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言走到病房门口时,不敢立即进去。
而是站在窗口朝里面看了看。
看到靠坐在病床上的纤瘦身影,心脏一阵不受控制的紧缩。
站了好一会儿,长指才慢慢握上病房门把。
明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却好似要用尽全身力气。
扭开门把,他步伐沉重的走了进去。
听到声响的一瞬,宁初就抬起头朝病房门口看了过来。
进来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衣,额前的碎发没有像往常一样梳得一丝不苟,微微挡住了狭长的眼眸,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在他幽深的凤眸看过来的一瞬,她就收回了视线。
他眼底闪过一丝晦涩的光,削薄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
英俊的面容在光影下显得晦暗模糊。
他修长的大掌,紧握成拳头,指尖无意识的微微颤抖。
他清晰地听见身体里血液和筋脉断裂的声音。
心像裂开了一道口子,汩汩鲜血喷涌而出。
宁初见他从病房门口走过来,花了将近四五分钟。
不禁有些好笑。
娇丽的眉眼间,浮现出一丝不加掩饰的淡淡嘲讽。
病房里十分静默,静默到她似乎能听到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宁初靠在床头,神色有些苍白倦怠,淡淡的从他脸上收回视线,唇角勾起嘲讽又清冷的笑意,“容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我一个刚从鬼门关出来的女人,有那么值得你害怕的吗?”
她声音并不是冷硬锐利,轻轻淡淡的,只是略带了讥诮。
容瑾言微微低垂着脑袋,在她出这些话之后,甚至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宁初也不话,就一直盯着他。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眼敛朝她看去。
接触到她含着淡淡讥讽的眼神时,他心脏一阵不受控制的紧缩。
克制着想要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他嗓音沙哑的开口,“能坐了吗?要不先躺下来?”
他开口的一瞬,宁初鼻头狠狠一酸。
眼眶里的热液几乎瞬间涌了上来。
她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
在他面前,竟这样没出息。
微微仰起头,她倔傲的将水雾逼退回去后,唇角讥讽的笑意加深,“你儿子应该没事了吧?”
容瑾言身子一僵。
深邃的眼底,闪过沉痛。
宁初不懂他此刻的神情代表着什么,她并没有多想,继续道,“如果你儿子没事了,你是不是可以对我和我儿子放手了?”
男人深刻立体的五官骤然一凝,漆黑如墨的深眸定定看着她,里面蔓延出来的复杂情绪,令宁初看不懂。
当然,她也不想再看懂。
这个男人,她不会再爱了!
“初初,我会弥补你,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但唯独,不想放她离开。
如果离开了,他可能就再也找不回她了。
宁初低低地笑了起来,眉梢间都漾开了笑意,但眼底却渗着丝丝缕缕的冷意,“我要你弥补什么呢?钱?抑或是将我豢养起来当成宠物一样疼爱?容先生,你已经有了阳宝,他长得那么像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放了我和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