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舰,即刻退出战场全速返航至地球燕京第一军事基地,你们有五分钟的时间进行调整,075舰会接管你所在地区的防务!”
一道突兀的命令在舰长的耳中响了起来,他愣了愣,然后迅速的冷静道,“请求核实!”
“命令无误,请于五分钟之内进行调整并退出战场,075舰会接管你所在地区的防务!”
耳旁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赵勤的胸膛开始不断地起伏,双手也死死的捏了起来,手上的青筋密布,显得极为的恐怖。
“给我一个理由,不然我不会进行任何的调整,即便你用能量炮把我指着,我也不会往后退一步!”赵勤阴沉着脸,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道。
“正在申请……”
仿佛没有了下文,赵勤静静的站在主控区域,冷静的看着四周其他的舰队成员,但手上捏着的手,却一直没有松下来过。
“赵勤,命令大过。”一道显得苍老,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首长,我懂,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间,你让我退,让我跑,我退得了吗?我能跑吗?我是军人,我的宿命便是马革裹尸,我是战舰舰长,我的归宿便是星空!”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赵勤的声腔也带上了几丝咆哮,带上了几丝颤抖。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职,赵勤,我命令你……”
“至死不退!”赵勤咬牙切齿的回道,
“你是一个军人!”
一句话,让赵勤顿了下来,他看了周围所有人一样,然后偏头将自己肩上挂着的军衔一个一个的摘了下来,手很颤抖,但是又含着一种决心。
“首长,我特么的现在不是一个军人。”仿佛是卸下了什么包袱,赵勤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军衔和臂章,然后对着通讯出了吼出这句话。
“你是,因为军人是你刻在骨子里的两个字,你抹不掉,也擦不掉。”
沉默,再次的蔓延在这处舰桥之中,赵勤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突兀的笑了起来,带着一种无奈,带着一种悲哀,“首长,我需要一个理由,你知道……”
“你战舰里面的出现的不明人士是特殊人员。”良久,通讯里才再度的传来了首长的声音,
“好!”
一个字,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赵勤望了一眼寂静的四周,不断起伏的胸膛也开始慢慢的平稳了下来,但他的话语之中,却依旧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按照命令和上级指定的路线全速返航!”
把手上的臂章和军衔放到主控台上,赵勤在丢下一句话之后,紧攥着自己的双拳头也不回的往着舰桥外走去,然后直接冲进了关押着方言的寝室之内。
“砰!”
一拳,直接打在了方言的脸上,那张没有错愕,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
“就是你,他妈的就是你,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孙子,杂种,你他妈的就不是一个男人,和我打啊!来啊!和我打!”
一拳,又一拳,方言没有躲,也没有选择去躲,不管赵勤的话骂得有多刺耳,他就这样,不断地挨着赵勤打过来的拳头。
但幸运的,或许是在怒火中还有着一丝理智,又或许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耗费掉了他全部的心力,赵勤的力气开始了下来,直到最后,方言终于是伸手接住了赵勤的拳头。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劳资是一个军人,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但我现在是什么,逃兵,一个彻头彻尾的逃兵,你特妈的懂什么!”一句话,仿佛是再度的刺激到了赵勤的神经,让他再度的咆哮起来,
“我才是逃兵……”方言再度的开口道。
“你特妈的就是杂种!”赵勤吼道,然后却突兀的指着方言笑了起来,不可抑制的狂笑了起来,
“你特妈的就是杂种……”
伴随着一道又一道的喃喃骂咧声,赵勤仿佛是癫狂了一般,指着方言不断地大笑,抑制不住的大笑,但他的眼角,却是开始浸出了泪水。
直到最后,他退到了墙壁,像是没有了骨架支撑一般,直接瘫软在了地上,伴随着笑声的减弱,他垂下了自己的头,眼泪,开始往着地面上滴落。
“答……答……”
每一声,仿佛都是这样的清晰,刺入人的灵魂……
“对不起……”
一声言语,在此刻如此的苍白无力,但方言却不知道该去些什么,他的嘴很干,似乎除了这句话,他也不出来其余的东西。
“对不起有用吗?”把脑袋埋在臂弯里的赵勤抬起头质问道,双眼通红如血。
沉默开始再次的蔓延,一边是嘴角渗着血液,满脸青紫的方言,而另一边,是一个孤独无助,双眼血红的舰长,赵勤。
方言默默地与赵勤对视着,然后突兀的转身走向了一旁,从桌面上拿了几张纸出来之后,走到赵勤身旁把纸递了过去。
“擦擦吧,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怎么,但我也只能一句对不起,其实,我也很羡慕那些能够死在冲锋路上的人,因为很多时候我就在想,我死了,这一切是不是就与我毫无关联了。”方言开口道,然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没有选择立即的回答,但赵勤还是伸手将纸巾接了过来,在擦干了自己眼旁的泪水之后,把剩下的几张纸巾递了回去,指了指方言的嘴角道,“擦擦吧。”
点了点头,方言将嘴角的血液擦了擦,但已经凝住的血痂,却是怎么也擦不干净,他看着面前的赵勤,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需要一个解释。”赵勤麻木的看着对面的墙壁道,一只脚伸着,一只脚立着,一只手放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
“我吧,其实也很简单,不知道你看过科幻没有,里面的那种时空穿梭,就和我刚开始来到这艘战舰一样。”方言带着一丝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悲哀的笑容道,也和赵勤一样,一只脚伸着,一只脚立着,一只手放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
他们其实都有着一个共同的语言,那就是他们不想当一个逃兵,或者,在他们现在的心里,已经认为自己现在就是一个逃兵。
或许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方言的能力让他不得不去在现在去当一个自己心里认为的逃兵,而赵勤,因为军人的身份,让他必须服从命令不得不去当一个自己心里面认为的逃兵……
“我能够进行时空旅行,但是地点和时间并不能确定,或许这就是上面让我回去的原因吧,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之下,去当一个逃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