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谷里安静地过了2天。原先大家推测的兽人威胁论的流言现在已经大幅消退。提里奥感觉轻松多了,沉思着他觉得好像能把整个事情永久地掩盖起来。只要伊崔格远离大家,提里奥就可以不必再考虑采取行动,背叛他对老兽人的誓言。他很惊讶地发现巴瑟拉斯这几天来对这事情一直保持安静。尽管年轻的圣骑士保持安静,提里奥仍旧感觉到,只要巴瑟拉斯还怀疑在壁炉谷有兽人,他就不会歇一下的。
在他没有预料到的闲暇之后,提里奥渐渐转回了他作为一个地方管理者的角色,带着那么点悠闲。有些单一,有些让人厌倦,有些官僚政治的办公室工作,有利于他暂时不再想伊崔格的事,还有他们命中注定的邂逅。他把他能找到的私人时间都用来陪泰兰和卡蓝德拉。令人惊讶的是,老婆好像忘了他们头天晚上的争吵。她像她往常那样情绪极好,一次也没有再开始提及兽人的话题。提里奥对这份祥和谢天谢地。在这刚过去的星期之后,他就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兴奋与危险。
太阳挂在水晶蓝的天空正中,提里奥坐在一个大阳台上,俯视着城堡的马厩和骑兵用的畜栏。建在城堡庭院的后部,这阳台提供了一个惊人的视野,这儿能看见远方气势非凡的冰雪覆盖的奥特兰克山脉群峰。他正观看的时候,在他下边挺远的兽栏那里,卡蓝德拉牵着一头矮而白的小马,一圈一圈地走着圆圈。马背上坐着泰兰,他明显是在享受着生命中的快乐时光。孩子笑着,愉快地来回甩着他的小胳膊,要他的妈妈走得再快些,再快些。卡蓝德拉对她的儿子笑着,不断地提醒他两只手都要抓住小马的鬃毛。
提里奥专心地注视着他们俩。他们是他的世界的中心,也是他所有快乐的源泉。他不能舍弃他们。他用了很长时间仔细地想着卡蓝德拉在他们吵得正凶的时候对他说的话。也许他的荣誉最终是个自私的东西,他沉思着。不过就算如此,那也是他自己完整整体的一部分。这是他的特征,就如同他自己的脸那样清晰。作为一名圣骑士他不能,也不会把它离手舍弃。一切都依赖于它。他只是希望它不会再度介于他和他心爱的人之间。
阿尔顿的重靴在阳台的石头地面上大声地叮当而过。守卫队长大步流星来到提里奥身后,简单地鞠躬。提里奥注意到阿尔顿已经喘不过气来。明显地,忠诚的队长是玩命跑过来找他的。提里奥站起来向这比他年轻的人行礼。他看到阿尔顿的脸拉长而苍白。
“怎么了,阿尔顿?你为什么这么慌张?”
队长尽力控制呼吸。“我在到处找你,老爷,”阿尔顿说话带着粗糙的语调。“我们在大门那儿有客人了。”提里奥紧张起来。在短促的一瞬间,他害怕起最糟糕的事。当然了,有访客来城堡是再平常不过了。不过能让提里奥想象到的,能把阿尔顿弄成这副德行的,那就只能是一只兽人军队在攀登护城墙。
“什么访客?出了什么问题?”圣骑士紧张地问。
阿尔顿摇着头,大口喘气。“一位从来的特使,老爷。指挥官(Commander)达索汉特地到来,带着一整支编制团的护卫。他想立刻和您对话。”
提里奥下巴都掉了。达索汉,跑这儿来?他想弄明白。指挥官可不光是他的直属上司,也是他最老的朋友之一。达索汉是个了不起的领导者,也是个重视荣誉的战士。在战争期间,他和提里奥都互相救过对方的命。由于他们各自不断增加的责任,两位朋友已经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为什么大领主会从该省区的首都特地冒险前来,而且毫无通报的来访,还带着这么大一支护卫军?一阵爆发出来的恐慌涌遍提里奥的全身。达索汉知道了兽人的事。这是他来访的唯一解释,提里奥断定。他知道肯定是巴瑟拉斯通报了指挥官他最近与伊崔格的会面。提里奥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他安慰地轻拍着阿尔顿的肩膀,瞥了一眼在下边的他的老婆和儿子,就大步走出去,向着主城门方向去了。
指挥官赛伊达·达索汉有着给人深刻印象的形象。他站着时几乎达到六tN还要再加半tN那么高,穿着他那华丽的闪光的护甲,更显得耀眼。一件镶金边的中灰蓝色的披风盖在他宽大的肩膀上,像帝王那样在他身后飘动起来。他上年纪的样子是常年的战斗和冲突留下的痕迹。他的均匀剪短的头发和整齐地修剪的胡须已经变灰,但是,他那穿刺一般的蓝色目光闪耀着活力与强劲,掩饰着他的过去。
一看见提里奥来了,达索汉严峻的表情展开了,他裂开嘴笑着。他大步向前紧紧抱住了他的朋友。提里奥就觉得空气从他肺里跑了出来。力大的达索汉几乎把他从地上抬起。达索汉露出一个深深的,胸围宽大的笑。
“提里奥,我的朋友,真高兴看见你。多长时间啦,四年?”达索汉问道。他放开提里奥,圣骑士正式地挺直站着。
“准确的说是差不多4年,老爷,”提里奥回复道。
达索汉嘻嘻地笑,拍着他的背,几乎把提里奥弄个踉跄。“我们不要上来就总是说‘我的老爷’之类的废话!现在还活着的人很少还记得我还是鼻子老流鼻涕的小鬼时候的样子,而你是其中之一。我们就在这的平地上,你和我,”达索汉幽默地说着。提里奥强迫自己放松,回以微笑。
“那么你就随便些,赛伊达。”他用他的手拍了拍这位高个儿男人的护肩甲。“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他热情地说。尽管达索汉的行为风度就像他以前那样让人熟悉而喧闹,他锐利的目光里还是有一丝关心。提里奥的目光越过他的朋友,看见成排成排的装甲步兵站在城堡墙外的平原上。他的心一沉。尽管他很高兴看到他的朋友,提里奥明白这么多兵的出现意味着有麻烦了。
“告诉我,赛伊达,为什么你出行不告诉我一声呢?要是知道你回来,我会给你准备一份大餐,”提里奥说道,尽量保持他的声音坦率而友善。
达索汉点点头,张开他的双手。“我为就这么闯进来道歉,提里奥,不过我们有紧急的事务要处理。我觉得我不得不尽快地过来一趟看看你。不过我们先待会儿再谈正事。你需要时间召集你的顾问们开个会,”他说话时附带着一种闷闷不乐的口气。
“有麻烦了,赛伊达?我们要打仗了?”提里奥问道,不知道说其他什么好了。达索汉用他锋利的目光盯着他,仔细看着他的表情。
“这就是我想要到这里来搞清楚的,提里奥,”他最后说。他并不清楚伊崔格的事,他推断。“现在,我很想看看你可爱的新娘和你的儿子,”达索汉热情的说。“我很抱歉在他出生时候没来探访一下那小伙子。你知道怎么回事的。”
提里奥点点头。“他是个好孩子,一个未来的圣骑士,”他有把握地说着。他感到汗珠从他眉毛上渗出。他尽力让自己镇定,动作自然。他觉得好像达索汉看穿了他。当达索汉猛然发出一阵痛快的笑的时候,他几乎跳了起来。
“对此我有点怀疑。我怀疑弗丁阵线是不是会一直在那儿保卫洛丹伦和他的人民,”达索汉说着,一边微笑。
提里奥回以微笑,点着头,同时说,“我肯定是希望如此。”
几小时后,提里奥的顾问们集合到了议会厅。几个达索汉的高级中尉(Lieutenant)也在。巴瑟拉斯,看起来对新来的人们感到兴奋,站在厅的靠后部,保持着安静。指挥官达索汉已经在桌子正向一边坐下,旁边是提里奥。屋子里的气氛有点紧张,出席的人都在推测着达索汉来讨论的紧急情况。
“现在,那么,”达索汉张嘴了,目光平视着提里奥。“我收到消息说在壁炉谷有兽人。现在的情形到底是什么样的?”他问。
提里奥嗓子噎了一口,他的喉咙突然变干了。“老爷,几天前,我遇到了一个兽人战士,”他说。“尽管我受了严重的伤,在我能杀了那个生物前我被击昏了。我回到了我们打斗的地方想看看那生物是不是还活着。并且,想弄清楚是不是还有其他此类生物在我的地界内。我的感觉让我相信这是一次孤立事件,没有其他兽人和他为伴,”提里奥说完了。他正处于危险境地。他可不想对自己的上级撒谎。荣誉禁止那样做。
达索汉向后靠在他的椅子上,摩擦着他的下巴,仔细考虑着提里奥的回答。“那你就一个人自己去进行的调查?”达索汉问道。
提里奥点着头。“是的,老爷。”
“很不幸你没有其他人和你一起为你的发现作证,提里奥。很明显的,你的侍从们没有和你共同分担你对当前形式的乐观评价。”达索汉严肃地说着。提里奥紧绷着脸。他甚至不用去看房间后部的巴瑟拉斯,就能感到他沾沾自喜的满足感。
“圣骑士巴瑟拉斯发给我这个事件的消息。他看来相信对这片土地的威胁远远比你估计的紧迫得多。我来就是要亲自弄清这片土地是不是处于危险之中,”指挥官严厉地说。
提里奥这时转头盯着巴瑟拉斯困惑的脸。对于年轻人的胆大妄为他尽力克制自己的怒气。他转回向达索汉。“赛伊达,我们是多年的朋友了。你肯定不怀疑我对这局势的判断吧?正直地说,年轻的巴瑟拉斯的行为明显是有意冒犯我在这片土地上的权威。他的热诚是值得钦佩的,不过让你为这样一点小事过分忧虑,至少可以说是使人困惑的!”
达索汉把他的手放在提里奥的胳膊上让他冷静。
“提里奥,我总是相信你的判断。我从来没有置疑过你的荣耀或者权威,并且,我也不想从现在开始那么做。在一般的情况下,我不会介入像这样的一件事,但是特定的事件透露了出来,迫使我苛求地观察任何可能的兽人入侵。”
达索汉身体前顷寻视着聚集到这来的顾问们的目光。“有一段时间,我们收到的报告说,在兽人中,出了一位新的爆发户似的酋长。明显地,这位年轻的兽人急切地要让那些部族重整旗鼓,再度形成部落。尽管他们人不多,他的狂热的战士们已经以某种方式横行于很多有守卫的保护区了,并且看来要集聚更强的数量。联盟最高指挥部(Alliance high Command)认为我们现在处于紧急的状态。我告诉你们所有这些是想让你们明白我的动机。如果巴瑟拉斯的断言有哪一点是真的,那么绝对必要的,我们要为战争做准备,”他严肃地说。
受惊的顾问们开始相互谈论。达索汉转身面向提里奥。“老朋友,带着应有的尊重,我不能单单依赖你的直觉。这个情况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提里奥不愿相信地摇着他的头。他为自己做好准备,他知道马上会到来什么。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洗刷林地,更可靠地确认兽人行动。提里奥,我想让你个人带我们去你遇到兽人的那个地方。如果那生物被找到了,我们带他回斯坦索姆审问,”达索汉说完了。
提里奥的心沉了下来。现在没有出路了。他已经被明明白白地下了命令。他会被迫打破他对伊崔格的誓言。“如你所愿,老爷,”提里奥用拉紧的声音说。达索汉看来满意起来要让这事这么停下。他解散了顾问们,并且建议每个人都准备好他们的兵。提里奥站起来向出口去,看见巴瑟拉斯从门口盯着他看。年轻的圣骑士的脸带着胜利燃烧着。提里奥不得不克制住突然涌上来要勒死这嘻嘻作笑的年轻人的想法。再没看巴瑟拉斯第二眼,他离开房间准备早上的出行考察。
黎明已经用它的第一缕光线沐浴着大地,骑士和步兵们的军队向着森林覆盖的丘陵出发。提里奥,阿尔顿和达索汉引领着闪光的纵队,沿着打猎用的土路,曲折前进,穿过茂密的森林。巴瑟拉斯畏缩不前,在他们后边,偏向于与达索汉领导下的老兵们谈天。
明显的,年轻的圣骑士期待着在战斗中证明自己。提里奥很高兴那年轻人离得远远的。和巴瑟拉斯一起让他感到厌恶,甚至不想看他的脸。
提里奥的心情糟糕透了。夜里他只睡了一点点,醒来时他难受无比。他希望他能用某种方法警告伊崔格,这样老兽人就能脱逃抓捕。但是提里奥明白,即使他能警告那兽人,他的行为也会背叛他上司的直接命令。他明白没有办法维持他的誓言,同时又做到尽职。他珍贵的荣誉面临巨大的危险。
他们向山里骑行了几个小时了,由提里奥带路。他很清楚他们正去哪儿。那受损的塔的残存的墙已能越过一棵棵树被看见了。达索汉顷身向前,问提里奥是不是那就是他们要找的塔。
“那就是我第一次遇到兽人的地方,老爷,”提里奥用平静的声音说着。
达索汉点着头,感受到了提里奥的担心。“你肯定吗,提里奥?你今天早上看起来相当的忧心忡忡。”
“我肯定,老爷,”提里奥嘎声地回答。“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累,就是这样。”
达索汉安慰地拍着他的肩膀。指挥官示意他的人沿着大路占领好位置。然后他召集了很多守卫,来到纵队的前方。阿尔顿在那些到前面去的人中。队长抬头对提里奥笑,但圣骑士看起来一点都不喜欢笑。提里奥发起抖,两名卫兵从他们后边拉来一辆临时代用的囚车。摇晃的笼子是被设计用来长距离地押运小数量的监狱犯人的。他强烈地希望那东西一直保持空着。
直到他们无法确认在这个区域有大量兽人的时候,达索汉觉得潜行是明智的,他命令他的人留在后面,然后他和一小撮人向那孤独的塔前进。
巴瑟拉斯,带着一份激烈的热忱之心,充满期待地在指挥官身后骑行。提里奥,阿尔顿,还有6个步兵在他们后边沿着路继续向前。
塔周围的空地很安静,不过步兵相当安静地移动着,当然不包括他们笨重装甲和武器。依照他早先得到的指示,阿尔顿命令他的守卫包围了塔。巴瑟拉斯下了马,从马鞍上的挂环上取回他的战锤。由两个步兵护卫,巴瑟拉斯谨慎地向着塔的入口过去。离被毁坏的入口还有一小段距离停下来,巴瑟拉斯用他最权威的口气喊出来:“我们以联盟的名义到此!从那出来吧,向我们投降,你们这些下流的野兽,否则我们会强行杀了你们!”他的声音尖利还有点儿抖。提里奥知道这位没有经验的圣骑士会在鞋里哆嗦。汗珠从巴瑟拉斯愤怒的脸上滚下。一阵拖沓着脚步的噪音从塔废墟样的守卫室里传出。巴瑟拉斯身边的两个卫兵做好进攻的准备。巴瑟拉斯紧紧地抓着他的战锤,尽力把自己的神经控制住。
慢慢地,一个高大兽人的黑色轮廓出现在房间的影子里,站在入口处。伊崔格双手抓着他的战斧,看来已准备好下去打一场。兽人用愤怒的目光扫视着人类的脸。他的目光抓住了提里奥,正坐在他的马上,他深深地显出了怒容。片刻间,提里奥的目光和兽人的紧紧锁在一起,但是他还是被迫看向一边。兽人那感到恶心的凝视告诉了提里奥一切他需要知道的-伊崔格觉得他对荣誉的看法是可笑的。老兽人救了他的命,而他以领着敌人直向他家的方式来还债。他这一生中,提里奥从来没有这样沮丧与自我厌恶过。
伊崔格向空地走了几步,提里奥注意到他比上次他见到他时更瘸了。兽人的伤肯定是严重感染了,他想着。伊崔格的眼睛爆发着痛恨与愤怒。提里奥能看出那兽人不会让他自己被活着带走的。
好像是对他所想的回复一样,达索汉开口了。“我不想要这个生物被杀死。我需要他活着!”他说。巴瑟拉斯瞬间回过头来看,带着失望沮丧,不过看来是足够清楚地明白了命令。阿尔顿和他的守卫们汇合到塔那里,想要帮助抓捕兽人。巴瑟拉斯相当慌张,他的手在抖。他能感到达索汉和提里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是他一直在等的时刻。这是荣耀的时刻。
带着一声令人窒息的吼叫,巴瑟拉斯扑向那个兽人,挥舞着他的锤-想要对兽人给予致命一击,也不顾及达索汉所要求过的。肯定的,没有凶猛的野兽能够敌得过他来自光明的力量,他觉得。
伊崔格熟练地招架着年轻的圣骑士的手脚不灵活的一击,然后他砰然结实的一拳打进巴瑟拉斯的脸,提里奥此时身子萎缩了一下。惊恐中,巴瑟拉斯丢掉了他的锤,正当好,伊崔格踢到了他的中部。年轻的圣骑士,屁都被打出来了,倒在地上,照着婴儿胎位的姿势折了两折。伊崔格发出咕噜声,嘲弄着巴瑟拉斯的无能和愚笨。
两个步兵冲向那兽人,疯狂地砍。伊崔格闪躲开第一个步兵的攻击,然后重击第二个步兵,正中胸部,几乎把那个战士砍去一半。那个剩下步兵,看到这兽人明显粗野而熟巧,害怕地后退了一步。阿尔顿和他的守卫,被他们的同志的快速的死激怒了,疯狂地冲上去。提里奥看出如果他们能的话,会杀了那兽人。
“别杀他!”当战士们突然袭击老兽人的时候,提里奥疯狂地尖叫着。达索汉感到了提里奥明显关心那生物,疑惑地看着他的朋友。“你看来很关心那个兽人的安危,提里奥,”指挥官平静地说。“这只是一次平凡的抓捕。你没事吧?”
提里奥咬牙切齿。他不能坐在那儿,看着重荣誉的兽人被砍倒。不过他也不能祈求放走兽人。这么做他会被加上叛徒的头衔。这全都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
伊崔格勇敢地与步兵们搏斗,但是他很容易地就被用策略击败了,因为他那受伤的腿。6个步兵成功地把强壮的兽人按倒在地。阿尔顿猛击兽人的手,伊崔格松开了他紧握着的斧子。战士们迅速开始将兽人殴打至半死。
当他看着步兵们制服兽人时,提里奥身体的每根神经都在燃烧着愤怒。他快速下马向前走去,想要拉开步兵们。步兵们把流血的兽人拉到他脚旁,提里奥想救那生物的决心消失了,他停住了。他想什么呢?他不能让这事发生,不过他也不能拿起武器对抗他自己的人。当他站在那里无所适从的时候,他的每块肌肉都紧张起来。
带着大声的呻吟,巴瑟拉斯从土里站起来。阿尔顿帮他站起,掸去他身上的土。巴瑟拉斯,在他的前辈面前感到深深的尴尬和羞愧,愤怒地冲向那个兽人。阿尔顿和提里奥两人一块儿抓住年轻的圣骑士的胳膊阻止着他。他们交换着明白意思的眼神,抓着巴瑟拉斯直到他静下来。
“这个混蛋生物不名誉地攻击!”巴瑟拉斯尖叫着。“他该在这儿被杀死!放开我!”他继续朝着提里奥和阿尔顿使劲。
“我命令要留下活口,巴瑟拉斯,”达索汉说。“你受伤的自尊并非和这生物可能知道的信息同样重要。把这野兽关起来,”他命令着。很快,一群步兵出现了,来着他们后边的囚车。他们抓着伊崔格然后把他扔进笼子里。
提里奥转脸面向达索汉。“老爷,这老兽人确实对谁都没有威胁,”提里奥开口道。达索汉诧异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话,提里奥?你真的建议我们把这畜生放回去?”巴瑟拉斯和阿尔顿也都盯着他,被提里奥的话吓到了。
提里奥转回来注视着被暴揍的老兽人。他的脸肿起,还滴着血,伊崔格回头直看。你的荣誉心也就到这么多而已,兽人的目光似乎是在说。步兵继续隔着笼子的栏杆揍和抽打伊崔格。他们冲着老兽人吐痰,还厉声叫骂污秽的言语。
提里奥的神经最终崩溃了。他冲上去抓住那个正在抽打兽人的卫兵。他从那个年轻人手里夺过那条鞭子,返回来开始用它抽打他。
“感觉怎么样啊?”提里奥对那个受到惊吓的卫兵喊着,那卫兵想护住自己,挡着圣骑士愤怒的攻击。
达索汉一直看着,毫无掩饰地显出难以相信的表情。阿尔顿也有同感。他冲上去抓住他领主的胳膊。“提里奥,求你!你在干吗?”阿尔顿喊道。
提里奥不理他,站着面向达索汉眼里放出愤怒的光。“这兽人必须被释放!”他喊道。“这事关荣誉!”提里奥把阿尔顿推向一边,用鞭子长柄的把重击笼子的锁。
“提里奥,你向你的理智说再见了吗?”达索汉用深沉的声音喊着。巴瑟拉斯就站在一边,目瞪口呆。提里奥继续砸着锁。消沉地摇着他的头,达索汉命令步兵们抓住阻止愤怒的圣骑士。阿尔顿的兵士们抓住提里奥的胳膊,用力把他搬倒在地。提里奥用尽全力打斗,但年轻人们很容易地制服了他。
阿尔顿恳求他服从。“我的领主,请停下来!你到底出什么岔子了?”他问。在一阵短暂的挣扎之后,守卫们把提里奥带到他脚下。圣骑士看着伊崔格,得到的答复只是个白眼。
“提里奥,以圣光之名,是什么抓住了你?你的行为是叛逆的!告诉我你对全部这些作何解释!告诉我你不只想要尽力释放这个生物!”达索汉喊道。
提里奥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兽人救了我的命,赛伊达!”提里奥喊着。“我们俩角斗的时候,塔的天花板有一部分塌了。我被困住并且毫无防备。这个兽人在整个房顶坠落之前把我拉了出来。我明白这听起来不太可能,但确实发生了。”
达索汉大吃一惊。阿尔顿只能震惊地盯着他的领主。提里奥应该不会真的相信兽人救了他的命,对吧?他看着他的领主的目光明白了,确实,他真的相信。
“我发了誓要让他和平地活着,并且以我的荣耀,我会用战斗保证他活着!”提里奥再次与那些想要对他缴械的步兵扭打起来。
巴瑟拉斯看来表示出了瞬间的惊讶。“叛徒!”年轻的圣骑士尖叫着。“他是联盟的叛徒!他一直在和这只野兽结伙!”
达索汉不能相信他的耳朵。他一直觉得提里奥是个有荣誉感,头脑冷静的男人。这里的他却是,公开反抗他的上级,仍然支持他不共戴天的敌人。“提里奥,我一直尽力保持耐性。显然,你对这个生物完全混淆不清。我不会关心你所相信发生了的事情,如果你不打消念头,我就会被迫逮捕你,以通敌罪审问你!你会马上停下这无意义的行为!”
提里奥固执着。“他妈的,赛伊达!这事关荣耀!你难道不明白么?”他咆哮的声音穿过咬紧的牙齿。
“我一直见证着他的变节,老爷,”巴瑟拉斯骄傲地对达索汉说。明显地,年轻的圣骑士企图补回他的失败,好让他自己受到矛盾中的指挥官的喜爱。
“闭嘴,巴瑟拉斯!”达索汉咆哮道。心情沉重地,他示意步兵们制服提里奥。“你让我在这儿没有选择了,提里奥。我凭此指控你对抗联盟之通敌罪!阿尔顿队长,保证犯人被捆绑好,呆在他的马上。他会和那个兽人一起一路被带到斯坦索姆,然后送上法庭。”
阿尔顿悲伤地低下他的头。慢慢地,他把提里奥的手捆在一起,让他上马。“对不起,老爷,”阿尔顿说着,看着提里奥的眼睛。
提里奥对他忠诚的侍从皱着眉。“该是我说道歉,阿尔顿。这都是我的所作所为。我所做的,为荣誉而为,”提里奥温和地说道。
阿尔顿疑惑地摇着他的头。“提里奥,那有什么荣誉带着背叛?”他轻轻地问。
“我是一名圣光的圣骑士,阿尔顿。你不会明白的。”阿尔顿帮他上到马背上。达索汉向着提里奥骑上去,盯着他。
“我从来没想到我会活着看到今天,”指挥官说。提里奥回避着他的老朋友的注视。达索汉,忍不住失落和悲伤,气愤地转向一边,示意他的部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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