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借口来搪塞宁初。
对一个母亲来,想要急切看到孩子的心情,她能理解。
可是——
如果今她再进行推脱阻挠,宁初一起会起疑心。
温瓷将手中的保温杯放到柜子上,尽量保持着面色平静,“先喝了汤再去看吧!”
“不了,我想看完了再喝。”宁初轻轻笑着,长睫低垂着,掩盖了眸底闪烁着的光泽。
温瓷只好推着宁初,前往新生儿监护室。
一路上,温瓷的心情,特别复杂沉重。
无数个编织好的理由,在脑海里闪现。
可是无论出哪一条,对初来,都是一种欺骗和伤害。
到了新生儿监护室,宁初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
她趴在窗口,朝保温箱里的婴儿们看了看,几秒后,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温瓷,笑容依旧清浅温柔,“瓷瓷,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个保温箱里啊?左边?右边?还是中间?”
温瓷看着宁初柔和散发着母性光辉的眼神,轻柔生怕吵到孩子们的语调,心里头一阵抽痛和发酸。
喉咙里好似卡了根刺,一时间,什么都不出口。
宁初眨了眨眼睛,神情依旧平缓温和,“瓷瓷,你不知道吗?”
温瓷唇瓣嚅了嚅,声音有些涩哑,“不,我知道的……”
“哪个啊?”
温瓷没有发现,宁初长睫掩盖下的眼角,已经有莹亮的水光在闪烁。
温瓷手指了指中间那个保温箱,“初,宝宝在那里。”
宁初顺着温瓷手指的方向看去,盯着中间那个保温箱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笑了起来,“瓷瓷,那里面是个女宝宝呢!”
温瓷一怔。
宁初慢慢转过身,面对温瓷,因为太过纤瘦,穿着的病服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宽宽大大,她的眼神并不犀利,但温瓷却不敢直视。
“瓷瓷,看着我。”
温瓷闭上眼睛,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知道,瞒不下去了。
初已经知道了。
宁初走到温瓷跟前,看着她往下滑落的泪水,唇瓣微微发颤的道,“我听,有个女人早产的儿子夭折了,我就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啊?”
温瓷身子抖了抖。
“是不是?”
温瓷睁开眼睛,泪流满面的将宁初纤瘦的肩膀拥住,“初,对不起……”
宁初平板的声音从温瓷肩头缓缓传出,“对不起我什么?一直都瞒着我,怕我想不开,怕我自杀吗?”
平铺直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像极了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没有了任何的感情。
温瓷吸了吸堵住了的鼻子,声音哽咽的道,“初,你还年轻,只要养好身体,还会再有的。”
温瓷知道,这都只是一些宽慰的话,对如今的宁初来,得再好听也弥补不了现在她所承受的失去孩子的痛。
宁初没有话,但是温瓷明显感觉,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
温瓷松开宁初,看着眼眶通红,却始终没有落泪,神情有些空茫和悲凉的宁初,她颤声道,“哭出来吧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