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起电话之前,麦卡锡摆手示意劳拉送两个孩子出门——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早餐餐桌上从来都不是接工作电话的好地方,他可不想让孩子们一边听着“谋杀”、“凶手”这类的词语,一边吃着牛奶麦片开始他们的一天。当孩子们都出门了之后,麦卡锡这才按下手机的“通话”键。
不出所料,是坏消息。
杰森把整个周末外加周一的全天都花在了艾琳和史黛拉工作的餐馆里,他差不多喝下了有十公升的咖啡,以至于连小便都带了咖啡味儿,在这些咖啡的支撑下,他找了餐馆里他能找到的每一个人谈那桩案子,但却一无所获。每个人都矢口否认与案子有关,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根本不用查证,你一看就知道他们没在说谎。而最要命的是那几个常来纠缠受害者的混混——杰森所能想到的头号嫌疑人——案子发生的时候他们竟然在四百英里外的纽约寻欢作乐。唯一的线索——如果称得上是线索的话——那就是一个常来吃早餐的中学老师告诉他,“萨菲里诺”并不是一个意大利姓,而是个希腊姓。这案子终于又和希腊沾上了一点边,但却不是麦卡锡所想象的那样。
妈的!
麦卡锡沮丧地告诉杰森,手机号码那边也是死胡同——弗兰克用整个周末一条条地查证史黛拉手机帐单上的每一个电话,最终终于找出了那个凶手的号码——那是个预付费号码,街上每个便利店都有卖,用完即丢。这意味着,这不是什么一时冲动的犯罪,而是早有预谋——根本没有什么浪漫的关系存在过,从凶手看到史黛拉的第一眼,他就从来没想过让她活着。
麦卡锡挂断手机,将最后一块三明治塞进嘴里——他强忍着砸东西的冲动,试图让自己从恶劣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当金枪鱼三明治在反复的咀嚼中变成糊状,伴着最后一大口咖啡滑入食道,他感觉自己好一些了,至少恢复了思考的能力。案子再次陷入了最坏的境地,所有的线索都被掐断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现在是周二,距离凶手第二次犯案,还有四天——那个混蛋绝对想不到,在周五傍晚的溪边,那个他计划再次犯下罪行的地方,会有一个警察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