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秋不为这样的近乎试探的问话而感到生气,对她来说,夜勤这个时候的疑惑其实是情有可原的,自己那一行人虽然看似和末日里面的其他人别无二致,但是归根到底是格格不入的,正是因为知道这样的异常不能够被外人发现,所以自己一行人都是深居简出,就算是要带着那些新人前去杀妖种做任务的时候,他们都是和其他的探索团井水不犯河水,虽然看似和其他的小队伍没什么两样,但是仔细的探查总是可以发现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比如说他们从来不和鹿城基地的任何一方势力产生交缠。
独行侠常有,但是那都是单个的人,或者是小队在避难聚集地和人类基地之间流窜,说到底还是会有交好或者是交恶的势力,像是宁清秋他们这样几乎是做到了绝对的独善其身的,基本上从未有过,这样的特立独行也许还不能引起什么注意,但是一旦是这样的队伍有宁清秋这样的出类拔萃到了极点的高手,就是让人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的身上,然后一系列的疑问就是会充斥观察人的脑海里面。
宁清秋不是不知道他们的表现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但是再怎么怀疑也没有人可以短时间内发现任何的端倪——只要是他们不和这个世界的人接触过深或者是哪个列车乘客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真相基本不可能被人猜到。
总而言之,若是出现了纰漏,那到时候被列车抹杀或者是导致他们一行人被彻底的发现这两个结果都是比起被怀疑严重得多。
宁清秋并不打算过多的解释,坦坦荡荡的就是让他们去猜想,反正也猜不到真相,只要是度过三个月,那么随便他们作何感想,自己等外来者终归是要离开的,那时候就是根本无法互相产生影响了。
“夜勤,你放心,我当初既然是带着人选择了鹿城基地,那么就是绝对不会背叛基地,钟梵天托付我的事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办到,别忘了,我的人也在鹿城基地呢。”
这也是宁清秋特意留下的所谓人质和筹码,要是当时带着她的人一起出行的话,还不得被怀疑是不是想要趁机逃跑?
宁清秋清楚的知道平城也许很危险,但是对她来说绝对构不成什么致命的危机。
比起目前的所有人来说,她的心里面都是底气充足许多。
夜勤沉默片刻,略带阴柔俊美的脸上浮现了几分浅淡的惭愧,但是很快的就是收敛了下去:“我很抱歉,我并非是怀疑你,只是……”
“没有必要和我道歉。”宁清秋云淡风轻的笑着,根本不生气,倒不是心胸宽广什么的,单纯的就是没有把夜勤的质疑放在眼里,说实在的,她对他的观感就是一般,是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是个有能力的人,除此之外,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干系,他的怀疑怎么会动摇宁清秋的心情一分?
他们本就是过客。
“你只需要看我做的是什么就是了,说什么,那都是不打紧的。”
啪啪——
有鼓掌的声音传来。
他们都是回头,麒麟站在距离他们五步远的地方,面带笑容,应该是听了有一会儿了。
宁清秋早就是发觉他的到来,只是她和夜勤之间说的话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刚才交谈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的遮掩,耳力好的甚至是老远都是可以听到。
再说了,隐藏一下实力没什么问题。
夜勤倒是脸上浮现不悦的神色,眼底带着点警惕,对他来说,麒麟这样的表现有点踩着底线了,若是识趣的话明知道别人在谈论事情就是该刻意走得远远的避讳一二,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他们背后偷听,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至少在夜勤的眼里是。
麒麟虽然是四阶的强者,他打不过也惹不起,但是男人的尊严是容不得肆意的践踏的,若是麒麟认为实力高于他们就是可以如此的肆无忌惮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夜勤这辈子,脊梁骨都是没有弯下去过的。
他在外面,代表的也是鹿城基地的脸面,是钟梵天的荣耀,所以夜勤绝对不允许麒麟他们真的对鹿城抱有轻视之心,若是如此,这合作也就是不提也罢。
麒麟没想到夜勤的反应这么大,眼看着人都是要火冒三丈了,便是立刻笑笑解释道:“我并非偷听,只是我的能力在隐匿行踪方面是天然加成的,所以自然而然的走路没有声音,之前来拜访的时候,我是故意发出脚步声引起你们的注意的。”
宁清秋顿时有点啼笑皆非,搞了半天,她现在还在想怎么刚才楼道的脚步踩踏声那般的铿锵有力,还以为穿的是什么硬邦邦的军靴花费了大力气踩出来的声音,结果——
“天快亮了——”
宁清秋突然望向了窗外,旋即转头看向麒麟:“是不是来告诉我们准备出发?”
不知不觉,漫长的夜已然过去。
麒麟点头称是,并无嚣张跋扈之态,但是夜勤心里面这位的印象分已经是跌破负数难以挽回,所以脸色一直是不怎么好。
要夜勤说,这人心里面没有点鬼鬼祟祟的猫腻,觉醒的基因技能也不会偏向这样的方面,加上他一直是对于宁清秋颇为觊觎……恩,虽然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是长了眼睛的人都是可以看出来麒麟明显的对于宁清秋有很深重浓厚的好奇和兴趣。
夜勤觉得宁清秋再怎么说也是鹿城基地的人,而且和钟少将……总觉得有那么点不一样的东西,虽然具体什么他人不敢乱说,但是潜意识的就是把麒麟当做是高危人物看待。
就算是夜勤冷言冷语,但是麒麟这人也是大风大浪的经历过来的,虽然时至今日已经是很少有人敢不给他好脸色看,但是麒麟也不至于认为天底下的人都是会对他俯首称臣心服口服的,故而也不对夜勤这样的不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他要做的事儿,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