊地望着外面的冰雹,一直到深夜,冰雹也没停下来。我简单吃了点背包里的干肉,照例地冥想,然后休息。
犬狼和小隼白天吃了那么多野猪肉,它们是肯定不饿的,它们比我经饿多了,几天不吃也不喝也没事,只不过,它们正在发育的阶段,最好每天都能补充到丰富的食物。
我钻到睡袋里,祈求明天天气会好起来。
我一觉睡到天明,我刚醒,就竖起耳朵听外面的状况,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冰雹已经停了。
我高兴地钻出睡袋,果然看到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可是我似乎高兴得过早,天空仍然布满铅云,随时有可能再来一场冰雹。狂风夹着冰雪在外面猖狂地呼啸。
看来一时半会我还是出不了洞,心中有些郁闷,我转身凝望着黑幽幽的洞,我决定再探探洞的内部,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
遇到打不过的敌人,我们就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收拾好睡袋什么的,带着两个小家伙再向洞中走去。
我们一直走到昨天停下来的地方,三岔口。我略一思考,决定一直走到底,顺着正前方的隧洞走下去。
我越是往前,越能感觉到洞的坡度似乎往下,好像有点通往地底的感觉,而且似乎也比前一段路要潮湿一些,温度倒是还行,虽然也比较冷,但显然比外界温度要高不少。
走了大约三四百米的样子,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大的溶洞,上下有七八米的高度,面积大概有三四百平方米。
我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溶洞,头顶还零星地会滴下水来,空气很湿润。
我走进溶洞中,站在中央四下打量着,我身处的溶洞倒真的不错,头顶有交错如犬牙的溶岩,下面还有一块块的巨石,四周蔓生着一些青苔和生命力很强的蕨类植物。
这些生机倒是在外面的雪原中无法看到的。
我正看得出神,突然感到身子一轻,小隼忽地飞了出去,随即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那绝对不是小隼拍翅膀的声音。
我惊讶地转头看去,只见小隼脚下抓着一只大蜘蛛,那只蜘蛛有脸盆般大小,一身黑毛,长得狰狞恐怖。
此刻那只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蜘蛛已经被小隼给解决了,小隼显然对它没什么兴趣,并不打算吃它,只是把死了的蜘蛛给扔在一边。
这只蜘蛛又让我想到那次罗兰阿姨送我到宠兽学校时,被两个人袭击的事情,其中有一个宠兽战士用的就是蜘蛛宠兽。我还被她挂在蜘蛛网上,上下不得。
我正思考着,忽然心中一寒,我往旁边望去,只看到一只趴伏在洞壁上的蜘蛛陡然跃起向我扑来,那丑陋的八条腿在空中划动。
幸好,小隼适时而动,闪电般从空中掠过,把那只倒霉的想要偷袭我的蜘蛛给啄死,一股发出刺鼻味道的液体从它身上射了出来。
从这个味道可以判断出这些蜘蛛是有毒的。受了两次偷袭,我不敢大意,赶忙先往洞内四周和头顶扫描了一下,竟然发现了不少这些爬虫。
它们动也不动地潜伏在我们四周和头顶,如果不仔细看,简直把它们当作岩石的一部分了。
我不禁感叹,这么好的地方竟然让这些蜘蛛给占据了,真是可惜。
把我们当作入侵者的蜘蛛们,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我双手都运出“能量刀”随时做好和这些爬虫战斗的准备。这些蜘蛛虽然有毒,但都是一些普通的蜘蛛,即便中了毒,我们体内的暗能量也可以自动把毒液给化解了。
我们退往洞口,这样对我们比较有利。
蜘蛛们开始接二连三地攻击,三三两两地从岩壁上跃下来,快速地划动着八只脚向我们冲过来。这些蜘蛛的攻击力很小,数据显示,没有一只能超过一百的。
据我所知,很多有毒的蜘蛛,可以将毒液刺入猎物体内,使其昏迷或者窒息,甚至干脆将猎物的身体内部化作水,方便它们吸收。
这些蜘蛛的毒液不知是什么功能。
我一边轻松地对付眼前把我们当作猎物的蜘蛛,一边胡思乱想。
不大一会儿,一洞大概有上百来个脸盆大小的蜘蛛都被我们干掉了,洞里躺着一地的蜘蛛尸体,气味难闻极了。
我和两个小家伙穿过溶洞,向着更深处走去。
难道蜘蛛是在这里冬眠吗?我心里装着这个念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蜘蛛聚集在这里?而且一个个都有这么大的身体,估计就是把一头牯牛放到这儿,也不够它们吃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往里走。
没想到我竟然闯到了蜘蛛窟里了,我一路又遇到几个岔路,我好奇地换了条岔路,竟然发现一窝蜘蛛正在进食。
洞里有不少的动物,它们都被蜘蛛丝捆着,从头包到脚,像是一个个蛹,仿佛是蜘蛛过冬的粮食。
这些蜘蛛体形有大有小,但最小的也比刚刚遇到的那些蜘蛛还大。它们撕裂动物的身体,“吱吱”有声地吃着。
那些动物没有任何反抗,不知道是已经死了,还是被麻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