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柔一眼就认出声音的主人正是凤头钗的主人,先前与自己有两面之缘的那个少女,而她的凤头钗刚被自己踩扁,姚可柔心虚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正视少女的眼神。
少女也看到了地上凤钗支离破碎的残骸,颤抖着指尖几乎是用抠的将凤钗的残骸从地上捡起,捧在手里,眼角的泪忍不住滑落,声嘶力竭的指控姚可柔,“你为什么要毁我凤钗,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你就这样毁了它!”
姚可柔本就不是口齿伶俐之人,尤其是在自己心虚的时候,姚可柔就格外的笨嘴笨舌了,低垂着头不敢直面少女的指责,人更是往苗氏身后躲。
虽然是女儿自己贪念作祟,虽然眼前的少女有陷害女儿之嫌,但是女儿毁了别人的东西也是事实,这种事情若是不处理好,对女儿的名声可是极其不利的,尤其是女儿刚被皇后娘娘斥责,正是半点儿差错也不能出的时候,苗氏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人指责背上私毁他人财物的名声,便主动站出来一步,对那少女道,“我们也是刚刚行至此处,没留意脚下,不慎踩坏了你的东西,实在是抱歉的很,你看这样可好,我们帮你把这钗修复成原样,或是赔偿你银两都可以的!”
苗氏的态度可谓是可亲可近了,那少女却柳眉一竖,啐道,“谁稀罕你的臭银子!我认得她,她是长乡侯府的四姐,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抢兄弟的家业,的就抢别人的东西!”
姚可柔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当着她的面提起姚家二房霸占姚家长房家业一事,在她的心中,侯府本来就是她父亲的,被少女这么一呛,姚可柔就忍不住反击回去了,“谁抢你的了,这是我捡来的!”
看着少女嘴角扬起的冷笑,苗氏在心中长叹一声,女儿还是太真,一句话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她抢先开口就是想将女儿撇清,将她们塑造成路过的路人,跟那支凤钗没有半点儿关系,可姚可柔一句话就将她们出卖了。
周围渐渐有人围了上来,少女声音更大了,“大家都帮我评评理,我先前丢了个凤头钗,问这位姐可有看到,她她没有看到,可是她她刚刚又亲口承认她捡到了,还有这位夫人也没看到,是不心踩坏了我的凤钗,哼!谁信!定是帮着她女儿隐瞒呢!”
众人不免对苗氏与姚可柔母女指指点点起来,姚可柔受不了众人异样的目光,开始嘤嘤哭泣起来,苗氏强撑着一张笑脸还想解释些什么,“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况且那凤钗似乎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少女却耻笑道,“你一个霸占长房家业的兼祧媳妇,自己都没收拾干净,也有资格来评判别人,你管这凤钗是谁的,反正不是你女儿便是!”
又被人提及长房二房之争,姚可柔却再也不敢话了,她已经意识到现在的事态是因为她刚刚反驳的时候错了话。
被一个辈当年这样破自己倍受指责的行为,饶是苗氏脸皮厚也有些绷不住,“不管怎样,这凤钗是我们不心踩坏的,我们赔给你!”
少女叉着腰冷笑道,“赔?好呀!三千两银子,一分不能少,现在就赔给我,我保证再也不提半个字!”
纵然这钗贵重,那也要不了三千两银子,这少女显然是故意要价这么高的,只是现在周围的人都向着她,也没个人出来指责她,甚至都看热闹一样的等着苗氏跟她讨价还价呢!
苗氏丢不起这个人,咬咬牙,倒底拿出了三千两,就当破财消灾了。
不想少女拿了钱还不忘嘲讽她一番,“果然是财大气粗了,想必是花的不是自己的银子,不心疼吧!”
苗氏心头一梗,真是有苦不出,都姚家二房霸占了长房的家业,可二房现如今除了落得一身别人的指点和口水污名,是一点儿实惠的好处也没捞到,长房虽然搬了出去,可是能带走的物件一样也没留下来,带不走的就锁在库房里,长房的院落也关了门,更不谈之前姚族长手里的产业了,早就还了回去!
苗氏黑着脸拉着姚可柔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少女收起银票也走了,众人便散了。
苗氏本是想着今日来韦亲王府的多是宗室命妇,都是姚可柔以后要打交道的人,带她出来先认认脸也是好的,可是没想到脸是认了,名声却是坏了,看着周遭意味不明的各色眼神,苗氏禁不住女儿的央求,匆匆告辞回府去了。
少女将三千两银子交到安平郡主手里,安平郡主接过把手一挥,“下去吧!”那少女安静的退下,全无方才的嚣张气焰。
三百两银子的凤钗转眼就翻了十倍变成了三千两,不仅赚了钱,还出了气,安平郡主将银票往姚可清面前一丢,感慨道,“看来你这二婶挺有钱的,随随便便就能掏出来三千两银子!”
姚可清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她对苗氏的了解,苗氏不该是这样的性格的,苗氏虽极力的表现出大方阔绰来,但是那也是在用别人的银子的时候,比如公中的,比如前世母亲的嫁妆,用她自己的银子的时候可是比谁都心疼气的,而且苗氏以前从来不在身上带银两的,今竟然随身携带这么多银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又有别的算计不成?忍不住就问了出来,“我们平常哪有在身上带这么银钱的?她却直接就拿了出来,怕是身上带的银票远比三千两要多,带这么多银票她是要干嘛?”
安平郡主一愣,也觉得蹊跷的很,思索了片刻道,“这银票要么是她拿着要去给别人的,要么就是别人给她的,反正都明她肯定跟什么人做了交易!”
“我觉得后一种可能性要更大一些,若是她要给别人的,肯定是不会那么爽快就拿出三千两来的,拿完不够数了怎么办?”姚可清情不自禁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