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在一次听幕僚的讨论中提到了杀手楼最近出现的一名很奇怪的杀手,为什么他奇怪呢,是因为这个杀手接任务还有一个准则,“得罪大恶极者不杀”。可以称得上是非常有选择的课。
一个杀手,还是一个有名的杀手,竟然能在这充满恶意的环境中还六寸这自己的善念,真真是了不起
而且有了这个准则的限制,这个奇怪的杀手还是以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杀手变成了杀手楼榜单排行榜的第一位,而且久居不下。
三王爷对这个杀手开始有兴趣了,爬到了第一的位置,那么这个杀手得杀了多少罪大恶极的人啊,不知道要是自己发布一个必杀老皇帝的命令,这个杀手还能完成么?
虽然这只是三王爷的一个自嘲的想法罢了,但是不得不三王爷对这个杀手还是很有兴趣的,一个有着自己准则不会滥杀无辜的杀手,要是能收为己用,那该有多好呀。
三王爷这样想着,就当然不会无所作为。三王爷派人去查了一下这个杀手的资料。皇家的背景在很多方面都是很方便快捷的,没过多久,这个杀手的资料信息同从长大发生的重大事情的记录都送到了三王爷的书桌上。
三王爷看着这些资料笑了,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过来。这个卢策,简直就是一个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盟友啊。
对,盟友。
也只有这样的身份,三王爷觉得才能不辜负卢策那一身的好功夫。
卢策是八王爷之前一个谋士的儿子,但是那个谋士却因为八王爷的多疑而死,连同卢策的母亲一起被伪装成强盗的八王爷的人手刺杀,死不瞑目。一家子只剩卢策同他的一个妹妹。
想到卢策成了杀手,想想也是,一个铁血男儿突然遭遇了这种灭门事情,心中怎么会没有怨气,怎么会没有想报仇的决心?
一个对八王爷有仇恨,但是武艺高强的杀手,实在是一步再好不过的棋,三王爷都有些吃惊于自己的好运气。
于是,三王爷在杀手楼发布了一个任务,任务就是让卢策去一个地方来找自己,来谈一谈合作的事情,而报酬,当然就是报仇,一个让他报仇雪恨的机会就放在卢策的眼前,三王爷觉得卢策没有理由会不答应这个提议。
果然,卢策接受了他的合作请求,也同意了自己去八王爷,也就是杀父仇人手下做卧底的提议。
那么,三王爷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卢策找一个衣无缝的身份了。
所以三王爷找到了史逸楠,这个身世同样不简单的孩子。
三王爷找到史逸楠的时候,史逸楠正在同道观主人,也就是史逸楠的师父一同打坐。
道观主人知道史逸楠还没有下定决心到底是为父报仇,还是一心修道。但是道观主人也没有催促他,反而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默默地等待着。
果不其然,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雨夜,一队人马来到了这个的道观,为首的就是言笑晏晏、丝毫没有受雨水影响的三王爷。
道观主人仿佛是早料到三王爷的到来,连史逸楠都回到道观身后的瓦房中,道观主人却一点儿都不受雨声影响,老神在在地入定打坐着。
三王爷脸上的笑容分毫未变,很有礼貌地等着道观主人开口话。
良久,道观主人面无表情的脸上些透露出一丝些微的微笑,慢慢睁开了眼睛。
“贫道见过三王爷。”
三王爷赶忙摆手,“道长不必多礼,冒然打扰还望道长见谅。”
道观主人却没有止住行礼的动作,依旧行了一礼,“三王爷这次前来可是帮我徒儿解决一个心头大患,贫道替徒儿在此谢过了。”
三王爷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知道自己这次前来所求的事情差不多了,“不知道道长的徒儿现在在何处?”
道观主人也不遮掩,“三王爷同贫道来吧,道观简陋,委屈三王爷了。”
三王爷嘴上着“哪有哪有”,但是脚下跟随者道观主人的脚步却丝毫不停。
外面的雨势已经渐渐停了下来,色已经蒙蒙亮,所以众人的视线还比较清楚。
道观主人熟门熟路地到了那被高高的围墙围起来的瓦房片,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门锁晃动了几下,里面传来一阵动静,只听“吱呀——”一声,门从内里打开了。
“师父,你——”来人正要的话止在了口中,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一行人。
三王爷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芝兰玉树,一派钟灵毓秀的好模样,可惜是个一心向道的。
“这就是我的徒儿。”道观主人指着史逸楠向三王爷介绍到,完又看向了史逸楠,“这是当朝的三王爷,他有事情想同你商量,你最近一直想着的事情,也该有了结果了。”道观主人面容温和。
史逸楠瞳孔骤缩,看向眼前的三王爷。
“草民见过三王爷。”史逸楠想着师父肯定是不会害自己的,心下想了一番,弯腰给三王爷行了礼。
“免礼,这次来还是有个不情之请,怕是得麻烦史公子了。”三王爷不掩饰自己的来意和目的,直截了当的了出来。
“三王爷不嫌弃的话,还请来屋内细谈。”史逸楠看着大门口着实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指了指屋内。
史逸楠屋子内部的空间很大,而且明显能够看得出生活在屋中的人是个热爱生活的,屋中有不少精致的手工艺品,充满了生活气息。
三王爷环顾了一圈之后,对史逸楠的评价再次升高了一些。
史逸楠给进来屋中的每个人都斟了一杯茶,三王爷夸奖了一番史逸楠的泡茶技术之后,就开始讲起了正题。
“史公子,你想报仇么?”三王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最终目的,一上来就是一个大炸弹,简洁明了,直击要害。
史逸楠手中倒茶的动作一滞,很快就反应过来,将最后一杯茶斟好,放下了手心咩的茶壶。
“三王爷可有什么高见?”史逸楠这些年一直都跟着道观主人修习道法,所以颇有一番不问世事的感觉,所以他对外面的世道也不太了解。
史逸楠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和族兄都是被当今的圣上杀害了的,而且是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三王爷自然是皇家的人,所以史逸楠听到三王爷的问话时,第一感觉就是三王爷不安好心。毕竟同时皇家的人,一个姓氏,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来来问他自己想不想报仇呢?
突然想到了史家被抄家的事情,自己是现在史家唯一一个没有遇害的史家人了,难不成是来把自己抓回去砍头的?
史逸楠心下一凛,后背不自觉地冒出三分寒气。可是史逸楠转念一想,这个三王爷又是同自己的师父一同过来的,师父是肯定不会害自己的,那么这个三王爷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呢?这样想着,史逸楠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道观主人,想从他师父那里得到解答。
感受到弟子投来的有些求救地目光,道观主人微微一笑,没有理会,缓缓地闭上了那双看破一切的眼睛,隔绝了弟子的视线。
史逸楠被这个无良师傅的举动弄得一愣,心中有些无奈,但多少是放下了心的。毕竟师父虽然没有理会自己,可是这三王爷是他带进来的,最起码也表明了三王爷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然师父也不会放他进来这里,毕竟师父还等着自己解决俗世的羁绊,继承他的衣钵呢。
三王爷看着史逸楠几经变化的脸色,就知道史逸楠心中差不多是考虑了一下自己的来意和善恶,而史逸楠最后的神色变得沉稳起来,明史逸楠对自己已经放下了戒心,知道自己并无恶意。
三王爷笑了笑,看来是个有趣的人儿,可惜是个一心向道的。
“史公子可以相信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想同史公子做一个交易罢了。”三王爷感叹了一句,端起了桌子上放在右手边的茶杯,很享受地清啜了一口。
史逸楠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不知道三王爷要同我做什么交易?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能有什么值得让三王爷如此挂念?”自己的族人、亲人全部都去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还未入道的道士罢了,不知道这个三王爷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三王爷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同桌子相互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这个声响仿佛让三王爷很是满意,三王爷愉悦地勾起了一个微笑。
“哎,先别这样着急嘛,我想问一下史公子,可有替亲人和族人报仇的想法?如果没有这个想法,那我今可就是白跑一趟了。要知道,史公子的决定可是我准备筹码的一切基础。”虽然不管这个史逸楠到底同不同意,他同八王爷之间虽然有了合作关系,但是他不会完全信任他这个八弟,所以总归是要让卢策去埋伏的。
只不过是因为史逸楠的身份简直太过合适,他也没有必要来走这一趟。
史逸楠又怎么不想给自己的父母和族人报仇?虽然自己从五岁的时候就跟随在师父身边,一直都是师父细心教导自己,可是毕竟父亲和母亲对自己有生恩,而且当时自己患了重病,父亲史纶也一直没有的放弃自己,他的母亲也因为承受不住自己死亡的消息,生了一场大病故去了。
史逸楠原本以为只要自己还健健康康的活着,虽然史纶他们不知道自己依旧在人间的消息,可是只要自己度过了十五年这道坎,那么他也可以去同父亲、母亲以及族人相认,万万没想到十五年后却已经是阴阳两隔。
心中又怎么没有恨?五岁时候的他还没有记事,对父亲母亲也只有偶尔一点点的记忆片段中模糊而亲切的身影,这么多年以来,史逸楠对父亲母亲那种家人的感觉是很向往的,就在他一点点地算着可以重新回到史家,见一见自己的父亲、兄长还有族人的时候,一道皇令却让他的一切期待全都成了幻想。
他终于是一个的的确确,什么都没有的人了。
室内一片寂静,史逸楠一直没有回答三王爷的话,三王爷却也不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侵犯。
三王爷换了一个姿势,把玩着自己大拇指上的一个玉扳指,手指细细地**着玉扳指上的花纹,饶有兴味地等待了史逸楠的回答,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模样。
良久,寂静的室内突然传出了史逸楠清朗温润的音色,一向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嗓音中难得一闻地带上了一丝情绪。
“我想。”明明只是一个两个字,却像钉子一般一下下地敲击在在座各人的心上。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让听到的人都能感受到话人内心的坚韧不拔。
三王爷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随意地将手中正在把玩的玉扳指往手上一套,玉扳指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左手的大拇指上。
“那很好,史公子,我们已经有了可以谈条件的筹码了。”三王爷眼中飞快地划过一丝亮光,稍纵即逝。
史逸楠听到之后心下疑惑顿生,不知道三王爷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定下神来史逸楠才留意到三王爷从头到尾一直唤他“史公子”,没留意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下却是听着有些怪怪的了。
毕竟他怎么着也是半个道士了,被这样称呼的感觉不是很好,总有点是在呼唤别人的感觉。
“不知道三王爷到底想同草民谈什么?”史逸楠也不同三王爷绕弯子,直截了当地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稍稍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还有,三王爷不要叫我史公子了,草民现下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史家也不复存在了,再加上草民也已经算是半个道士,如果三王爷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称呼草民的名字。”
三王爷听了史逸楠的话心下失笑,不愧是同道士生活了十多年的人。