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我们继续吧。”那老者伸出一手向对面的和尚笑道。
那和尚恭顺的点了点头,拣起一枚棋子,便要放下。
这时添翎已经将整盘棋看的差不多了,见他要放在那分明是老者故意设的陷阱处,一时急切,冲口而出,道:“大师,这样走,就中了圈套了。”话一出口,添翎立马红了脸,低了头抱歉的道:“小生性急,竟然忘了君子观棋不语,两位前辈莫怪。”
那老者哈哈大笑,望着添翎的目光复杂中搀了点赞许的意味,道:“年轻人果然好棋艺呀,竟然看出了朕……呃……老夫的套路。”
添翎抱拳,道:“前辈过于夸赞了。”朕?这个字,她似乎听到了这个字!
这时,一旁的和尚款款站了起来,向对面的老者行了一礼,道:“依老衲看,有这位小施主来陪施主下会有趣的些。”
老者又是哈哈大笑,道:“大师被我拉着下了这许久,想是也累了,”又转向添翎道:“年轻人,可介意接下这棋局。”
添翎笑道:“自然不会介意。”
老者的棋艺的确高超,每一步都有用意,添翎也不弱,每一步下的也都万分小心,高手开战,“战役”往往更加激烈,二人你来我往,一时半会儿竟看不出究竟是谁占个上风。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在添翎微微一笑,老者抚额惋惜的情况下,棋局终于以添翎胜出一子结束。
“年轻人好棋艺呀!”老者赞叹的同时,眼中闪现出异样的光芒。
“前辈过奖了,小生侥幸而已。”
老者站起了身,抖了抖袖子,道:“如若朕说,要请阁下到宫中给我的小女儿陵水做侍读教她下棋,阁下可否愿意?”
“宫……中?”虽然这次朕和宫中都听得真切,添翎也大概猜到了他是什么人,却还是迟疑了一下,毕竟这太令人震撼了,她居然看到了封建社会最崇高的“大头头”!
“见到皇上,还不下跪!”后面六个书生打扮的人又“凶狠”的跳了出来。
添翎反射性的忙扑通跪倒,却只是跪着,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她……不会磕头!在现代,早不兴这玩意,电视上见过,又怕依样画葫芦再画出个笑话。
皇帝向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伸出手来,亲自将添翎扶了起来。
“年轻人,方才朕提的要求,你可愿意?”
添翎有些慌乱,行走江湖两年,什么凶狠的人都见过了,却没有一个像这个皇帝一样让她来的如此紧张。
可不可以拒绝?添翎心里默默估量着……
皇帝见她不答仍在犹豫,微微眯了眯眼睛,又道:“如果我说这是圣旨呢?”这声音中隐隐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小的自当遵旨。”添翎慌忙答道。这里是盛景皇朝,眼前的这位是这里的统治者,如何是她能惹得起的,况且她是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人,对于皇宫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兴趣的,去看看也是好的。只是,她不过就赢了他一盘棋,他就如此大力相邀,着实太过奇怪,难免会让她有些惶然。
“年轻人,姓甚名何?。”
“回皇上,小的姓凌名天岳。”
“凌、天、岳。”皇帝的眸子眯的更深。
*** ***
事实上证明,只要和皇宫扯上关系的差使就没一份是好差使。
皇帝的小女儿陵水公主可以说是刁蛮的典范。
进了宫,做了她半个月的侍读,几乎是累得添翎筋疲力尽。
开始教她下棋的时候,她只顾着自己玩自己的,完全不把她这个老师放在眼里。皇上来探视情况,问到她头上,可能是她在陵水公主那实在是憋了一口闷气,结果一时口冲没有顾及后果就把大实话全端了出来。皇帝自然是训斥了陵水公主,岳添翎也自然是小小疏解了一下胸中的烦闷。但是,也是自然的,接下来的日子,她也就更难过了。这陵水公主倒是很认真的想要下棋了,可是居然要求谁输了谁就要喝三大碗酒。添翎本来很奇怪,她这不是在刁难她自己嘛!然,这棋一下起来,她就知道她错了。这陵水公主的棋艺比起她老爹也是要强些的,几盘下来倒杀的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于是,在这宫中,她发生了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酒醉,第一次呕吐不止。这时,她心中也更加惶惶,皇帝难道不了解她的女儿吗?如果了解,她那样的棋艺又何必由她来教?这皇帝极力的把她弄到宫中到底想做什么?
酒醉之后,更加让添翎烦恼的事情出现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多管闲事,惹来如此麻烦。一日,陵水公主不知受了谁的气,在宫中疯狂的舞剑,见人就砍,岳添翎恰巧路过,实在看不过去,冲动的老毛病便又犯了,一个纵身越了上去,不过几招便将她的剑挑的飞了。当她看见她的眼睛瞪的奇大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于是,她垂下眼等待她的当头棒喝,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陵水公主居然变得温柔起来,甚至对她百般殷勤。又过了几天,添翎悲惨的发现,陵水公主对她产生了爱慕。她看着她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崇拜。她同宫女讲话,她会发火,会大闹,明显的在嫉妒。添翎硬着头皮装着不知道,谁知有一天这陵水公主居然向她表白了!她在这才了解,自己是那点吸引了她!说来好笑,原来这公主喜欢武者的武功喜欢书生的面孔,而她是她遇到的第一个齐集两者的。本来,她以为那公主也就是几分钟的热度,谁知,自那以后皇上更是频频的召见她,让她惶恐至极,该不会是小公主已经同皇上说了些什么吧,难道她也要做一回女驸马?!
这日,让添翎更加不理解的事情发生了,皇帝要她去拜见太子!
圣命难违,虽然没能揣测到他的用意,添翎也不得不去。
皇宫不愧为天子住的地方,果然是大。穿了一片林过了一座桥又穿了一片林又过了一座桥又又穿了一片林又又过了一座桥!没到没到还没到!
看着前面“箭步如飞”的小太监,添翎不禁有些气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