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他们穿过一片稀落散布的农庄继续启程。“村庄离这里并不太远。”阿尔萨斯翻查着地图,“这些农场都没标出来嘛。”
“然。”法理克断然说道。自从他和王子认识以来,对他说话的口气随着时间越发亲密随便。阿尔萨斯信赖法理克的直率,在需要人陪同时总是最先想到他。此刻,法理克摇摇他逐渐斑白的脑袋,“殿下,我是在这长大的。这些农场大多属于自耕农,他们把产出和牲口带到镇上卖掉然后回家。”
“贱民?”
“不,这只是一种生活方式。”
“如果是这样,”吉安娜说道,“如果有人病了,他们可以不会向外面求助。这些人可能已经感染了。”
“吉安娜提的好。我们去看看这些农民都知道些什么吧。”阿尔萨斯下令道,然后朝他的坐骑叱了一声。他们慢慢前进,让农民们有时间注意他们并且做好准备。如果瘟疫真的侵袭了这些孤僻索居的农民,他们也许会害怕这是支来清剿他们的军队。
当他们走近农居时,阿尔萨斯左右审视着附近。“看!”他伸手指点着道,“门撞坏了,牲口也不见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吉安娜咕哝着。
“没人来迎接我们,”法理克道。“甚至也没人来挑战我们。”
阿尔萨斯和吉安娜交换了眼色,然后示意队伍停下来。
“大家好!”他高声说道:“我是洛丹伦王子阿尔萨斯。我的手下不会伤害你们。请出来与我们对话,我们有些事及你们安全的问题想要问问你们。”
一片死寂,只有微风卷过放养牛羊的几亩牧场,吹动起伏牧草时发出的叹息。
以及人们不安地变换姿势时铠甲的铿锵声。
“这儿没人。”阿尔萨斯说。
“也许他们病得起不了身。”吉安娜回答道。“阿尔萨斯,我们至少应该进去看看。他们可能需要帮助。”
阿尔萨斯环顾他的手下。他们看起来并不愿冒着被瘟疫受害者传染的风险走进房屋。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愿意,但吉安娜说的对,这些是他的子民,他发过誓要帮助他们。不管结果是什么,代价是什么,他都会信守承诺。
“来。”他翻身跳下马背,吉安娜也跟了上来。“不,你留下。”
她金色的眉毛结成一团,“我告诉过你,我不是瓷器做的,阿尔萨斯。我是被派来调查瘟疫的,如果这里真有受害者,我得亲自观察他们。”
他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那好吧。”
阿尔萨斯大步走向农舍,正当他们走进花园时,风向突然变了。
一股可怕的恶臭。吉安娜捂住了嘴,就连阿尔萨斯也忍不住有些作呕。这就像屠宰场的那种怪味——不,比那还要糟糕,这是腐尸的臭味。他的一名手下转身吐了出来,阿尔萨斯强忍着才没有步他后尘。难闻的气味是从房子里散发出来的,很明显地昭示出住户的遭遇。
吉安娜朝向他,苍白的脸上写满刚毅,“我必须检查——”
可怕的尖叫连同死亡的恶臭一同从农居中传出,接着一些东西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扑来。阿尔萨斯的战锤突然发出令人侧目的光芒,阿尔萨斯眯起眼睛,飞快地举起战锤,与迎面而来的一只噩梦般怪物的眼窝对视着。
它穿着一件粗陋的衬衣和工作裤,武器是一把干草叉。它曾经是农民,但那是活着的时候了。现在它显然已经死了,灰绿色的肌肉从骨骼上脱落,腐烂的手指在草叉柄上留下污秽的痕迹。它身上的脓疱中渗出浓稠的黑色汁液,喉咙里咕咕吼叫着朝阿尔萨斯的脸喷吐着脓水。他被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差点忘了挥动战锤。当这东西一叉刺来的时候,阿尔萨斯刚来得及举起他受过祝福的武器,把这件农具从那行尸走肉的手中打飞。接下来,发光的战锤猛击中那东西的躯干,使它倒在地上再不动弹。
但别的行尸补上了它的位置。阿尔萨斯听到“噗”的一声,这是吉安娜在发射火球。接下来,恶臭中又多了一股烤肉的味道。阿尔萨斯的身边回响着武器的碰撞声、人们尖利的战吼声,火焰的爆裂声。混乱中一具尸体摔回房中,它的身躯和衣服都着了火。不一会,敞开的房门中开始冒出烟来。
就是这样!
“所有人往后退,快!”阿尔萨斯喊道。“吉安娜!烧掉这座农居!彻底烧掉它!”
士兵们训练有素,但从没训练过应对这种场面,他们心怀恐惧、紧张不安。尽管如此,随着阿尔萨斯的命令,人们转身朝远离房屋的方向跑去。阿尔萨斯仔细看向吉安娜,她的嘴紧紧抿着,眼睛注视着那座房舍,火焰在她的小手中噼啪作响,似乎如鲜花般无害。
一个有人那么大的巨型火球突然飞向那座农舍。烈焰升腾,阿尔萨斯抬手挡住扑面而来的热浪。几具僵尸被困在火中。阿尔萨斯注视着大火,一时简直挪不开眼。然后,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始屠杀那些没有陷入火海的僵尸。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些东西就全死掉了。这次是真的死了。
人们久久沉默着,只听得火焰吞噬农舍的噼啪声。一声绵长的叹息之后,燃烧的建筑坍塌了,阿尔萨斯高兴地看到那些尸体已经被焚为灰烬。
他屏住呼吸然后转向吉安娜,“那是……”
吉安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满脸烟灰,汗水在上面清出一道道痕迹。“它们……它们叫做亡灵。”
“圣光保佑。”法理克轻声咕哝着,他瞪着眼睛满脸苍白。“我还以为那只是吓小孩子的鬼故事。”
“不,它们是真的。我在……我从没见过,从没想见过……呃……”她深吸口气定了定神,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如果对死亡抱有怨念,死者有时便不能安息。这就是鬼故事的起源。”
她的态度安抚了恐惧的人们。阿尔萨斯注意到他的手下们认真听着,想对刚才所面临地狱般的景象了解更多。而他自己也是一样,头一次这么感激起她的渊博学识。
“这些……这些由强力死灵法师操控的尸体并不是前所未闻。在第一次战争中,兽人就能够操纵骷髅,还有第二次战争中出现的死亡骑士,这都是我们见过的实例。”吉安娜继续说道,看起来就像在背诵课文而不是解释某种难以理解的恐惧。“但如我所说——我以前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唔,它们现在可死透了。”一名士兵说道。阿尔萨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这多亏了你们的剑、圣光,还有吉安娜小姐的火焰。”他对他们说道。
“阿尔萨斯,”吉安娜说,“我们谈谈?”
士兵们开始重振旗鼓,从可怕的遭遇战中恢复过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阿尔萨斯道,“你是来调查这场瘟疫是否由魔法产生的。而现在看起来正是如此。死灵法术。”
吉安娜无言地点点头,阿尔萨斯瞟了一眼他的手下。“现在都还没到主要村落。我感觉,我们还会遇上更多这些……亡灵。”
吉安娜的表情抽动了一下。“我感觉你是对的。”
当他们离开这片农庄时,吉安娜拉住马缰停了下来。
“你在看什么?”阿尔萨斯来到她的身边。吉安娜伸手指了指,他顺着方向看了过去,看到山丘上孤零零的一座圆筒形仓房。“那座谷仓?”她摇摇头。“不……是周围的土地。”她跳下马,跪地捧起一把干土和枯草。她仔细检视,翻看着一只蜷缩着六条腿死去的小昆虫。然后吉安娜让干土从她的指缝间滑落,粉末状的土壤在轻风中化为一阵灰雾。“这座谷仓周围的土地似乎正在……死去。”
阿尔萨斯的目光从她的手移向地面,意识到她说的完全正确。几码之外,青草碧嫩鲜活,土壤仍然富庶肥沃。然而在他的脚下,谷仓周围的整片土地就像深冬一般死气沉沉。不,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冬天是土壤休养生息的季节。生机蛰伏,准备着春季的苏醒。
而这里根本没有生命。
他眯起湖绿色的眼睛,凝视着谷仓。“这会是什么造成的?”
“我还不能确定。这很像黑暗之门和诅咒之地的情况。当黑暗之门打开之后,毁坏了德拉诺生态的恶魔能量溢进了艾泽拉斯,让黑暗之门周围的土地……”
“死去。”阿尔萨斯补完了她的话,心中突然腾起一个想法。“吉安娜……会不会是粮食本身被瘟疫污染了?带有这种……这种恶魔能量?”
她瞪大了眼睛。“希望不是这样。”她指着人们从谷仓里搬出的货箱。“这些箱子上盖着安多哈尔的印章,那里是北部地区的集散中心。如果这些粮食能传播瘟疫,被感染的村庄将会不计其数。”
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几乎是耳语一般说道。阿尔萨斯看着她的手,上面沾着荒芜大地的尘土。恐惧立刻攫住了阿尔萨斯,他抓住吉安娜的手,闭上眼睛低声祈祷。温暖的圣光充盈在阿尔萨斯身体里,通过他带着手套的手传递给她。吉安娜一时间困惑地看着他,然后瞟一眼被他握住的手。她的眼睛一下子惊恐地瞪大了,意识到自己刚才死里逃生。
“谢谢。”她轻声说道。
阿尔萨斯朝她勉强地笑了笑,然后朝他的手下喊道:“手套!在这一地区所有人都必须戴上手套!不得有误!”
他的队长闻言点点头,把命令重复了一遍。大多数士兵都身穿全身甲,因而已经佩戴了护手。阿尔萨斯摇摇头,想要驱走心中的焦虑。他感觉到疾病已经从吉安娜体内彻底清除。
感谢圣光。
他把吉安娜的手放在唇边。而她感动地红着脸笑了。“我真傻,都没想到这一点。”
“幸好我想到了。”
“这会我们可是角色互换了。”她开玩笑地说道,然后给了他一个微笑和飞吻作为嘲笑的弥补。
这下他们的任务已经明确了——尽可能搜索并摧毁任何感染的谷仓。接下来,当阿尔萨斯的队伍与两名奎尔多雷牧师碰上的时候,他们得到了援助。这些牧师同样感觉到灾难正在蔓延,因而前来提供治疗。不仅如此,他们还向阿尔萨斯指点了道路,告诉他前方那个村庄的尽头有一座大型货仓。
“殿下,前面有几座房屋。”法理克说道。
“好吧,”阿尔萨斯说,“我们——”
突然一声巨响让他吓了一跳,战马也受惊地后腿直立起来。“这是……”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矮小的身形让人很难看清,但声音是不会弄错的。“那是迫击炮。来啊。”他控住战马,一拉缰绳朝声音的方向冲去。
几名矮人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阿尔萨斯。而他也同样惊讶,一个回旋把马儿停住。“你们到底在轰啥?”
“我们在轰那些该死的骷髅。村子里起火了,它们到处都是!”
阿尔萨斯从脊背上升起一阵恶寒。他现在看清了,亡灵拖着脚走来的那种典型步态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开火!”矮人队长高声喊道,几个骷髅被炸成了四散飞落的碎骨。
“唔,你们可以出一把力。”阿尔萨斯说,“镇子的尽头有座货仓,我们得摧毁它。”
矮人瞪大棕色的眼睛看着他。“一座货仓?”他声音中充满了怀疑。“我们正在和一群行尸猛烈交火,而你在担心一座货仓?”
阿尔萨斯没时间解释了。“货仓里的东西杀死了村民,”他指着剩下的骷髅厉声说道,“而他们死后……”
矮人瞪大了眼睛,“哦,我嬞了。孩子们,动起来,我们偠帮这位帅小伙的忙了。”他又看了看阿尔萨斯,“随便问问,帅哥你到底是哪个啊?”
即使在身处恐惧之中,这个问题的突然也让阿尔萨斯笑了起来,“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王子。那么你是?”
矮人一时间目瞪口呆,然后很快恢复过来。“达戈尔为你效劳,殿下。”
阿尔萨斯没有再浪费时间,而是安抚坐骑去追赶跑起来的矮人小队。这匹军马为战争而生,在和兽人作战时没带来过片刻的麻烦,然而现在它显然不喜欢闻到亡灵的气味。他没有责备它,但这匹马的轻浮却让他想起了无敌的坚毅无惧。他强迫自己忘掉这个让人分心的念头。他需要专注于眼下正被轰杀至渣的笨拙僵尸,而不是去哀悼一头早已死去的动物。
吉安娜和他的士兵跟在后面,料理着那些没被迫击炮火彻底轰杀的僵尸,一面掩护着王子的侧翼和背后。阿尔萨斯全身充满了能量的流动,他不知疲惫地挥舞着战锤,心中暗自感激达戈尔的及时达到。这些亡灵实在是太多了,他不确定自己的手下能干掉它们。
人类和矮人的混合部队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向货仓持续前进。一路上亡灵越来越多,但当他们隐约看到远处的仓房时,那里的亡灵甚至更多。他跳下烦躁不安的战马,猛冲进敌群中间,手中紧握闪耀着圣光之力的战锤。在最初的震惊和恐惧过后,阿尔萨斯发现屠杀这些怪物甚至比对付兽人更容易。或许如吉安娜所说,兽人也是人……也是个体。
而这些东西只是被操纵的尸体,一些邪恶的死灵傀儡师手中的提线木偶。就连它们倒下去的时候,也像是被割断了线的木偶。阿尔萨斯挥舞手中的强大武器,一记横扫将两个亡灵同时击倒,然后恶狠狠地笑了起来。
看起来这些尸体死的更早一些。它们的气味并不那么浓,身体也更显干瘪而不是腐烂。其中一些和最初那批一样只是骷髅,骨架上裹着些许衣物或是临时的护甲,朝着阿尔萨斯一行冲了过来。
阿尔萨斯闻到了肉体燃烧的刺鼻气味,然后咧嘴笑了,他很高兴吉安娜也在这里。他继续战斗着,喘着气左右四顾。
目前为止,他还没损失任何手下,而吉安娜虽说有些疲倦的脸色发白,但幸好毫发无伤。
“阿尔萨斯!”吉安娜清晰响亮的声音穿透了四周的嘈杂。阿尔萨斯迅速料理掉挥舞镰刀向他齐脖砍来的丧尸,在短暂的停顿中朝她望去。
她指着前方,掌心和弯曲的指间已经有火焰在闪耀。“看!”
阿尔萨斯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眼睛一下子缩紧了。前面是一群黑衣人,从动作来看显然都是活人。他们做着手势,要么是在施法,要么是在指点。无论如何,显然是在指挥向他们扑来的成群亡灵的动作。
“在那!瞄准他们!”阿尔萨斯喊道。
火炮转过方向,他的手下冲上前去,在亡灵中间杀出血路。他们眼睛盯着那些身穿黑袍的活人。这下逮到你们了,阿尔萨斯带着残忍的快意想到。
但就在这时,那些人停止了对亡灵的操纵。丧尸们突然停了下来,虽然还有动作,却是漫无目的。现在它们是矮人火炮和阿尔萨斯手下的活靶子了,人们轻而易举将它们击倒向前冲去。巫师们聚在一起,其中几人开始挥手施法。
阿尔萨斯认出了旋转空间的熟悉景象,意识到他们正要制造一个传送门。
“不!别让他们跑掉!”他高喊着将战锤砸上一个骷髅的胸口,让它划过一道弧线撞上了一具僵尸的脑袋。圣光在上,天知道这些巫师从哪里召唤出了更多丧尸——有骷髅、腐烂的僵尸,还有一种巨大苍白有着多条肢体的怪物。
它蛆白色油亮的身躯上穿着阿尔萨斯手那么宽的缝合线,看起来就像某个捣蛋孩子一时兴起做的破布娃娃。这东西在亡灵中鹤立鸡群,三只手中握着可怕的武器,一只独眼盯着阿尔萨斯。
吉安娜不知怎么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失声叫了起来:“圣光在上,这个造物就像是用不同的尸体缝起来的!”
“我们先干掉它再研究好不?”阿尔萨斯朝她喊道,然后往前冲去。这个可怕的试验品迎上前来,发出刺耳的吼声,挥舞着一把阿尔萨斯那么高的斧头。他跃开身去,打了个滚跳起来,从后面冲向那个怪物。他的三名手下如法炮制,其中两人拿着长矛。这个可怕的怪物很快被干掉了。即使战斗正酣,阿尔萨斯用眼角看到那些巫师们冲进传送门消失不见了。他们丢下的这些亡灵突然全都停了下来,人们迅速摧毁了这些无人控制的丧尸。
“该死!”阿尔萨斯喊道。一只手落在他的手臂上,而他一把将其推开。接下来,当他看清是吉安娜时,王子的表情稍稍柔和起来。他不想要安慰或是解释,他得做些什么。任何能报复那群逃之夭夭的黑袍人的事。“马上毁掉那座货仓!”
“遵命,奠下!孩儿们,动手!”矮人们和他一样渴望着某种真正的胜利,他们拥上前去,火炮碾过死去的人和土地,直到他们进入射程。
“开火!”达戈尔喊道。迫击炮齐声怒吼,当谷仓在轰击下分崩离析时,阿尔萨斯感到心头一阵喜悦的热流。
“吉安娜,把剩下的东西都烧掉!”没等他开口,吉安娜已经举起手来。他们心有灵犀,他想。一个劈啪作响的巨大火球从她手中飞出,谷仓和里面的货物立刻燃了起来。他们等在一旁,看着火势以免蔓延开来。在这样干燥的土地上,一场大火很快就可能失去控制。
阿尔萨斯用手拂过他汗湿的金发。燃烧谷仓的炙热让人难以忍受,他渴望一阵和风的清凉。他往后走了几步,用板甲靴子踩踩那个倒下的灰白巨怪。靴子陷进了软肉当中,阿尔萨斯皱了皱鼻子。
吉安娜跟在他的身边。仔细观察之后,似乎她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是由不同的尸块拼成的。
阿尔萨斯极力抑制住冷颤的冲动。“那些黑袍巫师……”
“我……我恐怕他们是死灵法师。”吉安娜说,“就像我们之前讨论的那样。”
“死了吗?”达戈尔来到了他们身边,一脸厌恶地看着倒下的憎恶。
“死灵法师。他们是研习黑暗法术的巫师,能够复生和操控亡者。显然他们及其主人就是这场瘟疫的幕后主使。”她抬起蓝眼睛严肃地看着阿尔萨斯。“也许和恶魔能量有关。但我想很明显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死灵法师……制造一场瘟疫来获得原料,建造他们的邪恶大军。”阿尔萨斯低声嘀咕着,转身朝谷仓冒烟的残迹瞥了一眼。“我要找到他们……不,不,我要找到他们的头目,”他握紧了带着护手的拳头。“找到那个故意残杀我子民的混蛋!”他想起先前见到的木箱和上面的印章,仰起头望着道路。“到时候我们得和他好好算账。而我们追寻的答案,就在安多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