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由于缘故,卫明尘要将她置于死地,这些都不重要了。
临死,也要找块垫背的!
但现实往往与理想相悖,还未等郑太妃扑到卫明尘跟前,她便浑身一软跌倒在地,没了气息。
也不知道卫明尘是用的什么毒药,药性如此霸道强烈。这才几句话的功夫,郑太妃就此毙命。
谈笑间便杀了一人,卫明尘的神色越发愉悦。
他后退了一步,离郑太妃的尸体远了一些,才摇头叹息:“愚蠢的女人。”
抬头对上卫思雅愤怒的目光,卫明尘笑道:“有这样的母亲,你不觉得是种悲哀吗?幸好她自私成性,你才逃过了这场死劫。”
他拍拍手,从外面进来一队灰衣人。
指着地面上郑太妃的尸首,和倒地的宫人,卫明尘道:“把他们都抬出去,勿要扰了贵人的视听。”
不一会功夫,四周都已清理干净。甚至连地面,都用水洗刷了一遍。
卫明尘起身,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侄儿已经收拾好了,请慢慢享用。”
他负手走了出去,听着夜空中偶尔传来的金铁交击之声,面上浮现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他的人手已经全部散了出去,逐间逐间的清理皇宫。
宫中的护卫力量很强,北衙、影卫都不是好捏的软柿子。但他早有准备,多年的布置,令他对宫中的防务早已了如指掌。
就算上次刺杀失败之后,宫中重新安排规划了防备,但有郑太妃在,他也了然于胸。
以有心算无心。
何况这几日以来,他借着郑太妃的名义混进来不少人手。再加上原来收买布下的眼线,里应外合之下,他有十足的把握。
抬头看着边遥遥挂着的几颗星辰,江尘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多年的布局谋划,今日总算到了收获的时候。
等到一亮,这座皇宫就该换一个主人!
到了那时,文武百官除了臣服,还有别的选择吗?让魏明围而不攻,只是因为这京城早已被他视作囊中物。若是攻击,损坏的岂不是他自己才财物吗?
至于偏殿里的皇后、太子,他暂且留着他们一条性命。万一中的万一出了意外,他还有保命的人质。
若当真有个万一,届时两人已经坐下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丑事,有何面目继续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卫明尘的谋划,从来都是做两手准备。就算是败,他也会有收获,不会输得一干二净。
长夜漫漫。
宋州的夜空中,同样只得几颗寥落的星辰。
接着微弱的星光,庄子的哨塔投到大地上,形成几道巨大的阴影。
在这样的黑夜之中,有几道身影猫着腰贴着围墙根掠过,悄无声息的抛出勾爪。眼看着人影如壁虎一般沿着围墙游上了哨塔,紧接着是一声闷响,那是负责瞭望的护院身体倒地的声音。
一刀了结掉护院,身材瘦的黑衣人看了一眼同伴,悄声道:“这么个庄子,也值得我们大动干戈?”
这点战力,在他的眼里实在是不值一提。
“主子的吩咐,你有疑问?”
想起主子,瘦黑衣人只觉后背一凉,连连摇头。
“别话多了,专心些,不容有失。”
瘦黑衣人忙跟上脚步,在心头却不以为然。不就是杀一个女子吗?值得费这么大的阵仗?又是调虎离山,又是收买内应。
不愧是卫明尘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这几人动作利索,不到盏茶功夫就解决掉了哨塔上的护院,悄无声息的溜入庄子里。
绿荷打了二两酒,将守门的婆子灌醉了瘫在一旁。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她拖进旁边的草木中藏了起来。
此时,她披着衣裳藏在二门边上,被冷得瑟瑟发抖,不住的跺脚。想着拿锭明晃晃的金子,心头又有了干劲。
周围恢复了寂静,寒风吹得树枝不断摇晃。她本就心头有鬼,此时越发害怕起来。
就在此时,二门上传来三声轻响,在这安静的黑夜中听起来越发清晰。绿荷心头一慌,连忙打开门栓将人放了进来。
为首的黑衣人放了两张银票在她手里,绿荷一阵狂喜,拿起银票借着微弱的夜色仔细看了看,是一百两的面额。
她仔细的将银票叠在腰间放好,轻声道:“跟我来。”
绿荷在前面带着路,几名黑衣人紧紧的跟在她身后,没有惊醒任何人。
她带着几人来到一个偏僻的墙角,指着堆在一旁的一堆罐子道:“都在这里。从这里出去,穿过一条游廊,你们要找的人就住在那个院子里。”
那为首的黑衣人点点头,绿荷连忙离开。
她望了望徐婉真院子的那个方向,心头浮现出一阵快意。
她知道,这院子里住的就是那位忠国公府的二少夫人。当年,就是她派了人来给涂姨娘撑腰,才令她的人生,落得如此下场。
出卖她,绿荷没有任何愧疚之意。
就算没有银钱,她也会毫不犹豫,何况还有好处可拿?
只是,未等她心头的快意过去,一柄涂得漆黑的刀便割破了她的喉咙。
绿荷捂着喉咙倒在地上,鲜血汩汩的往外冒着,两腿不甘的蹬了几下。她到死也没能明白,这些人为何要取她性命。
瘦男子收起刀,将她的尸体拖进荒草中。翻捡出那两张还没被绿荷体温捂热的银票,拉过一些荒草胡乱一盖。
他们出手,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何况是这么大个人?绿荷的利欲熏心,反倒害了自己。
为首的黑衣人打开罐子闻了闻,点点头。不错,这正是火油的味道。
他做了个手势,和其他人一起,一人拎了两罐火油,运起身法朝着徐婉真所在的院子中急速而去。
这几人,是卫明尘潜伏在宋州的心腹死士。身手出众,但人手实在不多。
为了达成主子的目标,为首的黑衣人先是撺掇着贺家嫡支发难,接着藏在其中伤了贺青松,引走涂芳颜和庄子上的部分护卫。
眼下,庄子上的战力或许不多,但架不住人多啊。一百多号人,就算排着队让他们一个一个的砍,也要花费时间,何况他们也不是木头。
他便想出了这个纵火的法子,于乱中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