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操这是真的死过一回了……”
曹操披着破烂披风,望着车头倒映出的样貌轻叹了一句时,那边哭喊的货车司机转过头来,看见的是裸露的脚踝、面目苍白浮肿,眼睛鼓胀吓人的身形正望着自己的车唏嘘感叹,当即“啊——”的一声,倒在通勤局组员怀里晕了过去。
就在那人被带走的同时,车后响起呯呯两声重物落地的动静,吕布一手推着一口棺椁,叫了声:“让开让开!”将曹操挤到了旁边,推进仓库后,搓了搓手,盯着并排安静的摆放的棺椁,语气有些焦急的来回走动:“陛下,快把她们娘俩唤起来,某家之前先走一步,也不知她们后来过的如何。”
“呃……怎不见陆伯言?”赵云问道。
李恪捂着下体,一面捡起地上的狼牙棒,一面将之前的缠尸布把下面遮住,“这还用问,肯定是温侯小家子气……”
那边吕布却是负着手,摇头:“让陆逊多躺一段时间,省得玲绮活了又跟着腻在一起,没空与我这个老父说话。”
众人轻笑起来,对于大家都能重新活过来,颇感神奇外,这样温馨的气氛,让曹操、刘备这样之前就先去的人,感到有些别扭,他们之前的记忆,都还处于你死我活的状态,如今陡然一下,变得这般和睦,不过,刘备能看到二弟三弟活生生站在眼前,兄弟还能重聚,比什么都重要了。
张飞抱着蛇矛先是与典韦说笑几句,对于自己坦胸露体并不在意,当看到刘备皱眉思索的神色,以为他想起过往,便是大笑说道:“大兄莫要担忧侄儿和糜夫人,你死之后,他们活的很好,大不了往后让陛下将他们一起活过来就是……”
“还是不劳烦晋….陛下了。”刘备握住张飞、关羽二人的手,轻叹:“妻子如衣,兄弟才是手足,有你二人在,何处不能为家。”
在三人小声说话的同时,公孙止让任红昌给众人安排住处,并派人局内的工作人员给他们讲解淋浴、衣装,随后留下两名女性组员,看到吕布不解的目光,笑着解释道:“你看他们几个钻出来的时候,哪个不是光着身子的。”
公孙止拍了拍棺椁,胸口的红玉泛起一阵光芒后,吕布想到女儿也大了,自己也不方便在场,便是跑到仓库外面将门推上,拄戟守在那里,瞪着眼睛盯着过往,胆敢朝这边看来的人,不久之后,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一声呼唤。
他抿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一拳打偏了半扇仓库大门,再也忍不住喊出了声:“——夫人!”
…….
西云犹如火烧般彤红,夕阳下的树木在风里摇曳,夏蝉一声一声的趴在树枝发出啼鸣,宿舍的阳台上,公孙止洗了热水澡,穿着一件黑色长裤,白色衬衫,站在护栏后面,垂到腰际的长发还带着些许水渍,偶尔从左右的房间传来张飞、或者典韦大呼小叫声。
身后,白皙的纤足无声的走过冰凉的地板,啤酒罐递了过去。
“夫君在想什么?”任红昌只着了一件达到大腿的t恤,背靠着栏杆,将头靠着在男人的肩膀上,“妾身一路走过来,走过好多好多年,直到最近几天,才感觉到自己才是真正的活着,以往的岁月,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公孙止喝了一口酒,看着罐上熟悉的汉字,熟悉的包装,摸了摸女人的头:“这千年的岁月让你一个人走过来,真的难为你了。”
女人摇了摇头,侧脸蹭在温暖的臂膀,“心里有希望,红昌就绝不会停下来。”她说到这里笑了一下,翻过身,从后面抱着公孙止,脸贴在宽厚的后背:“夫君还没说刚才你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曹公他们能不能适应这个新时代…..”
说到这里,隔壁传来电视炸开的声音,就听李恪大声在叫:“这天下只有我陛下才是皇帝,那个什么大清在哪里?老典!老典!快过来,里面有人胆敢擅自称帝,咱们点齐兵马,踏平…….”
“看来会很难适应了…..”公孙止笑了笑,“看来还要让人给他们讲讲这个世道才行。”
“最好的办法,妾身早就想好了。”
“哦?是什么?”
任红昌踮起脚在转过来的男人侧脸亲了一口,“自然不用劳烦夫君,这种事交给妾身来办就是,明日就夫君就明白了。”
夕阳落了下去,漫天星辰点缀夜空,喧闹嘈杂的夜是无眠的。
清晨,阳光在城市上方展开的时候,任红昌的通讯器传来声音,过了一阵,丢到一边,靠进丈夫的怀里,轻声说道:“东方局长已经前往通勤局总部,将这件事反馈上去,他将这边的事交给白宁和妾身打理。”说着只穿着薄薄的睡衣,摇曳着玲珑有致的身形,走进了衣帽间换身紧身的移库,踩着高跟鞋,朝公孙止打了一个响指,“夫君走吧。”
“你是地主,那就由你来带路。”
此时公孙止也穿上昨日的衣裳,和她一起走出门,便是看到吕布一脸郁闷的在过道来回走动,笑着过去问道:“温侯,这是在干什么?”
“……被赶出来了。”吕布摊了摊手,此时他穿着局里身高最大的一名队员的t恤,依旧把衣服撑绷紧到极致,肌肉轮廓凸显的非常明显,“还在怪我当初半夜骑马的事,生气拉着玲绮躲在屋里不出来。”
公孙止认真看了他片刻,堂堂纵横天下无双的吕温侯在妻女面前竟这般样子,忍不住挥手:“这是温侯家事,自己处理了,要不要等会儿,我让下面的人送早饭上来?”
“还是…..好吧,估计某家还要多等好一会儿。”
不久之后,居民楼一层的食堂里,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李恪、华雄、潘凤早早就来了这里,都裸着上身,坐在座位上,一人抱着一只烧鸡大啃,局里没人的身形与他们相符,连衣服都借不到,尤其是典韦的块头,到现在还穿着一条沙滩裤,绷到了下体都凸出好大一块来,惹的这分部里的女性,红脸躲开,胆大的还偷瞄几眼。
“公孙来了啊?来来,藏藏这块烧鹅,比咱们那时候好吃太多了。”曹操递过碗筷,抚须笑道:“要是放到许都,这间里的庖厨,操直接抢回去。”说着,他小声问道:“不过,这里的女子为何一个个穿如此短的衣裙,她们丈夫就不怕被人窥视?”
另一桌的张飞嘿笑起来:“曹公这是在打探别人是否婚配?”
众人一阵哄笑,震的食堂里全是他们笑声,打饭菜的窗口,探出一张满是横肉的脸,那女人朝他们大吼:“吃饭就吃饭,笑什么笑,那么大声,老娘还在看电视剧,赶紧吃完,我好洗碗——”说完,缩了回去。
典韦一拍桌子,差点把餐桌按翻,他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这娘们够劲!”李恪回头瞄了一眼,抱着餐盒转到华雄那一桌去了,嘀咕了句:“什么破眼光。”
与此同时,食堂外面,响起一阵喇叭声,公孙止转过视线望去,窗外一辆大巴开了进来,就横在食堂外面,走出几名大汉,从车内抬下几口大箱子,随后又来三名衣装很潮的女子,他转过头看向任红昌,“你叫来的?”
“当然。”任红昌吃了一口青菜,笑眯眯说道:“总不能让大家这个模样出门吧,岂不是丢夫君的脸面,要想大家习惯这时代,那就首先感受这个时代的魅力。”
众人吃过早饭出来,就被拉近一间间房里,片刻就传来歇斯底里的怒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嗯,剪短,配上这身行头,还蛮不错的…….”
公孙止也将长发剪短,向后梳露出前额,长眉高鼻,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成熟稳重感觉,任红昌给他配上开领白衬衫,黑色西裤,又修了修颔下的短须,站在人立镜面前,他差点都认不出自己。片刻后,典韦走了出来,直接剃了大光头,络腮大胡须,穿着黑色背心,一条沙滩裤,露着一双毛茸茸的大腿走过来,挥舞着臂膀:“首领,老典把头发都剃了,感觉好清爽啊,哈哈——”手臂挥动开来时,胸上的肌肉仿佛都要从单薄的背心冲出来。
说话间,华雄和赵云也走了出来,前者头发同样往后梳,露出前额,不过脑后却是扎着一个丸子,茂密胡须只是修剪了些许,整个人看上去颇有杂志上机车男的模样,赵云则理一个二八分的头型,衬托他沉默冰冷的气质。
许褚直接剃了一个锅盖头,额角还故意留出疤痕的样式,而后面出来的潘凤顶着偏分油背头,宽松的t恤,活脱脱像个刚拿了拆迁费的爆发户,不停的绕着其他人转:“看看我老潘怎么样?”
“公孙,操觉得这身行头颇为有些为难啊。”曹操和刘备是最后走出房间,他俩只剃了平常的短发,却是一身西装革履或中山装,尤其是曹操,剪短了胡须后,鼻梁架着一幅眼睛,活像一个大学教授。偏头,“玄德,你觉得如何?”
刘备摸了摸头,又抚了一下西装,感叹了做功和料子:“还好还好。”
“那差不多了吧,我们该出发去看看曾经在诸位脚下颤抖过的大地了。”任红昌见诸人焕然一新,像是导游领队招呼他们准备出门,公孙止拉了拉她,“温侯一家怎么还没出来?”
“来了!”
吕布剪了平常的短发,着白色短袖t恤,一身肌肉隔着布料都能清晰可见轮廓,而下身则是牛仔裤,整个人与往日的霸气不相关了,但更多的是阳光稳重,他拉在楼梯道上朝众人笑了笑,拉着两道让人眼前一亮的身影走了下来,一身白底蓝色碎花连衣长裙的妇人掐了掐丈夫后腰,这才慢慢走下来,向一群人颇为羞涩的问好,身子微微朝丈夫身侧靠。
而吕玲绮毕竟是做过女将军的,胆显得大一些,毫不在意裙子下露出的膝盖,原本一头青丝剪短,中分与肩齐,下端略拉卷了一些。她瞪了一眼潘凤等人,“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掉!”
人终于来齐后,这才吵吵闹闹的出门,小心翼翼的上了那辆大巴车,公孙止进了车门后,豪迈的挥手:“出发——”
司机看了眼反光镜,嘀咕“…..猫病。”
片刻,大巴轰鸣,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