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航海的好天气,几乎万里无云,北风徐来。风可以张满帆,又没有掀起大浪。出航准备就绪,小船和竹筏都经过仔细检查。把帆篷伸展开,两根篙杆就成了桅杆。马克舍耶夫把从岸上检来的沙石等堆成一个堆,还插了一根挂上白旗的秆子,作为陆地上的明显的标志。他们在离开海岸稍微远一点儿的地方找到了一个不会轻易让海浪冲刷的沙土地,在紧靠树丛的边上,挖了个坑,把收集来的珍品——岩石标本、植物标本、动物的头骨和皮都藏在里边,在出航期间,这些标本就不会受潮,也减轻了负担。他们在填平了的坑上,又堆了一个堆,以免兽皮的气味招来野兽的破坏。他们写了一张便条,简单地注明考察队从冻土带到海岸的路线,把便条放在一个小瓶子里,密封好,然后把它插在堆上。
一切准备就绪,探险家上了船,径直朝着隐约可见的南岸进发。起航不久,风张满了帆,加快了船速。
离开北岸,探险家更全面地观赏了大海。马克舍耶夫河河口东西两岸围绕着绿色植物连成的高墙,有些地方为小河河口隔断。在这绿色帷幕的衬托之下,还清晰地看得见竖在堆上的白旗。灌木林带的远处没有高山,也没有丘陵。沿岸很明显,是低地,有树林和沼泽地。
划了两小时后,他们放下木桨,让船在海面上顺风前进。
海上静静的,海水深不可测,用一条一百公尺的绳子栓上一个重东西也没有碰到海底。探险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来测量水深。他们稍事休息,又拿起了桨,划了一小时。
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因为两岸的距离几乎是相等的。风力加剧了,航行速度加快,眼前出现了黑色的、淡紫色的、淡红色的悬崖。
崖坡的阶地向腹地延伸过去,连绵不断的悬崖耸立在岸边,右边是一道绿色的林墙,再往右,是淡红色的高高的山丘,有的地方临近海边,有的地方退居在一抹绿色植物带的后面。
离岸越来越近了,大海也显得活跃起来。波涛中涌现了一个直径一米的水母,轻轻摆动着它那晶莹透明的身躯。当探险家把桨提出水面时,又看见了水中大大小小的鱼群。有时也看见鹦鹉螺游泳盘上的红色触手贴在雪白的贝壳上。
他们距离南海岸已经不到两公里了,海中生物的数量更多了。有的地方,海藻形成了一座座浮岛,轻绵绵的绿色海藻缠住了船桨,海藻堆中满都是小贝壳、小鱼和小虫子。
他们把临时制作的测深锤放进海水里,测出了水深为二十五米。在他们测量海水深度的地方,清楚地看到了冲击着悬崖脚下的海浪,象一条弯弯曲曲的白线。
他们一帆风顺,简直象闲庭信步。可是危险的时刻就要来临。离海岸只有一公里了,在距离小船三十米的水中,一下子冒出一个蛇颈龙的脑袋。只见它晃动着它那优美的长脖子,迎面慢慢游来。两只眼睛盯着人们,看来它把这几个人和他们的两条船和拖着的筏子当成从未见过的野兽了。
探险家们枪上了瞠,蛇颈龙靠近了,枪响了两声。两颗子弹都命中了,一条蛇颈龙的优美的长脖子颤抖着,血从半张的嘴中涌出来,无力地垂下脑袋。另一条活着的蛇颈龙在水里掀起阵阵波浪,探险家们害怕翻了船,拼命把船划开。
他们用力向岸边划去。波浪起处,只见一条黑乎乎的东西,象潜水艇一样,从他们的近旁掠过,绿色的脊背和又长又大的头露出了水面,很象鳄鱼。长满利齿的嘴半张着,迫不急待地向死去的蛇颈龙窜过去。
“可能是鱼龙!”卡什坦诺夫盯着这奇怪的蜥蜴类动物,大声喊道。
“喔,这怪物比蛇颈龙还厉害,”马克舍耶夫说,“把人咬住搞成两半,可是不在话下。”
“在水里,很难发现它,也不容易打中,”格罗麦科说。
离岸已经很近了,探险家们一路划船过去,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来观察一条小鱼龙捕捉鱼儿的情景。只见一条鱼为了逃命,猛地一跳,跃出水面;也看清了鱼龙的嘴很象棱子鱼。
探险家划着桨,避开秃崖下汹涌的波涛,划向绿树丛生的低海岸,这里是一片平坦的沙滩,是个宿夜的好地方。可是海水很浅,他们只得下船在海水里走着把小船和竹筏拖到海岸上来。渡海一共用了大约六个小时,快到中午了,饭后稍事休息,还可以到四周去走一走。他们支起帐篷,动手煮饭。这时才发现可供饮用的淡水不多了。
“我们太粗心了,”帕波奇金说,“谁知道岸上有没有淡水?
应该多带点儿淡水,够咱们用几天。”
“如果在这里找不到淡水,那就只好再回到海那边去,这边海岸上什么也没有,”格罗麦科说。
“我认为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卡什坦诺夫安慰大家说。
“如果说这岸上寸草不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我们就会多带上些淡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海岸应该是一片荒原。”
“我相信,在附近能找到小溪或是泉水,”马克舍耶夫说,“因为岸上的树林是不会靠成水生长的。”
午餐后,休息片刻,动物学家和植物学家到树林里去找水,卡什坦诺夫和马克舍耶夫朝东去考察宿营地东边的悬崖。
大家都带上枪,压上爆炸弹,以防万一。他们把“将军”拴在帐篷旁边,近处燃起一大堆篝火,用以驱赶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