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桥蒲怎会不明白怖怖话中的意思,她等于明确肯定出入口那边会出事,老爷子没有打招呼,就想要向来时的方向冲出去。
“老师,等等!”恽夜遥猛然直起身体,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势,用力撑着谢云蒙的肩膀喊道。
柳桥蒲回过头来,说:“小遥,那些人很危险!”
“可是,您回去能做什么呢?这样子单枪匹马谁也救不了!”
恽夜遥的话是对的,就算现在他们一起出去,房子倒塌下来,他们也只会是炮灰,根本无法拯救任何人,柳桥蒲停下脚步,冲回怖怖面前,此时老爷子非常焦急,他一把抓住怖怖的衣领,大声吼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只想自己活命,那些人与我无关!”怖怖偏过头去,不看柳桥蒲愤怒的瞳孔。
谢云蒙用力抱紧恽夜遥的身体,让他放松下来,两个人头挨着头,刑警先生看着怖怖的眼神中有愤怒也有无法理解的部分,而恽夜遥眼中却只有怜悯和悲伤。
平复下心绪,恽夜遥语气温和地说:“怖怖,我们始终这样称呼你,不管你是过去的女主人,还是现在的小女仆,你所有的罪行只是辜负了文玉雅母女和杀了连帆。也许你所寻找的风景与颜慕恒是一样的,但是,不能因为如此,你就弃其他人于不顾。告诉我,出入口还有多长时间会倒塌?”
终于,怖怖抬起头来,柳桥蒲放开了她的衣领,几个人沉默下来,只有女主人一个人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鲜血,你们还记得那些鲜血吗?带进褐色塔楼房间里的鲜血……有人利用了它们,制造凶杀案,这个人就在你们之中,他一点破绽都没有,是你们的信任纵容了他的行动。”
谢云蒙和柳桥蒲都没有做声,眼前的情形非常清楚明了,虽然颜慕恒被第二重人格控制了心智,但是他的作为与他说的话并不冲突,刑警相信颜慕恒不想杀了他们,要不然他就不会出现在三楼上了。
若是让颜慕恒就这样继续下去,也许怖怖会说出实话也不一定,但是,他们也要留意,不能让颜慕恒使用更激烈的办法威胁怖怖,他连谢云蒙都袭击,说明根本就没有把刑警放在眼里。
还有,谢云蒙总感觉颜慕恒刚才抱恽夜遥的样子,看他的眼神,以及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在挑衅。这让刑警先生心里很不是滋味。
努力将与凶杀案无关的想法忽略掉,谢云蒙盯着颜慕恒的一举一动,双手下意识用力抱紧恽夜遥。
“小蒙,好痛!”
耳边传来痛呼声,谢云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放松力气,柳桥蒲听到徒弟这边传来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警告说:“镇定一点,小蒙,不要胡思乱想。”
对于老师的警告,谢云蒙除了点头之外,无言以对。他调整好心情,继续和柳桥蒲一起监视在场的怖怖和颜慕恒。
颜慕恒好像又不关注恽夜遥了,他自顾自朝着刚刚出来的房间里面走进去,一边走,一边说:“三楼走廊的两头之所以集中在同一个地方,那是因为过去的主人安泽不想让永恒之心从任何一头逃跑。”
“安泽想要永远困住能给他带来财富的人,所以沙子的作用只是堵住三楼出入口,并不是毁掉房子,或者杀人。就算坍塌,一楼和二楼也会保留很大的一部分。你们不用问安茜,她不会告诉你们实话的,人心惶惶对她更有利。”
“这么多年来,安茜,你留在诡谲屋里的目的是什么呢?只是为了在这栋亲人死去的房子里生活吗?还是想要留守在母亲等待的山崖之上?亦或者是想要重新找到隐藏在‘蓝色珍珠’中的永恒之心?我想,第三种答案应该是可能性最大的吧!”
第二是他来之前的问题,颜慕恒之所以会成为诡谲屋调查工作的帮助者,这里面的原因我们一直都没有说清楚,其实很简单,和西西家的保姆,也就是跟西西与单明泽一起上山的中年妇女有关系。
这层关系我们等到推理篇再来详细解答,在这里我们先集中注意力来看老刑警提出的第三点,那就是颜慕恒与厨娘的关系。柳桥蒲的话语虽然简单,但是每一点都言简意深。
首先,颜慕恒在山下接受刑警询问的时候,自己承认过与诡谲屋中某些人的关系,并且说他每年都有一段时间是住在诡谲屋里面的。但仅仅是诡谲屋中一个负责采买和帮忙维护房屋的工人而已,并没有说他是厨娘的儿子于恒。
询问的时候,刑警也不知道颜慕恒拥有双重人格的事情,若是原本的颜慕恒,说的可能都是实话,因为从各种迹象来看,原本的颜慕恒根本就不熟悉诡谲屋内部结构,也不记得和诡谲屋中家人过去的关系。
若是第二重人格控制下的颜慕恒,就证明他从一开始就在对刑警说谎,目的很明显是为了与刑警一起上山,利用调查找到永恒之心留下的线索,或者说,想要借刑警查找凶手的机会,从中渔翁得利,得到诡谲屋和里面被隐藏起来的财富(当然前提是永恒之心还活着)。
其次,厨娘婆婆在对刑警描述过去之前,曾经非常肯定的否认了颜慕恒就是她的儿子于恒,等于是亲口推翻了刑警对于颜慕恒真实身份的猜测。
柳桥蒲的话把颜慕恒与厨娘的关系放到明面上,并且直接称呼他为于恒,还明确指出他一直在欺骗刑警,目的就是要把颜慕恒的注意力从刑警演员身上移开,让他无暇给谢云蒙去制造麻烦。
因为老刑警可以很明显从颜慕恒眼中看到愤怒和妒忌,这是针对谁的?他不用想也可以明白。而且,对于这种妒忌和愤怒背后的原因,柳桥蒲也想要进一步确定。所以他认为只要颜慕恒不给谢云蒙找麻烦,恽夜遥倒是可以再利用这种感情一次。
所以恽夜遥开口了:“小蒙,听老师的话,我也是个男人,可以保护自己,帮上老师的,这点伤不要紧。”说着,他对上了柳桥蒲的视线,并微微点了点头,让对方瞬间明白,恽夜遥已经弄懂了他的想法,柳桥蒲不禁赞叹,这可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论头脑,他不知道甩了谢云蒙几条街。
柳桥蒲向前走了几步,问颜慕恒:“现在要怎么办?你说这里有出去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
“办法就是没有办法,现在上三楼所有的通道已经都被你们知道了,如果这里能出去的话,那么当时袭击柳航的人就不会将他关在这个房间里了,事实上,这里是三楼最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受到沙子的影响,我们只要等过半个小时,房子其他地方如果没有塌的话,一切都平安了。”
“可是楼下的人呢?”谢云蒙后退一步,站在了墙壁打开的边缘,在他的脚前面,有柳航当时为了自救,推动家具留下的划痕。
刑警非常警惕,他不能让颜慕恒随意关上这里的出入口,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开关可以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关上门。他让恽夜遥坐在家具上面,演员先生的手始终紧紧抓着刑警的衣角,害怕一旦松手,就会让颜慕恒有机会把小蒙关到外面去。
颜慕恒继续说:“如果半个小时之后房子没有动静,那不就代表楼下的人很安全吗?再说现在那些下楼的人也应该和枚警官会和了吧!他们会告诉枚警官房子的事情,说不定已经撤离到了安全的地方,只有我们还在这里瞎操心。”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完全不能让谢云蒙认同,他反问:“万一房子塌了呢?万一沙子让出入口无法打开,把他们困在二楼了呢?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分钟,房子没有动静是好事,但任何突发状况我们都不能忽略。”
谢云蒙想要单独去看一看,但是又放心不下柳桥蒲和恽夜遥,现在他们身边的人太少,两个人加起来的武力值都不如颜慕恒一个,他要是离开,那就等于将老师和小遥的性命交给了颜慕恒。
第四永恒之心有可能是被拐孩子中的一员,安泽无意之中发现并利用了他,收养别的孩子,囚禁女儿也许都是安泽保护永恒之心的秘密不被外界知道的手段。
第五我们不排除永恒之心的杀人嫌疑,他过去难道对安泽和贩卖他的人一点都没有仇恨吗?这份仇恨可以成为杀人最好的动机。
如果永恒之心真的是过去的‘蓝色珍珠’,那么他有可能会是谁呢?首先刑警可以排除,其次,我们当然会想到演员先生,这几天里,关于永恒之心的描述,都在有意无意围绕在恽夜遥身边,其中颜慕恒的举动最为明显。
他爱着永恒之心,也想要找到永恒之心,他的举动说明,恽夜遥确实有很多地方和过去的人非常相似。在某些人对他的判断推波助澜之前,他就已经对恽夜遥做出过爱人之间才有的举动,而且并没有刻意避讳,以至于谢云蒙现在想起来都很愤怒。
那一拳颜慕恒也算是挨得不过分,再说他不也打过刑警先生吗?扯平了!
除了恽夜遥之外,接下来就要说到那些来山上庆祝旅行的大学生了,梦琪儿这个最单纯的人却是第一个被发现的‘红色珍珠’(过去被拐卖的女孩)。
她的死至少暴露了颜慕恒拥有第二重人格这件事,虽然当时没有人想到这一层,但也有一点可以拿出来反驳,那就是身高问题,颜慕恒与谢云蒙一样高,这个毋庸置疑。
但进入褐色塔楼房间袭击恽夜遥的人却并没有那么高,当时的描述非常清楚,他顶多和恽夜遥差不多,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难道与谢云蒙在密道里见面,和袭击带走恽夜遥的人不是同一个?但后来颜慕恒又为何能够找到被安排在梦琪儿房间里的恽夜遥呢?谁给他传递的消息?
在一栋充满了机关密室,还有很多心怀叵测者的别墅里,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无法理解的,混乱的事情也太多了,就像纠结在一起的毛线团一样,找到线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个人灰色脑细胞的劳动力究竟可以有多少呢?我相信,只要真心愿意寻找,线头还是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烦恼和枯燥,还有寂寞带来的困顿,在寻找线头的过程中,会不断袭扰我们,只要忽视这些,也许线头就会在不远处,被微风轻轻吹拂也说不一定。
第二父亲安泽对安茜疼爱有加,这件事从安泽的书和日记,还有恽夜遥找到的女主人和管家日记中都没有体现出来,反而是背道而驰的说法。但任何东西的真实性都抵不过安茜独自的记忆,所以这也许是她拼命保护事实真相的另一个原因。
第十二章其实体现出来的信息量很大,除了上面这些之外,还提到了安茜不喜欢阳光照射在白雪上的颜色,那是同火焰一样的颜色,说明安茜对过去的火灾一定负有责任。
她知道安泽对她疼爱有加,却说自己不应该……虽然没有下文,但是也可以说明安茜与安泽的死摆脱不了干系。
还有,女仆是无辜的,因为安茜认为自己在严厉指责女仆的同时,她的心也在不停颤抖和留学,这说明他是内疚的,只有在指责无辜者犯罪的时候,人的心才会内疚。
安茜心里的罪恶感,是最终导致她不愿意面对其他人的根本原因,而不是因为烧伤和自卑。
我们现在看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主人呢?结合怖怖的行为,她就像是一个被厚重甲壳包裹着的人,只有换一种身份,才能让她融入到每天要接触的人之中,还有,她不断地在保护过去的秘密,对父亲的感受,也并非像她自己描述的那样,充满了憎恨和厌恶。
她对火灾负有责任,对文玉雅有着一份内疚,同时她一直在利用到文玉雅餐馆里打工的机会,避开别墅里的人,尽量不与他们过多交流。那个大钟上的时间诡计,就算不是她想出来的,她也应该知道真相。
做完对女主人安茜,也就是怖怖的分析,我们来综合一下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里不明确说明时间了,因为之前在章节描述中都有提到过。
安泽40岁的时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理老师,这说明他有一些地理考古方面的知识,是否精通不得而知,这要看一个人对学习和兴趣的认真程度。
不管从表面还是内在来看,这都是不太现实的,诡谲屋中有一个女仆就足够了,而且年轻女仆被允许上三楼,就证明她在安泽和于泽眼中,拥有一定的信任度,他们不会再需要一个照顾孩子们的角色。
秘密知道的人越多,就越不好,我们不排除三个女人的身份有重叠的嫌疑,虽然时间点看上去相似,但不到最终答案呈现,任何可能性都会有。
过去所呈现出来的真相,明确了一些调查方向,于泽和于恰是否还活着必须搞清楚。谢云蒙必须明确保姆背后的事实真相,也就是保姆的死亡原因。恽夜遥和颜慕恒周旋,有柳桥蒲在身边,会事半功倍,唯一要解决的就是安全问题。
谢云蒙和枚小小两个武力担当的分工必不可少,厨娘的过去必须进一步调查,怖怖要想办法让她开口,这需要某些特殊的,能触动女主人心理防线的机会,关键也许就在第二重人格控制的颜慕恒身上。
场外,文曼曼和杂货店老板对文玉雅餐馆内部的调查也会有所帮助,不仅仅是相似的房屋,肯定还会有更多。诡谲屋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是不可忽视的,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你忘了他,而他却会突然带来令人震惊的线索。
回到现在的事件中,谢云蒙、恽夜遥和柳桥蒲都被困在了三楼房间里,暂时出不来,也没有办法行动。但之后会有一个契机将他们带出三楼,不是颜慕恒和怖怖的作用,而是最后回到三楼,目前伤势不比恽夜遥轻的柳航。
柳航从没有放弃过救人,自从爷爷表扬了那句‘半个男子汉’的话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在几个人对话的同时,柳航已经不知不觉离开了他们身边。
柳桥蒲挡在谢云蒙和恽夜遥前面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让柳航从他身后溜走,而颜慕恒因为已经站在了房间里,所以完全没有发现。怖怖当时在门口,不清楚她发现了没有,不过从女主人一声不吭的样子来看,她就算知道也不想出卖刑警。
柳航关心的是是否有人用黑猫作掩护,在暗中行动?当时若是自己坚持走到楼顶的话,也许就会在杀人发生之前,找到隐藏在诡谲屋中的暗鬼,也许就能阻止之后那些血腥恐怖事件的发生。
柳航隐隐感到悔恨,胆小确实是他的软肋,也因此错过了很多能帮助爷爷的机会。
‘那么这一次,就让我来看看你的真面目吧!’鼓起勇气,柳航用尽全力把门向内推挤,果然,随着门缝越来越大,里面除了黑猫的声音之外,同时也传出了凌乱的脚步声。
‘确实有一个人在,很有可能他就是凶手!’心中的想法随着破门而入的动作一起发生,柳航整个人摔进门里,倾斜在边上的家居一角撞在他的腰部,来不及感受疼痛,柳航捂着腰部朝前看去。
眼睛出现的场景并非她所想象的那样,整个一面墙壁已经没有了,呈现出来的是装修典雅的楼梯间,以及,大眼瞪小眼看着他的,应该早已经到楼下的幸存者们,还有……
一个穿着黑斗篷坐在地上的人,那件斗篷就像是怖怖身上穿的一样。
柳航来不及看一眼房间内部的状况,就大声喊道:“抓住他,他刚才躲在房间里,一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谁?你要…我们抓住谁?”站在最前面的刘宏毅反问道,他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清楚柳航在说些什么?
柳航稳住身体,大踏步朝打开的墙壁外面走去,连帆的尸体还在大床里面,看上去并没有被人动过。柳航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黑斗篷的人身上。
他不管不顾再次大声喊:“你是谁?快点把你头上的帽子揭开,让我看清楚你的脸。”
可是黑斗篷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并没有照着柳航的话去做,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面面相觑,一个都没有行动,这下子柳航是真的着急了,最后几步他是用小跑走完的,正在手即将要接触到黑斗篷的衣服时,却被王姐一把拦住了。
一双手慢慢从柳航躺着的床下面伸了出来,这双手上戴着半透明的塑胶手套,接下来,就是一条沾满血污的胳膊,再来是半个肩膀。
当整个人从里面爬出来的时候,除了脸部,其他身体部分几乎都沾上了连帆的鲜血,还有床底下的污垢,这个人从脸上揭下了一层透明的东西扔在一边,我们才看清楚,他原来就是在楼上验尸的eteal,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进来的,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发现他。
他出来之后,连帆的尸体被翻到一边,床底下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在那里的木桩已经横倒在地上,好像被从地板下面拔了出来。
eteal一脸厌恶地脱去外套,不忘朝墙壁外面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
“呼…看来我的办法还挺好,那些人居然相信了。”
说完这句话,他回到连帆尸体边上,继续摆弄起来,他希望连帆的尸体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线索。
就在eteal专心验尸的时候,另一处走动中的两个人也在窃窃私语。
“你说,恽先生怎么一下子伤都好了呢?”
“也许是刑警先生替他包扎之后藏起来了,你没发现他外套都换了一件吗?”
“可是那件外套很合身,而且他的手臂上也没有鼓出来的部分,不像是缠着纱布的样子啊!”
“我也很奇怪,不过他的脸真的和恽先生一模一样,不可能有错的。”
“是啊,不过我总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呀,恽先生是刑警的人,不会是凶手,而且他让我们不要对任何人讲,一定是发现凶手就在我们之中,所以才那么说的。”
“你不要吓我,这样一来我们不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杀了吗?”
“哎!你认为最有可能的凶手是谁啊!”
“是我……”
两个人的对话中突如其来插入了第三个声音,把前面的人吓了一大跳,回过头才发现是认识的人。
“你疯了吗?突然说话,会吓死人的。”
“恽先生拜托你们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不行,你不是承认自己是凶手吗?我们没有大喊大叫把你逮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不过是恶作剧而已,你知道心里压力大了,总想要做点什么的,对不起,我道歉行了吗?告诉我吧!”
根据房间的位置,大家可以知道,这里就在隐藏起来的黑影破坏三楼的地方,墙壁已经被拆开了,柳航也曾经发现了这里的墙壁可以被拆卸和组装这件事。
第一个走进去的人不是柳航,反而是躲在众人背后的陆浩宇,柳航伸手想要制止他,却因为对方走得太快,没有制止住。
“你干什么走那么快?”
陆浩宇没有回应,而是快速进入了墙壁被拆卸的部分,一声不吭不知道在干什么,外面的人愣住了,这个时候,桃慕青在后面小声说:“他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行动和说话都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柳航问道,他的脸还是一副让人不忍直视的模样,与他正面说话,连比较胆大的桃慕青都要转过头去。
厨娘婆婆在一边插嘴说:“柳先生,你脸上的上比刚才更严重了,一直都没有结痂,纱布也没有多余的了,我们是不是先下去再说,陆先生的话也许他只是想要尽快出去而已。”
“……”听到厨娘给陆浩宇辩解,柳航一时没有想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
这时,房间里面传来陆浩宇的喊声:“大家,这里可以出去,柳航没有说错。”
陆浩宇刚才进入的方位根本就不是柳航准备带他们离开的方位,所以柳航一个箭步冲进房间里面,一下子居然没有看到陆浩宇。
“你在哪里?”柳航急匆匆问道,他身后的人此刻全都挤进了狭窄的空间里面,黑暗和异常的举动增加了他们的恐惧,桃慕青再次想说上面,却被夏红柿拉住了。
“小青,看情况再说话,我害怕!”夏红柿的声音都在颤抖,虽然上楼弄清楚了女主人的身份,但大家目前都陷入危险之中,夏红柿希望自己根本就没有上楼才好。
紧紧挽住桃慕青的胳膊,夏红柿都不敢看阴暗深处到底有什么。
柳航向前走了几步,他才发现在冷空气进来的地方,有一扇小门打开了,而冻得瑟瑟发抖的陆浩宇就在小门边上等着他们。
“好了没有,赶紧过来吧,这里可以到户外。下面就是一楼的窗户了,我们抓紧一点时间转移过去,应该不会被冻伤。”
但木板与木板之间的连接,却并不十分契合。有些地方甚至留有很宽的缝隙,只是远看的话,由于遮挡和阴影的关系,不仔细看并不会发现这些缝隙。
枚小小凑近过去,这些小房子近看和远看真的完全不一样,如果人站在房间中央,墙壁上的东西看上去就是装饰物,只是有些怪异而已,绝对不会让人产生其他的疑惑。
但凑近看去,则完全不一样,木板与木板之间都是断开的,每一块木板的倾斜程度和歪斜程度也都不一样,绝对不会让人认为它们组合出来的是一栋小房子的形状,也就是说,只有后退到一定距离,才能看出木板组合出来的基本轮廓形状。
怎么说呢?反正从刚才观察到现在,枚小小对这栋房子里的墙壁装饰物虽然做出了一些分析,但总体还是抱着满腹的疑团,根本不明白房子这样弄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所有的一切表面上看上去都很清楚,奇怪的地方也好,松散的程度也好,包括是否有可能对整体房子造成什么样的不良后果,都可以猜测,但这些组合在一起的意义,则让人无法理解。
还有就是书房的那涮双开门,到现在,枚小小都不知道他通往室外的原因是什么,是方便过去的某些人出入吗?或者方便一些秘密行动吗?但就算户外可以连接塔楼,行动不是还要在屋子里面展开吗?屋子里有那么多密道,在枚小小看来,书房的门莫名其妙可以通往户外的意义,除了方便杀人凶手逃跑之外,根本就是多余的。
但这种想法她不会说出口,因为对于一个刑警来说,武断的下定理论是不可取的,枚小小深知这一点。但是一时之间,她又无法找出答案来,不免得心情变得有些急躁了。
‘该死的,小蒙和老师在这里就好了。’枚小小心里骂了一句,她并不是不依赖谢云蒙,只是倔强的性格让她没有办法像恽夜遥一对谢云蒙展示软弱的一面。
话语间,颜慕恒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恽夜遥,他藏在身体后面的手紧握着拳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和谢云蒙再起冲突。
当恽夜遥低下头,把脸靠在刑警怀里的时候,颜慕恒的情绪几乎控制不住,这一刻,他似乎已经确定恽夜遥就是他失去的永恒之心了。误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澄清,谁也不知道,只有等待会告诉我们答案。
但谢云蒙不能等,颜慕恒的话又把他的紧张情绪给吊起来了,他当然担心枚小小,女警可是自己的搭档,怎么能放任不管呢?
谢云蒙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恽夜遥再次阻止了他,说:“不要白费力气,我相信楼下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小航也会及时到楼下通知小小,现在颜慕恒的目的我还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不能轻举妄动。”
恽夜遥认为,颜慕恒很有可能在玩弄刺激刑警的情绪,刚才在门外,他给出的答案并不让人紧张,现在却又说起了死亡,甚至表示自己并不在乎人命,为什么?
颜慕恒是上来救他们的,这个毋庸置疑,但是在此之前,他应该和枚小小在一起,是否事先告知枚小小危险了呢?这一点无法猜测,必须确定在楼下的时候,颜慕恒是在哪个人格的控制之下。
第一人格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虽然能帮上枚小小,却无法告知她危险,第二人格知道所有的密道,目前看来也没有必要至楼下人于死地,毕竟楼下还有一个文玉雅。
文玉雅身上承载的过去有可能对颜慕恒有用,而且枚小小要是出事,谢云蒙是绝不会放过他的,颜慕恒也应该能想得到,他既然要利用刑警得到真相,怎么可能去真的激怒刑警呢?
“老师,能不能让我和颜慕恒谈一谈?”恽夜遥对柳桥蒲提出要求。
“怎么谈?现在我们都在一个房间里,你要谈的话,直接跟他说不就行了?”柳桥蒲回应道,老爷子余怒未消,脸色很难看。
恽夜遥再次摇摇头说:“我是想要和他单独谈一次,所以,我希望您和小蒙呆在一起,暂时先让小恒……”恽夜遥想说‘抱着我’三个字,但是他看了看谢云蒙的脸色,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只能用眼神求助柳桥蒲。
“我这里有个好办法,只看谢警官愿不愿意冒险了。”
“不愿意,他不能冒险。”拒绝的声音来自于恽夜遥,演员先生紧紧抓住谢云蒙,好像他已经知道颜慕恒指的是什么方法了。
谢云蒙却没有犹豫,他眯起眼睛说:“希望你不要骗我。”
大门就像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一样,居然从外面打开了,这一回不是颜慕恒动的手脚,而是柳航带着几个人回到了这里。
柳航站在门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印证了颜慕恒的说法:“出不去,塔楼里的出入口也不通了。”
听到柳航的话,恽夜遥挣扎着想要从谢云蒙怀里站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指着柳航打开的那扇门说:“把那里的所有箱子全部挪开。”
谢云蒙和柳桥蒲完全听不懂恽夜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且他突然这么说,他们也来不及反应要怎么做,一时之间都呆愣在当场,看着恽夜遥。
可一直都默不作声的怖怖却有了反应,她悄无声息向着墙角移动过去,不知道想要干什么,恽夜遥突然一把抓住怖怖的手腕,说:“安茜,你想要逃跑吗?!”
在他锐利眼神的注视下,女主人不得不停下脚步,但依然一声也不吭。不去管怖怖的想法,恽夜遥用另一只受伤的手抓着谢云蒙的胳膊说:“小蒙,你现在马上把所能看到的箱子全部丢到走廊里去,如果我猜测没有错的话,我们很快就能知道血屋和沙子的真正秘密了。”
“好,我这就去,老师,你来照顾小遥。”谢云蒙说完,将恽夜遥的手交托到柳桥蒲手里,大踏步朝柳航的方向走去,而柳航和回来的那些人却在莫名其妙向后退。
阴暗的灯光下,谢云蒙逐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加快脚步走到柳航面前,却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一副容貌。
“你是……”
“嘘!”
谢云蒙正想脱口而出门外人的姓名时,却被对方及时阻止了,他并没有继续走出去,而是照着恽夜遥的话开始移动堆积在门边墙壁前面的木箱子,为了防止有特别的机关,谢云蒙移动箱子的时候非常小心。
两个人到楼上把情况简单一说,杂货店老板娘立刻吓得脸色煞白,她本身就受了伤,再加上刚才为了救西西,出了不少力,现在整个人都在虚脱状态中,只好蜷缩在床铺上,催促丈夫赶紧去锁门。
但偏偏越是着急,门上的钥匙就越是找不到,杂货店老板也是很疑惑,来的时候明明门没有锁,而且钥匙就插在门上,怎么到用的时候就不见了呢?
他问文曼曼:“我们刚才睡着的时候,你有没有把钥匙从门上拔下来?”
“没有啊!我根本就没有注意什么钥匙。”
“老公,那要怎么办才好?”杂货店老板娘问道。
老板想了一想说:“实在不行,就只能守着门,现在你和曼曼两个人睡觉,我刚才睡过了,坐到门口去守着。”
“那老公你要小心,如果发现不对劲赶紧叫醒我们,三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要大。”
“没事,你们赶紧睡觉。”
两个女人战战兢兢躺在床上,文曼曼依然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抱着杂货店老板娘的胳膊,眼睛却瞟向坐在门口的杂货店老板。
——
当确认监视他的人不再有动静的时候,男人一口气从坐着的位置上站起来,他故意发出一点声音,试探会不会被发现。
结果是安全的,男人松了一口气,他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挤了出去,然后又轻手轻脚地把门关好。
门扉关上的一刹那,房间里另一个人就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刚刚关上的门,却没有移动半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里的人似乎能够透视一样,一直盯着门扉看,眼珠还在随着门外的脚步声移动。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声音传出来:“喂!醒醒。”
男人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掩盖,他让房间里的人收回了视线,也让房门外的人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就像一开始柳航听到黑猫的声音一样,当一切都静止的时候,男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房门外的人可不会认为声音来自于鬼怪或者幽灵,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房间里藏着一个会让他陷入危险的人。
此刻,小姑娘沉睡着,侧颜看上去很疲惫,杂货店老板走过去轻轻给她盖上了一点被子,然后绕到老婆身边,伸手摸了摸伤口上的纱布,纱布是干的,没有血再渗出来。
‘希望一切平安无事。’老板看着窗外的天空,嘴里嘀咕着。
除了漫天白雪之外,外面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杂货店老板却把上半身凑近了窗口仔细看,嘴里的嘀咕还在继续,当他的手无意中撑在小姑娘胳膊上的时候,文曼曼一下子惊醒了。
“老板,你在干什么?”文曼曼猛地抬起上半身,因为动作太快,差点撞在老板怀里。
看到小姑娘惊慌的样子,老板慢吞吞地问:“曼曼,你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人走过的脚印?”
“老板,你不是被吓疯了吧?外面怎么可能会有脚印?再说也没有人敢在户外行动啊!不要命了吗?”文曼曼反驳说,但头还是转过去看了一眼窗外的雪地,果然什么都没有。
她用手推开一点老板笼罩着她的上半身,继续说:“好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要不老板你睡会儿,我来看着。”
“没事,我就是有点害怕你说的那个幽灵,而且,我总听到一个男人在说话,又听不清楚。”
这一回文曼曼瞪大了眼睛问:“你听到过一个男人说话?像谁的声音?”
“我不知道,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所以才害怕嘛!”老板没好气的白了文曼曼一眼,走回门口坐下。
两个人对话惊醒了老板娘,可她只是撑起一点身体朝着老板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文曼曼觉得老板娘的眼神里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是疑问,就和自己一样。
不过也不一样,文曼曼的问题是围绕着杂货店老板说的话,而老板娘的目光好像在质疑她的丈夫本人。
小姑娘敏锐的直觉再一次发挥作用了,她瞬间在心里想到了一件事,虽然有些冒险,但文曼曼觉得值得试一试,而这次尝试,让文曼曼顺利回到谢云蒙和恽夜遥身边,还得知了柳航的动向。
在这里,看似描述的事件与诡谲屋三重血屋之谜没有什么关系,但我们在不知不觉之间正在靠近三重血屋的真相。
他觉得那些不单单是鲜血,也不像沙子,三楼墙壁里有沙子流出来这件事eteal知道,但是连帆手心里好像是泥土与鲜血的混合物,又厚又粘。
‘难道说三楼上的木板墙上也有墙粉?’
eteal站起身来,想要检查周围墙壁,却发现墙角处好像也有这种黏黏糊糊的东西,他继续确认,这些东西都集中在床铺周围,也就是鲜血覆盖的地方,而且泥土一样的物质里面都有颗粒物。
颗粒物很小,只有用手揉搓泥土的时候才会发觉。eteal用小塑胶袋装上了一些,他口袋里似乎这种小塑料袋很多,拿的时候还掉了好几个出来,其中一个好像装着头发一样的东西,但很快被他重新塞进了口袋里。
这些泥土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形成的,其实它们就是封堵住二楼出入口的关键,大家只要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同沙子有很大的关系。
再来说文曼曼那里,我们要尽快把分散的人物集中到一起,才能引申出三重血屋的真相,事实上,三重血屋与整栋房子的结构和机关有摆脱不了的关系,而它的破解则可以引申出管家死亡的真相。
文曼曼只是眯了一小会儿,杂货店老板的异常举动让她很担心,此时老板已经出去了,说是想要再去看看厨房的状况。文曼曼和老板娘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小姑娘,你想做什么也可以去做,不用呆在我身边,我没有事情的。”老板娘突然开口说。
文曼曼有些不可思议,老板娘的语气听上去很颓丧。她问:“阿姨,你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不想拖累你的手脚而已。”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文曼曼突然正色道。
老板娘抬头看向她,反问:“什么问题?”
“我妈妈,就是文玉雅有没有在这里楼上藏什么人?”
“!!……不知道。”老板娘似乎受到惊吓一样低下头去,否认的声音有些颤抖。
文曼曼一把扳过老板娘的肩膀,继续问:“阿姨你和我妈妈一样,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过去的事情就算与你们无关,也多少会知道一些真相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好不好?舒雪是不是被我母亲藏在楼上了?而那些沙子是仿造诡谲屋构造建造的吧?”
“我绝不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老板娘说完最后一句话,偏过头去,这时她感觉胸口闷得慌,喉咙也像是快要裂开来一样疼痛,所以捂着脖子干咳了几声,视线落到床头柜上的某一部分。
老板赶紧扑过去抱住妻子的身体,轻轻替她揉着胸口。
“老婆子,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老板低沉急促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可是老板娘却突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一只手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一缕鲜血从老板娘嘴里流淌出来。
为了让自己呼吸顺畅一点,又或许是想要对杂货店老板说些什么,老板娘长大嘴巴,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指向房门口。
抱紧自己老婆的身体,老板手足无措,胳膊肘不小心碰翻了床头柜上的一只杯子,杯子里的水瞬间倾洒到地上,发出细微的嘶嘶声,一股白烟随之冒起。
“是毒?!!”
杂货店老板立刻清醒过来,这里只有文曼曼和他们夫妻,是谁下的毒一目了然,老板简直不敢相信文曼曼居然就是凶手!他恨得咬牙切齿,就在此刻,躺在他怀里的老板娘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要报仇!我要那家伙偿命!!”老板怒吼一声,放下妻子的尸体就朝着门外走去,他还没有意识到文曼曼从哪里离开了,只是在整栋房子里乱找,并且怒吼着文曼曼的名字。
直到踏进自己曾经跟文曼曼介绍过的二楼小房间,他才看到地板上有一个被打开的洞口,而文曼曼早已经不知去向。
看到这一幕,给老板造成的惊吓似乎远远超出想象,他没有任何犹豫,马上跳进地下通道,去追赶杀死他老婆的凶手。
——
文曼曼手里拿着恽夜遥的小型手电筒,就是在褐色塔楼里,他被颜慕恒带走之前,故意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和挂件,这东西现在在文曼曼手里。
小型手电筒的电池似乎很充足,文曼曼一路靠着它才能顺利前进,进入地板之后,里面立刻传来一股霉味,应该很久都没有人出入过了。
餐馆一楼隐藏部分的空间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实际上只是一间像客厅一样的单间,连带着一条昏暗的走廊,文曼曼推开木门,带起一阵干灰。
还好前面的路挺畅通的,几个人很快绕到u形通道的尽头,在出去之前,柳航回头清点了一下人数,跟他过来的人一个也不少。
“好了,我们出去吧。”
照着刚才的模式,柳航再次伸出手去推门,可是这一回尽头的小门无论他怎么推都没有办法移动半分,柳航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双手在门扉上胡乱摸索着,他是在找门把手。
可哪里有什么门把手,门扉上光滑得如同打磨过一样,柳航这才注意到,自己之前进进出出,居然连小门有没有门把手都不记得。
“你怎么回事,这里的门打不开吗?”陆浩宇急吼吼地质问,挤过来帮着柳航一起开门,可他开门的方向错了,柳航是推,他是拉,一推一拉之间,那扇小门更打不开了。
“陆浩宇,你不要捣乱好不好?”情急之下,柳航直呼其名,一巴掌拍开了陆浩宇的手。
“陆先生,你,你是怎么拉门的。”
两个人身后突然传来王姐的话语,此刻她也挤到了前面,并且同柳航一样发现小门没有门把手,所以好奇地问陆浩宇。
“我不知道,我刚才抓到了一样东西,以为是门把手,所以就顺势……”陆浩宇把手里的东西向上提了一下,回答王姐的话,同时目光也落到了那东西上面,不到一秒钟,陆浩宇就像疯了一样扔掉手里的东西,惊叫一声,猛地瘫软在地上。
原来那不是什么门把手,而是一只从墙壁里伸出来的脚,脚腕已经断了,颤颤巍巍连接着墙洞外面的部分。
“什么东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陆浩宇吓得脚这个字都说不出来,拼命喊着‘什么东西’。
四个女人更是连滚带爬躲到了通道拐弯的地方,只有柳航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柳航因为脸上的伤很难低头,为了看清楚陆浩宇所说的‘什么东西’,他强迫自己忍着疼痛低下头,一只穿着皮鞋的脚赫然出现在眼前,要不是柳航现在心里素质还不错,恐怕结局会和陆浩宇一眼,吓瘫在地上。
“这个……怎么会卡在墙壁里?”定了定神之后,他关注的重点开始和其他人不一样。
陆浩宇尽量让自己远离恐怖的断腿,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怎么……会知道!”
“大家先不要乱动,没事的,凶手不在通道里面,他没法袭击我们,我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柳航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忽略掉恐惧,仔细检查断腿卡在墙里的部分。
墙壁纹丝不动,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文曼曼把身体缩进角落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现在所处的方位。
她其实已经到了餐馆厨房的侧边,眼前的墙壁后面就是厨房的琉璃台,琉璃台前面放着一张小凳子,就是怖怖第一天在厨房里无所事事时坐过的。
墙壁当然不能打开,因为连接着烧饭做菜的地方,文曼曼转身面对自己左侧的墙壁,同样用力去推,现在她只能做这些,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身后的脚步声带着杂货店老板愤怒的喘息声传来,文曼曼的心如同擂鼓一样跳动,手上拼命使劲。
猛地一下子,墙壁毫无预警整个向前倒塌下去,扬起厚厚的灰尘,文曼曼收不住力气,同墙壁一起重重摔倒在地上,上面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子倾泻下来,铺了她一身。
文曼曼感觉自己陷进了土坯墙壁里面,像掉进一个大坑一样,动都动不了,而且身上的东西很粘稠,很重,好似背了一层厚厚的布满烂泥的毛毯。
正当她想要挣扎的时候,杂货店老板来到了拐弯处,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漫天灰尘和顶上不断掉落的碎块迷住了老板的眼睛,他根本看不清地上的文曼曼,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之后,老板认定文曼曼已经从倒塌的墙壁处逃走了,所以毫不犹豫追了出去。
杂货店老板的脚狠狠踩在文曼曼身上,让粘稠的土坯糊进她嘴巴和鼻孔里,差点没让她窒息。
文曼曼一动都不敢动,直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了,她才敢把头稍稍抬起来一点,让眼睛和鼻孔暴露到空气中。
也顾不得恶心了,文曼曼双手胡乱抠挖出鼻孔里的东西,大口喘息,好像这辈子从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一样。
‘呼……憋死我了,幸好他没有发现,我得回去看看老板娘出什么事情了。’文曼曼想着,用足力气从泥坑里爬起来,身上大块大块的东西粘的很牢,她不得不随时用手清理。
“你怎么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文曼曼一下通粗来人的身份,心里的害怕居然消失掉一大半。
脚步声若隐若现,几乎听不到,柳航更加专注了,可还是无法判断脚步声到底是走向他们,还是离开了。
“有人来了吗?”
这个时候,被孤立的陆浩宇向门扉发起了第三次攻击,他看上去大汗淋漓,人也接近疯狂。
“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刚才一直都很配合。”柳航突然轻声问了一句,其实,柳航是在思考,不小心说出口的。
后面的桃慕青没有听清楚,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们注意好背后,不用太过于害怕,刑警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他们下来找不到路,也会想到这里的,到时只要谢警官来,打开门就容易了。”
“嗯。”几个女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此刻柳航似乎成了他们唯一的守护者。
厨娘婆婆和王姐自从进入三楼之后,就好像对这栋她们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变得完全陌生了,除了过去的回忆,任何有用的线索都提供不了。
十几分钟之后,当陆浩宇精疲力竭瘫倒在地上之后,外面的脚步声也停止了,他们不知道,那是想要从这里回到塔楼里去的eteal,陆浩宇撞门让他意识到这里的通道被堵了,正准备回去想办法通知楼上的人,下来解困。
此刻来诡谲屋的第三个白天也快要过去了,在大家不知不觉中,外面的风雪也开始一点一点变小。
——
在柳航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驼着背,身材矮小的影子正在悄无身息地离开,他已经在角落里观察很久了,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他的掌控之中。
事实上,从柳航他们进入最后的通道,被困在里面,一直到有人拼命撞门,eteal来了又离开,都被他看在眼里,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等到周围平静下来,才走出角落。
影子双手在脸上胡乱抹着,然后背靠墙壁向前移动到被封起来的小门口,伸手敲击了三下门扉,他敲得很轻很轻,好像受了重伤,有气无力一样。
这个时候,杂货店老板心中的恐惧似乎超过了愤怒,脑子也比刚才清醒多了。他等待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才敢慢慢钻进岩石夹缝里去。
殊不知他的这些动作,被跟在后面的文曼曼和某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曼曼,你说他会过去干什么?”
“……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文曼曼斟酌着语句说:“老板的心思我们现在基本上清楚了,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我们应该阻止他,这样也许事情还有返还的余地。”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文曼曼这些话,她身后的人开始低声啜泣,不一会儿又发出轻微的痛呼声。
文曼曼赶紧回头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他让我太伤心了。”后面的人摇着头,勉强止住哭声说,语气中充满了内疚。
“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因为不是你造成的死亡而谴责自己。”文曼曼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这算不算安慰,她也不知道,但直觉告诉她,身边人的善良是真实的,而非做做。
两个人偷偷跟着杂货店老板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岩石地洞接近与诡谲屋相连的出入口,文曼曼才发觉原来她们已经到了诡谲屋的地下,走的就是之前枚小小和连帆走过的路线。
不过杂货店老板似乎没有发觉顶上的道路,而是一直在岩石地洞里面寻找着,文曼曼身边的人似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她想要给老板一些暗示,却被文曼曼制止了。
“等一下,看看老板在找什么?”
“他根本就不熟悉这里,不提醒他找不到出入口的。”
“耐心一点,他会找到的。”
文曼曼的话虽然简单,但听上去很有自信,她的同伴只能闭上嘴巴,继续跟着走。
之后果然发生了一桩不可思议的事情,文曼曼他们离开岩石地洞,到达的居然是三楼六边形房间被封闭起来的那扇门背后。
她们是怎样找到的,这里只能说和死亡的厨师尸体,还有柳桥蒲发现的墙壁异常有关,事实上,厨师死亡的地点,文曼曼刚刚脱离的餐馆以及诡谲屋主屋三楼,存在着极其相似的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