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辟种植园、庄园之类的事情,房遗爱半点兴趣都没有,他只喜欢快钱,砸钱进去生出更多的钱,这就是房二公子的爱好。
说起来,跟杜二公子也差不多。
在二代的圈子里,房俊和杜荷,也是一时并称“房谋杜断”,“小房杜”,说的就是他们两个。
房二公子说这里有钢铁厂、高利贷、皮肉生意若干能赚钱,杜二公子就说,高利贷赚得多赚得快……
总之,也算是为大唐的帝国主义市场经济添砖加瓦,还是有积极的正面的意义。
“设置州县?这‘天竺地’已经到了这般田地?”
“中天竺和南天竺,还不行,北天竺今年入秋之后,下坡就有七万多蕃人。象雄本部头人,自带牛羊之数就有四十万。”
也没有瞒着房遗爱,论消息渠道,这孙子还真不怂谁,只是懒得去折腾,一般怎么便利怎么来。
“那这是要生发呀!”
房遗爱一拍手,眼睛一亮,“衣食住行、生老病死……都是赚钱的买卖。这只要投了这些个行当,不愁赚不到钱啊!”
“眼下还是要修路,‘天竺地’不比中国,交通疲敝不说,雨热迥异,施工甚是不便。”
这也是成本比较高的原因之一,同样都是大平原,中原绝对是天底下最优质最适宜的地方,没有之一。人们印象中的黑土地,在传统农耕时期根本毫无意义,高纬、低纬的农耕区,要么缺水要么缺热,总之,像中原这样天时地利都是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
在北天竺施工的难度,工程上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施工人员上。夏季过分的炎热,雨季又跟炎热错开,这种情况,缺少先进的医疗卫生手段的情况下,就是纯粹的填人命。
龙昊在剑南遭遇的状况类似,但毕竟是山区,所以龙昊下意识地控制了规模和进度,也就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施工伤亡。
但北天竺这里,批量死亡劳工,是可以预见的事实。
有些事情没必要讲透,房遗爱在江西、湖南、江东厮混了那么多年,就算没有具体操持过事务,但也见得多了去了。
捞钱也得与时俱进啊。
“那……老子投钱去‘昆仑海’比较好?”
房遗爱有些抓耳挠腮,他不爱赚辛苦钱,快钱才是他的爱好。投资“昆仑海”,怎么地也得搞个驼队。就算借钱放贷给别人,如今大户都不缺融资渠道,中小户咬咬牙,在街坊里面发行非法股票,也不是什么大事。
贞观二十五年的这个冬天,你只要跟“天竺票”挂钩,去万里之外卖棺材,那也是“绩优股”。
所以明知道这里面钱多多,房二公子还真是有点耗子拉龟无从下嘴的意思。
哪怕是投资金矿,他都没那个心思。
“给轮台府做后勤?”
老张拿起酒壶,给房遗爱倒了一杯,房二公子接过来之后没喝,想了想,一饮而尽然后问张德:“老兄觉得这来钱快来钱多的,还有甚么?”
“抢劫、挖坟。”
老张横了他一眼,简直莫名其妙嘛,自己的爹是江西总督,结果连弯腰捡钱都觉得累,还打算去天竺搞一把……老张就没见过这么妖的二代。
“诶?!”
听到老张这么一说,房遗爱眼睛一亮,“听李道长说起过,玄奘法师在西天竺挖了不少神庙,黄金多多啊?”
“……”
脸皮一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老张小声问道:“遗爱,你还真打算去挖坟?”
“甚么挖坟!这叫……这叫……”房二公子绞尽脑汁,然后一拍大腿,“这叫访古寻迹!”
神特么访古寻迹!
这无耻的嘴脸也难怪娶了公主也敢殴打,瞄了一眼远处的高阳公主,鼻青脸肿的,连脂粉都遮掩不住伤势,亏难这王八蛋下得去手啊。
“这来钱也不快啊。”
“也是啊。”
房遗爱点点头,然后道,“我也弄个‘天竺票’,这总来钱快了吧。”
“……”
我滴妈,要不要这么狠!
房遗爱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道:“操之你看啊,我呢,先让人吹捧一下天竺古国的器物,这算是古董,对不对?”
“对。”
“然后呢,我掏钱,组个挖坟……考古探险队,专门寻觅天竺的古玩珍宝,这物以稀为贵,价钱能抬起来对不对?”
“对。”
“然后呢,我再让人三天两头放点消息出来,就说这么个挖坟……考古探险队,今天挖着一件珍宝,明天寻得一处宝库。就先学着‘天竺票’,咱也在南市搞个甚么挖坟社,专门招募股本。这钱不就到手了?”
“然后呢?”
老张好奇地问道。
“甚么然后?然后当然是谁掏钱谁当家啊。老夫到时候把手里的股本都卖了,跟老夫有甚么干系?”
“……”
嘿,你这个小机灵鬼,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老张一看房遗爱这壮硕无比的身材,不得不承认,真不能以貌取人,你以为人脑袋里塞满了肌肉,万一塞满的是白浊呢?当然房遗爱连娇滴滴的公主也能暴打,显然塞满的不是白浊,这就不是一个会轻易精虫上脑的牲口。
这王八蛋……跟李世民一样,换个世界投胎,也是能混得风生水起啊。
惹不起惹不起。
“老兄你看这法子可行?”
老张有心说不可行,但还是开口道:“老夫以为可行。”
“成了!正月里就搂它一笔,来,干了!”
房二公子兴冲冲地给张德倒了一杯酒,“敬老兄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十分满意的房二公子跟张德道了个别,这就回转自己的位子。不多时,他又去找了老婆,高阳公主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房遗爱一起走了。
也没说跟二圣道别,毕竟房遗爱给的理由是上厕所……
回家的路上,房遗爱兴致勃勃,在马车里翘着腿,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打着拍子,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荤腥小调儿。同行的高阳公主一脸的抑郁,大概还是没忍住,对房遗爱道:“我们离开的时候,都没有跟阿耶道别。”
啪!
毫无征兆地反手一个耳光,房遗爱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高阳公主的头发:“你他娘的还在摆你的公主架子?!嗯?!”
怕归怕,但高阳公主还是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恶人,早晚……”
啪!
又是一个耳光,直接把高阳公主扇的嘴角流血,房遗爱目光森冷:“愚妇!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
房遗爱都懒得和这个女人解释,只要武汉存在一天,他房遗爱面对皇室,只要不是亲自提着刀去砍李世民,别说打个公主……打了亲王也就那样。
是现在的李皇帝和将来的李皇帝需要他们房氏,不是他们房氏需要李皇帝!
默不作声的房俊将腰带解开,反手又把高阳宫主摁在了座位上,高阳公主的脑袋被摁在了天鹅绒软垫中,几欲憋闷过去,终于抬头呼吸到了一口空气,却听得“滋啦”一声裂帛之声,整个人突然冷了一下,鸡皮疙瘩全部冒了出来。
“你要作甚——”
啪!
房俊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块肉,完全没有半点感情,将小衣尽数撕了个干净,只听高阳公主一声痛呼,整个马车车厢都开始晃动起来。
外间车夫和护卫们虽然听到了动静,却都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等回到房宅之后,房遗爱一脸舒爽地从马车上出来,到了门口,然后吩咐了一个女婢:“让人拿些毯子过来,公主有些冷,别让她受了风寒。”
“是,驸马。”
女婢们都是脸色一白,想到了什么,连忙分做两拨人,一拨去拿毯子,等房遗爱进门之后,剩下的才赶紧进了马车。
到了车厢内,就看到披头散发双眼无神的高阳公主正躺在座位上发呆,嘴角的血迹还没有揩去。整个车厢一片狼藉,气味更是让人皱眉。
“殿下!”
“殿下,殿下还好吧。”
高阳公主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被女婢搂在怀中,好一会儿才道:“我无事,不必担忧。”
“殿下,这……这以后日子还怎么过?今日难道……难道殿下没有和二圣说么?”
“说甚么?说又挨了打?呵。”
高阳公主冷笑一声,将婢女披在她身上的袍子裹得紧了紧,身体在微微颤抖,“房遗爱这个畜生说得对,公主……甚么公主……”
她不过是二圣用来“和亲”房氏的工具罢了。
“殿下!慎言!慎言啊殿下!”
“呵……”
双眼透着嘲讽的高阳公主忽然喃喃道:“以往我还看不起李月……如今想来,愚蠢的是我啊。”
她在房玄龄家做儿媳,快活日子连两年都没有。
现在,更别提什么快活不快活,在丈夫的眼中,她这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跟平康坊的婊子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平康坊的婊子,说不定在丈夫的眼中,要比她这个高贵公主还要入眼。
“殿下……”
一个年长一些的女婢,犹豫了一下,“以后……以后还是顺着驸、驸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